譯者：WilliamCorax

三

? ? ?當我再次經過登陸艦中央走廊時，塔爾坎攔住了我。他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卻沒看著我。

? ? ? “找到你要的東西了嗎？”他問道，聲音深沉而刺耳。

? ? ?我茫然地盯著他。

? ? ?“我的兄弟待會兒會加入我?！蔽一卮鸬?。

? ? ? 他看起來好像還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放開了我。

? ? ? 我低頭看著他在墻上刻下的痕跡。

? ? ? “那是什么？”我問道，看到金屬上刻著一些字母。我讀了其中一些：“德桑、武特利克、孔納多爾、塔爾薩、伊加塔隆、門德納赫?！边@些名字很多，但不是按照軍團或連隊的順序排列，而是按照紀念的方式。我當時就知道自己的問題的答案。這是一個紀念碑。

? ? ?“這里的風很猛烈，”塔爾坎解釋道?！八鼤治g這些痕跡，或者灰燼覆蓋著它們。我只希望它們不會被遺忘。”

? ? ? “我知道煉獄號上有一個紀念死者的神殿，”我說道?！暗抑安恢浪谶@里，而且你是它的管理者?！?/span>

? ? ?“不是所有的人都死了，”塔爾坎回答道?！坝行┤酥皇鞘й櫫?。”他撣去一片灰燼，露出兩個我痛苦熟悉的名字。

? ? ? 科拉克斯。

? ? ? 伏爾甘。

? ? ?兩個人失蹤了，根據不同的說法，生死不明。

? ? ?“我想我們在最后一次戰(zhàn)斗之前都需要一個了斷?！彼柨舱f道，“希望你能找到你的了斷。希望它能治愈你，兄弟?！?/span>

? ? ?我向他表示感謝，然后離開了。

? ? ?當我離開時，我聽到他叫道：“愿皇帝與你同行?！?/span>

? ? ?“也祝你平安，塔爾坎?！?/span>

? ? ? 烏薩比烏斯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

? ? ?在船頭的討論之后，那一晚剩下的時間以及接下來的一整天，我都沒有見到他。直到那一刻。他站在貨艙舷梯旁等著，一把爆彈槍懸掛在肩膀上的帶子上，能量拳套包裹著他的右手和臂膀。他還從某處找到了一些手榴彈，它們緊緊地放在他的裝備帶上。一把爆彈手槍插在他的右腰，武器腰帶上還有一些額外的彈夾。破爛的頭盔上仍然遮住他的臉，上面的視網膜鏡片已經破裂，還有燒焦的痕跡。

? ? ?當他看到我時，他點了點頭。

? ? ?我回應了這一動作，沃加爾和伊內什也向我點了點頭。

? ? ?守衛(wèi)們沒有離開他們的崗位。只有死亡才能解除他們的使命。像蘇爾納一樣，他們已經接受了他們的命運，會在這里戰(zhàn)斗到最后一刻。

? ? ?我正要開口說話時，烏薩比烏斯微微點了點頭，我看到第三個軍團士兵加入了我們的隊伍。

? ? ?“你在這里做什么，藥劑師？”我問道。

? ? ? 霍克斯彼爾從陰影中走出來，帶著武器和裝備準備戰(zhàn)斗。他脫掉了他的醫(yī)療工具組（還原者），裝備了閃電抓，并且他戴著的烏鴉式戰(zhàn)斗頭盔，黑得像煤炭。

? ? ?“難道不明顯嗎？”透過他的鳥頭盔的音頻網格說道。

? ? ?“我看到一個放棄了治愈誓言，采取戰(zhàn)士姿態(tài)的軍團士兵?！?/span>

? ? ?“沒有那么詩意，拉斯坦，”霍克斯彼爾回答道，似乎對我無意中的刺激毫不在意?！拔蚁胍詮堥_雙翼、口中發(fā)出戰(zhàn)吼的方式戰(zhàn)至最后一刻，而不是被關在這里與傷者和將死之人為伍?！彼麚]了揮閃電抓，環(huán)視整個貨艙?！白鳛橐粋€藥劑師，我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如果按你所說的敵人正在前進，那么我已經為這些軍團士兵盡了我所能。短暫的拯救他們再目睹他們被虐殺不是我應該存在的意義。所以如果我無法救死扶傷，那就讓我殺他個干干凈凈。在我向黑暗長眠并再也無法飛翔之前，我要最后一次殺死我軍團的敵人和皇帝的敵人。”他握緊了拳頭，分解立場在他的爪子上閃動?！凹词鼓切橙嗽俏业奶眯值?。”

? ? ? 我斜眼看著烏薩比烏斯，他微微點了點頭。

? ? ? 我很高興，因為我也希望暗鴉守衛(wèi)成為我們任務的一部分。

? ? ? “而且?！被艨怂贡藸栄a充道，“你倆單獨行動只會送死。”

? ? ? 蘇爾納的輪椅聲打斷了我的回答，我轉過身來面對我們殘廢的指揮官。

? ? ? “計劃已經確定了，”他說?！拔襾碜８Ｄ銈?。”

? ? ? 我向這名鐵手軍團的戰(zhàn)士鞠躬，他回以無趣的半笑。

? ? ?“我們將吸引他們，并想方設法在這里把他們釘在這?！彼^續(xù)說道?！暗覀兊臓奚仨氁兴鶅r值?！?/span>

? ? ?“如果伏爾甘永垂不朽，我們會找到他的。”我說。我注視著蘇爾納片刻，注視著他殊死抵抗的意志，他盡管受傷但依然高貴的舉止，以及他永恒的驕傲?！澳愦_定你不愿意和我們一起走嗎？離開這里，找到另一個避難所。不斷前進并活下去，蘇爾納?！?/span>

? ? ? “正如你必須離開一樣，拉斯坦，我們中的一些人必須留下來。如果叛徒們正在向這里集結，那么你們的路線反而變得更安全。讓我們給你創(chuàng)造這個機會。”

? ? ? 我用戰(zhàn)士的行禮方式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前臂。對著他身后的魯曼，我點了點頭。

? ? ? “讓這些山以外的卑賤之徒為你們的每一滴血都付出代價?！蔽腋嬖V他。

? ? ? “我發(fā)誓以費魯斯·馬努斯的生命為證?！?/span>

? ? ? 不幸的是，蘇爾納的誓言并沒有給人信心。

? ? ? 然后，通往煉獄的門打開了，讓我們重新回到了地獄之中。

? ? ? 我清晰記著任務簡報的過程，蘇爾納長時間地凝視著投影儀上的投影，與登陸在那里的部隊的規(guī)模以及我們避難的山脈相比，烏加爾洼地只是一個約二十公里的小地區(qū)。

? ? ? 伏爾甘登陸艇的墜機地點，有魯曼放置的一個信標，在間歇性顯示屏上歡快地閃爍著。從煉獄到墜機地點的距離并不短。有幾條路徑被繪制出來，在機器顯示器中僅能隱約看到斷斷續(xù)續(xù)的綠色線條，其中一些些線條閃爍著紅光的路徑太危險，因此根本無法通過。

? ? ? ?在簡報期間，我很少說話，急于行動的心情掩蓋了我的思緒。我感到其他人的目光在我身上，衡量和評估，仿佛要確定我是否適合這個任務。作為火焰之子，誰可能比我更適合呢？也許烏薩比烏斯對于棄權是正確的，但我們中必須有人代表火蜥蜴。

? ? ? 伏爾甘是我們的原體。如果他活著，我們會找到他并把他帶回來。

? ? ? 結束時，蘇爾納似乎對此感到滿意，但他不會為我們的事業(yè)提供任何額外的資源。大規(guī)模行動只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并危及任務。因此，霍克斯在舷梯上的出現(xiàn)顯得格外驚人。

? ? ? 我們站在那里，四名軍團士兵圍繞著一個閃爍的全息圖，注視著那個破碎的綠色光點，仿佛它的顏色能能帶來更多安全感，保證成功的幾率。

? ? ? 我們選擇的路線仍有危險。我們離開了山脈，兩個戰(zhàn)士籠罩在陰影中，另一個成為黑暗的一部分，向南走去。我們的路線經過了破損和毀滅的車輛、墜毀的飛船和死亡戰(zhàn)車的殘骸。這里充滿了殘骸，貨艙和機組艙幾乎沒有生命存在。

? ? ? 只有幾支零零散散的獵人部隊稍微拖慢了我們的速度，吞世者的死亡小隊引起了霍克斯皮爾內心的憤怒，他迅速隱蔽起來，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的位置。他們以前曾來過伊斯塔萬星系，暗鴉守衛(wèi)在第三顆行星上著陸，為另一個順從于帝國真理的世界歡呼。如今那道光芒中帶有陰影，像一塊陳舊的發(fā)光帶，邊緣變暗，閃爍即將消失。

? ? ? 吞世者不再是戰(zhàn)犬，與他們的回歸形成了對立。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參與了戰(zhàn)術簡報，像其他幾位兄弟連長一樣，肅穆地觀看著我們應當如何殺死我們曾經的兄弟。同樣霍克斯皮爾也向我描述了安格隆軍團的兇猛襲擊以及午夜領主接踵而至的無情背叛。

? ? ? 曾經我們軍團之間通過競爭和合作來互相扶持，彼此激勵，現(xiàn)在我們每個人都心懷仇恨。在大遠征的早年午夜領主的故事使我相信科茲的兒子在很多方面都與我們很相像，我知道它給我們和第八軍團的關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 ? ? 夜幕降臨，瘋狂的人群的怒吼追逐著我們進入黑暗中。我們向西走，繞過烏加爾山脈的邊緣，進入更加崎嶇的地形，在那里，火山砂掠過貧瘠的草原邊界，像黑色而孤寂的海洋的波浪。

? ? ? 再往上一座山坡，草原讓位給更多崎嶇的、多山的環(huán)境，我們爬過一座長長的黑暗山脊，俯瞰著一個更深陰影所籠罩的寬闊山谷。

? ? ? “我記得這個地方，”霍克斯皮爾輕聲說道。這個藥劑師曾是一支早期偵查隊的一員，他們作為先鋒登陸到伊斯塔萬五號，但相比伊斯塔萬三號田園風光，他們只找到了灰燼。

? ? ? 眼前峭壁近在咫尺，幾乎是垂直的，但并非無法穿越。雖然他在我們之前稍微往前走了一些，以便更好地看觀察山谷，但我注意到他在山脊頂上極力避免任何擾動松散的碎石的動作。微小的落石可能看似無害，但我們還不知道這片黑暗山谷中隱藏著什么，它是否正在沉睡或者等待獵物。

? ? ? “這里曾經有生命存在過，我們的到來曾將他們擊潰”鴉衛(wèi)說道，“綠色和紫色的石楠花，深藍青苔頑強地附著在蒼白的巖石上。黑沉沉的沃土適合生長。我們傷害了它，但現(xiàn)在......”

? ? ? 眼前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荒地：光禿禿的巖石、堅硬的沙子、枯死的土地。再也沒有東西會在這里生存。

? ? ? “那是紅土山谷，”我肯定地說道，“在伊斯塔萬三號，兄弟。不是這個世界?！?/span>

? ? ? “當然......”霍克斯皮爾結巴了一下。漫長的夜晚給我們每個人帶來了沉重的負擔，挑戰(zhàn)了我們對現(xiàn)實的感知?！澳阏f得對。這不是紅土?！?/span>

? ? ?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起初沉默不語。

? ? ? “在我偵查前方之際，請你們等在這里。”他最后說道。然后他就消失了，如同一個幽靈融入影子之中，成為它們的一部分。

? ? ? 只有等到烏薩比烏斯離開好幾分鐘后，他才開口。

? ? ? “能夠走到這里已經是個奇跡，兄弟?！?/span>

? ? ? “而且我們就在這里站著。蘇爾納堅信，他們的犧牲將為我們打開通往叛徒領地的門戶?？磥硭菍Φ摹！蔽一赝狈胶臀鞣?，看到烏加爾洼地上的火焰比以往更亮更高，用它們的炙熱之爪燃燒著天空。死亡小隊在行動中，我聽到他們嘈雜、不協(xié)調的號角聲在黑夜中鳴響。是戰(zhàn)斗的號召，是謀殺的號召，還是簡單地宣布發(fā)現(xiàn)幸存者并將他們卷入獵殺？

? ? ? 烏薩比烏斯的聲音讓我從我的死寂中回過神來?！拔覀兊母赣H的飛船就在這個山谷的另一邊。伏爾甘可能就在我們的掌握之中?！?/span>

? ? ? “你想過如果我們找到他會怎么辦嗎？”我轉向兄弟，強調我問題的重點。

? ? ? “當我們找到他時，你的意思是?！?/span>

? ? ? “不，如果?！?/span>

? ? ? 烏薩比烏斯喃喃自語了一些什么。一時間，我以為他的憤怒會再次燃起，就像早些時候在煉獄號上那樣，但它漸漸消失了。

? ? ? 屈服之后，他的肩膀微微下陷。

? ? ? “我曾希望原體會知道該怎么做?！?/span>

? ? ? “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他的指導?！蔽疫t疑著大聲說出我接下來想的事情，但回避并不能解決問題?！叭绻覀冋业剿氖w，如果他已經死了，那又該怎么辦，烏薩比烏斯？”

? ? ? 我的兄弟嘆了口氣，長而深沉的呼氣伴隨著他所有的焦慮和不確定?！澳俏覀儗⒈M自己所能繼續(xù)前行，以紀念伏爾甘，并將我們的敵人燒成灰燼?！?/span>

? ? ? 這是一個很好的答案。

? ? ? “兄弟，直至鐵氈。”我滿懷肯定的火焰說道。

? ? ?“直至鐵氈?！睘跛_比烏斯回應。

? ? ? 一秒鐘后，我注意到霍克斯皮爾從偵察任務中返回。他看了我一眼，稍稍歪著像鳥兒一樣的頭，說道：“據我所知，至少在前幾公里的路程上是暢通無阻的。但這個地方的空氣有些不同......”他停頓了一下，當他繼續(xù)說下去時，我聽到他聲音中的不安?！霸谶@個山谷停留太久是不明智的，我想。我的直覺告訴我要避開它?！?/span>

? ? ? ?“像是埋伏？”我問道。

? ? ? ?“不，”霍克斯皮爾說，“是其他的東西，我無法完全辨認出來?！?/span>

? ? ? ?“我們可以繞過山谷，冒險走到烏加爾山脈的邊緣嗎？”

? ? ? ?霍克斯皮爾搖了搖頭，轉身開始第二次下降?！疤ｋU了，”他說?！爸荒芡伦撸３志?。”他扭過頭“我會帶路?！?/span>

? ? ? 烏薩比烏斯對我聳了聳肩，我們跟著暗鴉守衛(wèi)兵走進了陰影中。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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