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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圣人如何用值得一試簡單法則|白話《傳習(xí)錄》卷上·門人薛侃錄

2023-08-25 03:12 作者:開放智境  | 我要投稿

問:堅持自己的志向就如同心痛一樣,一心只痛,怎么可能有時間去說閑話、管閑事呢?

先生說:剛開始學(xué)習(xí)的時候用這個方法也不錯。但要明白'出入無時,莫知其鄉(xiāng)'。心的神明原本就是這樣。工夫這才有著落。如果只是死守著,恐怕又會在工夫上出問題。

問:如果專門注重涵養(yǎng)而不講求學(xué)習(xí)研究,把私欲當(dāng)作天理,那怎么辦呢?先生說:人必須知道學(xué)習(xí)研究,也只是為了涵養(yǎng)。不知道研究,只是因為涵養(yǎng)的志向不真切。問:什么是知道學(xué)習(xí)研究?

先生說:你且說說你為什么要學(xué)習(xí)?學(xué)什么?答:曾經(jīng)聽先生教導(dǎo)說,學(xué)就是學(xué)存天理。心的本體就是天理。體認(rèn)天理,只要自心心中無私意。先生說:這樣那么只要除去私意就行了,又擔(dān)心什么理欲不明呢?答:正是擔(dān)心這些私意認(rèn)不真切。先生說:還是志向不真切。志向真切,眼睛看、耳朵聽都在這兒。哪有認(rèn)不真切的道理?分辨是非的心,人皆有之。不需要去外面尋求。學(xué)習(xí)研究也只是體悟自心所見,不成去自心之外有一個見地。

先生問在座的友人,這一回的工夫怎么樣?一位朋友舉了心中明朗空靈的意境。先生說:這是說表面現(xiàn)象。一位朋友敘述了前后現(xiàn)在的不同。先生說:這是說效果見證。兩位朋友茫然不解,請先生解釋。先生說:我們今天的工夫,只是要使為善的心真切。這樣真切的心,見到善就向往,有了過錯就改正,這才是真切的工夫。做到這樣則人的私欲日漸消除,天理日漸明朗。如果只管用眼睛去尋求表面現(xiàn)象,講述效果見證,卻是助長了向外急切的病痛,不是真正的工夫。

朋友們在看晦庵先生的書信,有許多摘取出來討論他的觀點。先生說:這是故意尋求不同,就不是真心實意了。我與晦庵的觀點時有不同,是為了一層細(xì)微的差別。不得不辯論。然而我的心態(tài)與晦庵的心態(tài),是沒有區(qū)別的。如果他們其他的文章解釋得清楚恰當(dāng)?shù)牡胤?,又怎么能夠改動一個字呢?

希淵問:“圣人可以學(xué)習(xí)修煉而成,但是伯夷伊尹和孔子,才力終究不同,他們之所以都稱為圣人在哪里?”先生說:“圣人之所以為圣,只是他們的心純?yōu)樘炖?,沒有摻雜人欲。就像純金之所以為純,只是因為它的成色足夠且沒有銅鉛等雜質(zhì)。人變得純?yōu)樘炖聿攀鞘ト耍疬_(dá)到足夠的成色才是純金。然而圣人的才力,也有大小的不同。就像金的分量有輕有重。堯舜仿佛是萬鎰之金,文王孔子仿佛是九千鎰之金,禹湯武王仿佛是七八千鎰之金,伯夷伊尹仿佛是四五千鎰之金。才力雖然不同,但達(dá)到純?yōu)樘炖韯t是相同的。都可以稱之為圣人。就像金的分量雖然不同,但達(dá)到足夠的成色則是相同的,都可以稱之為純金。把五千鎰的金放在萬鎰之中,其成色相同。把夷尹放在堯孔之間,其純?yōu)樘炖硐嗤?。之所以為純金,在于成色足夠,而不在于分量多少。之所以為圣人,在于純乎天理,而不在于才力大小。因此即使是普通人,只要愿意學(xué)習(xí),使此心純?yōu)樘炖恚部梢猿蔀槭ト?。就像一兩的金,放在萬鎰之中,分量雖然懸殊很大,但它的成色卻可以毫無愧色。

所以《孟子》中說‘人皆可以為堯舜’,就是指這個道理。學(xué)習(xí)圣人,不過是在去除人欲同時存養(yǎng)天理罷了。就像煉金以求其足夠的成色。金的成色差別不大,那么錘煉的功夫就可以節(jié)省些,而容易成功。成色越低,那么錘煉起來就越困難。人的氣質(zhì)有清濁之分,有粹有駁。有中等以上的人,有中等以下的人。對于道來說,有生而知之、安而行之的人,有學(xué)而知之、利而行之的人,其下的則需要別人用一份功夫自己用十份功夫、別人用十份功夫自己用百份功夫那樣的人。但只要下足功夫,最終成功則是一樣的。后世的儒者不明白做圣之本是純乎天理。卻專門去追求知識才能上求圣人之道。以為圣人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我必須將許多知識才能一一理會才行。所以不從天理上下功夫。徒然費(fèi)盡精力。從書本上鉆研,名物上考據(jù),形跡上比擬。知識越廣反而欲望越滋生,才力越多而天理越被遮蔽。正如看見別人有萬鎰之精金,不追求將其冶煉成色以求無愧于別人的精純,而只是妄想在分量上與人家一樣多,致力于達(dá)到萬鎰的重量。錫、鉛、銅、鐵等雜質(zhì)混雜投入其中。分量是增加了,但成色卻降低了。最后完全失敗,就不再是金子了?!碑?dāng)時徐愛在旁邊說:“先生這個比喻,足以破除近代儒者的支離破碎之迷惑,對后來的學(xué)者大有裨益”。先生又說:“我們用力,只求一天天減少私欲,不求一天天增長知識。減少一分私欲便是恢復(fù)一分天理。多么輕快灑脫?多么簡單易行???”

德問:“先生的格物說,像您所教的,明白簡易,人人能懂。朱子聰明絕世,對此也有不明白的地方。為什么?”先生說:“朱子早年的精神氣魄大,他早年就開始希望繼往開來。所以一直在考據(jù)著述上用功。如果先切己自修,自然沒有時間做這些。到了德行高時,果然擔(dān)心儒家之道不昌明,像孔子一樣退而修六經(jīng),刪繁就簡,開示來學(xué),也大部分不用考據(jù)。朱子早年就寫了許多書,晚年才悔倒做了?!钡聠枺骸巴砟甑幕谖?,像他說‘以前確定根本的醒悟’,又說‘雖然讀了許多書,對我的事有什么幫助’,又說‘這與守著書籍、拘泥于言語全無關(guān)系’,是他到了晚年才悔從前用功的錯誤,才去切己自修。”先生說:“是的。這是朱子別人趕不上的地方。他的魄力大,一悔就能轉(zhuǎn)過彎來??上Р痪镁瓦^世了。平日許多錯處都來不及改正?!?/p>

我去除掉花間的草,于是問:“天地間為什么善難以培養(yǎng),惡難以去除?”先生說:“沒有培養(yǎng)和去除之分?!边^了會兒先生說:“這樣看善惡,都是從軀殼起念,就會錯。”我不明白。先生說:“天地間萬物生生不息,善惡之分只是人心的好惡所產(chǎn)生的。所以知道這樣的善惡觀是錯的”。我說:“那么就沒有善與惡了嗎?”先生說:“沒有善沒有惡是理的靜態(tài)。有善有惡是氣的動態(tài)。不為氣所動,就沒有善與惡,這就是至善”。我說:“佛教也沒有善沒有惡,有什么不同嗎?”先生說:“佛教執(zhí)著于沒有善沒有惡,便一切都不管了。不可以治理天下。圣人沒有善沒有惡,只是沒有人為的好惡。不為氣所動。然而遵循王道,會其有極。就自然遵循天理。就有幫助裁成輔相。”我說:“草既然不是惡,那么草就不應(yīng)該去除。”先生說:“這樣說卻是佛教道家的觀點。草如果礙事,何妨去除。”我說:“這樣又是人為的好惡。”先生說:“不做好惡,并非完全沒有好惡。那樣就成了無知覺的人。說不做好惡,只是好惡一循于理?!?/p>

伯生問:“去除雜草時,應(yīng)該怎么去做才是遵循天理,不動私心呢?”先生說:“草有妨礙,理亦宜去。去掉即可。偶爾沒立即去掉,也不放在心上。如果在意了一分,心體就有了負(fù)擔(dān),便會有許多煩惱和情緒?!辈鷨枺骸澳敲瓷茞喝慌c事物無關(guān)嗎?”先生說:“善惡只在你的心里。遵循天理就是善,動私心就是惡?!辈f:“畢竟物無善惡。”先生說:“在心如此,在物亦然。世儒不明白這個道理,舍去內(nèi)心而追逐外物,把格物之學(xué)看錯了。整天在外面尋找,只做得個義襲而取,終身行不著,習(xí)不察?!辈鷨枺骸氨热缦矚g美色,比如厭惡惡臭,應(yīng)該如何理解?”先生說:“這正是遵循天理,天理本無私意作好作惡?!辈f:“喜歡美色,厭惡惡臭,怎么不是私意呢?”先生說:“這是誠意,不是私意。誠意只是循天理。雖然循天理,也不能多加一分私意。所以一旦有憤怒或喜愛,就會偏離正道。必須大公無私,才是心的本體。明白這個道理就是知道未發(fā)之中的道理。”伯生問:“先生說‘草有妨礙,理亦宜去’,為什么又說是軀殼起念呢?”先生說:“這需要你自己用心體會。你要去除雜草,是甚么心?周茂叔窗前草不除,是甚么心?”

先生對學(xué)者說:“做學(xué)問必須有個宗旨,功夫才有個著落??v然不能無間斷,就像船有舵,一提便醒。不然,雖然從事于學(xué)問,只是做個徒然襲取。只是踐行不到,習(xí)慣未察,不是大的根本和共同的道理”。又說:“看得明白,橫說豎說都正確。如果在這里通達(dá),在別處不通達(dá),只是沒有真正看得明白”。

有人問:“為了親人的緣故而做學(xué)問,難免會因為功名而拖累”。先生說:“為了親人的緣故而追求功名,那么為了供養(yǎng)親人而從事田地,也會有拖累于學(xué)問嗎?先前的賢人說‘惟患奪志’,只是恐怕做學(xué)問的志向不夠真切罷了”。

崇一問:“平常心意多忙碌。有事的時候固然忙,無事的時候也忙。為什么呢?”先生說:“天地間氣息機(jī)運(yùn),本來就沒有一刻停息。然而有個主宰。所以不先不后,不急不緩。雖然千變?nèi)f化,但主宰常定。人有了這個而生。如果主宰穩(wěn)定,與天運(yùn)一樣不忌。雖然應(yīng)酬變化,常是從容自在。這就是所謂‘天君泰然,百體從令’。如果沒有主宰,便只是氣息奔放。怎么不忙”?

先生說:“做學(xué)問最大的病在于喜好名聲”。董仲舒說:“從去年以來,自認(rèn)為這個病已經(jīng)減輕了。最近仔細(xì)省察,才知道完全沒有好。難道一定要追求外在的名聲嗎?只聽聞贊譽(yù)而歡喜,聽聞毀譽(yù)而悶悶不樂,就是這種病發(fā)作了”。先生說:“最是。名與實相對。務(wù)實的心重一分,則務(wù)名的心輕一分。全是務(wù)實的心,即全無務(wù)名的心。如果務(wù)實的心,像饑餓的尋找食物,口渴的尋找飲水,怎么會有功夫好名聲呢?”先生又說:“‘疾病纏身而名聲不彰顯’?!Q’字讀去聲。也是‘聲聞超過實情,君子感到羞恥’的意思。實際不匹配名聲,生前還可補(bǔ)救。死了就沒辦法了?!彼氖?、五十歲沒有名聲,這是不明白道理,不是沒有聲望??鬃诱f,“這是聽到了一些道理,但還沒有完全理解”。怎么肯用這種方法忽略他人呢?

陶侃經(jīng)常后悔。先生說:“后悔和覺悟是治愈疾病的良藥。貴在改正。如果讓悔恨留在心里,那么又因為藥而引發(fā)新病”。

德章說:“聽聞先生用純金比喻圣人,用分量比喻圣人的容量,用鍛煉比喻學(xué)者的工夫。最為深刻貼切。只是認(rèn)為堯舜有萬鎰之多,孔子有九千鎰之少。懷疑沒解決”。先生說:“這又是從外在的軀殼上去考慮,所以為圣人爭分量。如果不像外在的軀殼上去考慮,那么堯舜萬鎰不覺多,孔子九千鎰不覺少。堯舜萬鎰,也是孔子的。孔子九千鎰,也是堯舜的。原本就沒有區(qū)別。所以稱之為圣。只論精一,不論多寡。只要兩人的心都純潔公正。就可以稱之為圣。如果論及力量氣魄,怎么能完全一樣呢?后來的儒者只在分量上較勁,所以流入了功利。如果除去了這種較勁的心,每個人盡自己的力量和精神,只在純潔公正的心上下功夫,就人人自然具備,個個圓滿成功,于是大能成就大,小能成就小。不必借助外力,無不完備充足。這就是實實在在,明善誠身的事情。后來的儒者不明白圣學(xué)的道理,不知道從自己內(nèi)心的良知良能上體會探察,卻去追求了解自己所不知道的,去做自己不能做的事情,一味地追求高深莫測、偉大卓越,卻不知自己的心已經(jīng)是桀紂之心,動輒就要做堯舜的事業(yè),這怎么能做得到?一年到頭忙忙碌碌,到老至死,卻不知道成就了什么,真是悲哀啊”。

陶侃問:“先儒認(rèn)為心的靜是本體,心的動是作用,對嗎?”先生說:“心不能說是靜為體、動為用。動靜只是時節(jié)變化。從本體而言,作用是本體;從作用而言,本體是作用,這就是‘體用一源’。如果說靜可以體現(xiàn)本體,動可以體現(xiàn)作用,倒不妨如此”。

問:“上等的智慧下等的愚笨,為什么不能改變”?先生說:“不是不能改變。只是不肯改變”。

問:“子夏的門人問交朋友的原則”這一章。先生說:“子夏講的是年輕人之間的交往,子張講的是成年人之間的交往。如果善于運(yùn)用,也都是正確的”。

子仁問:孔子在《論語》中說“學(xué)而時習(xí)之,不亦說乎”,先儒認(rèn)為學(xué)習(xí)是效仿先覺者的行為。這樣理解對嗎?“先生說:”學(xué)習(xí)是學(xué)習(xí)去除私欲,存養(yǎng)天理。如果致力于去除私欲、存養(yǎng)天理,那么自然可以向先覺者學(xué)習(xí),考察他們留下的古訓(xùn)。從而在思考、省悟、克制、修身等方面下許多工夫。然而這不過是為了去除私欲、存養(yǎng)天理,不是專門為了效仿先覺者的行為?!啊畷r習(xí)’的人,像‘坐如尸’,不是專門練習(xí)端坐?!鴷r習(xí)’是練習(xí)此心?!⑷琮S’,不是專門練習(xí)站立,‘立時習(xí)’是練習(xí)此心?!闭f“是”理義使我心悅誠服地說“的”說‘。人心本來就會悅納理義。像眼睛本來就會欣賞色彩,耳朵本來就會欣賞聲音。只是因為被私欲所蒙蔽、所束縛,才有不愉快的時候?,F(xiàn)在如果私欲一天天減少,那么理義就一天天擴(kuò)大、深入。怎么能不愉快呢“?

國英問:曾子每天多次自我反省,雖然切實,恐怕是在聽到孔子的一貫教誨之前的方法?!跋壬f:”一貫是孔子看到曾子沒有掌握用功的要領(lǐng),所以告訴他。學(xué)習(xí)的人如果真的能在忠恕上下功夫,難道不是一貫嗎?這就像樹的根,貫穿于樹的所有枝葉。沒有種樹根,怎么會有枝葉呢?體和用源自同一個源頭,體沒有確立,怎么會有用呢?身體和運(yùn)用源是一個源頭,就像樹的根本和枝葉一樣。沒有種樹根,怎么會有枝葉呢?體用一源,體沒有確立,用怎么會有呢?謂’曾子對于它的運(yùn)用已經(jīng)在事情上精細(xì)考察并努力踐行了,只是不知道它的體之一‘。這恐怕不完全“。

黃誠甫問:“你和顏回誰更好”這一章。先生說:“子貢多學(xué)習(xí)且知識豐富,在見聞上用力。顏子在內(nèi)心修煉上用功。所以圣人偶爾以啟發(fā)的方式與他交談。而子貢的回答,又只在見聞上。所以圣人感嘆惋惜他。不是贊許他“。

顏回不遷怒他人,不犯同樣的錯誤,這也是具備未發(fā)之中的能力才能做到的。

種樹的人必定會培養(yǎng)樹的根,種德的人必定會培養(yǎng)自己的心性。想要樹木生長,必須在剛開始生長時就把那些繁茂的枝葉修剪掉。想要德行興盛,必須在剛開始學(xué)習(xí)時就去除那些外在的喜好。比如,如果喜好詩文,那么精神就會漸漸轉(zhuǎn)移到詩文上。所有其他的外在喜好都是這樣。又說:“我這樣來討論學(xué)問,是無中生有的工夫。你們必須相信。只要立志,學(xué)者有一念為善的志向,就像樹的種子,只要不幫助、不忘記,只管培育下去。自然會日夜滋長,生氣日漸完備,枝葉日漸茂盛。樹剛長出時,便抽出了繁枝,也需要修剪。然后根干能長成。初學(xué)者也是一樣。所以立志貴在專一”。

因為談?wù)撓壬拈T人中,某人在修養(yǎng)上用功,某人在見識上用功。先生說:“專門在修養(yǎng)上用功,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在不足的地方。專門在見識上用功,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有余。每天不足的,會變得有余。每天有余的,會變得不足”。

梁日孚問:“居敬窮理是兩件事。先生認(rèn)為是一件事,為什么?”先生說:“天地間只有這一件事。怎么會有兩件事?如果論及萬物的差異,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又何止兩件?您且說說居敬是怎樣?窮理是怎樣的?”居敬是存養(yǎng)功夫。窮理是窮事物之理”先生說:“存養(yǎng)是什么?”居敬就是存養(yǎng)此心之天理。曰:“這樣也只是窮理了”。且道如何窮事物之理”曰:“如事親,便要窮孝之理。事君,便要窮忠之理”。曰:“忠與孝之理,在君親身上?在自己心上?若在自己心上,亦只是窮此心之理矣。且道如何是敬”?曰:“只是主一”?!叭绾问侵饕弧保吭唬骸叭缱x書,便一心在讀書上。接事,便一心在接事上”。曰:“如此則飲酒便一心在飲酒上,好色便一心在好色上。卻是逐物。成甚居敬功夫”?日孚請問,曰:“一者,天理。主一是一心在天理上。

若只知主一,不知一即是理,有事時便是逐物,無事時便是看空。惟其有事無事,一心皆在天理上用功。所以居敬亦即是窮理。就窮理專一處說,便謂之居敬。就居敬精密處說,便謂之窮理。卻不是居敬了,別有個心窮理。窮理時,別有個心居敬。名雖不同。功夫只是一事。就如易言‘敬以直內(nèi),義以方外’。敬即是無事時羲,羲即是有事時敬。兩句合說一件。如孔子言‘修己以敬’,即不須言義。孟子言集義,即不須言敬。會得時,橫說豎說,工夫總是一般。若泥文逐句,不識本領(lǐng),即支離決裂。工夫都無下落”。問:“窮理何以即是盡性”?曰:“心之體,性也。性即理也。窮仁之理,真要仁極仁。窮義之理,真要義極義。仁義只是吾性。故窮理即是盡性。如孟子說‘充其惻隱之心,至仁不可勝用’。這便是窮理工夫”。日孚曰:“先儒謂‘一草一木亦皆有理。不可不察’。如何”?先生曰:”夫我則不暇。公且先去理會自己性情。須能盡人之性,然后能盡物之性”。日孚悚然有悟。

惟干問:“知道什么是心之本體”。先生說:“知道是理的靈妙處。就其主宰處說便叫作心。就其稟賦處說便叫作性。孩提之童,無不知道愛其親,無不知道敬其兄。只是這個靈能不為私欲遮隔,充拓得盡,便完全是其本體,便與天地合德,自圣人以下,不能無蔽,故須格物以致其知”。

守衡問:“大學(xué)工夫只是誠意,誠意工夫只是格物修齊治平,只做到誠意就盡善了,然而又有正心的工夫。有所念懥好樂,則不得其正,為什么?”先生說:“這要自己去思考得之,知道這個則知道未發(fā)之中了”。守衡再三請教。先生說:“為學(xué)工夫有淺深,初時若不著實用意去好善惡惡,如何能為善去惡?這個著實用意,便是誠意。然不知道心之本體原無一物,一向著意去好善惡惡,便又多了這分意思,便不是廓然大公,書上所謂‘無有作好作惡’,方是本體。所以說有所忿懥好樂,則不得其正,正心只是誠意工夫里面。體當(dāng)自家心體,常要鑒空衡平,這便是未發(fā)之中”。

朱熹問:“戒懼是自己不知道時的工夫。慎獨(dú)是自己知道時的工夫。這種說法對嗎?”先生說:“只是一個工夫。無事時固然是獨(dú)知。有事時也是獨(dú)知。人如果不知道在這個獨(dú)知的地方用力,只在人們共同知道的地方用功,便是作假,便是‘見到君子后掩飾自己的過錯’。這個獨(dú)知的地方便是誠意萌發(fā)的處所。這里不論好的念頭、壞的念頭,沒有虛假。一是百是,一錯百錯。這正是王霸、義利、誠偽、善惡的界限。在這獨(dú)知上一立立定,便是正本清源,便是立誠。古人的許多誠身的工夫,精神命脈,全都在這里。真是無所不見,無所不顯,無時無處,無終無始。只是這一個工夫。現(xiàn)在如果又把戒懼說成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么工夫便支離破碎了,也有間斷。既然戒懼,就是已知。自己如果不知道,是誰在戒懼?這樣的見解,便會流入斷滅禪定”。朱熹說:“不論好的念頭、壞的念頭,都沒有虛假,那么獨(dú)知之地,更沒有無念的時候嗎?”先生說:“戒懼也是念頭。戒懼的念頭,不會停息。如果戒懼的心稍有放松,不是昏聵,便已流入惡念。從早晨到晚上,從年輕到老年,如果想要無念,便是自己不知。這除非是昏睡,除非是槁木死灰”。

志道問:“荀子說:‘養(yǎng)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誠實’。先儒不同意,為什么?”先生說:“這也不能就認(rèn)為不對。‘誠’字有從工夫上來說的。誠是心的本體。求恢復(fù)心的本體,就是思誠的工夫。程顥先生說‘用誠敬的心態(tài)存養(yǎng)它’,也是這個意思?!洞髮W(xué)》里說‘要想正心,先要誠實自己的意念’。荀子的話固然多有毛病,但不可一概吹毛求疵。大凡看別人的言論,如果先有個看法,便有過當(dāng)之處?!疄楦徊蝗省@句話,是孟子從陽虎那里引用的。這可見圣賢的大公之心”。

蕭惠問:“自己的私欲難以克制,怎么辦?”先生說:“把你的私欲拿來替你克制。”先生說:“人必須要有為自己著想的心,才能克制自己的私欲。能克制自己的私欲,才能成就自己?!笔捇菡f:“我也很有為自己著想的心,不知為什么不能克制自己的私欲?”先生說:“且說說你有為自己著想的心是怎樣的?!笔捇葸^了很久說:“我也一心要做好人,就自己認(rèn)為很有為自己著想的心。現(xiàn)在想想,也只是為得一個軀殼的自己,不曾為個真實的自己。”先生說:“真實的自己何曾離開過軀殼?恐怕你連那軀殼的自己也不曾為。且說說你所謂的軀殼的自己,難道不是耳目口鼻四肢嗎?”蕭惠說:“正是為此,眼睛就要好色,耳朵就要好聽,嘴巴就要好吃,四肢就要安逸享樂,所以不能克制。”先生說:“美色讓人眼睛看不見。美聲讓人耳朵聽不清。美味讓人嘴巴嘗不出味道??v情狩獵讓人發(fā)狂,這都是傷害你的耳目口鼻四肢的。怎么能說是為了你的耳目口鼻四肢呢?如果為了看耳目口鼻四肢,便需要考慮耳朵怎樣聽,眼睛怎樣看,嘴怎樣說,四肢怎樣動。必須做到不合禮儀就不看、不聽、不說、不動,這才算成全了耳目口鼻四肢。這個才是為著耳目口鼻四肢。你如今整天向外追求名利,這都是為著軀殼外面的物事。你如果為著耳目口鼻四肢,要非禮勿視聽言動時,難道是你的耳目口鼻四肢自己能非禮勿視聽言動嗎?必須由你的心。這視聽言動,都是你的心。

你的心的活動,都通過眼睛表現(xiàn)出來。你的心聆聽,都通過耳朵表現(xiàn)出來。你的心說話,都通過嘴表現(xiàn)出來。你的心行動,都通過四肢表現(xiàn)出來。如果沒有你的心,就沒有耳目口鼻。所謂你的心,也不只是那一團(tuán)血肉。如果是那一團(tuán)血肉,如今已經(jīng)死的人,那一團(tuán)血肉還在,為什么不能視聽言動?所謂你的心,其實是那能視聽言動的。這個就是性,就是天理。有這樣的性,才能產(chǎn)生性的生理,這就叫做仁。這性的生理,發(fā)到眼睛就會看。發(fā)到耳朵就會聽。發(fā)到嘴就會說。發(fā)到四肢就會動。都只是那天理發(fā)生的作用。因為它們主宰著人的身體,所以稱為心。這個心的本體,原只是個天理,原無非禮。這個就是你的真正的自己。這個真己,是軀殼的主宰。如果沒有真己,就沒有軀殼。真是有真己就生存,沒有真己就死亡。你如果真的是為了那個軀殼的自己,必須使用這個真己。便必須常常保守著這個真己的本體。做到戒慎不睹,恐懼不聞,只怕虧損了這個真己一些。才有一毫非禮的私欲萌動,便像被刀割,像被針刺。忍耐不過,必須去除刀,拔掉針。這才是有為己之心,方能克制自己的私欲。你現(xiàn)在正是認(rèn)賊作子,為什么卻說有為己之心,不能克制自己”

有一個學(xué)者眼睛有病,很擔(dān)心。先生說,“你苗乃是因為尊貴眼睛而輕視心的原因”。


蕭惠喜歡佛道。先生提醒他說:“我也從小就志向于佛道,自認(rèn)為有所收獲,認(rèn)為儒家不值得學(xué)習(xí)。后來在邊遠(yuǎn)之地待了三年,發(fā)現(xiàn)圣人的學(xué)問是如此的簡易而廣大。才開始感嘆后悔自己錯了三十年。大抵佛道的精妙與圣人只有毫厘之差。你現(xiàn)在學(xué)習(xí)的,只是它的皮毛。竟如此自信自好,真是鴟鸮在偷竊腐鼠”。蕭惠向先生請教佛道的精妙之處。先生說:“先前告訴你圣人的學(xué)問是簡易而廣大的,你不問我那感悟的,只問我那后悔的”。蕭惠慚愧地道歉。他請問圣人的學(xué)問。先生說:“你現(xiàn)在只是為了人情而問。等你明辨真?zhèn)危行某蔀槭ト藭r再與你談?wù)摗?。蕭惠再三請求,先生說:“已經(jīng)與你說得差不多了。你還是不會明白”。

劉觀時問:“未發(fā)之中是什么樣的”?先生說:“你只要做到時時警惕,不看不聽,修養(yǎng)此心純屬天理,自然就明白了”。劉觀時請求先生簡單示知一下氣象。先生說:“啞子吃苦瓜,沒法和你講。你要知道這個苦,還需要你自己吃”。這時徐愛在旁邊說:“這樣才是真正的知行合一”。在座的各位朋友都有所領(lǐng)悟。

蕭惠向先生請教生死的道理。先生說:“知道晝夜,就知道生死”。蕭惠問晝夜的道理。先生說:“知道白天就知道黑夜”。蕭惠說:“白天也有不知道的嗎”?先生說:“你能夠知道白天,懵懵懂懂起床,吃飯時蠢蠢欲動。行動不明顯,習(xí)慣也不易察覺。整天昏昏度日,只是像在夢中過白天。只有‘瞬有存’時此心才清醒明白,天理沒有一念間斷,這才是知道白天。這就是天德。就是通曉晝夜之道而明白生死”。

馬子莘問:“修道之教,舊說認(rèn)為圣人品節(jié)了我們本性的固有,作為法則貢獻(xiàn)給天下,像禮樂刑政之類。這個看法怎么樣?”先生說:“道就是性就是命,本來是完完全全的,不能增減,不需要修飾。哪里需要圣人來品節(jié)呢?這反而是不完整的東西。禮樂刑政是治理天下的法則,固然也可以稱之為教,但不是子思的本意。如果按照先儒的說法,下面由教入道的,為什么舍棄了圣人的禮樂刑政之教,另外說出一段戒慎恐懼的功夫?這反而是圣人的虛設(shè)了”。子莘請問。先生說:“子思的性、道、教,都是從本原上說的。天命賦予于人,那么命就是性。循性而行,那么性就是道。修道而學(xué),那么道就是教。循性是誠者的 事,就是所謂‘由真誠而明白道理,叫做性’。修道是求誠的事,就是所謂‘由明白道理而真誠,叫做教’。圣人循性而行,就是道。圣人以下,沒能循性于道,難免有過與不及。所以必須修道,修道則賢明的人不會過,愚昧的人不會不及。都要遵循這個道,則道就是教。這個‘教’字與‘天道至教,風(fēng)雨霜露,無非教也’的‘教’相同?!薜馈峙c‘修道以仁’的‘修道’相同。人能修道,然后能不違背道,以恢復(fù)性的本體。那么也是圣人循性之道了。下面的戒慎恐懼就是修道的功夫。中和就是恢復(fù)性的本體。如易所謂‘窮理盡性,以至于命’。中和位育,就是盡性至命”。

黃誠甫問:“先儒認(rèn)為孔子回答顏淵如何治國的問題,是創(chuàng)立了萬世常行的法則。是這樣嗎?”先生說:“顏子具體具備圣人的素質(zhì)。對于如何治國的基本原則,都已經(jīng)具備了。孔子平時就很了解他,到這里就不必多說。只是在制度禮儀上說了一些。這些地方也不能忽略。必須要做到這樣才算完美。又不能因為自己本領(lǐng)足夠,就在防范措施上疏于考慮。必須要‘禁止鄭國的音樂,遠(yuǎn)離諂媚的人’。因為顏子是個能夠克制自己、向內(nèi)用功的人??鬃訐?dān)心他在外面的細(xì)節(jié)上或許有疏忽,所以在他不足的地方給予幫助和補(bǔ)充。如果是其他人,孔子一定會教導(dǎo)他們:為政在人,取人以德,修身以道,修道以仁,經(jīng)過九經(jīng)的修養(yǎng)和實行,以及在誠意工夫上下番功夫,才能做到這樣,才能成為萬世常行之道。否則,只是去行夏朝的歷法,乘坐殷朝的車子,穿著周朝的禮服,聽了《韶》舞的音樂,天下未必能治理好。后人只看到顏子是孔子門下第一高徒,又問他如何治國,就把這看成了天大的大事”。

蔡希淵問:“朱熹的《大學(xué)》新版本,先有格物致知,然后是誠意工夫,似乎與第一章的次序相符合。如果按照先生的說法,即誠意反而在格物致知之前。對此我尚未完全明白”。先生說:“《大學(xué)》的工夫就是明明德。明明德就是誠意。誠意的工夫就是格物致知。如果以誠意為主,去運(yùn)用格物致知的工夫,工夫才有落腳點。即為善去惡,無非是誠意的事。如果新版本先深入探究事物的道理,就變得茫茫蕩蕩,都找不到落腳點,必須加個敬字,才能把工夫牽扯到心身上來。然而這終究缺乏根基。如果需要加個敬字,為何孔子門生倒把一個最緊要的字落下了,直等到千年以后要人來補(bǔ)出?這正是說以誠意為主,就不需要添敬字。之所以舉出誠意來說,是因為這是做學(xué)問的關(guān)鍵點。在這個關(guān)鍵點上不仔細(xì)觀察,真是所謂相差雖小,卻是千里之遙的錯誤。大體上中庸的工夫只是誠身。誠身的極處就是至誠。大學(xué)工夫只是誠意。誠意的極處就是至善。工夫總是一樣的?,F(xiàn)在說這里補(bǔ)個敬字,那里補(bǔ)個誠字,未免畫蛇添足”。

揭秘圣人如何用值得一試簡單法則|白話《傳習(xí)錄》卷上·門人薛侃錄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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