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落羽:眠龍現(xiàn),談笑間算盡天下人間



上面是前文

開國策,破狩令;行月道,鎖奉行。
海祇島勢弱,讓五郎組建的軍隊名義上是反抗。
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安民之策而已,能做到自保就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了,自然不會指望其能與幕府軍正面對抗。
所以她的策略大都是以借勢與借力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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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明顯的就是鎖國令與眼狩令的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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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國令由來已久,稻妻不像璃月那樣地大物博,本身就是由眾多島嶼組成,其中各處大型島嶼都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探索。。
清籟為雷神古戰(zhàn)場至今還長期雷暴肆虐自是不用多說。
鶴觀常年煙霧繚繞,出海的漁船能不能找到其具體位置都是問題。就算運氣好找到了,回來的人大都神智失常,瘋言瘋語的,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將那鶴觀作為了出海漁民的禁區(qū)。。
海祇島被珊瑚宮占據(jù),神無狹間如今仍有雷禍殘留。
只占著鳴神島的稻妻城在鎖國的背景下想要維持物資的自給自足無疑癡人說夢,鎖國令本就不會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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謠言,劫道,干擾諸如此類,用的都是最上不了臺面的伎倆,但相比較于此時的稻妻而言反倒是最有效的辦法。
若是璃月那樣正統(tǒng)穩(wěn)定的大國,這些小伎倆自然不會發(fā)揮任何效果,只怕剛冒出一些苗頭就會被使以雷霆手段鎮(zhèn)壓。
哪怕你就算沖到民眾面前大聲宣揚,人家也只會嗤之以鼻。
但在稻妻則不同,鎖國政策下的民心本就不穩(wěn)且脆弱。
物資短缺且無法自足是稻妻最大的弱點。跟一個快要餓死的人談家國談發(fā)展?小家都不成樣子了還和人家談大家?還不如給人家一個饅頭來的實在。
這是民生問題,放在任何一個風雨飄搖,大廈將傾的國家都是要命的。
在這樣的背景下,有心之人只要稍加引導再輔以暗道的手段,短時間就能造成恐怖的效果。
也許零零散散的小事件會被及時處理,但恐慌的種子卻早已經(jīng)深深埋在了民眾心里。
原本最得民心的社奉行早已經(jīng)自顧不暇,沒了官方的辟謠,那種子的長勢自然勢不可擋。
煽動民眾內(nèi)心的恐慌情緒,將稻妻已經(jīng)被高層放棄,上層的掌權者準備出賣稻妻利益來換取更高權利與優(yōu)渥的生活諸如此類的不定信息散播出去,催生著那顆恐慌的種子提前發(fā)芽。
這是她定下來的行事基調(diào)。天守閣自然不會把稻妻現(xiàn)在的實際情況告訴城內(nèi)的民眾,因為不敢。
他們此時的所作所為雖然談不上賣國,但華麗外表下那對民眾肆意剝削的丑惡內(nèi)在一旦被披露,所引發(fā)的震動比起出賣稻妻的利益由過之而不及。
民眾不會在意領導者是誰,他們只會關心自身的生活與切實的利益有沒有受到影響,這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已一樣的。
所以天守閣除了讓天領奉行武力鎮(zhèn)壓外,別無他法。一些小范圍的暴動會被天領奉行快速鎮(zhèn)壓,但她的謀劃并不僅限于此。
稻妻城生活物資的補給渠道,與天守閣斗了這么多年的她早已經(jīng)了然于心。
安排人員截取補給的生活物資并將消息有意識的透露給稻妻的民眾們,這會給稻妻民眾一種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在反抗的錯覺,最大程度激發(fā)民眾反抗的決心,逐步擾亂稻妻城內(nèi)的政治體系。
至于截取的物資會通過另一個渠道假借他人之手送到稻妻城民眾的手中,但這僅僅只是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也只能給一部分,她需要的一群為了生存而奮起反抗餓狼而不是待宰的肥羊。
另外的一部分則是被她劃到了海祇島自身的補給范圍內(nèi)。
至于稻妻民眾,他們不會知道這一批生活物資的來歷,只能模糊的知曉有人在支持他們的反抗,哪怕被天領奉行抓了已不用擔心身份的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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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壓之下,民眾的反抗本就是可以預見的,而她所做的這一切也僅僅只是加快了這一進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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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狩令處理起來則會相對簡單一些。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愿望,而當愿望強烈到一定程度時便會便會引來神明的注視,這是神之眼的由來,也是稻妻民眾的普遍認知。
沒有人能確定這個所謂的“一定程度”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衡量標準,但神之眼的存在代表神明的認可這是稻妻民眾公認的,亦是大勢所趨。
強行征收神之眼本身就是逆勢而為,雷電將軍在位時期還能靠絕對的實力壓下諸地四起的反對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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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呢?高位懸空,天守閣代表的是政治力量,下設的三大奉行本身就有相互牽制的意味混在其中。
在高壓之下不得不收斂起來的反意本就等待著合適的時刻隨時反撲,現(xiàn)在高壓頓消便是最好的機會。
諸地都開始蠢蠢欲動,這已然有了古書中所著的那種群雄逐鹿朝廷勢微的味道,只要稍加引導便能輕易形成大勢所趨的局面。
而且這其中本就存在一個最主要的矛盾,眼狩令的執(zhí)行是最初是針對基層的。三大奉行的人在最開始時是不在眼狩令的范圍內(nèi)的,也許眼狩令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進行到最后階段三大奉行的人也要上交神之眼。
很明顯在此之前,天領奉行在實行眼狩令收繳神之眼之前也要使用神之眼的力量來壓制被收繳人的力量。
上層與下層的區(qū)別待遇,這本是小問題,因為哪怕在璃月這樣的問題也是無法避免的。也許天守閣在最初敲定眼狩令的時候也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最后可能因為影響范圍僅僅只是對下便忽略了。
但他們忽略了,在稻妻如今的背景下,任何一點小問題都有可能成為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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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矛盾要利用起來對于她來說也確實十分簡單。
眼狩令的實行范圍包含了整個稻妻,其中每天才稻妻各地發(fā)生關于神之眼的沖突不在少數(shù),天領奉行不可能約束好每一位實行眼狩令的幕府軍,這也就給她留下了可以操作的空間。
在對破除稻妻眼狩令的會議上,她曾這樣問過五郎
‘若是在眼狩令實行的過程中殺了人會怎么樣?’
五郎當時沒有回答,可能是想到了些什么,用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她。
她當時笑了笑便沒了下文。
之后現(xiàn)實告訴了她答案。
一位神之眼擁有者在逃避追捕的過程中,在稻妻城門口被攔了下來。
面對步步迫近的幕府軍,他進行了激烈的抵抗,直到天領奉行的九條大將射出了一支帶有元素力的箭矢。
那一箭正中心臟,一擊斃命。在場的所有都愣住了,包括原本圍困住他的幕府軍。所有人看著那人緩緩倒在血泊當中,死不瞑目的表情刺激著在場的所有人。
在寂靜片刻之后,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幕府軍為了眼狩令殺人啦!”
全場嘩然,大庭廣眾之下一箭斃命,甚至沒有給天領奉行任何辯解的余地。逃命的民眾爭相奔走傳告,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稻妻。
原本收繳眼狩令違背民意,但對于民眾本身沒有影響,但此刻經(jīng)過她的刻意引導,所有的神之眼擁有者都陷入了恐慌,生怕自己成了幕府軍的下一個目標。
那么這一群人往后會怎么做,幕府軍不留活路,他們自然只能反了。
最后對于九條大將的處理是保留當前位置不做調(diào)動,但停職禁閉數(shù)月。
對于天領奉行的處理,作為失誤方的她沒有異議,接受了這樣的處理。
而事情的真相也知道她自己知道。那一箭自己最初只是對著那人的四肢射的,雷屬性的神之眼能控制箭矢上所含的元素力大小,那一箭上所含的元素力也僅僅只能麻痹那人的四肢讓他失去行動能力而已。
但在箭矢出弓的時候,她卻看見了那人在笑,微微揚起的嘴角幅度很小,但倒映在她眼中卻十分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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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前兩件事情相比較而言,如何引來璃月的注目才是最難的。
稻妻國弱,各種類的物資也遠不及璃月,在這樣的背景下想要讓璃月對稻妻提起興趣且不遠萬里主動來接觸稻妻,難如登天。
所以只能折中,想要稻妻與璃月之間有所交涉必須由稻妻這邊來牽頭,而且這個牽頭人必須是在明面上、且不在稻妻政治體系之中。
這樣才能讓稻妻與璃月之間建立正規(guī)的交涉渠道的同時又不會影響她之后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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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這樣要求的勢力在曾經(jīng)的稻妻有三個,且都是大社。珊瑚宮的曚云神社,影向山的鳴神大社,還有建立在清籟島周邊島嶼的淺瀨神社。
但現(xiàn)在,曚云神社主殿已經(jīng)倒塌許久,淺瀨神社因為清籟島的問題也早已經(jīng)破敗不堪,只有鳴神大社被天守閣指定為稻妻信仰的代表。
這方面她本身是不指望能成功的,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差人去接觸了一下鳴神大社的人,給大社的宮司遞了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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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計劃設想到這里的時候都已經(jīng)做好了推翻再重來的準備了,但也就是此時外面?zhèn)鱽硐ⅰ?/span>
大社宮司要求先見一面,之后的事情需要面見詳談之后再做決定。
拿到親筆信的時候她還愣了許久,信紙的右下方還蓋了宮司的私印,那明晃晃的‘宮司-八重’字樣證明著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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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啊。
經(jīng)過多方確認過之后才確定了私信的真實性。
她怎么都想不通,鳴神大社現(xiàn)在的名望與地位大多是稻妻城賦予的,若是她們與稻妻城離心,那原本的一切自然也就都煙消云散了。這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為什么她們會應下來?
雖然只是見一面而已,明面上并沒有答應。
可這也給了她一個信號,她們此刻與天守閣就不和,或者說,可能早就已經(jīng)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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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如虹,夜如空。
人來飄然煙雨中。
晚間時分的稻妻城被一片蒙蒙雨色覆蓋。
由遠方觀去,細雨連綿混雜著寥寥炊煙,偌大的稻妻城陷入一片朦朧之中,顯得尤為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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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span>
“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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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的小店已經(jīng)準備打烊了,門口店門的各種裝飾品都被店內(nèi)的員工慢慢收回。
半開的木門上敲了一個小釘子,上面掛了一個小牌子,牌子上的“打烊”字樣無聲的謝絕了前來的所有顧客。
另一邊的街頭出現(xiàn)了一位頭戴蓑笠的纖瘦身影,若是平時這樣的裝束并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雨天這樣打扮躲雨的人亦是常情。
但那人影卻不著急,就冒著這蒙蒙的細雨緩步行進著,在這無人的街道,映著周圍若有若無的燈光反而更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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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店員工也就多看幾眼,并未放在心上。
但那人影不消片刻就已來到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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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這里是八重堂嗎?”
“?。?。。。是。。。這里是八重堂?!?/span>
蓑笠緩緩摘下,露出了原本被遮擋的面容。
柔順的粉色長發(fā)在發(fā)末用藍色的絲帶做了一個簡單的蝴蝶結,自然垂掛在身后。
姣好的面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模樣也不會讓人覺得失禮,一切都恰到好處。藍虹色的雙眸波光盈盈,其中流露出的是如水般的柔色。
櫻唇輕點,一身輕薄淡藍色的和風服飾,下擺在晚風中輕輕的搖擺著,瘦弱的身影在蒙蒙煙雨中宛如一葉飄蕩扁舟。
摘下蓑笠少女雙手將蓑笠抱在胸前,對著小店的員工微微一禮。
“可是這位小姐,本店現(xiàn)在已經(jīng)打烊了,要買書的話只能明天再來了。”
若是換做以往碰見這種打烊之后來的顧客,她只用指一指門上的掛著的牌子示意一下就好了。
但現(xiàn)在面對眼前這位可人的嬌弱少女,她突然覺得若還是用以前的做法簡直就是對面前少女的一種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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