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再現(xiàn)傳奇

靈江軍營，孔肖吟正在焦急的站在軍營門口。不止一次的讓自己平息不安的心，可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下來。兩眼所望之處，依舊是空無一人。莫寒，陳觀慧陪同在身邊，耐心的勸導(dǎo)。

“放心吧，就小錢那德行，天下人都死了他也不會死的?！?/p>

“孔姐，沒事的，陸婷不是已經(jīng)去了嗎。憑他的實(shí)力，絕對會把小錢他們平安帶回來的?！痹捀β溥h(yuǎn)遠(yuǎn)望去，在視線的盡頭，一道身影牽馬緩緩而來。人越來越近，心越來越喜，到最后沒想到卻是迎來了自己今生最難以面對的事實(shí)。

“婷哥！”飛撲上去，孔肖吟搶過錢蓓婷的遺體，緊緊抱在懷里。感受著這已經(jīng)冰涼的身體，滴滴熱淚奪眶而出，滴落在錢蓓婷的臉上，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喚醒懷中的人。莫寒與陳觀慧看著這一幕，無奈的閉上了雙眼，沒想到自己曾經(jīng)想到最壞的結(jié)果還是發(fā)生了。

“肖吟，人死不能復(fù)生，望你節(jié)哀順變?！?/p>

“是誰？是誰！”伸出的手死死的揪住陸婷的衣服，莫寒一臉怒火的看著陸婷，似乎眼前之人正是殺死自己兄弟的仇人一般。

“段藝璇”

“啊！”急火攻心，莫寒仰天吶喊，周遭大地盡受牽連。隨即鮮血噴涌，雙目一黑，軟軟的倒了下去。陸婷摟住莫寒，擦去她嘴角的鮮血，隨后將她交給了陳觀慧。

“你放心，這筆仇我陸婷一日為人，一日就要討回來。我一定會讓段藝璇付出代價?！?/p>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沒有替他們報仇！你到底在干什么？混蛋！”火辣辣的臉龐，浮現(xiàn)出通紅掌印。陸婷冷視莫寒，此時的她已經(jīng)癲狂，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只能冷冰冰的回應(yīng)一句：“對方實(shí)力遠(yuǎn)勝于我，縱使我出手也只不過徒添一條亡魂罷了?！?/p>

“所以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兄弟死去，做你的縮頭烏龜？陸婷，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本以為你是一個英雄豪杰，沒想到。。。。你是個貪生怕死的無恥小人?！?/p>

“夠了！生死我陸婷從沒有放在眼里。但人死的要有價值，莫寒，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要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休怪陸婷對你不客氣?！崩溲砸徽Z，陸婷負(fù)手而去。留下三人看著逝者，徒添悲傷。

“莫寒，我想帶小錢回江南，回故鄉(xiāng)去。”

“嗯，我陪你一起去，安葬了小錢之后，你就留在江南吧。漠北紛爭不斷，魔界災(zāi)禍連天，我不想再看到你也離我先去。否則九泉之下，我無顏面對小錢?！标愑^慧搖頭嘆息，先離一步去準(zhǔn)備上好棺槨?？仔ひ鞅еX蓓婷走向大帳，莫寒則是前去尋找陸婷。

“方才之舉，對不起?！?/p>

“原來你也會賠禮道歉?！?/p>

“是我一時沖動，望你不要見怪。實(shí)在是他們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忽聞噩耗，我才會有如此反應(yīng)。”

“無妨，此仇我記著，段藝璇一定會死在我的手里。”

“北斗的事，由北斗自己解決。小錢和老徐既然死在他手里，這仇莫寒責(zé)無旁貸。惹動本姑娘殺意的人，絕不可能活著?！?/p>

“隨你的便，我去練功了。幫我看著點(diǎn)肖吟，我怕她做傻事。護(hù)她周全和報仇，是我唯一能替小錢做的事?！?/p>

一帆扁葉逐浪潮，錦繡江山幾多嬌。飄零的船隨波逐流，帶動著一位曾策馬天下的勇者回歸故鄉(xiāng)。莫寒與孔肖吟帶著錢蓓婷遺體渡過靈江，前往秋葉城。

“孔姐，別再傷心了，人死不能復(fù)生?！?/p>

“我明白，小錢貪生怕死一輩子，這次為了蒼生選擇了這條路。勝似那碌碌無為一聲，我以他為榮，莫寒，能請你離開嗎？我想和小錢單獨(dú)相處會?！?/p>

“嗯。好友，此地是我們當(dāng)年同結(jié)義，共生死的起點(diǎn)，我將你葬在此地。你的仇，我來擔(dān)，你的恨，我來扛。莫寒發(fā)誓，今生為人一日，必為你報仇?！币还P落下，莫寒灑下一瓶百年佳釀，紫袍翻動，轉(zhuǎn)身離去?？仔ひ骺粗媲斑@堵冷冰冰的石碑，淚水顆顆落下。

“騙子，讓我最痛苦的人，你怎能就這樣離我而去。是你說等到太平之后帶我游遍天下名川。是你說等到孩子出世要教他習(xí)武撰墨。是你讓我選擇依靠，讓我放下塵世一切，能夠和你期待接下來的余生?？赡銋s毀約，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冷漠的世界。你為什么要騙我，為什么。。?！憋L(fēng)蕭蕭，雨飄飄，落葉零落陰陽遙。撫摸著冰冷的石碑，孔肖吟將頭慢慢的靠過去，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也許她什么都不能看到，也許她能看到在夢中，那個熟悉的背影正在等待著她，與她再續(xù)未能完成的約定。

安葬了錢蓓婷之后，莫寒來到了寒山之中的一片小竹屋之前。躊躇許久，緩緩伸手拉動了門上的銅鎖。銅鎖撞擊木板發(fā)出砰砰的響聲，隨后一名女子聲音響起：“誰啊？”

“晗姐，是我，莫寒?！?/p>

“小寒？你來此有何事？”

“現(xiàn)如今魔界降臨，生靈涂炭，小妹特地來請姐姐出山，彌平災(zāi)禍?！?/p>

“我心已死，天下之事，不想再插手?！?/p>

“姐姐，數(shù)以萬計的黎明蒼生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無數(shù)的人隨時可能家破人亡。當(dāng)年我們共鑲大事，不就是為了能讓蒼生不再飽受戰(zhàn)亂之苦嗎？今時今日，為何姐姐會如此絕情，不顧萬民受苦?！?/p>

“家破人亡？哼，我早已家破人亡，天下間又有誰肯替我出頭，替我不平。拖得殘軀，只愿安生過完余生，天下事，由你們自己去操心。天色不早了，你請回吧?！?/p>

“小錢，老徐還有孫芮，他們。。死了。戰(zhàn)爭還會繼續(xù)，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會死去。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記住，在哪天我戰(zhàn)死之后替我立一塊碑。”言罷，莫寒轉(zhuǎn)身而回，木門另一側(cè)，吳哲晗背對大門聽著方才那番話默不作聲。低頭走向許佳琪之墓，將墳頭的酒拿起掀開泥封，緩緩倒入草坪之中。

“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了。你還在的時候，總是抱怨我不陪你喝酒。我并非不喜，而是不想再看到那夜你失態(tài)的樣子。說起來，咱們就是因?yàn)檫@酒而在一起的。今日，我陪你喝個痛快，從此之后，世上再無吳哲晗?！?/p>

數(shù)日之后，靈江畔邊，莫寒獨(dú)自一人看著奔騰不息的江水，飲盡壇中烈酒。一弦盡，風(fēng)來掃，濁酒引得腹中燒。月獨(dú)照，空嘆寥，無盡黑夜難破曉。不知飲了多久，一只手握住酒壇，將其拽了下去。

“喝這么多不好，歇一會吧?！?/p>

“小艾，別管我，讓我喝。”

“晗姐依舊不肯出山？”

“嗯，佳琪的死，對她打擊實(shí)在太大。說到底，咱們也是她的殺夫仇人，要讓她放下一切，太難了?！?/p>

“假如有一天，陳思戰(zhàn)死了，我可能也會想晗姐一樣的。畢竟是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p>

“嗯，戴萌現(xiàn)在生死還難下定論。但我不能退，兄弟們的血仇我還背負(fù)著，一日不報，一日不歸。”

“所以你比我們都堅(jiān)強(qiáng)，但這種堅(jiān)強(qiáng)其實(shí)真的很不想要?！?/p>

“既然不需要這份堅(jiān)強(qiáng)，不如就此放下，來我這邊吧。”刺耳聲音忽然響起，兩人同時回頭，眼前空間逐漸扭曲，一道令人仇恨的身影慢慢走出，站立在兩人面前。

“湯敏！不，羅睺！你竟敢出現(xiàn)此地?！?/p>

“有何不敢，沒有那名能夠使用佛元的萬麗娜，你們的聯(lián)軍在我眼里不過是烏合之眾。倒是你，自我降臨以來我就一直在關(guān)注著你，莫寒。你是個人才，能夠讓我看得上眼的人才，如何，身為人族的你注定要經(jīng)歷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不如入我魔界，如果你愿意，羅睺未來的江山可以分你一半?！?/p>

“一半？倒是誘惑的條件啊，可惜，你這是在放屁!你我之間不存君臣，只有血仇，姑奶奶要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管!”

“你覺得你打的贏我嗎？或者你覺得你們所謂的聯(lián)軍可以擋得住我魔界的雄兵悍將？”

“無吾不能之事，無吾不敗之人，無吾不勝之爭。”

“哦，你的自信始終讓我感覺到惱火，卻又讓我興趣萬分。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讓你有這樣的自信和底氣。難道你認(rèn)為這天下間就沒有比得上你的人了嗎？”

“非吾小天下，才高而已；非吾縱古今，時賦而已；非吾睨九州，宏觀而已?！?/p>

“哼，你的自信真是讓我驚訝?？上В愕淖孕判枰愕膶?shí)力來證明，來讓我見證一下，你是否有這種能力在我面前立足?！本従彄]手，羅睺背后再現(xiàn)扭曲黑洞，段藝璇冷然走出黑洞。微微勾手，示意莫寒開始自己的表演，來證明自己的價值究竟能有多少。莫寒冷眼相待，腰間軍刀嗖然出鞘，皎月之下倒映出一抹寒光?！?/p>

“就讓我來會會你，看看你比錢蓓婷和徐晨辰強(qiáng)在哪里?！蹦У渡鲜郑嗡囪г獓姲l(fā)而出，莫寒感受一陣巨大威壓，忽感體內(nèi)真元一滯。分神之間，刀鋒已至。右手一轉(zhuǎn)，輝煌軍刀劈砍而出。

“鐺！”軍刀對魔鋒，莫寒承受超乎常理的力道，雙手握刀，盡納氣元一擊橫掃，頂回攻勢，隨后抽身離去。一刀入地，錦袍飛舞，火鳳鳴叫。

“五彩神飛鳳還巢！”軍刀破土，火鳳沖天，莫寒初顯強(qiáng)招。段藝璇搖頭冷笑，斷獄斬緩緩舉起，魔元直沖云霄，霎時天地動容，神鬼皆驚?？v使不死火鳳，縱使浩蕩軍威，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依舊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絕招被破，莫寒再轉(zhuǎn)軍刀，一刀入地，轉(zhuǎn)攻為守。魔威赫赫，席卷天地，莫寒硬擋余勁，握住刀柄的手濺射出炫麗朱紅。

“正如錢蓓婷所言，你的實(shí)力確實(shí)弱與全力之下的他和徐晨辰。真是令人失望啊。”

“就是你殺了好友嗎？”

“是又如何？”

“死來！”好友之仇，刺激莫寒的心，不顧根基的差距，無視修為的高低。輝煌耀眼，廢之卷融貫刀身之中，一刀揮舞，四周盡入無聲之間。段藝璇面色不變，斷獄斬再顯魔能，霸道無匹的一擊，擊碎空間，廢之卷應(yīng)聲而破。莫寒橫刀在前，再度硬擋，連退數(shù)步，一劍駐地，口嘔鮮血。

“莫寒！無礙吧。”陳觀慧扶住莫寒，吐出淤血，莫寒暫調(diào)筋脈，搖搖頭示意自己無妨。踏前一步，意圖再對段藝璇，忽然背后陰風(fēng)一起。猝防不及，隨即一陣劇痛席卷全身。莫寒嘴唇張開，雙目微微朝下，看著刺穿自己身體還滴著鮮血的利劍。艱難回頭，是今生最難以置信的人，是今生難以置信之事。望著陳觀慧人畜無害的微笑，喉嚨蠕動，卻怎么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詫異嗎？傻子?！?/p>

“你。。。。為。。。為什么。。?！?/p>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長劍抽出，陳觀慧一掌打在莫寒后背，莫寒倒飛出去。鮮血流淌一地，艱難爬起的人，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摯友，竟會是對自己痛下殺手的人。

“看得出來，你很驚訝?！?/p>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為什么。。。為什么。。?！?/p>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愚鈍?！?/p>

“投靠魔界，你有什么好處！”

“榮華長生，每個人都想得到的?！?/p>

“就為了榮華不死？”

“難道這樣還不夠嗎？好了，莫寒，去陰曹地府后悔你的愚蠢吧。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很快你那些個兄弟姐妹就會全部下來陪你了?！币粍Τ鍪郑滔蚰母C。莫寒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死神來臨，看著那索命長劍離自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