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J-4 折斷的頂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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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維多利亞,倫蒂尼姆,某處地下管道。
博士正在整理自己的東西。
……時間正在流失,他用某些手段得知,明日方舟的下一次主線更新將會是在4月份。
現(xiàn)在是幾月?
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不知道。
博士看著阿米婭給自己送來的餐品——反抗軍和羅德島的人都不理解博士為什么連續(xù)十幾天都做出了按兵不動的決定。
在多次力排眾議之后,博士隱約明白了什么——是啊,自己雖然控制這個世界的劇情節(jié)奏控制的很好。
但……一棵樹的頂芽在什么地方,也不完全是由頂芽控制的。
沉默的看著面前的書信。
看來自己這一條世界線,應(yīng)該——就到這里了。
唔,不壞。
博士思考著,站了起來。
“(給阿米婭留的信是……嗯,這里。)”
博士把信件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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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復(fù)制出來的世界。
在進行各種行動的時候都需要保持謹慎和冷靜。
一旦發(fā)生了某些行為,就可能會因為和原世界的劇情差異導(dǎo)致復(fù)制世界的崩潰——
這種崩潰可能體現(xiàn)在多個方面。
但……說實話,因為劇情進展比原世界快的復(fù)制世界——確實挺少見的——嗯……還是說是因為自己并沒有研究過太多復(fù)制世界的緣故?
博士輕輕地嘆息。
為了盡可能的保證復(fù)制世界的數(shù)量足夠,他啟用了多重復(fù)制機制,復(fù)制出來了許多的世界。
這些復(fù)制的世界會構(gòu)成無數(shù)條建立在【可能性】上的線。最終這些線將會形成一棵樹——
但實際上在最開始執(zhí)行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并沒有想到自己創(chuàng)造的復(fù)制品世界也會在某種程度上影響自己所在的世界——現(xiàn)在想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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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為了防止后來的我的復(fù)制們在復(fù)現(xiàn)這個世界碎片的時候出現(xiàn)太大的誤差,我將會對幾個簡單的問題做以解釋。
首先,將我所在的世界命名為——泰拉·FZ1。
FZ的意思是復(fù)制的首字母,1是第一個世界的意思。相對應(yīng)的,其他復(fù)制世界的編號順次依次順延,被復(fù)制的泰拉世界則不加后綴,以示區(qū)分。
如果你們已經(jīng)開始了對諸多復(fù)制世界的觀測,那么應(yīng)該能理解我說的話,如果你們并沒有開始對諸多世界的觀測,我將在稍后為你們提供一臺可以用于觀測諸多復(fù)制世界運行的儀器。
1,首先需要聲明一點,如果你以任意形式觀測到了我留下來的文本。那么你所在的世界有兩種可能,首先,你所在的世界也是復(fù)制世界。其次,你所在的世界是提供【復(fù)制原本】(注釋:所有的復(fù)制世界的原型,稱為復(fù)制原本)的泰拉世界所在的世界。
后者可能性較低,但需要列出。
2,我是誰。我是被某個【復(fù)制了原本的泰拉的人】(注釋:………………(內(nèi)容已損壞))塑造的人。從設(shè)定上講,我的種族是純種人類。因為原本泰拉中也有一個羅德島的博士,并且其身份對整個泰拉是有某種特殊意義的。因而,每一個復(fù)制出來的世界中,也都會有一位博士。
3,我做了什么。我堅信我被創(chuàng)造是有理由的,我被塑造是基于某種可以帶來利益,或回避不利的行為邏輯。我堅信我的身上有某些信息——只是或許我還沒有到啟動它的條件。
嗯,用簡單的話來說,我可能是擁有某種使命的。不然,雖然在某種意義上,復(fù)制世界并沒有什么門檻和消耗,但很難想象會有某個整理了大量資料的人為了某種不基于利益和回避不利的運行邏輯創(chuàng)造復(fù)制品世界和我。
4,基于3,我想要了解更多關(guān)于復(fù)制世界的事情。也因而,我創(chuàng)造了更多的復(fù)制世界。大部分復(fù)制世界應(yīng)該都是建立在我創(chuàng)造的特殊邏輯下建立的。這個邏輯——如果是博士的話,應(yīng)該能猜的到,但……其實我也不了解這個機制的具體運作機制。
我將簡單的解釋一下我做了什么——在某個時間段,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當時,我在紙上記錄下了我對接下來羅德島發(fā)展的若干可能性。并且,我當時做出決定,之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重復(fù)這個行動。而那些被我記錄下來的,便會成為另一個復(fù)制世界——如果想要對這些復(fù)制世界進行觀測,需要一些特殊的源石技藝的復(fù)制——但是需要指出的是,源石技藝只是表象,并不一定是源石技藝才能做到。
只是源石技藝是最簡單的辦法。如果有和夕關(guān)系不錯的博士,也可以嘗試讓夕對著記錄下來的文字資料作畫。這種形式的畫作也可以作為觀測復(fù)制世界的媒介使用——如果不是泰拉大陸的科技水平不夠,其實也可以嘗試用探索平行世界的辦法觀測復(fù)制世界。
5,這個世界發(fā)生了什么?
基于4,已知存在大量的復(fù)制世界。
另一方面,需要明確,當復(fù)制世界產(chǎn)生了與原本泰拉的巨大差異或沖突的情況下,復(fù)制世界會自然消亡。
所謂的巨大差異包括但不限于——能夠閱讀到這些資料的應(yīng)該都是博士。我就不多掩飾了。
和凱爾希對著干爭奪羅德島控制權(quán)。
在和霜星戰(zhàn)斗的時候,試圖救下霜星——或?qū)λ橇羰?,將她活著帶回羅德島,我知道諸位應(yīng)該對很多事情都感到遺憾,也知道有些的戰(zhàn)斗指揮能力經(jīng)過特化之后,上限非??植?。
但很遺憾,在沒有某些力量的情況下,這種行為不可能成功——不要問我是否會有成功的可能,有,但我沒見到過。
然后,說回正事——當發(fā)生了某些與原本泰拉巨大差異的事情之后。復(fù)制品世界會自然消亡——我現(xiàn)在就面臨著這種問題。
根據(jù)我的推測,我面對的可能是由于我所在的世界劇情進度超過了原本世界導(dǎo)致的。
目前我正在倫蒂尼姆,推進之王之前拿到了諸王之息。
嗯,應(yīng)該足夠確定時間線了。
總之我所處的時間線就是這樣,如果有時間線接近或靠近這一時間的博士,需要稍微注意一下。如果你們有能力比較自己所處的時間和我所處的世界的時間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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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本身我是會注意這個時間線的問題的,但是我忽略了一點,和我直接相關(guān)的世界的時間線一定是落后于我的。
那么,如果有一個復(fù)制世界的時間逐漸前進——那么我所在的世界的時間線會被迫推著前進。
非直接相關(guān)的世界沒有從屬關(guān)系。
但直接相關(guān)的世界之間的時間關(guān)系將會順著世界連續(xù)不斷的傳遞其影響?;蛟S泰拉·FZ999世界的時間線剛前進到了怒號光明,然后,泰拉·FZ998的時間就會略后于泰拉FZ·999.
這么逐級傳遞下去,我所在的世界的時間線就會不斷前推。
這恐怕也是報應(yīng)的一部分吧——唔,讓我想想
還有什么需要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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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關(guān)于直接相連的世界之間的間接關(guān)系…………
”
博士想了很多。
作為先行者,作為諸多復(fù)制世界的根源,他有必要解決一些問題,至少,自己所保有的,這些知識必選繼續(xù)傳遞下去——
但……
博士看向了自己手邊的一條黑色的裂縫。
這個世界即將消亡了——自己還有多長時間。
呼……該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博士順手拉開自己桌子上的一個抽屜。
里面放著三枚至純源石。
得益于復(fù)制世界正在消亡的時候,一些原本無法突破的規(guī)則也會逐漸消亡,所以,作為原本無法戰(zhàn)斗的人,博士也有辦法進行一些戰(zhàn)斗行為了。
他選擇的是——
“阿米婭,我離開一下?!?/p>
“欸?博士……想要去散散步嗎?我跟著博士一起吧?!?/p>
阿米婭有些擔心的看著博士。
“嗯,不用了,阿米婭?!?/p>
“……博士……是在在意反抗軍的同伴說的那些話嗎?”
“不……阿米婭,有些事情總是會發(fā)生,我不該總想著去逃避——我們總要面對薩卡茲數(shù)千年,數(shù)萬年的怒火的。我想去見見特蕾西婭!”博士看著阿米婭,輕輕地說著。
“……什么?呃,這,這太危險了。博士,我不能允許!”
阿米婭的表情逐漸認真起來。
“……抱歉。”
博士搖了搖頭:“我得走了,阿米婭,我的時間不多了。”
世界正在消亡,抱歉了,阿米婭。
博士邁開腿,越過阿米婭,走向了阿米婭的后方。
“阿米婭,抱歉?!?/p>
“嘟嘟嘟?。?!嘟嘟嘟!??!”
博士的終端響起了急促的警報聲——
應(yīng)該是來自凱爾希的通訊。
博士掏出終端,然后扔在地上,踩了一腳:“麻煩安靜,終端?!?/p>
————————
倫蒂尼姆。距離碎片大廈約2000米的地方。
一對薩卡茲,圍住了一個穿著兜帽的男人。
“……你就是……羅德島的那個……”
“嗯,你們可以叫我博士,我找特蕾西婭,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士兵把我的消息帶給特蕾西婭了——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想見我,但我更希望你們能夠退下?!?/p>
博士【冷漠】平靜的注視著周圍的薩卡茲。
“……開什么玩笑……特蕾西婭殿下,——你,你想見特蕾西婭殿下!你……你有什么資格?!?/p>
領(lǐng)頭的薩卡茲軍銜不低。他看上去義憤填膺。
“……抱歉,你可能認識我,但我對你沒什么印象了?!崩淠拖骂^,臉上閃過了一些猶豫——。
“……呼?!?/p>
最終,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三枚至純源石——激活至純源石,操控活性化的原始粉塵。
這本來是他在腦海中推演過無數(shù)遍的戰(zhàn)斗技巧——但此時此刻,面對這些薩卡茲,他不愿意使用這種手段。大地的苦難似乎格外青睞失去了家園的薩卡茲。他很悲傷。
“一起上!”
領(lǐng)頭的薩卡茲面目猙獰的嘶吼著。
“……抱歉。”
沒有商量的余地。
爭斗總是這樣。
他輕輕地嘆息著。
沒什么好說的。既然彼此之間都無法讓步,那就用拳頭說話吧。
手中握著至純源石。博士看著不遠處的薩卡茲。
手中的至純源石被某種意識影響。
它開始迅速地生長,變化。
最終,一柄劍型的源石被他握在手中。
“時至今日,我不太想以博士的身份自居。但,我依然會承受這個身份過去的一切。
你們的憤怒。你的憤怒。以及你們的鮮血,和姓名——我都會一一承受的?!?/p>
這種情況下輕嘆反倒會顯得虛偽。
他握緊了源石劍——至純源石不會傳播礦石病——簡單的接觸源石也不會傳播。
可惜的是他有些忘記指出至純源石不會礦石病的說法是從哪里看到的了——記性不好也是件煩躁的事情。
亦或者只是自己記錯了,所謂的至純源石不會傳染礦石病只是一個美好的妄想——畢竟至純源石也是一個危險的東西。
算了——他握緊了源石劍。
他不會戰(zhàn)斗,但現(xiàn)在情況特殊——
沒有把太多時間浪費在回憶上,他沖向了那些薩卡茲士兵。
當源石劍遲鈍的邊緣將薩卡茲士兵的身體一分為二的時候,他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揮劍,上舉,揮劍,上舉…………
多次重復(fù)之后,最后一個薩卡茲士兵帶著恨意的眼神死死的咬住他的手臂。
“……”
掰開士兵的牙齒,他繼續(xù)前進著。
諸多士兵不斷地出現(xiàn)在前方,阻擋他前進。
如果這是自己必須要承受的東西。
那么他不會逃避——
也因而,他走過的路上,留下了一連串的斑駁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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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碎片大廈的陰云之下,他見到了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特蕾……西婭?!?/p>
他看著那名女性白角的薩卡茲。
輕輕地呼喚特蕾西婭的名字,淚水不由自主的從眼中沖出來——
“抱歉,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不會放我過來的。我很抱歉。”
路上的薩卡茲的血液和苦難連成一片。他看著特蕾西婭,沉默著。
“你們,先離開吧,我會殺死他的。”
周圍的薩卡茲再度圍了上來。
他們憤怒,他們憤怒而充滿仇恨。
特蕾西婭的聲音響起。她安撫了那些憤怒的士兵。
“是?!甭ダ椎戮驼驹谔乩傥鲖I的身后。
“……”他,無話可說。
“抱歉,特蕾西婭”。他低聲的說著。
“……曼弗雷德,你也是,去吧,特雷西斯需要你?!?/p>
“殿下……我,我應(yīng)該保護您?!甭ダ椎虏幌腚x開。
“……沒事的,我向你保證,我會殺了他。”特蕾西婭輕輕地說著。
“……是,殿下。我明白了?!?/p>
曼弗雷德沉默著,隨后點了點頭。離開了。
“特蕾西婭……我?!?/p>
看著面前的,白角悲傷的薩卡茲,他的心中也泛起無法言說的悲傷。
“我……我得冷靜一下。”
他深呼吸著。臉上的淚滴慢慢的滑落——
她可是……特蕾西婭啊。
特蕾西婭————
“……找我是什么事。那孩子……還好嗎?醫(yī)生的近況……如何?”
“……他們很好。為了盡可能的阻止一場戰(zhàn)爭,我們來到了倫蒂尼姆。為了這片大地不再陷入戰(zhàn)火,為了感染者不必在悲傷和艱難的生活中再面對一場殘酷的,將所有國家卷入其中的戰(zhàn)爭?!?/p>
“……那,薩卡茲呢?”特蕾西婭輕輕地說著。
“……”
“你們構(gòu)想的未來,有薩卡茲的一席之地嗎?”
“……”
“你們可曾感受過薩卡茲的憤怒……”
白角的薩卡茲發(fā)出了夾雜著憤怒的低吼——
片刻之后,特蕾西婭的眼眸被哀傷淹沒:“抱歉,你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嗎?他們,在無盡的歲月中,死去的薩卡茲們的憤怒與悲傷?!?/p>
“……”
“嗯,這些本不是你該考慮的。沒關(guān)系?!?/p>
“……”
“那么,還有什么事情嗎?他們在催促我。催促我殺死你。我們今天……”
“你死我活?!?/p>
他握緊了手中的源石劍:“特蕾西婭,我的沉默不是給你的回答,特蕾西婭……
若你將選擇的全力交于我手,我選擇殺死所有非薩卡茲,我選擇殺死所有非感染者。
今后這個世界,由薩卡茲與感染者統(tǒng)治。
……但我無權(quán)決定所有人的命運。
”
“那么……你來這里是為了決定誰的命運?”
“我的……還有你的?!?/p>
他平靜的敘說著。
順著遲鈍的刀鋒蔓延的視線落在特蕾西婭的臉上:“死亡——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恩賜,
曾經(jīng)——或許是我,用不知道什么手段殺死了你。特蕾西婭?!?/p>
“……”
“這一次,我會再次這樣做。無關(guān)仇恨,無關(guān)種族,沒有謀劃,沒有余地?!?/p>
“……”
“我只是……無比討厭,將你重新拉回這片大地的行為——你……明明那么悲傷——明明這片大地已經(jīng)有如此多的苦難。為什么你仍要在這里受著折磨。”
“……嗯,你要殺死我,我也要殺死你,那么我們的目的其實是相同的……”
特蕾西婭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么,特蕾西婭也有哭泣的沖動。但她哭不出來。
看著淚滴不斷地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特蕾西婭輕輕低頭,而后抬起頭,面帶微笑:“我們目的相同?!?/p>
“……我其實很討厭那個帶著面具的赦罪師。我其實很討厭被迫死去的戰(zhàn)士。碎骨,米莎,葉蓮娜,博卓卡斯替。這片大地有太多苦難了。但死去的,不該被褻瀆?!?/p>
“你不了解薩卡茲?!?/p>
“所以我從來沒覺得我來這里是為了給你一個更好的結(jié)局。我不覺得殺死你,對你是種恩賜。我只是……順著自己的意愿走進墳?zāi)??!?/p>
“……好吧?!?/p>
特蕾西婭輕輕地說著。
“……不多說了,戰(zhàn)士們在等待你的好消息?!?/p>
“嗯。”
薩卡茲的王,輕輕地抬起手。
一柄劍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中。
而在她面前的不遠處,曾屬巴別塔的惡靈手中握著一柄大地的苦難凝結(jié)成的異物。
“不死不休?!彼f。
“嗯,不死不休?!蓖踺p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