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SideStory「將進酒」劇情文本:IW-ST-3

IW-ST-3:再弈
令:羅德島之后有什么打算?
克洛絲:啊……欸……嗯?我有做過自我介紹嗎?
令:你又是什么打算?
老鯉:我總算了了這樁事,當然是回去問那個高高掛起的梁大人……好好算算賬。
令:嗯。
令:也許他說得對,你和我們的緣分,還不止于此。
令:只是……
克洛絲:驚蟄小姐是怎么……
驚蟄:……偶然從師兄弟口中得知灰齊山的事情,立刻趕到了尚蜀。
驚蟄:雖然來遲一步,但不算為時已晚。
克洛絲:……好吧。
老鯉:令小姐。
令:嗯?
老鯉:我有一個問題。
老鯉:你們這樣的存在,是怎么分辨……呃,長幼的?
令:……長幼之分啊。
令:在一片混沌鴻蒙之中,誰最先找到那個答案,誰就能先立于人間。
老鯉:什么答案?
令:一個簡單到不行的問題……
令:……“我是誰”。
寧小姐:……太合先生,左樂先生。幸會。
左樂:寧小姐,幸會。
太合:見過寧侍郎。
梁洵:……
寧小姐:尚蜀之行,未能禮待,失了禮數(shù)。
左樂:不請自來,多有打擾,冒犯在先。
寧小姐:左公子是承父命而來,代表司歲臺處理酒盞與灰齊山兩案,雷厲風行。
左樂:寧小姐慧眼如炬。
左樂:而梁先生舉動,旨在破局,更是令人欽佩。
寧小姐:……若非司歲臺激進,梁大人想必不至于如此舉動。
梁洵:梁某人問心無愧,想必肅正院得知此事后,自有公道。
太合:我已草擬奏呈,大可開誠布公,絕無偏頗。
梁洵:……如太合先生所說,“取忠舍義”。
太合:不錯。
寧小姐:可司歲臺此次越俎代庖,無論太傅如何定奪,我都會如實稟告尚書大人。
左樂:本就該如此。
???:不必了。

太傅:左樂。
左樂:在……在!
太傅:依你推演,若三人歲相流竄人間,為害尚蜀,以當前局勢,你需要多久鎮(zhèn)壓局面?
太傅:又若是歲獸蘇醒,大炎備以一城迎戰(zhàn),代價如何?
左樂:……前者需三日工夫,后者恐兩敗俱傷,巨獸死,而軍隊十不存三。
太傅:梁洵。
梁洵:在。
太傅:若是今日判你身死,以保禮部與司歲臺平安,你如何做?
梁洵:理當服法。
太傅:那如你今日作為,陰差陽錯,導致尚蜀城市受損,百姓蒙受損害,你如何做?
梁洵:茍求生路,亡獸補牢。
太傅:棋局至此,五五之間。
太傅:梁洵挑選的那個龍門人,本是一記出奇無理手,卻被他抓住了什么蛛絲馬跡,棋差一籌。
太傅:事已至此,又有多少事在他算計之中?又有多少他沒算到的事情,終歸還是有利于他?
寧小姐:……太傅果然知曉此事。
太傅:梁洵,替你知府職位之人,一月內(nèi)抵達尚蜀。做好交接,隨我離開。
寧小姐:……!
梁洵:梁某人……不知太傅用意。
太傅:隨我入京。
寧小姐:……
梁洵:……謝過太傅。
梁洵:可梁某人還是……
寧小姐:——寧辭秋祝賀梁大人高升。
梁洵:……我……
太傅:……寧侍郎。
太傅:玉門已從既定航線歸國。昨日與龍門接觸,準備補給。
左樂:——!
寧小姐:玉門城……是躲避天災?還是……
太傅:另有用途。
太傅:你先一步前往玉門。我與梁洵在京事了,自會前往。
寧小姐:……!明白。
太傅:太合。
太合:諸事順遂。
太傅:好。
左樂:……太合叔,原來早就……
太合:“取忠舍義”,公子莫怪。
太傅:司歲臺此次失誤,先不予追究。眼下,確定那一百八十一枚黑子落向何處,才是關(guān)鍵。
左樂:……明白。
寧小姐:太傅何日離開尚蜀?
太傅:明晚。
寧小姐:……這么著急,不需要等待信使隊伍護送……
太傅:不必。
寧小姐:白天師有意為太傅送行。
太傅:還是不必。
左樂:尚蜀山道多險,太傅孑然一身,恐有危險……
太傅:怎么,難道尚蜀境內(nèi),還敢有賊人作犯?
左樂:……不。只是,您年事已高,獨自出門在外,還是要小心一些……
太傅:大炎疆土之內(nèi)普天之下,我只怕百姓不得安生國業(yè)不夠昌盛。
太傅:我還怕什么?
太傅:還有什么值得我怕?
老鯉:事已了。
梁洵:有驚無險。
老鯉:驚的人不是你。
梁洵:險的是所有人。
老鯉:你托我從龍門運盞回尚蜀,一開始就是接了司歲臺的密令。
老鯉:可礙于身份,更礙于你身邊的某個人,你不得不扣我一頂賊人的帽子,再讓鏢局來演一出戲。
老鯉:——可你沒和我串通這出戲,就說明,你根本沒想演好這出戲。
梁洵:你知道我從來是不喜歡演戲的。
老鯉:那就是你自己有這個想法了?
梁洵:是。
老鯉:可司歲臺秉燭人就在尚蜀,他們一定不會輕言放棄。
老鯉:你壓根就不想讓這件事發(fā)生在尚蜀,更不想讓司歲臺一時撍越的行為,扯破了他們與禮部的臉皮。
梁洵:是的。
老鯉:可這樣,你等于把自己也置于不義之地。
老鯉:于是有個人,可能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可能是個心疼你的人,她派了一個賞金獵人來,來搶盞。
老鯉:盞不在你手上,就讓你不必難做。
老鯉:你知道那個人是誰。
梁洵:我也許知道的。
老鯉:可誰都沒料到,橫空殺出來個尚冢。
老鯉:最后事與愿違,所有人都被卷進了這座取江峰,這片忘水坪,你干得實在是不聰明,實在是不聰明……
老鯉:可對你來說,對你梁洵來說,又似乎太聰明了點。
梁洵:……所以我委托的是你。
梁洵:一個既能察覺到我在想什么,又絕對不會背叛朋友的人。
老鯉:我該謝謝你還把我當朋友?
老鯉:所以我?guī)兔偷降?,其實最后找的不是那酒盞主人是誰的答案。
梁洵:你找的是什么?
老鯉:我找的是你。
老鯉:你還是不是當初那個立下宏愿的你。
梁洵:……我是嗎?
老鯉:你變聰明了,梁洵。
老鯉:不過還好。你還是。
梁洵:……
老鯉:……
梁洵:……槐天裴的下落,我有些眉目。
老鯉:你一早就有眉目的,只是不想讓我分心。
梁洵:你怪我不告訴你?
老鯉:我是怕你還需要幫忙。
梁洵:最近大炎江湖上有一些傳言。
老鯉:武林傳言。
梁洵:既是武林,那一定是少不了他的。
太傅:……
太傅:嗯,尚蜀是個好地方。
令:今年梅花開得遲,我還當是為什么,原來是太傅私訪尚蜀,稀客稀客。
太傅:你何時算主了?
令:真要細究起來,我還真能算這些山頭的半個主人。
太傅:……大考之處,不在人。在他們。
太傅: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們站在哪一方,看著哪一面,心向哪一處,都會直接決定戰(zhàn)爭的損失。
令:大炎很難敗的。
太傅:……你確實可以替大炎軍旅說這句話。
太傅:你與那位宗師各自戍北百年,功不可沒。若非如此,朝廷也不會這么念舊情。
太傅:司歲臺之舉雖有越俎代庖之嫌,可無論如何,是深得人心的。
令:……崢嶸歲月,流連忘返。
令:時至今日,偶爾醉到情深處,仍聽得見得,吹角連營。
太傅:……年。
年:唔。
太傅:朝廷想和你做個買賣。
年:真難得,我還以為要被下死命令了呢。
太傅:千年以來,天機閣都不曾停歇過一刻。無數(shù)軍士天師戰(zhàn)死塞北,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祟(suì)詭魔,殺之不絕,始終不能一勞永逸。
太傅:最精銳的士卒,最偉大的將領(lǐng),最睿智的天師,都奔赴塞北,年復一年。
太傅:……朝廷要你在天機閣外,設(shè)十二樓五城。機關(guān)三千座,兵俑百萬臺。
太傅:這件事不需要你立刻去做。也不光你一個人做,大炎已經(jīng)開始布置,繪制圖紙一事,也交由各大天師府解決。
太傅:我希望你出手相助,至少能從那座閣樓里換回一個人來。
年:……誰?
太傅:一個絕不會倒下,但也萬萬不能倒下的人。
年:……不是吧。我可是從驚蟄那里聽說過一些傳聞,她的祖師爺是個超級麻煩的人……雖然她也沒見過就是了。
夕:哼……依賴源石而扭曲的長生特例,這些人類實在是不討喜……
年:不是因為他找過你麻煩?
夕:嘖。
令:啊……我記得他。
令:他還好嗎?
太傅:……還好。
太傅:他戍北至今已有三百七十余年。若是他得以脫身回國,朝廷倒也樂意從此放他清閑,讓他安享晚年……
太傅:可老前輩總說自己閑不得。
年:聽上去是個大工程,那我能得到什么?
太傅:你想做的事情,朝廷幫你。
太傅:殺紅眼的野獸,是不能一直拴在籠子里的。
年:哈,聽上去都是對你們好的事情嘛,咱們大炎人就是會談買賣……
太傅:言以至此,你自己考量。
令:我也有一事委托太傅。
太傅:……請說。
令:如今他是否……
太傅:他的行為超過了所有巨獸學士的預計,以自己血肉之身化為一百八十一枚黑子……落于人間……哼。
太傅:他這是要以天地設(shè)局。
令:為什么?
太傅:收官之日,他一定會再度現(xiàn)出真身,那會你親自問他就是。
令:這一局,務(wù)必要贏。
太傅:……輸不得。
令:……你們都聽到啦?
夕:縱橫十九道,他會輸給這個太傅?
令:當然輸不了。
夕:那太傅如何贏的他?
令:太傅沒和他對弈。
夕:為什么?
令:黑白千萬縱橫十九,固然深有其意,可太傅說,他在棋盤上,看不見人。
夕:人?
令:所以太傅陪他下了另一局棋。以大炎疆土為盤,以天下蒼生為子。
夕:……誰贏了?
令:那一次是太傅贏了。所以他甘愿被大炎束縛囚禁,他每輸一盤。便自囚一甲子。
年:嘿,那大炎若是一直有奇才贏他,他豈不是終生走不出京城半步?
令:誰又知道呢,他其實是一個很不會下棋的人。
令:他學棋很慢,幾百年前,他一甲子內(nèi),能輸上幾百幾千盤。后來一甲子內(nèi),他少輸了一些,再過一甲子,不過輸百盤左右。
令:如此一來,知道某個時候,再無人贏得了他。
令:于是那一甲子,他便離開了京城……就有了那場事端。
年:三姐就是那時……
令:嗯。
令:我們都能感受得到,這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
年:所以太傅贏了那家伙,他才灰溜溜地回到京城,按誓受罰?
令:也許他很久沒有滿盤皆輸過了。
令:又或者……他已經(jīng)不止在關(guān)注大炎而已。
夜半:……你就是寧辭秋。
寧小姐:那你就是那位膽子大到敢搶天師府行隊的賞金獵人了吧。
夜半:我、我那時候又不知道他們是好人……
夜半:那個姓白的老頭子,他在哪兒?
寧小姐:……我?guī)闳ヒ娝?/span>
寧小姐:這次的事情,我也該謝謝你。
夜半:沒什么。
夜半: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不就一只酒杯嘛,既然你知道它在哪兒,你自己偷偷拿走了不就行了?
寧小姐:他是不愿意給我的,所以我確實不能拿。
夜半:所以要我?guī)兔??為什么?/span>
寧小姐:……為什么呢。
寧小姐:只是不希望,他卷入這么多麻煩事里,還毫無自覺吧。
左樂:……果然這位賞金獵人,是寧侍郎的人。
夜半:唔!
寧小姐:不必警惕,他們不是敵人。
寧小姐:只是……
左樂:本來就是司歲臺倉促行事,不會追問這位小姐。呃……當然,前提是她進入炎國境內(nèi)是用的合法手段……
寧小姐:……當然。
寧小姐:你去找白天師吧,夜半。他就在說好的地方等你。
夜半:……好。你保重。
寧小姐:……
左樂:寧侍郎早就看穿了司歲臺與梁大人的謀劃。
寧小姐:不算太早。
寧小姐:可你們好像沒看穿梁大人從中斡旋的盤算。
左樂:……也許他只是對于背叛寧小姐,心有疑慮。
寧小姐:……
左樂:無論如何,此事確實是司歲臺撍越,事后司歲臺自會給禮部一個答復。
寧小姐:……無妨了。都是為大炎謀事。
寧小姐:天氣涼,幾位也早些休息。我還是去看看夜半那孩子,她初次來大炎,我不放心。
左樂:寧小姐走好。
寧小姐:保重。
左樂:……
太合:公子。
左樂:但愿這些兒女情長……不要影響接下來的大事。
太合:……
太合:公子年少,說這種話,難免有些故作老成的嫌疑。
左樂:既為秉燭人,便于這些事情無緣。
太合:斗膽一提,公子先前途徑村落,出手擒匪,曾——
左樂:咳、咳——我相信那時的女子只是心懷恩情!怎可與男女之情混為一談!
太合:……
左樂:若有了救命之恩,這情感便不純粹了,更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左樂:是太合叔誤會了。
太合:……呃。
太合:公子正論。
克洛絲:鯉先生不回龍門?
老鯉:不回。我還要找個人。
克洛絲:順路不?
克洛絲:我反正要和這個家伙去一趟辦事處,然后再回到羅德島本艦……
老鯉:似乎還是順路的。只不過這一次,我不好再麻煩羅德島了。
克洛絲:鯉先生不用客氣。
老鯉:真的是私事。
老鯉:那位代號烏有的干員兄弟,被卷入這樁麻煩事,白白傷了腿,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我總不好再給各位添麻煩了。
克洛絲:……好吧。
桑葚:克、克洛絲小姐!
克洛絲:啊,是桑葚小姐!
克洛絲:你已經(jīng)來尚蜀了,說明炎熔已經(jīng)抵達辦事處挺久了吧?
桑葚:是、是的……而且炎熔小姐還讓我?guī)耪f,你們最好快些去辦事處,好像有別的事情發(fā)生了……
克洛絲:啊哈哈……這趟炎國之旅還真是不消停。
老鯉:常有的事。
克洛絲:以前也只在龍門之類的……對了。
克洛絲:之前我就想問了,鯉先生說,梁大人和龍門魏彥吾很像,像在哪兒?
老鯉:我說過嗎?
克洛絲:說過的。相處下來之后,我是覺得一點都不像……
老鯉:嗯……
老鯉:畢竟……都被心上人吃得死死的啊。
令:……
杯中的聲音:你回來了。
令:一百八十一件,你會先歲一步失去理智的。
杯中的聲音:這些年來,你都在這里,醉生夢死?不……歲月于你沒有意義。
令:行裕鏢局的一出鬧劇,是你一手策劃好的。
杯中的聲音:不完全是。
令:他們和我沒有干系才是……為什么要把他們卷進來?
杯中的聲音:只是一個提醒。
令:提醒我?
杯中的聲音:你在此夢知天下事,便知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杯中的聲音:從江南到塞北,在回到這高山云頂,你變了很多。我很不安,妹妹,所以我來提醒你。
杯中的聲音:提醒你,人心,并沒有道德家們鼓吹的那般純粹。
同門相殘,兄弟反目,愛恨情仇皆為棋路。
你不怕,你現(xiàn)在當然不怕,可你遲早會怕。年會怕,夕會怕,他們變得都太像人了,那他們都會怕。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提醒。
令:……
杯中的聲音:你生氣了?
令:杯中只應(yīng)有酒,酒不該如此多舌。
剎那間,萬物停擺。
尚蜀三山十七峰,如今多出一峰,更有數(shù)不清的樹,數(shù)不清的杈,數(shù)不清的葉。
有風,葉卻不動。
尚蜀曾有一場天災。
肆虐的風暴夾雜著火花,碎裂的源石晶簇如火雨落下。
杯中的聲音:——!
杯中的聲音:——尚蜀——曾有天災!
杯中的聲音:有人——以酒敬天,黑云退,百姓安!而今,你卻將手中盞擲向陰云!
一只黑色的酒盞。一枚黑子。
在這片大地上最恐怖的災難面前,轉(zhuǎn)瞬間灰飛煙滅。
杯中的聲音:你感到憤怒嗎?你悲憫嗎?你嫉妒嗎?
杯中的聲音:銘記這種情緒——大勢將起——
令:……
令:……大勢將起……我不可能置身事外……對吧。
令:呼——哈。
令:……先買酒去。
挑山人:……我會離開尚蜀。
鄭掌柜:我不攔你。
鄭掌柜:如果兩個人想殺了對方,這不是一件多復雜的事情。
鄭掌柜:可如果兩個人都不想被對方殺死……
挑山人:那我們該省省力氣,不然矯情。
鄭掌柜:我打算退了。
挑山人:杜遙夜還沒做好準備。而且那丫頭,還不是一股子想自立門戶的想法嗎?
鄭掌柜:要是這樣,就關(guān)門吧。
鄭掌柜:你不同意?
挑山人:我不是鏢局的人了。
鄭掌柜:好。
挑山人:鄭清鉞,我們的事情只是暫緩片刻,不是就此握手言和。
鄭掌柜:鏢局的規(guī)矩,上了酒桌不許談恩怨,反正我就在尚蜀等你。
挑山人:……
鄭掌柜:……
挑山人:最后一件事。
挑山人:聽說……
杜小姐:爹!尚師傅!
鄭掌柜: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杜小姐:我決定了!我和那些年輕人都談好了!
杜小姐:我們?nèi)ビ耖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