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和小藍同人文16

已經(jīng)三次了……你以一個冰冷的尸體出現(xiàn)在我眼前。
記得我第一次坐穿梭器回去時看到的明明是移動到門口求救的你,為什么當初警察要撒謊說是在床上發(fā)現(xiàn)的你的尸體?
我的腦子里亂糟糟的,這個疑問頃刻間被其他的記憶覆蓋。
平躺在鐵板上全身被一張白布遮蓋的小藍,昏黃燈光下渾身是血倒在門框邊的小藍,在我懷里抽搐著身體吐血的小藍……
這三個殘忍的畫面不斷的在我眼前竄來竄去,我不想去想,但是小藍的死狀像是刻在了我腦子里。
這些令我恐懼的刺激讓我的腦神經(jīng)猛的一緊,我睜開眼睛,仰躺在沙發(fā)上大口喘氣。眼前花白一片,手腳輕飄飄的,整個人像是被丟進了氧氣稀薄的奇怪磁場。聽覺被干擾的厲害,只有嗶——的尖鳴盤旋在耳內(nèi)。雙耳的鳴叫聲像兩只利箭射向腦中,直到整個顱腔都被貫穿……
嗶——
耳鳴折磨的我面目猙獰,但我卻無力抬起手捂住耳朵,身下滲出冷汗,在我壓著沙發(fā)的后背上黏成一片。
我的心臟沉重的快速跳動著,那種拉扯著血管的起搏感讓我以為心臟要飛出胸腔。
“小綠,小綠,你的血壓在急劇降低,你需要補充能量?!?/p>
小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感覺到他托起了我的脖子,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溫熱的東西湊到了我的嘴邊。
我張開嘴。味道咸咸的,是粥。
眼前的一片花白散成點點雪花,我的視野逐漸清晰。
我看到了舉著勺子的小藍輕柔的微笑,以及光屏中一臉緊張的一維。
“要命了要命了,你要死也別死在我面前啊。剛才我給你做了個全身檢測,你是不是又過量食用抗原了?這里面可是有大量激素?。∧愕降锥欢裁唇兄斪襻t(yī)囑?。俊?/p>
我聽著一維的啰嗦,一口一口吃下機器人小藍喂給我的粥,心率漸漸趨于正常,手上有了力氣。我慢慢坐起身,機器人小藍拿著勺子的手臂停在半空等我調(diào)整姿勢。
我拿下機器人小藍手里的勺子,揮手招來光標,再一次點中了勿擾鍵。
“不是,你這個人?我剛剛把(機器人)小藍給解開,要不是你身邊有他在,你剛才沒準就要死了!”一維繼續(xù)呱噪著。
我拿起茶幾上的小瓷碗,一口把粥全喝了下去。
一維突然安靜下來,但沒持續(xù)多久他就又笑著說:“這就對了?!?/p>
“你在這間屋子里裝閃傳通道了?”我抬起頭看他,語氣淡淡的。
一維一怔,他說:“我讓(機器人)小藍在小區(qū)外的驛站拿的外賣,誰稀罕動你的房子?!?/p>
我神經(jīng)一松,收起了剛剛的怒意。
“真不知道,在過去叱咤風云的談判官怎么到了老年開始這么抵觸新事物!”一維環(huán)抱著雙臂,又喋喋不休起來。
“你看看現(xiàn)在北京的天空,白天碧藍,夜晚炫彩,那快速的粒子傳輸通道最快能一秒把你想要的東西傳到你的手中。傳輸網(wǎng)罩在我們的頭上,疏密有序。而我們就像生活在一個美麗的肥皂泡內(nèi),多么美妙啊。”
我看著別處,默不作聲。
“真是個不懂欣賞的老頭?!?/p>
“現(xiàn)在每個有錢人都隨身攜帶一個小e,只要帶著小e來到任意空間就可以選擇場景,制造出任何休閑娛樂的場所。所以現(xiàn)在哪里還有你這樣的古董磚房啊,哦博物院里有?!?/p>
一維越說越激動,我覺得他好像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我還給了你一個小e,你非要給他取個什么光標這么土的名字……還有啊,小e很多功能是可以聲控的,你要是不會用我可以教你……”
“1996?!蔽掖驍嗔怂脑挕?/p>
“……”一維抓了下自己的頭發(fā)。
他變得有些急躁,“不是我開發(fā)不出來更深的時間線,只不過過于不穩(wěn)定的穿梭波對你身體造成的傷害我都控制不了,而且那個年代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我們的交易是你帶回來機器人小綠,我提供給你你想要的東西?!?/p>
“我又沒說過我想要什么?!?/p>
“那你不說沒代表我沒有問啊?!币痪S理直氣壯的說。
我想要的就是拯救小藍,我垂下眼簾默默的想。
我要找到殺害小藍的兇手。這是我前三十年活著的動力,可怎奈我再怎么努力的工作,疏通門路,殺害小藍的兇手像是消失了一樣,怎么找都找不到。這個案子成了無頭案。
而后我慢慢的放棄了,就只想在這間房子里,讓小藍在我心中多活一段時間。
但是現(xiàn)在,我又找到了一點希望 。
“這樣更有利于你的實驗?!蔽艺f。
“但是我需要保證實驗體的安全,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已經(jīng)殘破成什么樣子了?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幫你維持住,雖然我根本不差錢,但是……”
“你每次的話都好多?!蔽矣忠淮谓刈×艘痪S的話。他皺眉看我,顯然對我不禮貌的態(tài)度很郁悶。
“是不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朋友,所以才總在我這滔滔不絕?”我的語氣中帶了一絲挑釁。
果然,一維在我預料之中的炸起毛來。
他瞬間轉(zhuǎn)身,光屏忽的一下縮小,化成了一個小白點嗖的飛向光標,并融進光標內(nèi)。
誰知小白點還沒完全融進去就突然又彈了出來。一維的大臉貼在光屏上,他大聲的嚷道:“你愿意死就死吧!”他說完光屏又忽的滅了。
這次小白點平安的融進了光標,博士沒再打來。
我起身,洗漱過后躺到了床上。
在形形色色的人情間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我最擅長的就是發(fā)現(xiàn)并利用他人的弱點。
小藍死了,我心里的一切美好都消失了。
我拿起小藍的錢包,雖然被我清理過,但是上面仍然還有深紅色的印記。那是被小藍的血沁染的,和刻在我心里的痛苦一樣,無法抹去。
小藍死前的最后一刻還在嘴里念叨著錢包,這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我在穿梭回來時,看到了里面夾在小藍身份證后的一張照片,是張大合照。有兩排小孩,一排是女生,一排是男生。小藍站在男生邊上,最前排坐著幾個老師。照片背景是一個孤兒院的大鐵門,鐵門邊有幾個模糊不清的小字——紅星福利院。下面是金色的日期1996年2月19日。
我看著手里的錢包,這次我沒再打開,只拿在手中握了一會,就放回了床頭。
今夜注定又是個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