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只許百姓放火,不許州官啵啵
迫害小張 膩歪文學
又名《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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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點我發(fā)現(xiàn)悶油瓶不見了。
? 窗外有風過,漆黑一片有輕微的窗戶震顫聲,遙遙有光朦朧傳來,暖黃色,蒙了層霧一般并不明晰。
? 我在黑暗中閉著眼警覺拍了拍他的位置,又上下轉(zhuǎn)大風車一樣掄了兩下手臂,確定了他不在床上。
? 我陷入沉思。
?
? 半小時后我沉思完畢,擦了擦剛淌出來的口水漬,睡眼惺忪裹著被子蠕動到床邊,又垂著胳膊在床沿掄了兩圈,象征性地含糊兩下當喊他名字。
? 最終確定了他沒有被我踹到床底下,像上次那樣裹著被子盤坐在床底下生悶氣。
? 我重新陷入沉思。
? 這一次時間比較久,醒過來耷拉在床邊的胳膊睡麻了,我滾了兩圈借助慣性把我的麻木失去痛覺的手臂甩了上來,并因用力過猛一巴掌糊住了自己的臉。
? 不能呼吸……
? 我哼哼唧唧在床上做順時針旋轉(zhuǎn)扭動,最終從自己的魔爪下成功掙脫,長吁了一口氣,睡眼惺忪夸自己孔武有力才智過人,慶幸自己僥幸活了下來。
? 神智也因此逐漸清明了些,我像只癱瘓的海豹一樣用腦袋發(fā)起牽引力,倚著床頭柜磨蹭著坐起來,打開床頭柜的抽屜一頭扎了進去。
? 我下巴頦搭在柜邊上,困得四仰八叉在柜子里扒拉著找悶油瓶,有一搭沒一搭喊著小哥。
? 沒人應。
? 又二十分鐘后,門外的動靜使我驚醒,我把腦袋從柜子里退出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雞窩睡眼惺忪四處觀察了一下,摸了摸腦袋,開始半睡半醒漫長尋找悶油瓶的路。
? 我起床習慣是戴眼鏡的,就放在枕頭中間,為了起夜方便一摸就摸到,可我把悶油瓶枕頭都拆了也沒找到,懵了半天坐起來揉揉眼才意識到他為了不讓我找還把老子眼鏡順走了。
??
? 這是人干的事嗎?
? 正當此時,外堂傳來一小陣嘈雜的混亂聲,而后隔著門聽到悶油瓶低聲喝了句什么,四周重新歸于平靜。
? 雨村現(xiàn)在夜里溫度降到了十二三度,加上露深濕重,鼻尖暴露在冷空氣中讓我的鼻腔開始干澀。我把被子裹成團,蒙住腦袋,頂著一頭亂發(fā)睡眼惺忪慢吞吞四處找悶油瓶。
? 沒有眼鏡導致的判斷力低下使我迷迷糊糊接連碰壁,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又結(jié)結(jié)實實被門框勸退,軟綿綿反彈了兩步才停下來,揉揉腦門打個哈欠調(diào)整了方向再次發(fā)出嘗試。
? 在我握住門把手的瞬間,外堂再次傳來了悶油瓶的聲音,這次他罕見地說出了一整個長句,語速很快,讓人恍惚過去下斗時他一手提著我一手拖著胖子部署撤退的呵斥聲。
? “東南,與你們不在同一層,禁火?!?/p>
? 同時,有無線電沙沙聲依次響起,有人的奔跑聲戛然而止,一時靜了下來,只剩旁人的壓著嗓子交流。
??
? 事有古怪。
? 我裹著被子打開門,暖色的昏暗燈光映入眼,半閉著眼小聲喊了句:小哥……
? 沙發(fā)上的悶油瓶幾乎瞬間看向了我,同時變換了語氣,與方才的沉著低冷完全不同,從屏幕前挪開眼,轉(zhuǎn)頭與裹成個團子的我對視,愣了一下,下意識輕聲回應道:
? “我在?!?/p>
? 見我歪頭皺著眉思考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并不想回應,光著的一只腳踩在穿著的他拖鞋鞋面上勉強維持平衡,苦大仇深摸著腦殼看起來憨得很。
? 他只能向我伸出手來,緩聲道“過來。”
? 這一句一出,電腦里四面八方的無線電頻幾乎瞬間斷了一下,屏幕里的腳步聲交流聲僵硬滯在原地,接著陷入尷尬的沉默。
? 他仍穿著睡覺時的黑背心,肩上披著我的大衣,面前堆著沒翻過的兩摞材料和一個已經(jīng)氧化的銅制掐絲小古匣,大概覺得無聊,手里正有一搭沒一搭把弄著我的眼鏡,電腦外放開著,卻仍壓不住隔壁胖子震天的呼嚕聲。
? 我眼里只有這個挨千刀的果真拿了老子眼鏡。
? 他身邊有兩個新拓下來的古碑板,上面字跡詭秘晦澀,破損難辨,但可認出是對仗的兩行字,六言十二字,卻不知是哪朝哪代,根本無從破譯。
? 我裹著被子思索了一會,他伸手牽我,但并沒有把這倆家伙挪走的意思。
? 整挺好,這么推斷下來他大概是讓我站在他頭上。
? 在我含含糊糊讓他挪個位的功夫,屏幕里再次傳來騷動聲,悶油瓶轉(zhuǎn)過眼去看了一眼,而后探過身來不由分說一把攬過我,連人帶被窩一大團端到了他腿上,單手摁住我的頭捂在他頸窩,人向前傾判斷屏幕里的狀況。
? 我撲騰了兩下奈何力氣比不過他,被按得死死的,只能躲在被子里生了會悶氣,然后展開被子吭哧吭哧也把他包了進來。
? 也就在這功夫,我聽到了張??偷穆曇糇云聊焕飩鱽恚坪踉谙乱恍┖唵蔚闹噶?,聽起來語氣不快,隔著網(wǎng)線都能想象得到他擰巴著臉的樣子。
? 我悄悄用手指勾住被子沿探出眼去,看到屏幕上有十幾個視頻網(wǎng)格,有明有暗,看布局似乎是在一個墓室,但墓道錯綜復雜每個鏡頭指向皆不同。
? 正偷看著,悶油瓶拍了一下我腦袋,身體放松向后讓我依在他懷里,低頭示意我可以繼續(xù)睡。
? “他們下個斗,有點問題。”
? 悶油瓶的身上大概混著我的苦藥和洗衣液清冽的味道,由于兩人的貼合正在狹小的空間內(nèi)不斷變暖,他略低于常人的體溫讓人靠上去十分受用,并不會感到燥熱。
??
? 這群笨笨。
? 我瞟了一眼身邊豎著的古字碑銘,心安理得打了個哈欠,趁著剛才的睡意闔上眼,任悶油瓶放下我的眼鏡,騰出手開始慢慢順我腦袋,捋我后腦勺炸開的幾綹頭發(fā),他力道很合適,連同暖烘烘的被窩加持我開始昏昏欲睡。
? 窗外夜很深,沉睡的雨村似乎僅剩了我們這一隅暖光,院外傳來渺遠的幾只狗吠,被小滿哥一聲吼了回去,歸于平靜。
? 我還未完全陷入沉睡,就聽到屏幕那頭猛得爆出一陣電波嘈雜聲,幾乎就在我耳邊炸開,悶油瓶反應很快,第一反應便是捂住我的耳朵,用棉被把我蓋緊。
? 下一秒那邊傳來小張哥興奮的聲音:??
? “族長我來了!”
??
? 悶油瓶回答很簡單:
? “走?!?/p>
??
? “好嘞族長。”
? 我迷迷糊糊抬起頭來,扭頭看向屏幕,看到屏幕右下角一個視頻格漆黑一片,而后正中央的張??鸵暯潜蛔擦艘幌隆?/p>
? “你設備呢?”他明顯不悅,整個鏡頭氣得直抖。
? “我有個屁設備,你就幾十年前下斗給過我個BB機,電池都沒給我個老子哪來的設備?!?
? 小張哥距離耳麥位置極近,我甚至恍惚聽見了他語速快時口腔刀片碰撞的聲響。
? 說到口腔。
? “我餓了。”
? 我小聲宣布,揚起頭看悶油瓶,用腦袋蹭他手試圖引起他注意。
? 悶油瓶低下頭來,看著我冒出個小腦袋怔了一下,而后略平了一下呼吸,俯身來咬了我一口,伸出手去拿了倆個頭最大的甜芋,在外面給我剝開一個遞進來,讓我捧著吃。
? 我由于被捂了太久熱得臉通紅,窩在悶油瓶懷里透點風進來呼吸新鮮空氣,缺氧腦袋犯暈,半睡半醒一口口吃手里的芋頭。
? 他低頭看了我一會,挪不開眼,借我走神,把芋頭奪走舉高,牽引著我傾身向前去夠,然后趁我不備過來又親了一口。
?
? 屏幕那端所有人再次陷入尷尬的沉默,直到張??偷拇翱谠俅伍_始抖動。
? 接著悶油瓶突然直起身,單手攬緊我的腰,俯身湊到屏幕前,警覺了起來。
? 這時我才看到,不僅張???,整個屏幕除了掉線的小張哥,全部開始顫動,交雜著些許信號頻次波動,其中一個鏡頭轉(zhuǎn)向手覆在墻壁之上,皺著眉數(shù)頻率的張??蜕砩?。
? 危險。
? 下一秒小張哥踩著沉思的張??蛷漠嬅嬷懈Z了上去。
? “別動?!蔽铱粗鴬Z回來的甜芋若無其事開了口。
? 悶油瓶目光轉(zhuǎn)向我。
? “夾層有流沙?!蔽移届o開口。
? 屏幕里的張??兔黠@聽到了我的話,但顯然我的信任度在他那里并不高,他半信半疑仍向上看著砸下來的砂石,最終開口還是打算撤退。
? “想死就別動?!睈炗推坷淅浜鹊溃饝刂?,屏幕中所有人瞬間停了動作,騎在張??图缟系男埜缫餐A讼聛?。
? “匣上圖騰指向的年代尚未出現(xiàn)能夠支撐流沙機關的墓穴工藝,吳邪你少他媽從這危言聳聽?!睆埡?兔黠@對我有很大意見。
? “是這樣的沒錯,但如果,機關是后人的裝置呢?!蔽疑焓帜闷鹱郎系男」畔?,躺在悶油瓶懷里,用手指百無聊賴劃點著它的紋絡。
? 他冷哼一聲,示意此為無稽之談。
? 他話音未落的下一秒,所有人面前的巨幅壁畫開始震動,在崩天塌地的聲響中,整面石壁慢緩陷了下去,同時有無數(shù)粗沙自夾縫中如瀑般墜下,足足半分鐘方停下,露出了山壁后整個巨大墓室。
? “……”
? “呀,門開了?!毙埜缱越┰谠氐膹埡?蜕砩咸聛?,拍拍他的肩揣著手先一步鉆了進去。
? 三三兩兩有張家人進入,畫面從不同方位照向中央擺著的一尊神像,與那同刻著相同十二字的原版碑銘。
? 那神像古樸威嚴十分,足有八九人高,一只手臂不知所蹤,另只手臂持著一長狀銅板,頂端似爪狀彎曲。
? “那是什么?!庇袕埣胰说吐暟l(fā)問,表示無法理解那與墓室構(gòu)造格格不入的一根長板。
? “笏?”有人猜測。
? “法器吧?!?/p>
? “這是根避雷針?!蔽野褵狎v騰的手伸出被子,捧住悶油瓶的臉給他捂熱,說出我的猜想,他低頭來困惑地眨眼,我認真分析:
? “你看,它怕被雷劈到,所以選擇躲在安全的地方?!?/p>
??
? 人群三三兩兩散開,有儀器掃描聲傳來,探討聲響起。
? “這碑還是解不出,太復雜,需要匣子里的東西?!倍自谑袂澳弥軆x器的張家人沉重地表示無能為力。
? “不用那么麻煩,你想知道我立刻就現(xiàn)在就能告訴你。”我湊過去發(fā)言,又被悶油瓶無奈抱了回來。
? “涉及金石學,楔形文字,梵文,藏語,還有沒有規(guī)律的個人密碼,我們的語言學家不能解決拓碑人的思路。”那人明顯在搖頭,依依不舍摩挲著碑刻上的文字。
? “棄了,先開內(nèi)室。”張??痛驍嗨陌l(fā)言,走到一處巨大的機擴石門前。
? “族長?”小張哥走過來,兩步輕巧攀上了門旁燈柱之上,打算開始移動面前的九排九列圖騰,畢恭畢敬喊了悶油瓶一聲。
??
? 悶油瓶看著門上的繁復圖騰略皺了一下眉,大約比算著,許久開口說了第一個數(shù)。
? “坤艮?!?/p>
? 我離他很近,看得出他計算的很困難,每一次思考都十分費力,是在努力調(diào)動自己的記憶,不停地皺眉思索,然后自我否認。
? “坎……”
? “12211159?!蔽以俅伍_口,伸手拉住悶油瓶制止他繼續(xù)折騰自己。
? “別問他了,我記得比他清楚?!?/p>
? 小張哥的手停在半空,轉(zhuǎn)過頭來沖著張??偷氖找羝鲉芪遥f張家族長才知道的密碼你懂個屁。
? “12211159?!睈炗推苛粝伦詈笠痪?,瞬間伸出手合上了屏幕,轉(zhuǎn)手一把攬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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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房間陷入絕對安靜。
??
? “你下去過?!彼那榫w有些不對,迫著我與他對視。
? “嗯?!蔽覒?。
? “什么時候?”他繼續(xù)發(fā)問。
? “12年?!蔽蚁肓讼搿?/p>
? “為什么?”
? “因為我要趕在某群人前面?!蔽叶汩_他的眼神。
? “然后呢?!?/p>
? “然后重塑機關,顛覆局勢。”
? “其實那個不是避雷針,是根老頭樂,我用文物氧化做舊技術做著玩的?!??
? 我停了停,動了動左手彎曲困難的無名指,輕松對他笑,“看,這還是解你張家機關的時候扳斷的?!?/p>
??
? 悶油瓶看著我,眼神沉深得很,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撈起我在懷里,下頜抵住我的頭頂,讓我側(cè)著臉貼在他頸窩,久久不言。
? 我不知該怎么辦,呆坐了一會,張嘴在他側(cè)頸管咬了一口,這動作對他來說足以引起絕對警覺,旁人或野獸這樣做他可以不假思索反手把來者的脊椎捏斷。
? 可他沒有躲開。
? 他隨便我在他喉管撕咬啃舐,甚至我的犬齒刻入皮膚,留下帶血漬的一排牙印,他也只是略揚起頭,任我放肆。
? 天將亮了,我也鬧累了,主動晃了晃他的衣角,示好求他。
? 悶油瓶低頭來看我,向外打開我擋住臉的棉被,把我抱出來,用手仔細摩挲掉我嘴角的芋頭漬,而后輕輕蹭上了我的嘴唇,待我主動覆上去,才小心翼翼反咬我第一口。
??
? “不會有下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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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篝火下張家人圍坐一團,顫抖著手用匣子里的提示解開了碑銘上的古字,看到擲地有聲的十二字箴言:
??
? 破除封建迷信,弘揚文明新風

圖自lof.呆乎大帝 《擼狗狗》(快去夸夸大大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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