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是你們第一次見面嗎？”

暖烘烘的火爐把木地板和沙發(fā)墊烤得很亮，暖氣。m4舒展著自己僵硬的手指

“也不算吧……欸，那個姐姐在干什么餒？”

利貝羅勒又不自覺把聲音變小，星空一樣的眼睛瞄著墻壁角

m4轉(zhuǎn)過頭，ar15斜靠在墻壁上。雙手交叉放在面前，眼睫毛替眼皮做了一回掩護(hù)。一副似睡非睡的樣子，但嘴卻好像在動

“15…？”m4試著叫她

窗外這時突然響了雷，不小有點大的聲音。但卻把15嚇壞了。m4驚訝地發(fā)現(xiàn)，幾乎是雷響的瞬間，ar15一個不標(biāo)準(zhǔn)的隱蔽動作就趴進(jìn)了沙發(fā)墻后。平日里把悶騷掛在領(lǐng)帶上的15這時像只受驚的小貓，縮在沙發(fā)的角落里拿靠墊擋著頭，渾身抖得像痙攣一般。m4輕手輕腳地靠近，m4的指尖剛碰一下，15就像觸電似地跳起來。把利貝羅勒和m4都嚇了一跳

“我……我沒事…”

ar15努力地想要爬起來，但是渾身的骨頭就像被電擊過樣酥軟。上下牙緊緊地咬著，扣著墻壁的手觸電似地發(fā)抖。

“m4…有水嗎？給我倒杯水就好……是水就行！快！”

“水……”m4環(huán)顧四周，“電水壺和熱水瓶都在在廚房，父親離開前裝滿的”

“謝謝——”趕緊將倒?jié)M的搪瓷杯遞給15，15從隨身攜帶的口袋里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就著水喝了下去。

藥物很快地發(fā)揮了作用，ar15的顫抖漸漸平息下來，“沒事了，沒事…”緩緩地站了起來順帶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膠水一樣地黏

“15……”看著ar15躲閃的目光，大概知道上次她隱瞞了什么。但m4并沒有追問下去，如果說她在醫(yī)院那里學(xué)到了什么，那就是別強(qiáng)迫

利貝羅勒深藍(lán)帶粉紅的瞳孔一動不動地瞄向那邊，慢慢往后縮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沙發(fā)邊的書堆。書堆又碰倒了些雜物，“嘩啦”一下，全部滑到了地板上。

面對滿地狼藉，利貝羅勒有點不知所措?！拔襾戆伞眒4過來整理，雜物堆中有個半身像，好像是某個共和國的偉人。

15慢慢的站起來，打開了外面下雨的窗戶，任由雨點打在自己身上。

頭疼，頭疼，頭疼，還有點燒

藥物的副作用嗎？

“那個，我有點累……休息一下”15搬了張椅子，眼睛半瞇著休息

m4想要改變下氛圍，轉(zhuǎn)移下話題?？纯粗車斜井媰赃€算面善，“《賽里斯抄本》？”書里的語音文字m4看不懂，但是畫風(fēng)簡單清晰且溫馨可愛?！笆亲髡咦詣?chuàng)的語言，這本是兒童版還有后續(xù)翻譯，比原本厚些?！崩惲_勒似乎很感興趣，聲音也響了些，眼睛也亮出光來。

“能給我們讀一段嗎？姐姐看不懂哦”利貝羅勒欣然接過了讀本，聲情并茂地開始閱讀

“很久很久以前～一位來自紅船母親辛勤地勞作在一篇富饒的土地上，上面能流淌蜂蜜～不過有一天，她丟了一雙鞋……”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和，就像戴著手套彈奏的鋼琴曲。是那種適合當(dāng)睡前故事的種類，加上房間里的香薰，勾人睡意綿綿

“第七章的意識流是學(xué)業(yè)繁忙時期瞎寫的，好像從今天才開始”

15聽故事入了神，她對這句話感到突兀。這并不是該有的內(nèi)容，可確確實實是出自利貝羅勒口中

是幻聽嗎？她睜開眼睛，一切無事。

聞到的還是香薰，牛奶，火爐里燃燒的白樺木

“嘴巴好干……喝點東西吧，旁邊有個酒壺好像，咳咳……好辣”

頭更昏了，不想說話，減少水分的散失

“陽光下的午后略顯拖沓，原因蓋為上述如此。宜付修改，以及……”

ar15眼中的世界變得模糊了，從1080P降到了，360P，但畫面并沒有像素化。就像像素塊被碾碎，還摻水了，但并沒有移動

頭昏，頭昏，頭昏

身體好像不受控制了，塌進(jìn)了座椅。扒在扶手上的雙手也摁不住了

“睡一會吧，就一會……”

畫面逐漸模糊，緩慢地出現(xiàn)震蕩，視角就像從水底看水面。不那么強(qiáng)烈的光線穿透進(jìn)來減弱了很多，不過那是自己能看清東西的依靠

ar15希望光線能強(qiáng)些，那樣清晰度會高些

光沿直線傳播，然后反射進(jìn)人眼

“難道自己在水里嗎？”

呼吸明明還很暢通，好吧…是有點不舒服，咳咳咳！

深海恐懼癥，ar15的大腦鉆出這個詞。但和那種渺小遁入無盡所帶來的恐懼不一樣，

黑色的天空變成大海，但是游不動，不斷地下沉，下沉，下沉

恐懼就像空氣一樣，被吸進(jìn)身體，深入骨髓。

“15？15？str-ar15，回答我！??！”

兩句話的聲音來源……不一樣，ar15拼命掙扎但肌肉失去活性根本無力再起，跟被打了全身麻醉或是肌肉松弛之類。

但就在逐漸下落的過程中，15…感到自己被什么東西栓住了。

下落不掉，但是也無力上升。上下為難時突然被一股奇異的香味充滿了力量，身體的控制權(quán)被逐漸奪回，恢復(fù)的力量讓她抓住了向上的通道。抓住那栓住自己的東西，她不停地向上爬，越爬越有力。

逐漸靠近水面的時候，光也愈發(fā)亮眼，用力一掙，浮出水面那刻，15感覺自己掙脫了什么。好像從什么醒來了一樣

就像被摁在臉盆中然后突然被拉出來，ar15睜開了眼睛。

m4正緊張地看著她，“沒事吧15，你剛剛睡過去后。怎么叫你都沒反應(yīng)，就差一點點我就要打電話叫救護(hù)車了！”

15揉揉自己的額頭，那股奇異的香氣還圍繞在身邊，瞥見了幾支燃燒著的蠟燭和數(shù)把熏香。m4解釋那是利貝羅勒的主意，指揮官家里常備這些東西

“這樣啊…咳咳！”15感覺自己嘴邊還有什么東西，辣辣的

“這又是什么……”擦擦嘴角，感覺像是酒。腦袋倒是清醒了點

“白蘭地，以前聽說人暈過去就需要些這個?！闭f話的是利貝羅勒，她的手旁還擱著一盒長柄火柴。應(yīng)該是剛剛用來點蠟燭香薰的，燒完的梗還沒來得及扔進(jìn)垃圾桶。

ar15艱難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麻煩了，我去掃一下…”話剛說完，她又利索地滑落回椅子上。

“先休息會吧?！眒4雙手握住15冰涼涼又白咔咔的手心，“今天搬東西弄了一天了。你都沒停過，歇過?！?/p>

窗外的雨還沒有停，只聽又是一陣噼里啪啦的槍響。ar15渾身又開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就像一只受驚的貓，毛根根立起。

“滴滴滴… … …滴滴滴”m4的手機(jī)恰好響了，接通后。話筒那邊傳來指揮官北洋疲憊的聲音

“嗯，m4啊…今晚…今晚我不回來了……”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像是信號不好，但更像是劇烈活動后的喘息。那邊還有一片嘈雜的聲音，m4不得不提高了音量?

“指揮官那邊出什么問題了嗎？”

“啊…沒…沒啥大事，就是有點忙。嘿！把那個放下斯捷奇金——”

聲音很吵，但指揮官還是很清晰地在話筒中對m4說自己很忙。希望她們今晚能好好照顧利貝羅勒，別忘了睡前需要服用的藥。并告誡她們晚上最好不要出門?

利貝羅勒打了個哈欠，她很困了

于是m4打算去鋪床，但發(fā)現(xiàn)床已經(jīng)鋪得很整齊。她的房間很溫馨，一張小小的床和張靠墻的書桌。床上坐著一只小布猴，機(jī)靈地樣子很可愛，各色書本上放著各種瓶瓶罐罐。床頭柜上除去一盞盆栽樣的燈之外，還擺著幾板藥，金屬的藥盒閃著反光。

m4順手拿起一個課桌上的玻璃瓶，打算去客廳倒熱水。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ar15仍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守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看著前面?

“15？”m4嘗試著叫醒她，15就像突然被叫醒一樣。瞳孔逐漸由大縮小，如同一臺被喚醒的電腦，磕磕巴巴地說：“噢，那個…我去鎖下門。然后打掃一下這…”

室內(nèi)的燈黃澄澄地，苦澀茶的顏色。熱，苦，有些恍惚

利貝羅勒那邊還等著自己，m4只能先去倒水。剛好到75%的部分，溫溫?zé)幔Ａ客饷姘魺釅|。喂完藥后，m4想打開那個盆栽燈后在關(guān)臥室燈，但笨手笨腳地還是點不亮。利貝羅勒只是用指尖輕輕一碰，燈亮了，太陽的顏色，很暖和。

“那…我先走了哦。小利晚安?！眒4剛想走，卻感覺衣襟被拽了一下，利貝羅勒問她“姐姐，那個姐姐…是不是身體有點不好？papa有盒叫“yaoshan”，還有些tea都放在臥室的抽屜里。據(jù)說對人的身體和精神很有好處，要不要試試餒？”

“真的嗎？太謝謝了！“輕手輕腳地合上門，m4同樣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指揮官臥室

指揮官的臥室就在對門旁，室內(nèi)陳設(shè)較簡單。復(fù)雜的東西都在桌上，電腦，搪瓷杯，沒來的及扔的格瓦納空瓶。角落和床底有幾個板條箱，床上墻上貼著些舊時代風(fēng)格的二次元畫。著實讓m4多留意了會，慢慢后退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書堆。m4趕緊拾起堆好，然后從抽屜里翻出了幾個陶瓷罐與金屬盒，以及幾包用于調(diào)味的“白糖”

“應(yīng)該就是這些了?！?/p>

茶很快泡好了，倒在一個大搪瓷杯里。沒倒完就聽見一聲響，很明顯的肉體與地板瓷磚接觸的聲音。

m4趕緊幾步跑過去，看見ar15杵著拖把站在原地。表情是一臉痛苦，肯定是剛剛摔了。膝蓋部分有淤青

“我沒事…剛剛摔了下而已。”

“小心點啊……先別拖地了，過來休息喝杯茶吧?！?/p>

ar15接過茶，淺淺嘗了一下，慢慢地品入喉中感覺有些苦。

“加點糖嗎？”

“嗯”

又一口下去，15突然覺得頭暈?zāi)垦！ｎ~頭也開始發(fā)燙，人也開始發(fā)熱。下手扯開領(lǐng)帶，熱氣就從脖子中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