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二設】初代龍王 喬特魯?shù)拢ㄉ希?/h1>
通過對游戲內(nèi)相關信息的分析以及私人設定增補而最終確定的我流喬特魯?shù)露O檔案，非官方，可以作為人物形象參考，但不要混淆
【列王之約】（原名初代精靈王oc）系列，相關設定可搜tag了解
該系列下賽爾宇宙時間軸請見合集開頭
喬特魯?shù)露O檔案總字數(shù)35000+>b站專欄上線20000，故分篇放出
警告：存在獸群內(nèi)容描寫（動物世界：春天來了，又到了交配的季節(jié)）、不同于人類的薄弱倫理道德觀念，可能存在原作角色與原創(chuàng)角色的配對。
1、? 性別：雄性
2、? 勢力&地位：龍族【龍王】；王者圣域【初代龍系精靈王】
3、 性格/人生經(jīng)歷概述
喬特魯?shù)鲁錾诘蹏推侥甏奈猜暋?/p>
彼時瀚宇星皇于巡游途中失蹤，只余下深紅祭司充當黏合劑，各方周旋，讓這個尚未建立起足夠牢固關系的帝國不至于分崩析離。但她太過蒼老，人類的壽數(shù)比之精靈更是極為短暫……這針帝國強心劑的效用，也僅僅只將和平延續(xù)至喬特魯?shù)露冗^童年。
許多年后，喬特魯?shù)乱廊挥浀媚莻€過于明亮的午后。他爬上父親高大的脊背，想要讓父親擺正尾巴的位置，好從上面滑下去——這是幼龍們都喜愛的游戲，在變成龐然大物之前，他們熱衷于在小山似的家長身上爬來爬去，享受最原始的嬉戲快樂。
哈姆雷特——喬特魯?shù)碌母赣H，當時的龍族領袖——慣來疼愛這個孩子。往日里，在喬特魯?shù)马樦奈舶突降厣现?，他會用尾巴尖把小小的黑龍勾起來，重新放到脊背上，讓幼龍重復這個游戲過程，直到玩膩為止。
但那一天，在喬特魯?shù)侣涞降厣现?，哈姆雷特并沒有及時把他放回脊背上。
被父親忽視的喬特魯?shù)虏惶淇斓厮α怂ξ舶汀１拮铀频凝埼渤樵趲r石裸露的地層上，激起一陣小小的塵埃。
哈姆雷特依然沒有理他。
稚龍泄憤似地對著巨龍的尾巴尖又抓又咬。
龍尾停滯了一會兒，片刻后給出反應：它將喬特魯?shù)鹿雌饋恚p輕地放到巨龍頭頂。
“嗷？”
稀薄的云層散開，濃烈的金陽將光落在缺少樹蔭遮蔽的荒野庭院中，黑龍的鱗甲反射明亮的金芒。喬特魯?shù)碌囊曇氨桓赣H頭頂?shù)镊[甲晃成一片明艷的金白，什么也看不清。牛犢大小的黑龍閉上眼睛，努力地搖晃小腦袋。
視覺的封閉帶來了其他感官的加強，喬特魯?shù)侣牭礁赣H口中極低的自語：
“……祭司也去世了嗎……”
他似乎想要搖晃頭顱以表遺憾，隨后想起兒子還趴在自己頭上，便止住了這個舉動，轉而從腹腔中吐出帶著硝煙氣的氣流。
披鱗帶爪的漆黑巨獸沉沉地嘆了口氣，喉間吐出鈍鐘般的鳴聲，在曠野間沉悶地回蕩。
他厚重的眼瞼垂下，遮蓋住汽燈般的金色豎瞳：
“……日光太重了啊?！?/p>
“嗷？”頭頂?shù)男↓埐幻魉裕们白Π抢篙咁^頂?shù)碾p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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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后的漫長歲月中，喬特魯?shù)聼o數(shù)次地想起那個日光過重的午后——那是他生命中經(jīng)歷的第一場重大變革，來如細雨和風，影響和意義卻極其深遠。
在喬特魯?shù)挛茨芴ぷ愕哪愁w星球上，祭司的白棺在精靈之火中揚起細灰，這捧灰燼跨越無數(shù)宇宙尺度，就此決定了許多人的未來?！彩瞧渲兄?。
彼時的龍族尚未完全開化，比起其他星區(qū)中的文明國度，更像是群居的野獸。
哈姆雷特年輕時曾隨群星的皇帝征戰(zhàn)，絢爛的文明花火點亮野獸渾濁的豎瞳。他向往繁盛先進的社會圖景，并因此咬斷舊王的喉管，以暴力和血腥逼迫驕傲的獸群向瀚宇星皇臣服，歸為帝國的擁躉。
起初發(fā)生的一切確如哈姆雷特所想：群龍從星海間振翅而來，他的部族一再擴張，原本在宇宙間零散漫游的龍們匯聚于一處，力量伴隨著新的血液不斷涌入……龍族乘著名為帝國的車架疾馳，他渴望的一切榮光似乎都觸手可及。
但帝國帶來的繁榮虛象很快便隨帝國的衰弱而破滅。
哈姆雷特曾握有許多資源，舊日的戰(zhàn)友與阿諛的新官都曾向他遞出橄欖枝……他本以為在族群擴張后便可以順利地開展啟智工作，將野獸般的龍群教化為優(yōu)雅高貴的精靈，然而這一切的愿景都隨皇帝的失蹤而突兀中止。
瀚宇星皇失蹤帶來的動亂席卷了整個帝國，深紅祭司減緩了這個國度受創(chuàng)的速度，但她短暫的壽數(shù)使得一切隱患未得消除，只是將爆發(fā)的時間推遲到她死后。
深紅祭司死后，帝國群龍無首。試探性的短暫安穩(wěn)期過后。各星區(qū)紛紛舉起反旗宣布獨立——神話般的宇宙帝國風雨飄搖，如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被撕裂也只是時間問題。
面對這樣的局勢，當時的龍族領袖——也可以稱之為老龍王——哈姆雷特下令取消全部對外航線、封閉龍族所在的星區(qū)，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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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曾享有暴君的盛名。但那為他帶來諸多榮耀的漫長征戰(zhàn)，同樣也在哈姆雷特身上留下了許多無法消除的暗傷，使其垂垂老矣，鱗爪鋒利不復昔年，由翱翔在天的巨龍變?yōu)槲屹橘氲纳摺?/p>
哈姆雷特心中清楚：在接下來的宇宙局勢當中，他注定活不長久。
縱然帝國的崩潰打亂了老龍王心中的龍族發(fā)展計劃——他曾構想過，通過其他精靈文明的幫助來推動龍族文明化的進程，行動也被迫暫時擱置，但他并未就此坐以待斃，而是決定繼續(xù)以自己的力量推進龍族內(nèi)部的教化工作。
哈姆雷特將喬特魯?shù)伦鳛樽约旱睦^承人、下一任龍族領袖培養(yǎng)。
喬特魯?shù)聦W得很好，成長得很快。在對龍族未來發(fā)展的看法上，他與哈姆雷特意見一致，認為應當對族群進行教化，擺脫原本“野獸”的姿態(tài)，與其他精靈種群接軌，走上共同的“文明”之路。
但并不是所有龍都抱著同樣的想法。
哈姆雷特年輕的兄弟、喬特魯?shù)碌氖迨?，白龍克勞狄斯，對哈姆雷特關于龍族未來發(fā)展的決議持強烈的反對態(tài)度。
不同于鼓勵族群化作人形、學習其他精靈文明的哈姆雷特與喬特魯?shù)?，克勞狄斯驕傲于龍族與生俱來的強大體魄和力量，對哥哥和侄子“化作人形”的提議則嗤之以鼻——雖然帝國時代存在許多人形精靈強者，但大多數(shù)人形生物生來就是孱弱的，遠不及龍族先天的稟賦。
克勞狄斯因而懷有一種血統(tǒng)上的驕傲：龍族天生就有強大的體魄，為什么要化成人形，委屈自己從零開始？
人形精靈太弱，難以交流？這是他們自身的問題，我們龍族沒必要遷就他們。
克勞狄斯的信條是力與美，力量即美。他不介意屈服于強者，但此時的帝國缺乏一個統(tǒng)一的強大聲音，他看不出龍族有學習、融入其他文明的必要——比起委曲求全，他更想做開拓者和居于最上的領導者。
“要他們都來融入我們?！?/strong>
……即使當時的龍族嚴格來說只是強大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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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與克勞狄斯曾數(shù)度爭辯。
“文明，克勞狄斯……我們需要文明?！鄙皆腊愕暮邶埍P踞于群山的頂峰，他頭頂猙獰的角質與骨骼扭曲出野獸原始的冠冕。他望向克勞狄斯，分明高昂頭顱，語氣卻無比虛弱，甚至透出了懇求的意味。
“我不能讓我的子民繼續(xù)過這樣的生活……野蠻的狩獵，茹毛飲血，無休止的爭斗欲望，交配途中被咬斷喉管的雌性和雄性，外殼還沒來得及變硬就被攪爛的卵，肚腹被咬爛吞吃的孩子……這些都是錯的，是該被糾正的……這樣的生活只會讓龍族越來越虛弱，克勞狄斯?！?/p>
“放任弱者長大才會讓龍族越來越虛弱。”克勞狄斯說。
白龍在略矮的山峰上搖動長尾，用冰冷堅硬的土石磨銳他漆黑的爪。黑色的血垢裂成細碎的粉末，從他的肢體上脫落，露出其下鱗片蒼白耀眼的本來面目。哈姆雷特不合時宜地想起久遠的傳說故事，荒野中白龍披附萬靈血凝的黑甲，由此誕生了第一頭黑龍。
“你的文明是什么？”荒野的白龍問，“聚集起來的無數(shù)蟲豸，一場天火就能毀滅的城池，一段草叢來不及長成森林的歷史？”
“……你見過皇帝。你甚至見過帝國的榮光。你難道認為他們不及一棵榕樹長久嗎？”
“但現(xiàn)在都沒有了。無論皇帝還是帝國的榮光?！笨藙诘宜拐f，“你所期盼的國度建立在最強大的力量之上，皇帝的消失讓一切文明規(guī)則都變成笑話。強大是一切輝煌的根源。我們天生擁有強健的體魄、強大的力量，你卻希望我們拋棄這先天的稟賦，轉而研究那無用且拖沓的‘文明’？難道只有他們那樣才叫文明嗎？”
“你被那些虛像蠱惑了，哈姆雷特?！?/p>
“……或許吧，克勞狄斯?！焙邶埑聊赝Ｖ沽碎L尾的擺動，消失在群山的頂峰上，化作黑發(fā)的微小人形。
“但我仍將堅持我的道路——純粹的野獸是不會有未來的，克勞狄斯。”
龍王對他的兄弟說。以人的姿態(tài)。
群龍中不乏克勞狄斯的支持者。尚未定下自己位置、準備冷眼旁觀最后決議的中立人士也不在少數(shù)。以“化人”還是“保持原型”為關注焦點，兩派矛盾日漸增加，喬特魯?shù)碌凝埻趵^承人之位也因此飄搖不定——他雖然是哈姆雷特的親子兼看好的繼承人，但年紀過輕又未有建樹，在野性未消的龍群中，遠不如克勞狄斯得人心。
在關于龍族未來的思想拉鋸戰(zhàn)中，哈姆雷特的生命在某一日迎來終結。初冬的第一場薄雪為龍族王庭附上薄薄的銀霜，蒼老但威嚴的黑龍高昂頭顱，霜花點綴下的龐大身軀僵硬而冰冷。年輕的黑龍披散一頭栗色亂發(fā)，以類人的形態(tài)怔愣地坐在死去龍王的尾尖。
喬特魯?shù)旅Ｈ坏乜吭谒廊サ母赣H身旁，有些不明白一切是怎么發(fā)生的。這段時日里，他習慣了與父親一同以人形行動，對龍群進行教化……在他的印象中，哈姆雷特還有很長的時間要活，族群還有很遠的路要走……他不應當離去的如此之早。
在年輕的龍困惑于生命短促與時光無常時，空中傳來龍翼割裂氣流的尖嘯。
龐大的陰影覆蓋了喬特魯?shù)?。他抬起頭，金瞳中倒映出猙獰的鐵面。
——克勞狄斯。他是面覆鐵甲的巨龍，猙獰、威嚴、恐怖，骨刺嶙峋的雙翼舒展，帶來一陣腥臭的烈風。
白龍收斂翅翼，輕盈地落在地上，揚起一陣霧白的雪沫。他垂下白鱗密布的修長脖頸，龍首落在喬特魯?shù)旅媲?，壓得他難以動彈，猙獰的骨突與尖銳的角質幾乎要將喬特魯?shù)麓檀?/p>
碩大的龍瞳旋轉，黑色的細縫落向喬特魯?shù)隆Ｄ贻p的黑龍喉頭微動，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喬特魯?shù)潞苌儆羞@樣近距離接觸這位“叔叔”的時候——幼時他們雖不常見面，但僅有的幾次相處還算融洽：黑色的小龍被白龍用長尾甩的翻跟頭，在草叢里滾得暈頭轉向；而在喬特魯?shù)聸Q定延續(xù)父親的發(fā)展方針之后，他們的接觸就更少了。
“……叔叔？”人形黑龍將仍然覆蓋細密鱗甲的五指搭在白龍鐵面邊緣，從胸腔里擠出微弱的氣音。
“哈姆雷特死了，嗯？”白龍鼻腔中涌出的熱流在冷空中彌散成大團白霧，他鳴鐘般的低吟經(jīng)過頭骨傳導，抵在喬特魯?shù)鲁嗦愕男靥派希瑤頂嗬m(xù)的震感，涌入四肢百骸，令周身鱗甲震顫，無意識地層層開合。
“……父親走了?！眴烫佤?shù)露袀鱽砉殴值哪Σ谅暎难矍瓣囮嚢l(fā)黑，而克勞狄斯巨大的龍首進一步下壓，人形黑龍的骨骼在震動中傳出苦痛的鳴聲。
“他走了?！卑埻?，抬起頭顱，結束了對子侄的短暫壓迫，“那你為什么還是這個姿態(tài)？”
喬特魯?shù)聸]有第一時間理解他的意思。他劇烈地吸入空氣，緩解肺部的焦痛與血肉的酸澀，罷工的大腦未能解析白龍的暗語。
克勞狄斯發(fā)出一聲譏諷的響鼻。
他揚起雙翼，掃起一片迷蒙的雪霧，騰入空中，又從來路離去了。
喬特魯?shù)绿痤^時，蒼空中已經(jīng)找不到那道蒼白的龍影了。
死去的黑龍仍佇立在庭院中。以龍的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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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的突兀逝世帶來許多問題。首要的便是繼承權的模糊不清。
若是在許多年前，龍族尚未受到教化的年代，自然是誰拳頭大誰就能當領導者——除非拳頭最大那個人不想當，后面的人才有機會上位；但在前龍王大力推行改革、對族群進行教化的現(xiàn)在，接受了部分外來文明信息的龍族心中同樣建立起“繼承人制度”的概念，認為新龍王應當是哈姆雷特選定的繼承人。
龍族內(nèi)部原本就已因政見不同而產(chǎn)生的矛盾愈演愈烈。
舊王與新法兩派的斗爭最終以雙王共治的形式解決：以偉力折服群龍的克勞狄斯與先王培養(yǎng)的繼承人喬特魯?shù)鹿舱仆鯔唷?/p>
喬特魯?shù)屡c克勞狄斯的戰(zhàn)爭就此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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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義上可以有雙王共治，但真正意義上引導龍族的聲音只能有一個——因此，他們之間無數(shù)次地發(fā)生搏斗，黑白巨龍撕咬搏殺，爭斗間落下磅礴的血雨。
“雙王”的表象下，喬特魯?shù)卤豢藙诘宜箶?shù)度壓制?？藙诘宜棺ハ沽藛烫佤?shù)碌淖笱?，利齒幾乎咬斷黑龍的喉管，將他翡翠色的翅翼撕扯得殘破不堪。殘暴的白龍以暴力宣告自己的權威——他噬咬黑龍的軀體，在群龍的長吟聲中，在一雙雙野獸的豎瞳中，在被巨獸摧折的森林間，落下腥銹的蠻荒。
起初是傷痕累累的巨龍……后來克勞狄斯會惡意逼迫喬特魯?shù)伦兂扇诵?，但他自己從未脫離龍的姿態(tài)。
?“這就是你和那個老東西向往的外族姿態(tài)嗎？多么柔弱無助啊，連剛出生的小龍崽子都能插你的屁股。
“這讓你覺得自己是個娼妓？
“小子，野獸的社會里是沒有娼妓的，暴力和血就是全部，性不過是其中一種。
“它是權威，是壓制，是臣服，是哀鳴，唯獨與你想要的‘神圣’毫無關聯(lián)！”
喬特魯?shù)略谘曛杏瓉黹L女的降生——能量的激烈對撞產(chǎn)生了精元，孵化出黑鱗金紋的幼龍。
他給這孩子起名叫黑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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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狄斯對喬特魯?shù)碌膲褐莆茨荛L久。雙王之爭以喬特魯?shù)碌膭倮湎箩∧弧?/p>
喬特魯?shù)略趽魯】藙诘宜沟哪翘旆馔酢，摼G的光弧閃耀，在他額前勾勒出群龍的冕符，耳邊恍若傳來一千萬條古龍鳴鐘般的低語：
“喬特魯?shù)隆薄褒垺薄皠倮薄拔磥怼薄拔拿鳌?/p>
化作人形的黑龍垂眸，邁下潑灑龍血、散亂碎鱗的巖階，行至傷痕累累、匍匐在地的白龍面前，宣判對敗者的裁決。
——克勞狄斯不會死。
——他將被囚禁，鎖入高塔；
——他的力量將通過鎖鏈流入龍族領地，成為龍族庇護力量的一部分；
——他將沒有自由、沒有力量地活下去，親眼見證龍族文明的光輝，成為記述龍族古老傳說的活化石。
克勞狄斯看著喬特魯?shù)掠眠^往不曾展露的微妙姿態(tài)宣讀對他的判決，仿佛同時有千萬個嗓音齊聲高呼。他漏風的喉管淌著血，一邊咳血，一邊發(fā)出惡毒的嘶鳴聲：
“誰在審判我？喬特魯?shù)?，是你嗎？還是哈姆雷特，嗯？還是更多的老東西、更多的老不死……噢，我糊涂了，你們都早就老死了！”
他發(fā)出旁人聽不懂的大笑，仿佛此刻喬特魯?shù)率且粋€絕妙的笑話。
棕發(fā)的青年低垂眉眼，神色平靜。
喬特魯?shù)聫奈匆娺^克勞狄斯人形的模樣，直到這位叔叔變成他的階下囚。
在符文與鎖鏈的壓制下，白龍猙獰的鐵面融化，龐大的軀體萎縮，幾近凝實的能量流動著，熔鑄成白色暴君過往厭憎的類人形態(tài)。初度化人的克勞狄斯赤裸而健壯，結實的棕色胸膛上遍布或深或淺的愈痕。他披散著瀑布般的卷曲白發(fā)，發(fā)絲間探出尖銳的漆黑雙角，尾椎處蔓延出的長尾無聊地擺動，肆意地散發(fā)原始野性的魅力。
喬特魯?shù)率耖g想起童年時父親曾講述過的、發(fā)生在遙遠群星間的神話故事：殘暴的神王被幼子推翻，他的血與殘肢落入海洋，美神因而在起伏的波濤間降生。她白皙、柔軟、美麗，身披云霧般的紗衣……彼時年幼的黑龍尚不能理解這種脆弱易碎的美，那對獸群來說是太過夢幻遙遠的事物，野獸們追逐的美是強大、血腥，是荒野上徘徊的神靈——而克勞狄斯幾乎就是荒野之美的化身。
他從未辜負這種美，無論以龍的姿態(tài)還是人的姿態(tài)。
龍族的荒野神從白發(fā)間露出那雙帶銹黃銅似的眼睛，望向喬特魯?shù)碌哪抗饬髀冻龊敛谎陲椀淖I諷。
喬特魯?shù)路路鹉苈牭剿_合的唇瓣間吐出慣常的語調：
“就這？愚蠢的仁慈?！?/p>
但白龍什么也沒說，只是勾起唇角，給他一個飽含惡意的笑容。
于是喬特魯?shù)仑嗟袅怂挠已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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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特魯?shù)聭?zhàn)勝克勞狄斯，結束了龍群尷尬的雙王時代。但這并不意味著一切就此走上正軌。此時的龍族仍舊聲音繁雜，尚未孕育出足夠文明的野獸難以配合新王過于“高級”的指令；哈姆雷特隕落、龍族內(nèi)部亂象流傳至外界，侵略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那樣，從宇宙各處積極趕來——喬特魯?shù)缕Ｓ诒济?/p>
在冗雜事務積累的煩躁郁氣抵達紅線時，年輕的龍王會去往高塔，在戰(zhàn)利品身上發(fā)泄情緒。縮小了體積的黑龍在空曠的塔樓中展翼，利爪與長尾在匍匐在地的白發(fā)囚徒身上留下道道痕跡，鮮血潑灑在純白的長鏈上，一遍又一遍，干涸成近黑的銹殼。
巨大的龍首噬咬囚徒深棕的皮肉，仿佛要將后者就此吞食。
喬特魯?shù)聨缀跻獙⒖藙诘宜顾撼蓛砂?。這樣的痛楚本該讓任何人只能嗚咽著求死，但克勞狄斯只是懶洋洋地翻起眼皮笑他：“你真是個混蛋?！?/p>
喬特魯?shù)聸]有答話。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撕咬蹂躪這具開始消瘦的人體。
……
發(fā)泄過后，喬特魯?shù)码x開高塔，回到洞窟中，疲憊地入睡。
他睡得很不安穩(wěn)，整夜整夜地做噩夢。
他噩夢中的每一個反對者，都長著克勞狄斯那譏刺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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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鐵進入少年期時，喬特魯?shù)聫母咚袔Щ匾粭l白鱗金紋的幼龍。仿佛還只能吃奶的小小幼崽，剛從殼里爬出來沒多久，渾身都還濕漉漉黏糊糊的。據(jù)說他是從克勞狄斯能量形成的精元中孵化出來的，是那頭罪龍最年幼的子嗣。
喬特魯?shù)聦阼F說，他已經(jīng)給這個孩子起了名字，叫白金。他會收養(yǎng)這條小小的白龍，黑鐵會多一個弟弟。
黑鐵乖巧地點頭。
后來，在出行的龍族之王身側，總有兩條黑與白的巨龍在空中游曳。
……
老龍王哈姆雷特封閉星區(qū)的英明決策使龍族得以避過帝國衰亡時產(chǎn)生的無數(shù)風暴，但終究是不能長久。
在帝國首都星毀滅、帝國正式覆滅的消息傳來時，喬特魯?shù)抡龓ьI同族，與入侵者進行一場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未來的歷史書上會記載，龍族抵御了劫掠者聯(lián)合勢力的進攻……但此時的喬特魯?shù)聦橙说臉嫵沙煞帜魂P心，他只想快點結束這種阻礙龍族文明發(fā)展的無用歷史進程。
彼時喬特魯?shù)律形蠢斫獾竭@一點，但事實上，封閉已久的龍族借由這場戰(zhàn)爭重新進入了各大文明的視野——他們冷靜地旁觀戰(zhàn)爭，評估價值，以抉擇此后遞出的是刀劍還是橄欖枝。
“嘣”
一雙戴著白手套的手打開紅酒瓶塞。
“嘩啦”
晶瑩鮮紅的酒液落入高腳杯中。
“龍群正在蘇醒?！?/p>
留著白色長卷發(fā)的精靈青年端起酒杯，向長桌對面的金發(fā)女性舉杯。他穿著深藍燙金的禮服，勻稱筆挺，一舉一動都透著優(yōu)雅。
“我只在話本故事里聽說過他們的存在。”青年飲了一口，對金發(fā)女士說，“帝國的獸群，活著的星辰，展翼的死神……聽起來完全不是給孩子看的故事，不是嗎？那些話本都血淋淋的?！?/p>
“真的有人會畫滿是鮮血的話本嗎？”女士說。她穿著白色的西式長裙，周身裝點著藍色的薔薇花。
“當然沒有人會畫那樣的話本。血是后來濺上去的?！鼻嗄觑嫳M了酒，放下還殘留幾絲猩紅的玻璃杯。
“只有劫掠者是不夠的，他們不過一盤散沙?！彼仙耐嘴陟谏x，“龍需要更好的試金石?，F(xiàn)在他們?nèi)耘洳簧吓f時代的傳說——我需要他們展示出自身最美麗的那一面?！蹦菢硬庞薪佑|的價值。
強大即美。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怕，摩沙爾克*。”
“沒有哦，奈瑞施婭殿下?！?/p>
*摩沙爾克：列王之約原創(chuàng)角色，初代普通系精靈王。
在龍族與劫掠者們激戰(zhàn)正酣時，外界傳來神話復蘇的消息：曾在遠古時代肆意橫行的雙頭巨神已從沉睡中蘇醒。那是一位巨人，生有雙頭，力量磅礴，有開山劈海之能，強大無比，橫行千年罕遇敵手——直到與大開拓時期的帝國軍隊交鋒，被瀚宇星皇麾下的得力干將們打成重傷后逃之夭夭，然后沉睡修養(yǎng)至今。
莽撞插入混亂局勢的巨人并沒有在外界掀起多大的風浪——有傳言聲稱，他在沉睡中獲得了強大的力量，決意對帝國復仇，卻在剛剛蘇醒時被能量余波摧毀了心智，隨后便無意識地游蕩至龍族領域。
彼時忙于抵御各方入侵者的龍族不得不再次抽調部分力量，來處理這頭迷失心智、只會無意識地帶來毀滅的雙頭巨神。意料之外的是，這只巨人似乎天生對龍族的攻擊有著相當?shù)牡挚沽?，并且能對龍族血脈造成恐怖的殺傷，讓龍族損失慘重。
最終，在戰(zhàn)爭中崛起的無上神龍耗盡全部力量，將巨人鎮(zhèn)壓于幕夜龍窟之下。龍脈鎮(zhèn)守者們自此承擔起鎮(zhèn)壓魔神的重任。
接二連三的戰(zhàn)爭給龍族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盡管在喬特魯?shù)碌膸ьI下，龍族已經(jīng)擊潰最主要的入侵勢力，面對的壓力大大減輕，但戰(zhàn)時資源消耗巨大也是不爭的事實——與外族相比，還走在追逐文明道路上的龍族幾乎可以說是不事生產(chǎn)。
因為迫切需要大量的資源，也為了未來文明發(fā)展的需要，喬特魯?shù)聫U除了老龍王的封閉禁令，讓始終堅持“避世”政策的龍族解除星區(qū)封鎖、重新開始與外界接觸。
與龍族解除封鎖相對應的是，許多勢力對這個曾在帝國征服史中威名顯赫的族群投來關注：或警惕防衛(wèi)，隱約表現(xiàn)出敵意；或暗中觀察，搖擺不定；或有意交好，傳遞善意……在眾多勢力當中，以藍薔薇家族為首的歐德文明圈率先向龍族遞出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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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特魯?shù)略邶堊逍菂^(qū)邊境接待了藍薔薇家族的代言人摩沙爾克——這該是歷史書上偉大的一幕，初代龍系精靈王與初代普通系精靈王在荒野的砂石灌木間會晤，盡管此時連“精靈王”這個稱號都尚未誕生。
“您好，龍王陛下?！眱?yōu)雅的白發(fā)精靈對著龐大的黑龍躬身行禮，笑容溫和而克制，“我聽聞了封印巨神的那場戰(zhàn)爭，您的族群無愧傳說之名，是如此的強大美麗。”
黑龍的金眼將視線移向摩沙爾克的頭頂。他停滯片刻，向前移動前爪。
禮節(jié)性的肢體觸碰嗎……摩沙爾克笑容不變，從容地抬起右手，向前邁步。
一頭巨龍在不足十米的距離上向你伸出前爪，這個場景看起來委實有些可怖，好像建筑機器一個失誤，導致巨大的建材從頭頂落了下來，屬實是讓人心肺驟停。
但摩沙爾克并無畏懼。他做足了準備，即使這群巨龍在封鎖星區(qū)期間活成了以精靈為食的怪物，他也有信心活著回去——
黑龍龐大的軀體在運動過程中坍塌，重構成棕發(fā)散亂的赤裸青年。他比摩沙爾克略高，頭生雙角，四肢密布黑鱗，身后拖著末端鋒銳的長尾，裸露在外的身軀——未被鱗甲覆蓋的那部分——肌肉鼓起，線條流暢，極其優(yōu)美，透著十足野性的氣息。
活脫脫一個野人首領。
摩沙爾克的笑容開始變得僵硬。赤身裸體、滿頭亂發(fā)、還有一股撲面而來的臭氣……強大美麗又如何？龍族的本質……恐怕是一群沒有文明的野獸。
他隱約有點后悔，但人形黑龍的利爪已經(jīng)伸到面前——
黑龍摸了摸他的長耳朵。
“小兔子。”喬特魯?shù)抡f。
在初次會面的插曲之后，喬特魯?shù)屡c摩沙爾克很快地熟識起來。喬特魯?shù)聭吨堊逯匦卢F(xiàn)世之后快速增長的事務，而摩沙爾克作為龍族與歐德文明圈盟約的溝通人，在兩個勢力間來回奔波。
令龍王有些遺憾的是，在第一次見面的摸耳朵事件發(fā)生之后，摩沙爾克就帶上了特制的防具，將頭頂兩只白兔子似的耳朵藏了起來——它們現(xiàn)在看上去更像兩只角了。
除開合作事項，摩沙爾克有時也會與喬特魯?shù)陆涣饔钪嬷械哪承┬孪ⅰ?/p>
“您聽說了嗎，喬特魯?shù)卤菹?？?lián)邦和妖族共同出兵，向歐維爾星域宣戰(zhàn)?！本`移動棋盤上白色的士兵，對黑龍說。
喬特魯?shù)绿痤^，將視線從歐德文明圈通用語字典轉移到摩沙爾克臉上。剛與外界接觸、疲于種種事務的龍族之王目前仍對宇宙局勢缺乏認識，但對于某幾個格外有名的勢力和強者，還是有所耳聞的。
“我聽說過……妖族。”他想了想，額前的符文蕩起瑩綠的淺紋，“他們的皇帝……是個瘋子?！?/p>
“啊，確實如此?！蹦ι碃柨诵α诵?，“瘋狂而恐怖的妖皇*，人人都這么說?！?/p>
他十指交叉，撐起下巴，“選擇和她合作的諸光聯(lián)邦的那一位*倒是風評不錯，光輝的大騎士……現(xiàn)在是聯(lián)邦主席了?！?/p>
“光精靈*萊特嗎？”喬特魯?shù)罗D了轉眼珠，“……我聽說過他的家族?！痹诠防滋氐墓适吕铮饩`騎士曾與群龍并肩，為瀚宇星皇效力。
“啊，是的?！蹦ι碃柨藨暋Ｋ坪跬蝗粵]了講下去的興致，頭頂?shù)募俳俏⑽㈩潉印獑烫佤數(shù)氯滩蛔∪ハ肽抢锩鎯芍婚L耳朵一動一動的畫面——只是兀自低語：
“光耀的騎士與扭曲的魔王……聽起來就像是本應在傳說故事里的風云人物。”
“……真是承了先輩的恩澤啊?！彼瓜卵?，移動黑色的皇后，吃掉白色的士兵。
棋子碰撞的響聲清脆。
*注：“妖皇”指初代妖皇/邪靈王塞萬提斯；“那一位”指初代光王萊特，諸光聯(lián)邦的主席；“光精靈”是對光系精靈的一種稱呼，當時尚未有后世那樣明確的屬性劃分，故狹義上也用來作為對光系力量強者的一種尊稱。
……
學者們對于精靈屬性的劃分漸漸明確，在原有研究的基礎上重新定義出20種單屬性【不包括蟲系、輪回系、王系、虛空系、神靈系、混沌系，即游戲中19位單屬性精靈王對應的屬性+圣靈系】，并繼續(xù)對各屬性間克制關系進行深入研究。
隨著研究進度的推進，屬性學說開始在宇宙中得以傳播。
隨著圣靈教團的現(xiàn)世，教宗哈耶爾等精靈被學者視作定義該屬性在精靈身上確實存在的有利證據(jù)；混沌之力并未被觀測到作為屬性出現(xiàn)在精靈身上，所以在是否計入精靈屬性的定義上陷入爭論。
……
在宇宙中關于屬性學說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時，埋頭公務的喬特魯?shù)陆拥搅藖碜阅ι碃柨说幕槎Y請柬。
這位喬特魯?shù)伦钫嬲\的合作者以私人名義邀請龍王參加他的婚禮——他與藍薔薇家主奈瑞施婭的婚禮。
喬特魯?shù)略缫巡辉偈亲畛醯膯渭兦嗄?。耳濡目染之下，他從外族的智慧中汲取了太多養(yǎng)分，這讓他能從這份邀請函上看出太多東西：這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夫妻雙方未必會有多么恩愛，但通過這場婚禮，他的朋友摩沙爾克會在歐德文明圈中得到更重要、更長久的地位，甚至能夠直接篡奪主權也說不定？龍族也將從中受益，他們的盟約會更加牢固……而這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一個龍族在眾多其他文明高層眼中亮相的機會。
展示自我也是吸引助力的一個環(huán)節(jié)，而這段時間龍族沉迷于發(fā)展和適應環(huán)境，在宇宙中發(fā)出的聲音太過微弱，幾不可聞。
所以喬特魯?shù)卤仨毴?。這是龍族與其他精靈文明接軌的必然步驟……是哈姆雷特本要去做卻因為時局驟變而不得不中斷的步驟。
“……所以你就這么來了？”摩沙爾克扶額。
“是的?！眴烫佤?shù)曼c頭。
摩沙爾克張了張嘴，看著面前這頭乖巧地坐在沙發(fā)上的人形巨龍，說不出話。
馬上就要踏入婚姻墳墓的精靈沉默地打量喬特魯?shù)??？吹贸鰜?，龍王陛下多少也懂得其他精靈文明的規(guī)矩，重要場合要把自己打理干凈，穿的稍微正式隆重點……但摩沙爾克猜他多半只是變成人形后在水里滾了一圈，亂糟糟的棕色長發(fā)深處依稀可見細碎的草葉甚至砂礫，蓬亂的發(fā)尾處處打結，被鱗甲覆蓋大半的強壯軀體不著片縷，依然讓喬特魯?shù)驴雌饋硐駛€野人。
……充其量是在水里沖了一下的野人。
摩沙爾克沉沉地嘆了口氣。雖然大可以用族群習性不同來作解釋，強者也不畏流言蜚語，但這世上總是存在那么多的蠢貨，自以為是地將自己腦中的愚昧標準強加在他人身上，無意義地評頭論足并以此為樂……而喬特魯?shù)率撬埖目腿耍切虼硕吹妄埻醯娜踔且矔氘斎坏乜吹退?，后續(xù)又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而摩沙爾克討厭這種無意義的麻煩。
“來吧，現(xiàn)在還有時間?！蹦ι碃柨似沉艘谎蹜驯恚饐烫佤?shù)伦呦蚋麻g，“我們需要為你打造一個無可挑剔的姿態(tài)。”
喬特魯?shù)旅Ｈ坏負u搖尾巴。
這場婚禮很成功——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
新婚夫婦十分登對，而婚禮上受邀而來的龍族之王同樣引發(fā)了驚呼——那是一位優(yōu)雅強大的王者，穿著深色的禮服，拖曳黑底的大氅，柔順的棕色長發(fā)自肩頭傾瀉，順滑如水流。
龍王的盛名，經(jīng)由無數(shù)離開會場返回故土的婚禮參與者的聲音流向八方。
?
婚禮結束后，喬特魯?shù)卤荒ι碃柨藸恳梁髲d。他們將評估這場婚禮造成的影響，并決定是否要對兩個文明間的協(xié)約做出調整。摩沙爾克的妻子奈瑞施婭還在會場送別歐德文明圈其他家族的掌權人，在她到來之前，兩位男士還有一段短暫的休息時間。
“這是其他精靈文明的習慣嗎？”喬特魯?shù)掠么髦痔椎氖肿チ艘话押窈竦拿?，繃緊的禮服讓他有些不太適應，不合時宜地感到他好像理解了為什么那些穿禮服裙的女士們總顯得好像弱柳扶風。
“是啊，服裝是禮儀最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摩沙爾克松松領口，長出了一口氣。
兩個人靠在沙發(fā)上，都沒有繼續(xù)說話。場面一時陷入靜謐。
喬特魯?shù)掠行┎贿m地動了動。習慣了赤身裸體的巨龍在緊繃的襯衫和禮服面前有些手足無措，喬特魯?shù)虏恢肋@到底是因為不大合身的服裝，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心理上的東西。
他凝視自己戴著手套的雙手。為了不讓手套變成可悲的布條，他褪去了前肢上原本覆蓋著的層疊鱗甲，現(xiàn)在被布料包裹的那雙手潔凈修長，看起來十分的……柔弱無力。
——耳邊仿佛響起層疊的幻音。有誰發(fā)出刺耳的嘲笑，帶起鎖鏈晃動的清響，又或者誰從鼻腔里發(fā)出帶著滿足的沉重嘆息。
“摩沙，”喬特魯?shù)绿仆坏赜枚桃艄?jié)叫他的精靈朋友，“你能教導我的子民們嗎？”
“什么？”整理衣襟的手和衣料摩擦的悉索聲一起停下了。
“我的父親認為，應當對我的族人們進行教化，擺脫原本的“野獸”姿態(tài)，與其他精靈種群接軌，從而走上共同的‘文明’之路?！眴烫佤?shù)缕骄彽卣f。
這該是個極為重要的歷史時刻，但他此刻的心情非常平靜，口中吐出的詞句如一早寫好的講稿那樣純屬，又好似有千萬個聲音在虛空中低語，重重疊疊地對他念誦下一瞬的經(jīng)典，而他只是重復著他們的話，邁向那個萬千龍群被擇定了的未來。
“但我對其他的精靈文明缺乏了解?！苯鹕凝堁弁虬装l(fā)的精靈，“我請求你……幫助我引導我的族人，前往‘文明’的道路?！?/p>
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摩沙爾克瞇起眼睛，露出他一貫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
“……樂意為您效勞，陛下?！?/p>
?
龍族與歐德文明圈的聯(lián)系在摩沙爾克成為文明圈首腦后再度加深。在摩沙爾克的幫助下，喬特魯?shù)聦ψ迦诉M行教化的效率大大提升。越來越多的龍族褪去蠻荒的血銹，化作人形，學著導師們的姿態(tài)穿上禮服或長裙，計劃著在龍族本土建立起相似的城池，各方面都與外界的精靈趨同……
在龍族穩(wěn)步前進的這段時間，宇宙局勢也劇烈地波動著：
妖皇塞萬提斯的養(yǎng)子、原籍歐威爾星域的萊因哈特在妖族與諸光聯(lián)邦的雙重支持下完成了對歐威爾星域的平定，成為歐威爾諸族共同認可的領袖；
屬性學說的傳播使得不同屬性精靈間的沖突逐漸被上升至族群級別，引起原始氏族分裂，諸星眾國陷入內(nèi)亂，非火屬性的精靈大量出走，轉投其他文明；
龍族接受了大量龍屬性的精靈，族群進一步壯大，這些從各方而來的精靈帶來了宇宙各處的文明，龍族文化百花齊放，進入上升期；
……
瀚宇星皇失蹤、帝國覆滅后，各個勢力間長久的戰(zhàn)爭最終引發(fā)了高昂的反戰(zhàn)情緒，在眾多精靈的合力推動及領導者們的謀劃操縱下，包括當時最強的十幾個勢力最高領袖在內(nèi)的21位精靈王最終決定簽署名為《列王之約》的停戰(zhàn)合約，以各自的精靈王身份為勢力作保，組建王者圣域，互相監(jiān)督制約，使各個勢力能夠和平共處和諧發(fā)展，結束戰(zhàn)火紛亂的宇宙時代，重新進入和平年代——以單屬性精靈為主導的精靈王時代。
……
《列王之約》為宇宙帶來了一段時間的和平。
短暫的和平后，賽爾宇宙遭遇外來宇宙入侵，精靈王們被迫一致對外，精靈王間關系開始由合約束縛的盟友向真心實意、互幫互助的伙伴轉化。
戰(zhàn)爭中發(fā)生了許多事。龍族的強大使他們活躍在戰(zhàn)場的第一線，而在戰(zhàn)后的清算中，許多龍尸骨無存。他們中的一部分在過于慘烈的戰(zhàn)爭中被能量洪流肢解，未能留下殘片，另一部分則下落不明，疑似落入宇宙裂縫，只能以失蹤作結。
比起對外宇宙戰(zhàn)爭本身，戰(zhàn)后的收尾反而對精靈王們造成了更大的影響：混沌王克阿斯、邪靈王塞萬提斯、圣靈王哈耶爾及圣靈教團星球失蹤，邪靈王失蹤后妖族在《列王之約》上是否該應當留存也懸而未決……宇宙局勢瞬息萬變。
在妖族問題結束之后，宇宙局勢暫時維持在一種風雨欲來的平靜中。
……
在這段平靜時光中，龍族內(nèi)部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白金的后裔——克勞狄斯的后裔——向喬特魯?shù)掳l(fā)出請求，想要舉族搬遷指初代遠古王優(yōu)格托斯麾下的中立都市生活。
他們說，那是初代神秘王密斯特隕落后，宇宙中學術氣息最為濃郁、同時也最為平靜祥和的地區(qū)。他們想要到那里去，與更多的智者交流，使龍族開出更加璀璨的文明之花。
白金一脈這一代的首領，名為白雪與黃金的巨龍夫婦這樣對喬特魯?shù)抡f。
克勞狄斯的幼子，白雪黃金血脈的先祖白金，只是以龍形靜靜地趴伏在喬特魯?shù)碌耐踝髠?，等待龍王做出決定。
喬特魯?shù)峦饬恕?/p>
那一日白金的龍群遷移。身姿優(yōu)雅、美麗修長的群龍從大地躍入空中，展開翅膀，飛向他們未來的家園。留在地上、留在故土的龍都被他們翱翔時投下的陰影遮蓋。
喬特魯?shù)抡驹谒蛣e的龍群中，聽到來自外星的旅游者們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他們盛贊起舞入空的白金龍群，稱他們?yōu)槿糊堉凶蠲赖囊恢А?/p>
喬特魯?shù)略谒麄兊馁濏灺曋邢肫鸶咚械目藙诘宜?，想起千萬年前，在荒原上狂舞的白龍。
他的美盛大而殘暴，伴血涂銹。
喬特魯?shù)罗D過身，手掌輕輕按上白金的頭顱?？藙诘宜沟挠鬃?，如今唯一還留在龍族祖地的白金一脈，用自己的頭輕輕蹭了蹭龍王的掌心。
“王父。”他這樣叫喬特魯?shù)隆?/p>
龍族之王，龍族之父。他是萬龍的王，也是萬龍的父。
喬特魯?shù)鲁聊赜檬终颇﹃捉痤^頂?shù)镊[片。他垂眼端詳白金?？藙诘宜沟挠鬃?，也只有相貌還帶著那頭白龍的浮光掠影。
白金乖巧認真，優(yōu)雅、踏實又聽話；克勞狄斯野性難馴，狡猾、乖戾而殘暴。
他的后裔沒有一個像他。
荒野的美神殞命多時。
……
遠古王優(yōu)格托斯退守中立都市，不問世事，非必要不再參與王者圣域的定期集會。
……
大段空白：很長時間，發(fā)生大量影響宇宙局勢（數(shù)位精靈王接連隕落，數(shù)個勢力瓦解）的事件，與龍族并無直接關系但存在間接關系，故此處不詳細描述。
想了解事件請閱讀列王之約時間軸。
……
裂空議會爆發(fā)內(nèi)亂，初代飛王歌德維爾出逃，為普王摩沙爾克所救。以此為導火索，爆發(fā)了以精靈王為首的單屬性精靈實力對以裂空議會為首的雙屬性精靈勢力的裂空戰(zhàn)爭，賽爾宇宙中的雙屬性精靈因此被迫害至幾近滅絕。飛王歌德維爾在這場戰(zhàn)爭中戰(zhàn)死。
裂空戰(zhàn)爭結束后，在之前妖族問題中重歸亂象的歐威爾星域有對外擴張趨勢。喬特魯?shù)屡c萊特、格勞瑞、黎等精靈王各自陳兵，以強硬的力量壓制了他們的擴張欲望。
宇宙又歸于暫時的平靜。
……
二代妖皇米若德殺死二代光王唐納德，妖族借機上位，踩著諸光聯(lián)邦的資源和底蘊強勢崛起。后精靈王時代結束，平靜被打破，宇宙重歸于紛亂的戰(zhàn)爭漩渦。
……
初代遠古王——實質是來自賽爾宇宙之外的古神·優(yōu)格托斯——對賽爾宇宙內(nèi)無趣的戰(zhàn)爭感到厭倦，舍棄精靈王化身離去，中立都市失去庇護者，為他人占據(jù)，逐步化作紛爭之城；
妖族四處征戰(zhàn)、高速擴張，同時黑暗勢力瘋狂增長，留存的精靈王和各個文明均被拖入動亂的泥沼；
同時，在妖皇米若德的挑撥下，龍族受歐威爾星域等黑暗勢力侵擾，內(nèi)部事務不斷。喬特魯?shù)聦⒅饕τ糜谧员?，僅分出少量力量來支援其他文明；
……
妖族與多星域聯(lián)合歐德文明圈交戰(zhàn)，摩沙爾克遭到歐威爾星域等勢力反噬，防線被突破，妖族長驅直入；妖族入侵歐德文明圈核心前，普王摩沙爾克與二代妖皇米若德戰(zhàn)斗，兩位精靈同歸于盡。
隨后，喬特魯?shù)聨ьI的龍族軍隊迅速趕到，支援歐德文明圈，中斷了妖族的入侵行動，并迫使其從戰(zhàn)場撤離，戰(zhàn)事暫時平息。
“感謝您的援助，喬特魯?shù)卤菹??！苯鸢l(fā)的藍薔薇女王提起裙擺，向身披大氅的龍王躬身行禮。
“……摩沙死了?！眴烫佤?shù)碌慕鹜従忁D動，視線掃過奈瑞施婭戴著薔薇花的發(fā)頂、逶迤拖地的金色長辮、纖細的腰身，最終垂下，落向地面，“請節(jié)哀?！?/p>
“我知道?！背醮胀醯倪z孀平靜地說，“妖族的攻勢非常猛烈，家族余下的人手不足，我們原本是打算強行突圍的……但他一個人拖住了，給我們創(chuàng)造了撤離的機會?！?/p>
“……”喬特魯?shù)聫埩藦堊?，“……請?jié)哀?！?/p>
他曾跟摩沙爾克學了很多禮儀，可到頭來，面對舊友的死，只能車轱轆一樣重復那干巴巴的一句話。
無從開口的黑龍又望向姿態(tài)端莊的未亡人。她看起來仍然平靜端莊，似乎摩沙爾克的死沒有在她心里留下一點波瀾。
但她身上的生命氣息比過往濃郁太多。喬特魯?shù)孪?。龍王也曾在其他精靈身上見到類似的情況，比如懷孕的母龍。
“……他的孩子會像他嗎？”黑龍問。龍王的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早已遷移的白金一脈。克勞狄斯的后裔沒有一個像他。
奈瑞施婭好像驚訝了一下，又好像沒有。她的手撫上平坦的小腹，低垂的眉眼柔和起來，帶上了母性的光輝：
“我不知道。”
喬特魯?shù)孪萑敫畹睦Щ蟆?/p>
二代妖皇米若德死后，三代妖皇阿蒙特納迅速繼位。在他的帶領下，妖族對宇宙的恐怖統(tǒng)治拉開帷幕。
……
藍薔薇女王奈瑞施婭生下歐德奈瑞，即后來的第二代普通系精靈王，在歐德文明圈的殘余勢力中將其撫養(yǎng)長大。
除龍王喬特魯?shù)峦獾木`王們逐漸失去對自己勢力的掌控。他們的勢力或隕沒或衰落，“精靈王”這一概念由最初的君王漸漸向后世情況過渡，又稱“王位失卻”。
……
三代妖皇阿蒙特納行事越發(fā)酷烈，妖族在整個宇宙中的風評逐漸惡劣。
……
“……就這樣，宇宙中發(fā)生了很多事?！眴烫佤?shù)聦藙诘宜拐f。
人形白龍哦了一聲，趴在高塔窗邊，百無聊賴地把長發(fā)編到鎖鏈上，編完之后又一點點解開，似乎樂此不疲。
喬特魯?shù)掳櫰鹈肌?/p>
“克勞狄斯?！彼兴迨宓拿?。
“欸?！卑埪唤?jīng)心地用手指卷著發(fā)梢，散漫的碧眼瞥向喬特魯?shù)?，帶著一貫的戲謔和嘲弄，“你想要我有什么反應？讓你失望了，喬特魯?shù)卤菹??！?/p>
他拖長音節(jié)，將一個尊名念出了譏諷的味道。
黑龍沉默地注視他。
克勞狄斯仍然自顧自地把玩鎖鏈，像是突然對這個囚籠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高塔外，一片烏云飄過來，遮住了慘白的月光；高塔內(nèi)頓時變得一片黑暗。
月光再度在囚徒的監(jiān)牢中亮起時，喬特魯?shù)碌纳碛跋Я恕?/p>
克勞狄斯從喉嚨底部發(fā)出咕嚕的大笑。
……
三代妖皇阿蒙特納在與三代光王海因里希的戰(zhàn)斗中受創(chuàng)，陷入沉睡；妖族內(nèi)部派系分化，酷烈與溫和的兩派執(zhí)政間屢有摩擦，一定程度上賦予了其他勢力喘息的時機。
……
龍族遠疆受犯，喬特魯?shù)聰y部族親至，鎮(zhèn)壓氣焰張狂的迪亞帕森家族。
在戰(zhàn)場上，喬特魯?shù)轮泵媪说蟻喤辽易鍙妱輸U張的依仗——紅發(fā)鐵面，稱號“將軍”，被迪亞帕森家族音叉秘術操縱的強大精靈。他力量強大而戰(zhàn)術狂暴，銳利長角、披覆甲胄的肢體與嶙峋長尾劍戟刀槍般美麗，流露出令人戰(zhàn)栗的洪荒氣息，讓喬特魯?shù)孪肫鹪S多年前他戰(zhàn)勝的那頭白龍，野蠻而蠱惑。
喬特魯?shù)略趹?zhàn)斗中切開了將軍的鐵面。那個瞬間仿若有虛幻的明光照亮龍王的眼睛，森然的戰(zhàn)爭之美透過空茫的琥珀瞳孔肆無忌憚地宣泄自身。精靈的紅發(fā)披散，割開鐵面的那一擊也在他臉上留下狹長的血痕。許多荒誕的神話故事流過龍王的腦海，波濤間的阿芙洛狄忒褪去絲綢長衣披上戰(zhàn)神的鎧甲，用從火神那兒奪來的利刃割下了阿瑞斯的頭顱，從此美便踩在戰(zhàn)爭的尸骸上，放肆地宣稱這世間一切榮光皆為我所有。
“一切榮光皆歸你所有?！?/p>
龍王呢喃著數(shù)個世紀前就隨神靈一同下葬的禱詞，將戰(zhàn)爭與美一同擊墜。
將軍的紅發(fā)落在汨汨泣血的尸骸間，無比自然地融為一體了。
?
龍族軍隊迅速鎮(zhèn)壓了迪亞帕森家族，但更多的問題接踵而至。
“將軍”身上有許多謎團——喬特魯?shù)略谒纳砩细兄搅诉h古系精靈王的氣息，而初代遠古王優(yōu)格托斯失蹤已久……他本以為遠古的傳承早已斷絕。
迪亞帕森家族的俘虜早已被審訊過了，但他們所知曉的最多的情報，也不過是“將軍”真名列奧尼達，在加入家族前是戰(zhàn)爭傭兵中最負盛名的猩紅之龍——雖然他其實是純正的遠古系精靈——而對這個孩子的過去一無所知。
喬特魯?shù)掠性S多問題想要問列奧尼達，比如他是怎樣成為遠古王的，優(yōu)格托斯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何中立都市失去音訊……但這些問題現(xiàn)在他都沒辦法回答。
音叉秘術并未隨迪亞帕森家主的隕落而失效，列奧尼達此刻仍是半點神志也無。
而喬特魯?shù)虏⒉簧瞄L解決此類精神問題。
也許我該把他帶回王者圣域，向其他人求助。喬特魯?shù)孪搿?/p>
在龍王扛起昏迷的遠古王奔赴圣域之前，外面?zhèn)鱽碓腚s的聲音，吸引了喬特魯?shù)碌淖⒁饬Α?/p>
他大步邁向門口，“發(fā)生了什——”
一片驚呼聲中，白鱗金紋的巨龍一頭撞穿門板，差點砸到喬特魯?shù)律砩稀?/p>
“汪嗚——”
白龍憤怒地揮舞肥短的前爪，粗壯的尾巴砸在地上濺起陣陣火星。它汪汪地亂叫，兩條后腿在地上刨坑，撲向地上失去意識的紅發(fā)精靈，用尾巴將他圈起來，同時俯下身子，對著喬特魯?shù)掳l(fā)出陣陣威脅意味的低吼。
它脖頸處的金紋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喬特魯?shù)掠衅痰氖瘛?/p>
那顏色讓他想起黃金與白雪……還有他們帶領的那一支白金龍群。他們舉族搬遷至中立都市，至今已杳無音訊近萬年。
“抱歉，陛下，”負責戰(zhàn)后收尾的族人匆匆地走進來，似乎要強行帶走那條只會汪汪叫的白龍，“我們在戰(zhàn)場邊上撿到了這孩子，他似乎智力有些問題，脾氣又很暴躁，沒辦法正常交流，我們猜測是混血造成的影響，讓他在擁有特殊雪白鱗甲和金色紋路的同時，具有智力上的障礙——”
“混血影響？”喬特魯?shù)绿鹗直?，攔住了這名族人。
“?。渴堑?，陛下，混血影響——”族人愣了一下，對喬特魯?shù)陆忉專拔覀儾聹y這孩子是流落在外的混血族裔。族內(nèi)并沒有同時具備這種特殊的白鱗和金紋的龍，大約是突變的產(chǎn)物……”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為喬特魯?shù)伦龀隽送Ｖ沟氖謩荨?/p>
“就讓他留在這里吧，你可以回去做別的事了。”喬特魯?shù)抡f。
“是，陛下?！弊迦斯硇卸Y，迅速地轉身離開。
“……突變……”喬特魯?shù)碌吐曋貜?，閉了閉眼。
雪白的鱗甲與華美的金紋，這是白金——或者說克勞狄斯后裔所專屬的特征。外族曾盛贊他們的美麗，說他們由白雪與黃金共鑄，是群龍中最美的存在——可如今，龍族甚至已經(jīng)忘記他們中曾有過那樣的一支血脈。
但喬特魯?shù)逻€記得。他還沒有忘記。
盡管這條匍匐在列奧尼達身旁的白龍肢體粗重而笨拙，白金的血裔們修長而輕盈，但他們身上的血脈氣息是相同的。
這個智力障礙的孩子……是克勞狄斯的血脈。
……要問的問題變多了。喬特魯?shù)驴戳巳匀换杳缘募t發(fā)精靈一眼，轉身走出監(jiān)牢。
他在陽光下仰頭，望向天空。
喬特魯?shù)虏[起眼睛，在無云的金陽下嘆了口氣。
“……日光太重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