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書上 Part 18 【HCY水仙文 颯炸】

25.
走遍一座座喧鬧的都市,我很難夢見什么
昏暗的空間里,那時候的炸炸表情古怪,立風(fēng)也記不起來了。他只記得滿腦子都是強糊,眼皮就要蓋上。直到小孩把放在他掌心間的手抽回,他聽見心跳飛躍了一下,緊接著某一角的溫度迅速被強行冷卻。
風(fēng)一颼颼地灌進(jìn)來。
小孩近在咫尺,面色冷清地瞅著他。
其中寫著戒備,他竟然沒辦法回應(yīng)。
他動了動身子,傾著向前,發(fā)現(xiàn)少年沒有任何動靜。
“炸炸…?”
立風(fēng)試探一聲,嘗試屏蔽內(nèi)心那只猛獸的吼叫。
酒精的麻痹下已經(jīng)不知理智為何物,只感覺腦子很沉,靈魂恍若在大海中漂游,思路隨著視線早已不那么清晰,他甚至感覺自己控制不住欲撲上前的動作,欲把眼前單薄的少年撕碎、醉在心間。
……那么他的少年會不會,永遠(yuǎn)定格在他心間,永遠(yuǎn)不會離去了……
殘余的理性拉扯著他,立風(fēng)突然意識到自己過于危險的想法而強行抽離,視線對焦之時,手掌就快碰上少年的臉龐。
暗里看不清楚少年的輪廓,他清楚炸炸有意閃躲,那夜里他卻心生懷疑,少年臉上是否悄然流下冰涼的液體,與自己臉上淌的熱淚同出一轍……
為什么,這還是第一次,那么沒有把握。
“立風(fēng)哥哥,…你醉了?!?/p>
炸炸也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止不住地顫抖。
那夜里同樣有無處安放的靈魂,游蕩于無星無月的夜空之下。立風(fēng)的話在腦子里盤繞不休,讓炸炸再一次止不住的害怕起來。
“就夠了”、
就夠了、就夠了、…就夠了……就 夠了……
所以那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讓你容易滿足,而又是非我心所愿。
憎惡被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控制欲,同時不能否認(rèn),他從來都是離不開這些東西。
立風(fēng)說得理所當(dāng)然,他也理所當(dāng)然贊同那些所謂的無可挑剔,只因那的確不可指摘。立風(fēng)安排讓他走上的道路,縱然是讓他有所選擇,他的無依也讓自己顯得像似被推向毫無選擇的余地。
憎惡醉酒后的男人表露出再也無法再隱瞞的畸形需求,縱然那時刻他問了立風(fēng):為什么對我那么好,那時刻他心里早已冒出縹緲的答案,
那不阻止迎面撞上真相的時候,血淋淋的無助。
那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
你告訴我啊,親愛的哥哥,我在人間來來回回走著,遙遠(yuǎn)的旅途中遇上了你,我像一只溺水的魚一樣拼命抓住你的光,想告訴自己從今以后那便會是我的所有。我一直像在逃避著什么,你卻徒手揭開真相,那不過——是我的影子。
可我又能怎么辦呢。
我憎恨這樣的自己,也排斥這樣的你,可我又能怎么辦呢。
一路上,若不是夢的那樣,若是我老早認(rèn)清了,那所謂的光芒也不過是我生命遍布的黑暗的一部分,而我們僅有的,是灰色地帶中的痛苦與掙扎,那我又能怎么辦呢。
海洋那么闊那么深,容不下屬于我的海域,游到哪里都不是去處。
一路上,若不是夢的那樣,
若不是夢的那樣,若是重來,我們不會遇見,我們不會走到此刻。
……
但立風(fēng)哥哥,我好想抱住你啊,
我好想告訴你,我有那么多? ?不舍啊。
-
夜里立風(fēng)抱著少年入睡了,睡得很沉,炸炸縮在他懷里睜眼到天明,聞著那點酒精的氣味一點一點消失在暮色中,才迷迷糊糊地闔上眼。
琴聲在耳邊響起,伴隨立風(fēng)起伏的呼吸聲,奏響了一曲交響樂。
他聽見痛苦與溫柔的交織,逐漸形成一股暖流將他圍困。
炸炸在夢里似乎還看見了什么,那天自己靠在立風(fēng)懷里,立風(fēng)搭著他的手,按下他的指頭一鍵一鍵地敲響。
夜里有吉他聲,酒吧舞臺上有燈光閃爍,他記得那時候的夢還是灰色的。
立風(fēng)的手繪板上留下一道道優(yōu)美的線條,落下一個個別人的美夢,但那不屬于他們。
那是色彩斑斕的世界,那是沒有鯊魚的海洋,人也不會被故事遺忘。
他記得那個人的懷抱很暖,薰衣草的甜香仍是如此沁人心脾。
似乎因為溫柔得喘不過氣,但炸炸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雙手,半晌后才愣住,舉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來。
他寧可把淚水和不甘盡數(shù)歸到是酒精惹的禍。攥緊手中的創(chuàng)可貼,補上內(nèi)心的缺口。那一手拙略的技術(shù),成就了他最溫柔也是最疼的傷。
因為人很難逃避的了迎面撞上的東西。
“太難受了?!?/p>
后來回想,他忘了提起那晚自己有沒有哭,只是搖著頭喃喃地重復(fù)著:“真的太難受了。”
by//世界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