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hate

緋紅色的怒夢

……

潛伏在黑暗中冰冷凝視

看五毒之火如何燃燒一切

切斷轎廂鋼繩自由落體

生命注定全部都走向毀滅

樹下靜坐看危樓上星月

沒有任何鑰匙的密室逃脫

走廊熄滅的燈使人窒息

同族也無法改變我的信念

……

*確定刪除[h??????????a????????????????t???????????????????e?????????????????.memory]這段記憶嗎？

*yes? ? *yes? ? *yes? ? *yes? ? *yes? ? *yes

盡管他的眼前沒有任何東西，但他還是伸出手去，按下了那個想象中按鈕

頓時，他感到自己腦中傳來一陣難以承受的巨響，如同來自天堂的頌詩和來自地獄的哀號在同一時間混合在一起的感受，但他仍然穩(wěn)坐不動

*刪除中……

*A FATAL ERROR HAS OCCURRED

*為避免可能的精神損傷，系統(tǒng)強(qiáng)制重啟中……

他的大腦放空了幾秒，在這一瞬，仿佛周圍的一切世界都不存在了一般

*重啟成功

小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從窗外透入的光和影照在他的臉上，令他能夠分辨自己的狀況

他正坐在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的床上，想了想自己為什么會來到這里，想了想自己是誰，自己現(xiàn)在還能做什么

他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沒辦法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可能會有多么嚴(yán)重，會對他們的生活，對他們的世界，乃至于這條時間線或這個多元宇宙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

所以他必須獨自面對這一切，這是為了整個世界，也是為了她

……

“你們終于來啦！”

實驗室的門自動打開了，frisk，chara和asriel出現(xiàn)在了門口

“所以你又在搞什么鬼東西了，alphys博士？”chara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問道，顯然她對alphys的新發(fā)明并沒有什么興趣

借由實驗室中的燈光，大家看到實驗臺上擺著一個類似于羅盤的東西，四周還放著幾盆形態(tài)各異的植物

“……不是吧，你又在搞這件東西啦？”asriel用質(zhì)疑的語氣說道，“之前你不是做過了，不能用嗎？”

frisk想起了上次alphys將他們幾個叫過來看新發(fā)明“摩爾探測器”的場景，它確實是準(zhǔn)確地探測出了每根試管里面裝著什么樣子的物質(zhì)，然而當(dāng)chara突然提出用它來玩猜杯子游戲的時候，這東西就完全沒有用了，而且?guī)缀趺恳淮味紩e過正確答案

“它能用，只是不太準(zhǔn)而已……”

“上一次的誤區(qū)在于，我們將它設(shè)計成探測某種物質(zhì)中的魔法構(gòu)成，所以當(dāng)面對混合物的時候，它就失去作用了，這一次我將它的探測機(jī)制足足升了級，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大到能分辨生物的種類了……”

“……真的嗎？”asriel將信將疑地說道

“不信就來實驗一下……”alphys說著將探測器放在了實驗場中央，輕輕轉(zhuǎn)了一下它的指針

隨后，她說道：

“請問羅勒在哪個方向？”

一瞬間，指針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撥動一般，轉(zhuǎn)向了另一個方向，指著一盆綠色植物，按照上面掛著的名牌來看，確實是一盆羅勒

“你們也來試試看？”

既然是免費的邀請，那也就沒有什么理由推脫了，于是asriel走上前：

“請問茉莉在哪？”

指針干凈利落地轉(zhuǎn)動著，三者試了又試，每次都準(zhǔn)確無誤

“不得不說，分辨植物確實是挺厲害的，但是……”

asriel和chara對視了一下，隨后下達(dá)了新的命令：

“請問alphys博士在哪里？”

指針?biāo)坪酢蔼q豫”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轉(zhuǎn)向了alphys博士的方向

“無論是什么都可以哦，”alphys博士說著走上前，指針也隨著她行走的方向轉(zhuǎn)動著，“它所探測的并不是物質(zhì)本身，而是使用者的認(rèn)知……”

三人沉默了一會，過了片刻，asriel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你說它探測的是認(rèn)知？”

“是，是?。俊?/p>

“那么，如果我們將這里每盆植物都用袋子蓋起來，然后把名牌隨機(jī)調(diào)換一下，這樣的話……”

“……可以嘗試一下，”alphys說道

于是四者就開始了新的實驗，擺弄了有一段時間后，所有的名牌都被隨機(jī)調(diào)換過來了，沒有人知道袋子下面放著的是什么植物

“請問羅勒在哪里？”alphys又問了一次這個問題

這一次摩爾探測器的指針?biāo)坪蹙蜎]有那么干脆了，而是隨機(jī)轉(zhuǎn)動了好一陣子，才終于停下來，指向了名牌寫著“羅勒”的那一盆

asriel便走上前去，把罩著的袋子拿了下來：

“這不是羅勒，這是酢漿草……”

“看來還需要繼續(xù)改進(jìn)啊……”

“還是蠻厲害的嘛，”frisk說道，“如果用它來探測稀有礦物的話，那對怪物們的礦業(yè)會有很大幫助……”

“是啦，已經(jīng)很厲害了……”asriel也拍著手說道

“謝，謝謝啦……”alphys露出了非常靦腆的笑容

……

躺在客廳沙發(fā)上睡覺的sans聽到了某種很輕，很輕的腳步聲，于是他睜開了眼睛

他并沒有跟著frisk一起去alphys的實驗室，一方面是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frisk不希望他跟過來

畢竟他對asriel和chara保護(hù)frisk的能力還是很信任的，他相信依靠那兩個小鬼的力量，frisk是不會有什么事情的，所以他就放心地在家里睡懶覺——時不時抬起頭看看frisk有沒有回來

但他看到的并不是回到家里來的frisk，而是從樓上走下來的Angle

小安的腳步又輕又柔，踏在地上幾乎沒有聲音，但是在這周圍寂靜環(huán)境的襯托下，即使是落針的聲音也很容易聽到

于是，邁著穩(wěn)穩(wěn)的步伐，小安走下了樓梯，然后在另一個小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隱約能聽到他體內(nèi)碎裂的骨頭相互摩擦發(fā)出的聲響

呼出一口氣，他便低下頭去，望著自己赤裸的雙腳發(fā)呆，雙眼無神，一副十分迷茫的樣子

雖然也不算是什么熟識，但是sans還是這么做了：

“伙計……”

被驚到一般，小安猛地抬起頭來

“哦抱歉，我嚇到你了嗎？”sans說著，臉上掛著一貫的微笑

“你怎么啦，臉色似乎不太好……”

“……沒事……”小安簡短地回答道

“……有什么心里不好受的嗎，說來聽聽？”sans坐了起來，然后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番茄醬喝了起來

“沒有……”小安說著，盡管語氣十分平淡，但是sans還是能看出他在隱瞞著什么

“伙計，心里不好受的時候，向朋友傾訴一番，就會變得很有精神，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吧？”sans說著抹抹嘴角的番茄醬，“我們勉強(qiáng)算是朋友，我可以聽聽看你的煩惱……”

“我們……是朋友？”

“當(dāng)然，”sans說著，“你是frisk的朋友，而我是frisk的另一半，那你自然就也是我的朋友了……”

“……只有這樣而已嗎？”

“也并非完全是這樣啦，但無論如何，我會把你當(dāng)朋友看待的，所以……”sans說著，“你有什么煩惱可以和我說說，或許我能幫助你……”

“……謝謝你，”小安說道：

“但不，我并沒有什么煩惱，我真的就只是……有點體力不支而已……”

sans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琥珀色的雙瞳中充滿了憂愁，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well then……”

兩者又都沉默了，空氣好似凝固一般

于是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氛圍，sans說道：

“knock knock……”

“……who's there？”

“dishes”

“dishes who？”

“this is（dishes） a very bad joke……”

小安笑了出來，笑得似乎有點勉強(qiáng)，過了一會，他說：

“敲門，咚咚咚……”

“是誰啊？”

“師哥”

“哪個師哥？”

“這是個（師哥）非常糟糕的笑話……”

“噗……”sans也笑了出來，“你這是中文版的嗎……”

“ok，”sans制止住自己的笑聲，“你要中文版，行……為什么羊駝不會游泳？”

“嗯，不知道啊，為什么呢？”

“草泥馬不會百度（擺渡）啊！”

“噗哈哈……”男孩笑聲變得靈動起來，“好，那換我……”

“why can't you rest in a room？”

“……I don't know, why？”

“because that's a restroom（廁所）！”

“哈哈……”sans笑道，“oh my god……”

“ok，here it goes……”sans說道，“a mother said: 'doctor, my kid swallowed a bullet, what shall I do?'”

“doctor said: 'don't point him at anyone'”

雖然是英文，但是小安聽得懂，于是他又一次笑了出來：

“這次換我，中文的是吧……”

“從前有兄弟三人，老大叫強(qiáng)盜，老二叫菜刀，老三叫麻煩……”

“有天，麻煩走丟了，于是老大就帶著老二來到警局：‘警官你好，我是強(qiáng)盜，我?guī)е说秮碚衣闊?！’?/p>

兩者就這么互相講著英文或中文的爛笑話，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哦天哪，你真的是很會講笑話呢……”

“謝謝夸獎，”小安說著，抹著眼角笑出的眼淚，“也謝謝你對我這么好，盡管我給你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sans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再次望向小安，感覺到他的心里已經(jīng)輕松了不少

不知道……sans心想著，眼睛突然閃起丹青色的光芒

他并不是因為懷疑小安才使用自己的能力的，他只是想要確認(rèn)一下，不過當(dāng)他看到自己想看的信息時候，卻頓時定?。?/p>

Angle? LOVE 1 HP 1/1

和我一樣只有1點HP上限？！

世界上什么樣的巧合都有，單他真正驚異的點在于，如果小安只有1點HP，又沒有進(jìn)行任何躲閃，那他是怎么在幾天前的那場攻擊中成功存活下來的？

“sans，你還好嗎？”

“唔，沒事，”sans說著，眨了眨眼睛：

“只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了……”

……

偉大的事物不需要隱藏

1611年，KJV英王欽定本圣經(jīng)發(fā)行時，偉大的莎士比亞shakespear時年46歲，其中的46篇章中，從開頭起第46個單詞為shake，而從結(jié)尾起第46個單詞為spear

要么這是英國文學(xué)史上最大的巧合，要么，根本不是巧合

地日距離是地月距離的400倍，而太陽直徑也是月亮直徑的400倍，這也是美妙的巧合，不是嗎？

小安一邊在自己的腦中思考著這些哲理性的問題，一邊用叉子撥弄著自己盤子里面的意面——幸好這些并不是papyrus做的，不然他的HP和SAN都會直接扣光的

他來這個地方已經(jīng)有幾天時間了，不過從未有人質(zhì)疑過他停留在這里的原因，似乎他原本就住在這里，是他們家庭中的成員一般

“孩子，你不吃嗎？”

“……我吃飽了……”小安說著，把叉子放了下來

toriel低下頭，望著他面前一點都沒動過的意面，臉上泛起一絲愁容

小安在dreemurr家吃得非常少，一天基本只吃一頓，有時又一整天什么都不吃，toriel還真有點為他擔(dān)憂

“mom，不用擔(dān)心啦，他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asriel總是這么說著，確實也是沒錯，幾天下來，小安卻完全沒有消瘦或營養(yǎng)不良的跡象，或許是因為他的靈魂十分特別的原因吧

叮鈴鈴——

“我來接?。?！”asriel說著沖到了電話的面前：

“hello，this is dreemurr~”

“??？”

“……哦！”

“好，好，我知道了……”

“是誰?。俊盿sriel一掛掉電話，chara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就像要知道是誰把a(bǔ)sriel從她身旁搶走3分鐘一樣

“是alphys博士……”asriel說著，“她說有很要緊的事情要找我們，地點在警局……”

“警局？”frisk有點不敢相信，“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她說具體的到那邊再說，”asriel答道，“而且她還特別說，要Angle跟著去……”

“……我？”小安指了指自己

“嗯，總之我們趕快走吧……”asriel說著就拉著大家出了門

“唉，等一下……”toriel話音未落，門就在她的面前關(guān)上了

他們……能行嗎？

“……我跟過去看看吧……”sans說著，便彈個指消失在了房間里面

……

“謝天謝地你們終于來了……”

“所以，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alphys博士？”

“……你們看，”alphys博士說著，走進(jìn)了一條走廊，走廊上有一道門，用規(guī)規(guī)矩矩的字體寫著“審訊室”三個字

透過單向玻璃，大家看到審訊室中坐著undyne，一名犬警察以及一個正在接受審訊的犯人

“……等等，這張臉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asriel，chara和frisk都開始回憶起什么

“這就是madern，”alphys說道，“人類和怪物王國共同的通緝犯人，就在昨天晚上逃亡至此，被undyne成功抓獲……”

大家的大腦放空了幾秒

“……我好像有點印象，”frisk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一名十分厲害的魔法罪犯……”

“是這樣，”alphys說道，“這就是我叫你們過來的原因……”

“……就因為抓住了這么一個四處流竄的通緝犯？”chara說著，“我們要喝慶功酒嗎？”

“我想應(yīng)該是不用吧……”asriel弱弱地說道

“別鬧，我說正經(jīng)事呢……”alphys打斷了他們幾個，“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魔法實在太過于強(qiáng)大了，所以我們有一個理論……”

“……什么理論？”sans開口提問道，alphys便說道：

“我們覺得，他的身上……可能有hate的力量……”

“hate？”

“這也是我要讓Angle也一起來的原因，我聽說他曾經(jīng)幫助消除了frisk身上的那種危險的能量，所以……”

小安沒說什么，只是轉(zhuǎn)頭一直看著隔壁房間里面的那個犯人，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小安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但他也能夠篤定，自己絕對不認(rèn)識這個人

“……但你無法確認(rèn)，”asriel說道，“你只是推測，你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是不是有那種力量……”

“可以的，”alphys說著，拿出了一個羅盤狀的物品，“只要用我的新發(fā)明……”

原來是要趁機(jī)向我們推銷自己的新發(fā)明啊，frisk心想著，但是沒有說出來

“請問，hate，那種危險的魔法能量在什么方向？”

一接收到指令，探測器的指針就立即轉(zhuǎn)動了起來，盡管轉(zhuǎn)速十分慢，它還是朝著隔壁房間里面的那個犯人轉(zhuǎn)了過去，然而，它并沒有像大家想的那樣，指著那個犯人的方向

“……果然，不是這樣嗎？”

突然，探測器的指針就像是找到目標(biāo)一般“興奮”了起來，迅速而果斷地回轉(zhuǎn)，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絲線暗中將它牽引過去一般，就連拿著摩爾探測器的alphys都突然感到一陣強(qiáng)大的牽引力

最終，指針穩(wěn)固地停在了一個方向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那個方向望了過去

——那是小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