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感（3）

事情起源于一張請柬。

那可不是簡單的一張請柬——它是一片厚度不足3毫米、潤澤光滑的胡桃木，正面嵌了一片手掌大的金箔，背面用小篆體書寫信函內(nèi)容，還是由邀請者的兒子親自送來的。

“圣誕派對？”

羅浮生捏起這片一看就花了大價錢定制的奢華信箋，轉(zhuǎn)頭看一眼沈巍，再看回送信人，疑惑地挑眉：“看不出來，你家還有過洋節(jié)的傳統(tǒng)?！?/p>

“是的，家慈對新鮮事物一向興致盎然，”?稷先生彬彬有禮地回道，除了臉上飛快閃過一個類似牙疼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一如既往的無懈可擊。

“為什么會請我們?nèi)?？?羅浮生再次挑眉，這次沖的是沈巍，“你經(jīng)常參加稷先生的家庭聚會？”

沈巍眨了眨眼，似乎嗅到了空氣里兀然出現(xiàn)的一絲酸味，心情大好地略一側(cè)身，湊到卷發(fā)青年耳邊輕聲安撫：“不，這是第一次，我也很吃驚?！?/p>

“適可而止啊兩位，”?稷先生笑瞇瞇地從牙縫里擠出一句，額角跳起兩根快樂的小青筋，“再秀，信不信我在你倆的西裝內(nèi)襯里繡一只烏龜?！?/p>

“如果你堅持要多加幾道工序，我不會推辭，”?羅浮生學(xué)著M女士的口吻答道，“只不過別指望我加錢。”?說完自己先掌不住，笑成一團(tuán)蝦米。

稷先生感覺自己現(xiàn)在不僅牙疼，連胃也開始抽痛起來。

“稷先生是有什么難處，需要我們幫忙嗎？”?沈巍終于想起了多年的交情，伸手在還想開口的羅浮生后腰上輕輕拍了一下，一陣酸軟襲來，羅浮生立刻收起嬉笑，往旁邊悄悄挪了幾公分，站成一尊兩耳不聞人間事的門將。

“事實上，這次并不是家族聚會，”?稷先生雙手交疊在胸前，尷尬地絞著手指，“家慈最近迷上了……虐戀游戲，所以決定辦一場這個主題的派對?？墒俏矣悬c擔(dān)心她走火入魔，所以想請V先生幫忙看看，指教一二……”

“我愿意盡綿薄之力，”?沈巍實事求是地答道，“但這個主題，我一向以自己鉆研為多，甚少參與圈內(nèi)活動，恐怕沒有資格指點令堂的興趣?！?/p>

“其實只要你們出席，就已經(jīng)幫了我非常大的忙了，”?稷先生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有能耐讓沈巍改變主意的某人，“只去一個周末就好，所有花費都算我的——拜托了！”

正在數(shù)槲寄生上有多少白果子的門將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一回頭就對上四道頗有分量的視線，頓時壓力山大。

“呃……”?看著稷先生充滿懇求、可憐無助的雙眼，羅浮生心軟了，“好？”

“稷先生說所有費用都算他頭上的時候，我以為最多是包了往返機(jī)票的錢，”?羅浮生呆滯地看著眼前精致的機(jī)艙，掐了自己一下，“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派一架私人飛機(jī)過來。”

“稷先生雖生于豪門但行事低調(diào)，”?沈巍握住卷發(fā)青年的手臂，幫他把震驚到紛紛起立的寒毛撫平，“你看不出來很正常?！?/p>

“我覺得在經(jīng)歷過這股壕氣洗禮后，應(yīng)該不會再輕易被嚇到了?！?羅浮生拎起一瓶機(jī)艙酒柜里的藏品，感慨地?fù)u了搖頭。

半天沒聽見回應(yīng)，他向沈巍看去，就見主人眼神閃爍地笑了笑，“關(guān)于這個預(yù)設(shè)，我建議咱們抵達(dá)目的地后再下定論比較好?！?/p>

“啥意思？”

沈巍笑而不語。

九個小時后，羅浮生總算知道了沈巍啥意思。

“我算是明白了，”?隨著主人走下飛機(jī)時，卷發(fā)青年耳語道，“對于一個擁有熱帶島嶼的家族來說，私人飛機(jī)確實不值一提。”

“如果你喜歡，我們也可以買一個，”?沈巍回答，“不過可能偏溫帶，而且面積也沒這個大?！?/p>

羅浮生腳步一頓，發(fā)現(xiàn)沈巍臉上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連忙制止：“別那么敗家，一年來不了幾趟的地方，買回來干什么用？養(yǎng)野草嗎？”

說完，他裝作低頭看手機(jī)，嘴角卻忍不住悄悄彎起。

之前沈巍提議說他們在情感上都要學(xué)著坦率點，而事實上，他也身先士卒地開始不再隱藏自己的內(nèi)心想法。像剛才那句話，若放在以前，沈巍絕不會允許自己說出口，估計類似的念頭剛萌芽就會被理智無情掐掉，丟進(jìn)垃圾桶里。而現(xiàn)在，他不僅說了，還一副極為認(rèn)真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以前一直無法理解這類所謂‘情話’的存在意義，畢竟大部分空無一物且脫離現(xiàn)實、難以實現(xiàn)，”?沈巍拉住羅浮生的手，輕輕在他無名指上捏了捏，“現(xiàn)在我明白，說什么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話能讓在意的人笑。”

總是下意識剖析自己，且對自己說出的話有多大殺傷力毫無自覺這一點也很可愛。

羅浮生幾乎要融化在主人的可愛里，親昵地撞了撞他的肩膀，小拇指在他手心里一勾：“走吧，我看到來接咱們的人了。”

來接機(jī)的是一個舉著寫有“Mr. Wayne & Mr. Fox”紙牌的男孩，一身非常熱帶風(fēng)情的打扮——夾趾拖鞋、松垮的花襯衫和沙灘褲，鼻子上架著副占了半張臉的墨鏡，看見羅浮生和沈巍走近，立刻熱情地迎上來。

“歡迎，先生們，稷少爺一直盼著你們到來?！?男孩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見到你們之前我一直以為要接的是外國人，嚇?biāo)牢伊?。?他邊說邊利索地把行李搬上車，然后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把后座門拉開，“請上車?！?/p>

“Mr Wayne？”?上車后，羅浮生用駕駛座聽不到的聲音問道，朝沈巍微微傾身，戲謔地挑眉，“看不出你還是個DC粉。”

“否，”?沈巍垂眼看向一臉揶揄的卷發(fā)青年，把回答輕輕吹進(jìn)他耳朵里，“我對虛幻的個人英雄主義故事不感興趣，借用這個姓氏純粹為了諧音?！?/p>

羅浮生下意識揉了揉耳朵，他仍然不習(xí)慣在有陌生人的情況下跟沈巍過于親密，但至少現(xiàn)在能做到不躲開，只是耳尖泛起紅潮：“也對，我們的工作也挺炫酷的，不用羨慕蝙蝠俠?！?/p>

轎車駛過一片枝葉幾乎能遮住天空的雨林，來到一個晶瑩如玉的淡水湖前，湖邊坐落著近十棟原木小屋，他們的車在其中規(guī)格明顯最高的那棟面前停下。

“少爺說夫人那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午飯，所以二位就在這里下車吧，”?男孩轉(zhuǎn)過身子對乘客說道，“不用擔(dān)心行李，我這就送你們屋去?！?/p>

汽車絕塵而去，很快變成了視野里的一個小點，羅浮生抬頭觀察了幾秒這座屬于海島主人的房子，跟沈巍交換了一下視線，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狐疑和謹(jǐn)慎。

“你們來了！”?不等他們走近，稷先生就從屋里迎了出來，開心得像看見了多年沒有碰面的知己，“快請進(jìn)?！?/p>

“哇哦，稷先生，你這身打扮可以啊?！?羅浮生上下打量著稷先生，嘖嘖稱奇?。

“唉，您就別笑話我了，”?稷先生摸了一把不再被胡子遮蓋的臉，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夏威夷襯衫，苦笑道，“家慈的口味比較獨特，還請別見怪?！?/p>

“我倒覺得挺好，你平時應(yīng)該多穿點不同風(fēng)格的，”?羅浮生跟著稷先生走進(jìn)門廳，顯然意有所指地回道，“別整天穿得那么拘束，手都抻不直，坐下前還得先扯一下褲腿?！?/p>

沈巍暗暗彎起唇角，正欲回應(yīng)，就聽一個爽朗的女聲接話道：“可不是，跟他說過不知多少次了，大熱天的還把自己塞進(jìn)緊巴巴的西裝背心里，看著都替他難受?！?/p>

三人同時回頭，稷先生反應(yīng)最大，動作極快地把襯衫扣子解到肚臍，確認(rèn)自己看起來足夠隨意了，才轉(zhuǎn)身向來人微微頷首：“母親?！?/p>

“又扣上了？真是拿你沒辦法?！?稷先生的母親無奈地嘆了口氣，抬頭向客人們綻開一個得體但不失俏皮的笑容。她身材嬌小，面容看起來雖然染上了歲月的痕跡，但神采奕奕，舉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種成熟女性特有的自信和游刃有余，即使穿上少女感滿滿、配色夸張的飄逸紗裙也絲毫不顯違和。

“你們就是稷兒邀請的朋友？我是稷兒的母親，羋月?！?羋女士熱情地把兩人招呼進(jìn)餐廳，“幸會，要知道，你們是他自高中以來第一次肯介紹我認(rèn)識的朋友，一定交情很好吧？”

“羋女士您好，我們與稷兄相識已近十年，一直承蒙他的關(guān)照，只是向來工作繁忙，沒能早些來拜會您，是晚輩的不是?！?沈巍泰然回應(yīng)，把心里的訝異藏得滴水不漏。

羅浮生客套地寒暄完就把交談的工作全留給了沈巍，自己落后兩步，向稷先生投去一個略帶譴責(zé)的皺眉，“你利用我們敷衍你媽媽？你個不孝子！”?他用口型斥道，感覺心里關(guān)于稷先生是個成熟男人的認(rèn)知徹底碎成了渣。

“對不起，過后我會好好解釋，”?稷先生也無聲地比劃道，還回了一個雙手合十著舉過額頭的抱歉。

與預(yù)想中的不同，主屋的餐廳布置得相當(dāng)簡約實用，飯菜也是偏西式的簡餐，還貼心地給沈巍特別備了一套純素的餐食。席間大部分的談話都由羋女士主導(dǎo)，沈巍作答，偶爾羅浮生補(bǔ)充幾句，稷先生則一直埋頭苦吃，只有話題涉及到住處方面時才抬頭插了一句：“他們就住我那棟，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

“你這孩子，也不提前跟我商量，我好提前布置一下，”?羋女士似乎有些不悅，但很快將這股情緒壓了下去，語氣親昵地嗔怪道，“待會兒我讓黃歇去看一眼，缺了什么好馬上添置。”

“不必勞煩他，”?稷先生搖頭，放下餐具，“我都安排妥帖了。吃完飯我就帶他們過去，下午打算陪著在島上轉(zhuǎn)轉(zhuǎn)，順便看看是否需要給這兩日的項目做修整?！?/p>

羋女士嘴唇動了動，挽留的話呼之欲出，最后只是點了點頭：“你們?nèi)ネ媪T，有什么想法盡管說，隨時可以來我這里提意見?！?/p>

“伯母，我從沒來過熱度小島，看啥都新奇，您覺得有哪些特別好玩的，能不能跟我說說？”

見氣氛有些僵，羅浮生忙裝傻充楞地挑起新話題，羋女士也識趣地順了臺階下，開始介紹島上的玩樂項目，總算沒讓這頓飯不歡而散。

辭別羋女士，兩人隨稷先生步行回他們的小屋。

“這頓飯吃得也太累了，”?羅浮生忍不住抱怨道，“稷先生，你不厚道啊，拉我倆當(dāng)擋箭牌，還不事先說一聲，硬趕鴨子上架，有你這樣當(dāng)東道主的嗎？”

“實在非常抱歉，”?稷先生打開大門，示意客人先進(jìn)，“我是黔驢技窮，無路可走才行此下策?！?/p>

“稷先生，我同意浮生方才說的話，您有難處我們不是不能諒解，至少我希望您能預(yù)先知會，這樣我們不至于毫無準(zhǔn)備?！?沈巍邊說邊把羅浮生隨手丟沙發(fā)上的帽子拿起，掛到玄關(guān)的衣帽架上，“您是擔(dān)心如果照實說了，我們會拒絕邀請是嗎？”

稷先生慚愧地垂下眼睛，默認(rèn)了這個說法。

“我說你們這些整天互稱‘先生’啊‘您’啊的家伙，表面上看著哥倆好，實際連對方肯不肯幫忙都心里沒底，”?逛完客廳的羅浮生爬上二樓，趴著欄桿往下看，“真是，嘖，略虛偽啊兩位?！?/p>

“您說得是，”?稷先生揉了揉太陽穴，好像被抽掉力氣似的往沙發(fā)上一坐，“我不敢照實說確有V先生說的那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比較難以啟齒。”

“既然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來了，就說明無論如何都愿意幫這個忙，您無需顧忌，我們會守口如瓶。”?沈巍招手把羅浮生召喚下來，攬著他也坐了下來，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你們也看到了，我與母親并不親密，性格上也合不來——母親一向果決強(qiáng)硬、深謀遠(yuǎn)慮，我則自小性格偏軟，甚至優(yōu)柔寡斷，所以她習(xí)慣了替我做決定，也認(rèn)為我必須聽從她，畢竟她的觀點大部分都是正確的，”?稷先生說著，手指不由自主地又把花襯衫的紐扣塞進(jìn)扣眼里，“我也一直隨她安排，即使有時不認(rèn)同但也還是遷就為多，直到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性向跟一般人不一樣。”

“你媽媽看起來不像是會反對同性愛的人，”?羅浮生挑眉，“至少剛剛見到我倆的時候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吃驚或厭惡的表情?！?/p>

“有時我倒寧愿自己是，”?稷先生扣完襯衫，開始絞手指，“但我是無性戀?！?/p>

“您母親無法理解？”?沈巍點點頭，同情地問道。

“她確實無法理解，只認(rèn)為我在跟她耍性子，類似遲來的逆反期什么的?！?稷先生把臉埋進(jìn)手掌里，耳朵紅得似要滴血，“于是她開始想方設(shè)法給我塞人——上次來這里度假的時候，無論我做什么、在什么場合，都會突然貼上來不同類型的人，就像憑空冒出來似的，有男有女，膚色各異，風(fēng)情迥然，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為了勾引我……我簡直要瘋了?！?/p>

“所以伯母以為一般意義上的美人沒辦法引起你的興趣，這次就玩了把大的，搞重口味……”?羅浮生了然地摸著下巴，也露出同情的神情，“難怪你騙也要把我們騙來?！?/p>

沈巍輕輕捏了一下卷發(fā)青年的手，讓他嘴下留情些，認(rèn)真地對不敢抬頭面對他們的稷先生發(fā)問：“您試過向母親解釋這種性向嗎？比如用學(xué)術(shù)上的觀點，給她看相關(guān)的論文或紀(jì)錄片……”

“試過，沒用，她覺得那都是矯情。”?稷先生痛苦地?fù)u頭，“每次我嘗試告訴她這是一種無法改變的性向時，她都會指責(zé)我這是在變相報復(fù)她，因為她沒有盡到母親的職責(zé)，婚姻上也存在諸多爭議，不是一個好妻子?？墒牵彝耆珱]有這樣想，我只是……只是想做一回自己而已?！?/p>

“原來如此。令堂把您的性向理解成了對感情或婚姻的抗拒，所以才用這種方式去試圖改變您，可能在她看來，這或許能彌補(bǔ)過去無法盡母親之責(zé)、對幼時的您的虧欠，”?沈巍沉吟道，手指下意識在羅浮生手臂上輕輕敲打，“稷先生，雖然羋女士目前在做的事情讓您很痛苦，但就動機(jī)上看，她僅僅是想做一個‘母親應(yīng)該為孩子’做的事情，只是方法和方向錯了，才給您帶來如此大的困擾?！?/p>

“我明白，”?稷先生嘆了口氣，點點頭，“這也是為什么即使我很怕踏足這里，卻還是無法拒絕她的邀請?？蛇@次實在太可怕了，我不想醒來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鏈子還是手銬鎖在奇怪的地方……”

“所以我們的作用就是幫你擋掉那些鶯鶯燕燕，順便給伯母做思想工作，”?羅浮生打斷了絕望的稷先生對虐戀的恐怖幻想，“前者我可以勝任，后者就交給無所不能的Mr Wayne吧?！?/p>

“謝謝！”?稷先生感激得幾乎當(dāng)場涕零，不確定自己在不引起爭議的情況下應(yīng)該握誰的手，最后只好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我會好好報答你們，往后三年內(nèi)你們的衣服賬單都由我付，無論你們提多么苛刻的定制條件我也會盡量滿足。”

“哇哦，那就先謝謝啦?！?羅浮生站起身，“介意先帶我參觀一下房子嗎？”

“好的，”?稷先生開心地——這回不是裝的——帶他們看了所有的房間，如數(shù)家珍地介紹起來，“這里所有門窗都采用的是單向玻璃，隔音也做得很好，只要動靜不到拆房子的程度，房間外的人都聽不到。所以你們不需要顧忌我，可以隨意使用?！?/p>

“啊……謝謝，”?羅浮生訕笑一聲，裝作沒聽懂言外之意，快步溜去了露臺。

看著眼前近若咫尺、泛著魚鱗波紋的碧綠湖面，他深深吸了一口充滿植物和泥土腥味的空氣，心里忍不住笑話之前偷偷吃稷先生飛醋的自己，甚至感覺自己似乎變得豁達(dá)了起來，仿佛再也不會嫉妒任何靠近沈巍或引起沈巍注意的人。

不必說，這顯然只是一種錯覺。

幾個小時后，羅浮生便迎來了來自生活的啪啪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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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槲寄生，圣誕期間一般會掛在玄關(guān)或門廊上

*無性戀（Asexuality）：指認(rèn)為他人缺乏性吸引力，或者自身缺乏欲望、欲望程度偏低的狀態(tài)。有學(xué)說認(rèn)為這和異性戀、同性戀、雙性戀等一樣，都是一種性取向，但也有人不認(rèn)同這種觀點。一般情況下，無性戀者因為感受不到性吸引，所以大部分都推崇純粹的浪漫關(guān)系，或不擁有浪漫關(guān)系。

*羋八子（文學(xué)作品里被稱為羋月），戰(zhàn)國時期從楚國嫁到秦國做妾，最后為秦國打下后來統(tǒng)一天下基礎(chǔ)的宣太后，是一位政治頭腦卓越、手腕了得的女性政治家，婚姻乃至與男性之間的感情關(guān)系都是她用來達(dá)到目的的手段之一。在傳統(tǒng)意義上不屬于“好妻子”或“好母親”（畢竟女性又不是生來就必須成為妻子或母親的），但就各種意義上，她都是非常厲害、值得史上留名的人物。

*設(shè)想中他們住的小屋外面看是這樣的

從內(nèi)部往外看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