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塑造小說(十六)小說的起點——番外

現(xiàn)實是單調(diào)乏味的,一個重復(fù)了無數(shù)遍的故事。我們在那里都是主人公,也是故事的一個部分,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人物。
可,正因為如此,每個人才有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故事,有著自己的喜悅和感動,無論是在哪一個地方,在哪一個時代的不同人物。我們都站在自己的舞臺上揮灑著生命...而作者,僅僅是中途離場的觀眾而已,他們沒有時間去看完,也沒有必要去畫上結(jié)束的符號。
我總是這樣貪得無厭的家伙,看見了愛情,就用愛情去回報,然后拋棄她尋找下一個伴侶,但我們知道,世界就是這樣運轉(zhuǎn)的,將那一個瞬間寫下,活在我們所賦予的文字上,作為照片永遠(yuǎn)地放到讀者們的心中,對我們便是至高無上的目標(biāo)。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人物就這樣死去了,下一個人又活過來了,我們卻無動于衷地點了點頭,撥轉(zhuǎn)著下一個偶然和巧合,編織著又一個幸福和謊言。

我有時候會發(fā)呆,發(fā)呆是因為現(xiàn)實和故事之間似乎存在這隔閡,而后我卻釋然了,無論是書上的還是眼見為實的,都是存在且被一部分人相信的真實,這也就無所謂了。
我便開始懷疑,什么故事的起源和結(jié)尾,真的僅僅于此么?這個結(jié)局就是真的終點么?
當(dāng)然...當(dāng)然不是,初中的我想到這,突然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為什么我要成為作家,并以此奮斗的理由。
那就是創(chuàng)造無限的可能。

***為什么可以吸引無數(shù)的人為之瘋狂?因為它可以創(chuàng)造可能,無論是輸了錢的還是贏了錢的自己,都是一種可能。說到底,每一個時間,每一個地方的自己又是不一樣的,這種變化便誕生了無限的可能,有些很微小,有些卻很宏大。
走在大街上,我總會泛起難以言喻的窺視感,因為我看見的每一個人都是無限的可能,他們在這個時間段是永恒的,下一秒?yún)s改變了自己的形態(tài)...他們幾十年前是嚎啕大哭的嬰兒,幾十年后則是墳?zāi)估锼裣碌墓腔?。談笑的情侶也會在一個瞬間反目成仇,而現(xiàn)在落魄的乞丐也有自己闊綽的一天。
總會有很奇怪的想法在我的腦海中游動,他們扭打在一起,又幸福地?fù)肀г谝黄?,鮮血灑滿了地板,又或是美麗的花瓣灑滿了每一個角落,衣服燒成了灰燼,又嚴(yán)肅地穿著在身上。暴徒將燃燒瓶扔到了大門上發(fā)出了歡呼,又是普通的上班族疲勞地打開了大門。鐘表倒轉(zhuǎn),大門又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冰涼的墻壁。
每次當(dāng)現(xiàn)實一次又一次的告訴我,這是現(xiàn)實的時候,我就戴上了耳機,穿梭在人海中,暢想另外一種可能,然后欣慰地看著現(xiàn)實就是現(xiàn)實這個最樸實的答案,這種安慰是很奇妙的,很不可理喻的,甚至有時候讓我懷疑,是自己多慮的下場。
每次當(dāng)寫成文字的時候,才會松了一口氣,將想象變成現(xiàn)實的過程,或許是藝術(shù)、拳擊、科技,任何可能存在的角落,再不可理喻的東西都有自己所表達的渠道,也無論其好壞。
所以,你們就知道,當(dāng)走在路上,我總是會幻想自己走在一條不一樣的街上,無論是呼吸到的空氣,所觸摸到的,所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是一種延長的可能。
我可以說,它是真實的,又會有多少人去相信這個真實呢?這便是所謂文章的好壞了。
再回頭過來看爭吵、仇恨、愛情等等的情緒表達,總會感覺親切和迷人了起來,他們是美的,說到美,難道難民區(qū)小孩的故事就不是美了么?不,即使人死去了,故事還是在繼續(xù),這也是美。
骯臟的臉頰說明你是貧窮的,但卻沒有說這是你所有的可能,人總是看現(xiàn)實的,也就是自己的故事,他們下意識地希望自己的故事是美好的,可是作者卻不會如他們所愿。

所以,每一個人對于自己的生活才是最棒的作者,他們不會三心二意,而是追逐自己的目標(biāo),去努力造就,而當(dāng)外人給他們編綴的時候,總會截取他們順心順意的一部分來滿足自己,這便是讀者的最終意義了。
或許我的寫作...便是這樣誕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