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山明珠12
藍忘機暗笑地看到江澄的反應(yīng),及左肩劍身正在擴散的腥紅,仿佛在述說他此刻努力壓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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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魏無羨開口,藍忘機以一慣的清冷語氣,問道:“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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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趕緊道:“沒有沒有,沒有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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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捂著臉努力憋笑,都快內(nèi)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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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對聶懷桑的說辭未置可否,道:“魏嬰,你素來喜樂,辛苦三日,不妨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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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魏無羨意外,眾人也幾乎驚掉下巴!江澄雙拳緊握,死死咬住下唇,阻止將脫口而出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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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了吧,你傷還沒好嘛!而且,我這衣服也還沒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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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你且去玩,回來再沐浴更衣不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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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與一眾學(xué)子如聽到天方夜譚,瞪著銅鈴般的眼睛盯著藍忘機,似乎在確定他是不是被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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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吧?你傷還沒好,我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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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難得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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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想想,轉(zhuǎn)頭,問聶懷桑,“你們準備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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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沒有,就去彩衣鎮(zhè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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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去吧!以免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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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今天跟大家玩去!聶兄,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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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有些驚魂未定地道:“好好好!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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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藍忘機驚到,到底是一群正值青春的少年,有魏無羨的加入,眾人立即又活絡(lu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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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過藍忘機往外走,魏無羨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身道:“江澄,你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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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微轉(zhuǎn)頭,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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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咬牙切齒回道:“不去!天天都去彩衣鎮(zhèn),有什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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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云夢不也是天天劃船游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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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去就不去,還缺他一人?”金子軒不耐煩地越過人群,直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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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走吧!”其他學(xué)子也不想再耽擱,簇擁著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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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嘩過后,學(xué)舍只剩藍忘機和江澄,整個院子突然就安靜下來。江澄憤憤轉(zhuǎn)身回房,卻發(fā)現(xiàn)藍忘機竟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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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二公子這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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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魏嬰收拾衣物,備用,這些日子魏嬰暫不住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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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好笑地轉(zhuǎn)身操手抱胸,忍不住嘲諷道:“呵!魏無羨果然高貴,云夢有阿姐照顧,姑蘇有藍二公子你親自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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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令藍忘機怒火上升,廣袖下雙手成拳,不動聲色地往他們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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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房間,拉開側(cè)榻邊的小衣柜,幾件玄衣隨意堆放在內(nèi),給人一種奇怪的孤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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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就這點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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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操手抱胸,斜依門框,“難道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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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cè)目斜視江澄,帶著些許輕挑意味,問:“云夢大弟子,視若親子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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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忽視的譏諷言辭,瞬間點燃江澄的怒火,“藍忘機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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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奴尚不及,臉安在?”言罷。藍忘機沒有要等江澄回答的意思,又道:“也罷!當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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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散亂在衣柜中的幾身衣服拿出,一邊整理,一邊喃喃道:“倒是不缺此爾,世間只聞師徒,獨魏嬰言叔徒!喚主母如喚妾,世家小姐無修為,早已無顏,今何必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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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眉心抽動,正身猛踏兩步,雙手緊握,喝道:“藍忘機,你不要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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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吟,何言有誤?”幾件衣服不用多時便整理完畢,藍忘機捧在臂彎轉(zhuǎn)身,嘴角勾起一抹不經(jīng)意擦覺的彎度,“世家公子榜第五,素有佳名?只藍某有疑,同出游,同闖禍,為何一人玩劣一人佳名?做同樣的事,為何你素有佳名?而魏嬰?yún)s玩劣不堪?為何你母親只教育魏嬰,不教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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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云夢將來的家主乃魏嬰?故嚴加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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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難怪魏嬰位列榜四,更高于爾!”藍忘機似乎不想再跟江澄多說半句,嫌棄的表情一覽無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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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藍二公子可真是向著我云夢弟子!”江澄幾乎是低著后槽牙擠出這句話,“魏無羨起的頭不罰他罰誰!我阿娘身為主母去管教,何錯之有?。咳粽f我排行第五低于魏無羨,那你這排行第二,行君子之風(fēng)的姑蘇二公子,什么時候也學(xué)得市井之言,隨意對江氏主母置喙出口!你們姑蘇藍氏的家教又在何處!你處處為了我云夢弟子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魏無羨如何討你歡心,如何攀附你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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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滿臉不屑,斜睨江澄,滿意地看著他暴跳如雷的模樣,輕撫魏無羨的衣杉,雅正端方地邁過門檻,腳步一頓,頭也不回,道:“確實,我的魏嬰自然優(yōu)秀,豈是螻蟻之輩能輕易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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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背后而來的拳風(fēng),藍忘機勾唇一笑,不躲不閃,任江澄的拳頭硬生生地砸在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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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江澄這一拳未用靈力,力道卻是十成。藍忘機舊傷未愈,根本經(jīng)不起這一擊,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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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輕,在云夢不過是與魏無羨等人小打小鬧,何時見過這等場面。又哪里想到會有這般嚴重,嚇得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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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剛行至山門發(fā)現(xiàn)荷包沒帶,返回學(xué)舍來取的聶懷桑,恰好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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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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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兄!你這是做什么?”看到散落在地的衣服,想起剛才魏無羨給他們講,藍忘機傷還沒有痊愈,今日是特地回來取換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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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是藍忘機想幫魏無羨把衣服拿到靜室,方便他回來換洗。加之江澄這幾日的表現(xiàn),聶懷桑很自然地想到,江澄不滿魏無羨暫住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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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扶起藍忘機,擔(dān)憂地問:“忘機兄!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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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面無血色地搖頭,俯身就要去撿散落在地的衣杉,一口鮮血直沖喉嚨,瞬間侵染雪白的衣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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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桑驚呼出聲:“忘機兄!你別動!我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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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正藍忘機,隨即彎腰拾起一地的衣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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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勉強站立,捂著胸口道:“江晚吟,魏嬰乃爾師兄,非是你私有物,他有他的自由。我與他之間的感情,不是你能左右言語,此事自有長輩定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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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忘機此言一出,聶懷桑和江澄皆不知其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