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您的收聽，那么接下來是關于國際方面的新聞，華爾街日報在昨日稱……

周安彤！別念了，外面出事情了，老場坊那邊連個屁都沒放一下，我們完蛋了！你看天上，居然有兩個上海！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奇怪的事情！

怎么回事？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闇煙……是闇煙！我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應該要被寫成新聞，但是分部那邊一直不讓寫！媽的闇煙把幾乎所有的普通人都腐朽化了，他們朝著廣播臺來了，我們這些人連戰(zhàn)斗奧術都不會。完蛋了！全完了！

別慌，先找地方躲起來，盤古議會會來救我們的。

這怎么救，自救吧，快！用柜子，沙發(fā)，把大門給我堵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安彤……周安彤！

FM99.8 盤古議會上海分部

周安彤 實時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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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姥姥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只貘。

這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它的身體像馬，鼻子像象，臉像獅子，額頭像犀，尾巴像母牛，腿像老虎，據說是從前神創(chuàng)造動物的時候，把剩下的半段物用來創(chuàng)造了貘。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我之所以喜歡貘，是因為它可以吃掉人的噩夢。

這只貘的名字叫做阿毛，是沈大爺養(yǎng)的一只寵物。

沈大爺是一個很快樂的人，她終身未娶，據說年輕的時候是某市的科舉狀元，后因為看不下去官府的腐敗而歸隱田園。村子里面來了這么一個人，少不了流言蜚語，有人說他是有功能性障礙，也有人說他是在宮里和一些妃子有染，但是沈大爺并不在乎，他每天都與山水作伴，因此，他并不孤獨。

更重要的是，他的那只貘，真的可以吸走人們的噩夢。沈大爺助人為樂，每天晚上帶著貘在村子里面散步，吸走村民的噩夢；后來村長知道了這事，規(guī)定沈大爺每天定時定點在村中散步，專門吸濕噩夢，否則就不準他住在村里。

直到有一天，聽聞倭寇襲來，村里時常受到干擾，因此沈大爺義不容辭，披上了戰(zhàn)甲參了軍?？蓻]有多久，就傳來了他戰(zhàn)死的消息，村民們感慨萬千，哀嘆生命的不幸流逝與他壯烈的犧牲。可是沒有了沈大爺，貘再也不愿意吃噩夢了，村民們?yōu)榱瞬蛔鲐瑝?，千方百計的去讓貘活動，卻也沒有任何效果。

最后，村民終于失去了耐心，貘的存在讓他們感到厭煩，畢竟誰也不一樣看到一個光吃不做的家伙，所以貘最后成為了村民們慶典之日的晚餐，而這個慶典，是慶祝某位將軍抗倭成功。

無厘頭！虛假！驢唇不對馬嘴！

這個故事是我自己編出來的，反正故事嘛，隨便套用一個神秘的東西上去，別人的的確確就會信以為真。

可是我真的的確想要擁有一只貘，她可以吸走我所用的噩夢，讓我在深夜的時候不再害怕和恐慌。如果這種東西真的存在，我一定要花費我所有的金錢得到它。

但是它是虛構出來的生物，所以面對噩夢，我只能忍耐，只能忍耐，一直忍耐下去，直到它消失的那一天到來?？墒撬粫?，反而越演越烈，它像是那啃食月亮的天狗，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著我的心底。

無法理解！必須做出思考！

無法忍耐！必須做出改變！

無法與巨大的根須抗爭，那就選擇放棄，然后在獲得幸福之后遠走高飛。

有人已經盯上我了，必須加快步伐。

李澤淵，是我手中唯一的一把劍，必須要保護好他，因為如果我成功，他也會獲得幸福，所以他是對我死心塌地。這個世界馬上就要完蛋了，達成我的幸福必須仰賴奇跡之力，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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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17日 上海 虹口區(qū) 老場坊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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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誰？”

“抱歉……我只是想要叫醒你，又做噩夢了嗎？”

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李澤淵有些恍惚的面孔。

——又做噩夢了嗎？

呂妍用雙手杵著腦袋，使徒讓自己的思維重新舒緩過來；噩夢，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聽到有人這樣的關心自己了，這種失去已久的關懷，讓她的心中升起一種微妙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確實很令人感到愉快，可是她卻沒有向對方表露出任何的感激之情，反而是以冷眼回應著，她打開桌子上的燈，昏暗的燈光打亮了那張已經毀壞的照片。

“有什么事情直接說。”

“……我……不……是那個……”李澤淵支支吾吾的，“……闇煙的侵蝕開始變得比以往更加劇烈，上海市內已經有許多普通人出現了變異的癥狀，我們該怎么辦？”

“不用管，讓代行者們回來，在老場坊采取防御態(tài)勢?！?/span>

“不用管？”李澤淵不解，“闇煙會把他們變成和東方明珠塔下面一模一樣的怪物，如果它們的數量變得失去控制，我們即便有三頭六臂也沒辦法解決?！?/span>

“所以說，要召集所有人來防御老場坊啊。”

呂妍的話讓李澤淵感到一頭霧水，對方似乎也看出了他的顧忌，于是她緩緩起身，拉開了窗簾。當窗簾拉開的那一剎那，李澤淵被震驚了，天空……不……應該說是原本的天空，現在已經變成了宛若一面鏡子的存在，整個上海市被倒映在了天空上。

可這看起來又不像是鏡子，而像是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樹葉，中間被一條細細的黑線隔開了。

“這是……這是……什么？”

“盤古的‘繭’獨立出來的世界，既然你已經看過我在這個建筑地下深埋的東西之后，我想你應該明白我這么做的用意?！?/span>

“國土煉成陣，你還是要這么做的對嗎？”李澤淵喘著粗氣，“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做到的?！?/span>

“這就是奇跡之力的跡象——李澤淵，我給你一個假設，假若世界的推進是一條直線，那么創(chuàng)造一個獨立這個世界的空間出來，需要什么東西？”

“容器。”他回答道，“在直線的上方畫出一個圓，這個圓獨立于世界存在；我懂了，這就是需要盤古的‘繭’的原因么？”

“你能理解就好……那么回到之前的話題，我需要你把代行者們召集到一起在周圍布下防御?！?/span>

“我了解了，是準備防御那些怪物的出現嗎？”

“不，還有別人?！?/span>

“別人？別人指的是胡安他們嗎？”李澤淵搖了搖頭，“這不太可能吧，胡安就算是靈魂奧術師，她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犧牲生命力為代價的東西，終究也是有限度，它不是盤古之力那樣無限的力量?！?/span>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別忘了，內閣在盯著上海。”呂妍舉起右手，指了指天空之上了另一個上海，“他們……估計現在正在那邊的世界執(zhí)行大搜查之類的吧，我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你也一樣李澤淵，這就是為什么他們會拍你來上海的原因。但是我們已經不用怕了，內閣現在無法染指我的這個世界?！?/span>

“……”

李澤淵沒有說話，而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產生了幻覺——一個穿著黑色夾克，有著黑色長發(fā)的女孩正在朝著他招手。李澤淵看得出了神，他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她、擁抱她，然后永遠不離不棄，可是伸出的手觸碰到的并不是少女的手臂，而是呂妍桌上那個足足有三十厘米高的臺燈。

“你怎么回事？”

“抱歉……最近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是很好……”

“去找醫(yī)療部的人拿點安眠藥吧，他們要問什么的話，就說是我的意思。”

“謝謝，可在那之前，我還想要問清楚一個問題。”

“問吧，想要問什么的話，恐怕也只有現在的短暫時間了?！?/span>

呂妍的內心很平靜，李澤淵完全看不出來她現在是失落還是興奮，只有寧靜，就好像是七星臺上的諸葛亮，她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透過落地窗看著這座城市的燈光漸漸消失在黑夜中，闇煙已經開始在這座城市中蔓延開，一切似乎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等你見到你的女兒之后，你接下來要怎么做？”李澤淵咽了咽口水，“我是說……接下來的打算之類，是報復嗎？畢竟內閣恐怕也是害怕你的報復，所以才想要一心除掉你?！?/span>

“報復？”呂妍回過頭，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注視著眼前這個面容憔悴的男人，“不……那樣只會讓我的噩夢一直持續(xù)下去，一昧的忍受不是辦法，必須想辦法擺脫。報復？那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情，我要遠走高飛，然后到一根內閣永遠無法找到我的地方?！?/span>

李澤淵沒有說話，而是會以感同身受的目光。

“永遠不要和盤古議會做抗爭，那樣的下場會很慘，我想你本人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彼噶酥高h處的東方明珠塔，“那個東西，是禮物，說我們能夠重新獲得幸福的機會；你現在明白了吧李澤淵，只要我們成功，就算是盤古議會也無法束縛我們，從那兩頭龍出現的時候，我就明白這一點，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如同之前那一般繼續(xù)支持我?！?/span>

“我明白了。”

“我還記得我小時候摔倒了，要看周圍有沒有人，有就哭，沒有就爬起來；可是現在摔倒了，要看周圍有沒有人，有就爬起來，沒有就哭?！毕袷浅良旁谧约旱氖澜缰?，呂妍自顧自的說著，“我知道如果一昧的沉浸在過去的記憶中的家伙，都是一些不思進取的白癡?？墒沁^去的景象實在是太過于美好了，所以我想要回去；這個世界上誰還不懂幾個人生道理啊，可是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個人？我不是那些佼佼者，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只要能獲得我原本所應該得到的，那就已經滿足了?！?/span>

“您指的是……”

“船到橋頭自然直——”她起身，拍了拍李澤淵的肩膀，“走吧——國土煉成陣需要時間去完成，繪制完奧術陣，接下來我們需要的，就是等待這個儀式的完成即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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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17日 上海 虹口區(qū) 四平路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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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闇煙已經開始在城市中蔓延開了對嗎？”

“確實是這樣的，而且你們也應該看到了一些異常的狀況，就是天空那個倒映的上海市；如果我猜的沒錯，呂妍應該是在用天空塔將上?！毩ⅰ鰜砗螅昧四撤N方法又將這個世界從時間線中分離了?！?/span>

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休息了，我和胡安回到酒店后，直接倒頭就睡，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看見王英彥和方欣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回來了；他們在和陳思真許文昌二人激烈的交談著什么，我沒有管這么多，首先去查看胡安的狀況，她還在睡覺，暫時還是不要打擾她的好。

“啊——倒霉，這下子真的是孤立無援了。我還想著我們可以解除天空塔的結界，然后讓盤古議會的人進來，給呂妍來個甕中捉鱉呢。這下子不就明擺著要靠我們自己了嗎？而且鬼知道呂妍用了什么辦法把這座城市變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span>

“那原本的計劃不就是落空了嗎？”陳思真插著手，用一種抱怨似的口吻對著方欣楠說道，“原計劃是關閉天空塔，然后離開這座城市，可是‘分離’世界這種規(guī)模的奧術……我們怎么才能將這座城市拉回原本的時間線上?！?/span>

“拉回是不可能的。”

方欣楠頓了頓。

“你剛剛沒有認真聽我說話嗎？這種奧術本質上是‘復制’了時間線上的上海，而將其獨立出來的存在，也就是說，正常時間線上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察覺到這個變化，把這座獨立出來的世界拉回去，恐怕會引起兩個世界的相撞，到時候——嘣！”

她盡可能的揮動著手臂，試圖想要給陳思真解釋明白她所說的話的意思；現在我稍微有些理解方欣楠的說法了，之前我們在震旦大廈查看到呂妍的日志，很明確的說了她將“上?！睆臅r間線分離出來的想法，但是她并沒有說方法是什么，也就是說，我們之前所掌握的資料變成了一紙空文。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世界的生成一定和天空塔有某種關系?！?/span>

“你的意思是？”

“既然我的利害關系一致，那么就不用考慮那么多了；我們直接朝著老場坊沖進去，然后逮住呂妍，問她個水落石出?！?/span>

方欣楠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她拳掌相交，臉上露出讓我懷疑的自信；這簡直比王莽改制還要不講道理，呂妍絕對不可能就那么干巴巴的坐著等我們過去找她，她想要利用國土煉成陣召喚出奇跡之力，達成她的某種愿望，所以老場坊現在一定是有眾多的代行者把手。

代行者們相信呂妍是站在盤古議會這邊的，而且她的表現也的確如此，只要用一些口號、一些集體主義，代行者們就會完全的聽從她的指揮，這一點也是我們無法靠潛入的方法進入老場坊的原因。在東方明珠塔的作戰(zhàn)計劃后，我本以為代行者的數量已經不剩下多少了，可是根據方欣楠給我的數據來看，他們的數量還有大約八百多名，而我們加起來滿打滿算也就六人。

此外，我們還需要對付呂妍的水銀奧術，那種能力并不在我的常識范疇之內，除了這一個不確定因素外，還有一個不確定因素——那就是李澤淵。

從我和胡安最后一次見到李澤淵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李澤淵的心已經被呂妍牢牢的抓住了；我不知道李澤淵這個人到底在此之前經歷了什么，能夠確定的是，呂妍一定許諾了李澤淵某種東西，一種能夠讓他摒棄一切也要完成的諾言……

在檔案上，李澤淵的奧術師評級是C+，奧能為念力，這種屬性和評級的奧術師我一個人可以對付十個。可是在我的印象之中，李澤淵從未在我們面前使用過哪怕任何一次奧術，他好像……是在刻意隱藏著自己，就像是小孩子要保護心愛的玩具一般，他也在守護者自己的秘密。絕對不能將李澤淵與那些普通的代行者們一同看待，這是我靠著知覺得出的判斷，憑依知覺這種靠不住的東西……難道說就連我也開始對這一切束手無策了么……

“莽撞不是辦法！”許文昌搖了搖頭，“我們必須想出一個對策來彌補因為人數差造成的劣勢，方欣楠你剛剛說，闇煙已經開始在上海彌漫，這一點我也能夠感覺得到——我們身體里面的奧能開始出現了狂躁的跡象，也就是說只要時間一到，我們也會變成那些怪物是吧?！?/span>

“沒錯，就是這樣。對于闇煙……奧術師比起普通人擁有更好的抵抗性，但是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整個上海的普通人已經變成了那些怪物……普通的奧術師們躲在家里面不敢出來了，代行者們聚集在老場坊附近。這就是這個獨立世界‘上?！哪壳艾F狀，國土煉成陣是以犧牲生命為代價的儀式，呂妍要做的，就是以犧牲這座城市為代價召喚出盤古?！?/span>

“也就是說……我們能否利用那些怪物，把他們引誘到老場坊附近攻擊那些代行者，然后我們乘亂殺進去。”

“這是個好主意。”方欣楠說道，“但是誰去當這個誘餌呢？萬一被怪物吃掉，那可就太不像話了。”

“我去！”

王英彥舉起手，黑色的血管已經開始在他的全身蔓延，身為人類的特征在他的身上緩緩消失，和韓欣腐朽化的時候不一樣，韓欣能夠控制，可是王英彥卻被這股力量吞噬。這讓我又一次的想起了純芝的話，他說奧能是人類信念的集合體，友情、親情、愛情各種情感交織的集合，而作為奧能催化劑的闇煙，既可以理解為“執(zhí)念”的概念，執(zhí)念越深的人，闇煙的能力越強——雖然是毫無根據的推論，也沒有證明的方法，可他說的話確實有這么一絲的道理。

簫桐腐朽化……是因為他對于林俊生那種無法隱秘的炙熱之愛；韓欣腐朽化，是為了讓韓雪能夠不再擁有痛苦的回憶；而王英彥……他恐怕是因為張曉麗的死，才導致了他會在盤古的“繭”面前，選擇吸入闇煙。而在這三人其中，韓欣的執(zhí)念是最強的，所以才會出現那頭在黃浦江上的四百米超巨大鯨魚。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好了，從來如此不是么？我會去把那些怪物引過來，你們在老場坊附近等我到來就好了，如果我死了，只是希望一點，你們能夠幫我問一下，在呂妍的心目中，我到底是她的什么，那就足夠了?！?/span>

“我說王英彥，你在使用闇煙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嗎？”許文昌問道。

“怎么……對我個人而言，和使用普通的奧術沒有什么區(qū)別，要說有什么不同的話，就是總感覺我的腦子里面有人在說話，然后會看到一些幻覺，一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像是什么槍炮啊、森林啊、壁畫啊之類的東西。”

“你知道在震旦大廈你吸入闇煙的時候，你大吼了一句什么嗎？”

“什么？”王英彥摸著后腦勺，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

“你說你是什么……堂吉訶德！為了信念而生，為了信念而死，那是你曾經打算一輩子所信奉的東西，為什么要拋棄我——之類的話?！?/span>

“啊——我說過這么白癡的話嗎？”

“你不信問陳思真，或者胡安，哦她還在睡覺……我們都看得一清二楚?！?/span>

“這簡直和盤古之戰(zhàn)一模一樣啊……”方欣楠開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之前的報告說，簫桐的具現化是‘莎樂美’，王英彥的具現化是‘堂吉訶德’，那么那個韓欣的具現化又是什么？鯨魚？我實在是想不出來。”

“鯨魚……人類歷史上有關鯨魚的形象，最著名的應該是屬《列子·湯問》。文中說：‘終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其長稱焉，其名為鯤’韓欣的具現化會不會就是鯤？”

“可能性不大?！狈叫篱^續(xù)說道，“按照堂吉訶德和莎樂美的關系猜測下去，我覺得更像是《白鯨記》里面的白鯨莫比迪克。畢竟他們都從屬于一個文化體系……闇煙很有可能是和耶和華的奧能有關的存在，關于這一點的話，等事情結束后，我會請求異端審判局調查，不過在那之前，這個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王英彥，你有那個把握能夠把那些怪物引誘到老場坊的附近嗎？”

“當然沒問題，之前就已經說過了?！?/span>

“那好，等天色一黑，我們就開始行動?！?/span>

“知道了，不過我還有問題……”

“許文昌你是小朋友嗎？怎么這么多問題？”陳思真指責到。

“我就是為了以防萬一嘛……說到底，呂妍的國土煉成陣也等同于奧術的召喚儀式，既然是召喚儀式，那也就代表需要繪制奧術陣，否則無法實現儀式。呂妍上哪里準備那么大的奧術陣？光是繪制就得花個三天兩夜吧?！?/span>

“奧術陣的話，為什么要繪制，不是有現成的嗎？”方欣楠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

“現成的……什么意思？”

“你知道李曉鳳吧，她是你媽死靈協會的人，上世紀末的時候她曾經想要在滄海市使用同樣的辦法召喚盤古。”

“你這么說……我好像有點印象。”許文昌摩拳擦掌，指著天花板說道，“不過好像這個人西伯利亞方面不太愿意看到我們談論有關她的話題，所以她在滄海市做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這么說吧，在盤古議會的資料庫中都有寫著的，李曉鳳當時使用國土煉成陣的時候，其奧術陣是整個中國大陸的鐵路線——和鐵路線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上海也有。”

“我明白了……是地鐵?！?/span>

——音樂家。

——你醒了胡安，剛剛開始就一直醒著嗎？

——嗯，怕吵到你們，所以一直沒敢出聲。

胡安從床上坐起來，正在商量的四個人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起身，紛紛朝著這邊看過來。

“醒了么……也好，那我們就開始按照計劃行動吧——王英彥，怪物的事情交給你，我們去老場坊附近躲起來，等時機成熟了，就朝著目標前進。”

方欣楠說完，披上了她的那件黑色的蓑衣，異端審判局的正裝讓我感覺有些撲朔迷離，還有她的那把半身長的唐刀。我不知道前方究竟還有什么東西等待著我，先能做的，就是繼續(xù)守護胡安，等我們從這個世界中脫離出去的時候，就和陳思真前往西伯利亞，死靈協會啊……總比現在盤古議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