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的淚掉落在藍(lán)湛的手背上，看著魏嬰眼睛紅紅，眼眶里蓄滿水霧的模樣，藍(lán)湛眸子變得越發(fā)暗沉，舌尖抵住上頜，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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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松開魏嬰的下頜，那里紅紅的一片。

真是嬌嫩。藍(lán)湛忍不住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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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哭，你以后怎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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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狠狠地瞪了藍(lán)湛一眼，手背用力抹去淚水，“公子怎可隨意侮毀他人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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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微微抬眸，看向魏嬰那半含水霧的眸子，他嗤笑一聲，“轉(zhuǎn)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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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我聽不懂你在說(shuō)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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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越過藍(lán)湛過去，哪知被人用力一拽，直接摔在桌子上，嘩啦啦的瓷器摔碎。魏嬰皺了皺眉，微微抬手，疼得厲害，本就被藍(lán)湛的一掌內(nèi)力傷到，如今再這么狠力一扯，傷上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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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轉(zhuǎn)頭看向藍(lán)湛，眼里帶著狠意，“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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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沒吭聲，眼里泛著冷意，大手揪住魏嬰的后領(lǐng)，直接將人抬了起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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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拎著后領(lǐng)往后拽，魏嬰腳步踉蹌，直到被摔在床上，他坐起身冷眼看著藍(lán)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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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那模樣，藍(lán)湛冷笑一聲，“我是不是和你說(shuō)過，不可以撒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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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頂嘴，“我沒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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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眼中閃過紅光，魏嬰整個(gè)人被摁住，紅色的發(fā)帶被扯開，三千青絲披散，遮住半張臉。越發(fā)顯得脆弱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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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帶繞著白皙的手腕一圈一圈，藍(lán)湛下手快狠準(zhǔn)，絲毫沒有憐惜，就連綁人的手法也是十分粗暴，魏嬰手腕被他這么用力一勒，簡(jiǎn)直疼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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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咬著唇瓣，魏嬰一聲也沒吭，只是那低垂的眉眼滿滿都是隱忍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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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shuō)謊是嗎？解釋一下你身上的傷口。”說(shuō)著藍(lán)湛伸手去扯魏嬰身上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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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

魏嬰瞳孔微微放大，開始奮力掙扎，卻都只是負(fù)隅頑抗，撕拉一聲，衣衫裂開露出胸口上的那道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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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指腹用力一按，便有血絲冒出來(lái)，顯然是一道新傷，最近剛剛不久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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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lái)，說(shuō)說(shuō)，這怎么來(lá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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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沒回話，藍(lán)湛繼續(xù)道，“不說(shuō)是嗎？我告訴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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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魏嬰神色有些難看，渾身都在輕輕顫抖，冷的，也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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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殺人時(shí)不小心留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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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怒目圓睜，“你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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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笑了，指腹摩挲著那傷口，見魏嬰露出疼痛的神色，殘忍地?fù)荛_有些結(jié)了痂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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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魏嬰有些悶哼出聲，白潔的額頭上覆滿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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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緩了緩，停下手上的動(dòng)作，“被滅門的常氏，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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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整個(gè)人臉色慘白，唇瓣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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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滅了常氏滿門。這傷就是在那時(shí)留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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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常氏無(wú)冤無(wú)仇，為何要滅他們滿門？”魏嬰反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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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笑了一聲，將那染了血的指尖送到自己唇邊，舔舐干凈，做這些動(dòng)作時(shí)眸子一直看著魏嬰，沒有任何的情欲，單單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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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心里罵了一句變態(tài)，面上絲毫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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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槌４笕耍粗辛四?，?duì)你有非分之想，可惜你不從，他便暗中動(dòng)了手腳。將你的試題與他人更換，讓你落了榜，無(wú)法參加殿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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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露出一抹笑，“我說(shuō)得對(duì)嗎，羨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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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渾身僵硬，整個(gè)人都透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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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羨不甘心啊，你殺了常大人，但是任然不解氣，最后你滅了常氏滿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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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shuō)得對(duì)不對(duì)，羨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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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嘴角帶著笑意，魏嬰瘋狂的搖頭，忍不住往后縮去，只是被人鉗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逃離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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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你別胡說(shu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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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按住魏嬰掙扎的肩膀，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滅了常氏滿門后，心里卻還是不痛快，你想尋樂子，你想墮落，你想墜入深淵，所以，你來(lái)了這花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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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duì)嗎，我的——羨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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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有些崩潰的搖頭，他不想去聽藍(lán)湛的話，藍(lán)湛嘴里的人不是他！不是他！那個(gè)滿手鮮血，殘忍的不放過老弱病儒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將常大人的手剁碎了讓他的家人們吃下，那個(gè)人不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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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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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看著魏嬰癲狂的模樣低低笑出聲來(lái)，聲音就像是來(lái)自深淵的惡魔，“我的羨羨想要墮入深淵，所以來(lái)了這花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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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羨羨，我是你未來(lái)的夫君，我沒撒謊，你也不可以撒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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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魏嬰停止了掙扎，眼神空洞，淚水不可控制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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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想墮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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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間太可怕了，從他落榜失去進(jìn)入殿試的資格那瞬間，魏嬰就迸發(fā)出一股恨意，或許在更早的時(shí)候那股恨意就在，只是這次他完完全全的爆發(fā)出來(lá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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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覺得自己就是個(gè)怪人，他信奉那些圣賢之人，他讀圣賢書，他將自己偽裝成那副儒雅的模樣，他藏在斯文面具的后面，看著這世間罪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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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大人之前，他的手上就沾滿了鮮血，他考取功名的路上全都是鮮血，只是常大人是最慘的那一個(gè)，卻不會(huì)是最后一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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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魂落魄，他糾結(jié)，他恨，為何世間的惡人那么多，他們拿著別人的東西春風(fēng)得意的炫耀，瞧不起別人，心安理得覺得別人比自己低一等，只因他們是窮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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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想墮入深淵，聽說(shuō)這世間的極樂便是那歡愛之事，所以，魏嬰進(jìn)了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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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眨了眨眼，整個(gè)人虛脫，淚水?dāng)嗔司€，他有些難以啟齒，羞紅了面容，“是我，是我想墜入深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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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笑了，溫柔地拭去魏嬰眼角的淚水，“乖，告訴我，羨羨想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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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看著藍(lán)湛那溫柔的笑容，失神喃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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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話卡在喉嚨里，魏嬰有些痛苦的閉眼，他不愿的啊，輕微搖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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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收了笑容，眼神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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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jīng)容不得你選擇了。”

“羨羨，我就是你的深淵。”

“和我一起墮落吧?！?/p>

“我會(huì)帶給你無(wú)限的快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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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紗帶遮住那雙桃花眸，陷入滿是情谷*欠的紅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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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的話被堵在喉嚨里。

層層紗幔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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