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莫圖書館】 · 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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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山鳴禽”安薩斯·瓦倫莛的丹莫圖書館，優(yōu)質(zhì)內(nèi)容庫。致力于研究、轉(zhuǎn)錄、翻譯、校對出現(xiàn)于《上古卷軸》系列中的書籍，撰寫與奧比斯世界設(shè)定及背景知識相關(guān)的文章，始于2009年。哀傷之城的安薩斯館長在此歡迎各方博學(xué)者蒞臨交流、斧正。
一種味道從地窖的石縫中滲出來，像鹽，又像腐鹵水的味道。地窖使舊葡萄酒的味道變成了醋的味道，霉菌的味道，以及醫(yī)生用來治療傷員的草藥的奇特香味。五十多個人擠進了一個大土屋，這個大土屋曾經(jīng)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呻吟和哭泣都停下了，一切都平靜了，似乎醫(yī)院變成了一個大墳?zāi)埂?/p>
“媽媽，”一個紅衛(wèi)男孩小聲說道。“那是什么？”
這個男孩的媽媽正打算告訴他外面有個人在大哭，那聲音越來越大，似乎一只巨大但又無形的野獸闖進了地窖。墻在顫抖，屋內(nèi)塵埃四濺。
和上次不同，沒人尖叫。他們保持安靜，直到這個奇怪而連綿不絕聲音消失，但是接下來取而代之的卻是遠處傳來的金戈鐵馬的撞擊聲。
一個傷兵開始低聲念誦瑪拉的死前禱告。
“曼卡，”一名波茲莫婦女蜷縮著發(fā)出嘶嘶聲，她的眼神充滿了驚恐，臉色煞白，渾身直冒冷汗?！八靵砹耍 ?/p>
“誰快來了？”一個男孩問，男孩緊緊抓住他媽媽的裙子。
“你以為是誰呢，小子？賣糖果的？”一個滿腹牢騷的紅衣衛(wèi)士大聲說道。“是卡莫蘭強盜。”
這個男孩的媽媽怒視這個老武士?！八恢浪谡f什么。她很不舒服?！?/p>
男孩點點頭，他媽媽說的通常是對的。當(dāng)人們開始低聲說卡莫蘭強盜要來他們小村子時他還沒有出生，她收拾起他們家的財產(chǎn)準備逃跑。他們的鄰居都笑她，他們說瑞哈德和坦尼斯會輕松擊敗他。她的丈夫，盧卡從未見過的父親，也在笑話她。這是收獲的季節(jié)，她這樣做會錯過慶祝的機會。但是他的媽媽米爾卡依是對的。在她逃出村莊兩周后，她聽說村莊當(dāng)晚就被毀滅，沒有幸存者。瑞哈德和坦尼斯都陣亡了。強盜無人可擋。
盧卡在落錘省的難民營里出生并長大。他認識的朋友就從來沒交往超過幾天的。他知道當(dāng)西邊起火時，他們會收拾好行李，然后往東走。當(dāng)南邊起火時，他們往北。至少，在難民營經(jīng)歷了12年的逃亡生涯后，他們穿越了伊利亞克灣來到了高巖省和杜維能領(lǐng)地。在那里，米爾卡依許諾并祝愿他們能得到一個和平，安穩(wěn)的家。
那里充滿了綠色，使他迷失了自己。和只有特定季節(jié)和特定地點才會出現(xiàn)綠色的落錘省不同，杜維能四季常青。當(dāng)冬天來到時，當(dāng)那里下雪時，盧卡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不愿想這些，他生活的地方非常危險，隨時會有戰(zhàn)爭，難免營里充滿了惡臭和痛苦，他非常熟悉這些。
現(xiàn)在，河灣地平線上的天空變成了紅色，并且正在接近，他渴望著散射的白光使他哭泣的日子。
“曼卡！”那個波茲莫婦女再一次哭喊道。“他快來了，他會帶來死亡！”
“沒人會來，”一個善良的布萊頓醫(yī)生走到那女人身邊說。“安心吧。”
“你是？”上方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整個房間，幾乎所有人都同時踹了一口氣。一個波茲莫人一瘸一拐地走下了破爛樓梯，他友好的臉表示他絕對不是卡莫蘭強盜。
“對不起，我沒嚇到你吧?！彼f?！拔衣犝f這里有醫(yī)生，也許我可以得到一點幫助。”
羅賽娜急忙看了一下這個波茲莫人腿上和胸前的傷口。她很臟，但還是很漂亮，她是妓院里最受歡迎的妓女之一，她從迪貝拉之屋學(xué)會了職業(yè)技巧和康復(fù)技巧。她很小心，但是很快脫下了他皮革胸甲、馬褲、腿甲、腕甲和靴子，并把這些東西放在一邊，然后開始驗傷。
這個老紅衣衛(wèi)士武士撿起它們，并仔細研究了一下?！澳銈儏⒓舆^戰(zhàn)爭？”
“也許把它放在旁邊會更好，”這個波斯曼人微笑著說，輕輕躲開了羅賽娜的撫摸。“后面，旁邊，或者前面。我叫奧本·艾爾姆洛克。我是一個偵查員。我盡量不參與戰(zhàn)斗，這樣就可以盡快回去報告我的所見了。這對于那些不太喜歡看到同族流血的人來說是個不錯的工作?！?/p>
“赫茲姆，”這個武士抓著奧本的手說。“我不能再打仗了，但是你要回去的話，我可以修好這套盔甲?！?/p>
“你是一個手藝高超的皮匠嗎？”
“才不，只是個小販子而已，”赫茲姆回答著，一邊打開一個裝蠟小罐來熟鞣制堅硬但柔韌的皮革?！拔腋覕喽闶且粋€軍隊里的偵查員。你能告訴我你在找什么嗎？我在這下面待了半天了，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p>
“整個伊利亞克灣是一個大戰(zhàn)場，”奧本說道，他同時嘆息。羅賽娜的咒語開始作用于他鋸齒形但較淺的傷口?！拔覀冎棺×撕訛晨谔幍那致裕艺趶陌哆呞s來，而敵軍已經(jīng)進抵羅斯加利安山脈。就是在那里我打了一小仗。這并沒有什么太驚奇的，當(dāng)中路的戰(zhàn)斗結(jié)束時就支援側(cè)翼。這種打法沒有收錄于卡莫蘭·卡托斯記錄雄鹿之王作戰(zhàn)技巧的書里面?！?/p>
“雄鹿之王是誰？”盧卡問道。他一直安靜地聽著，除此之外他都能理解。
“海蒙·卡莫蘭，卡莫蘭強盜，海蒙雄鹿之王，指的都是一個人，小子。他是一個很復(fù)雜的家伙，所以需要許多名字?！?/p>
“你認識他嗎？”米爾卡依向前走了一步，并問道。
“大概二十年前，早在這黑心、血腥的事情之前。我是卡莫蘭·卡托斯的首席偵查員，海蒙是他的法師兼顧問。當(dāng)他們爭奪卡莫蘭王座時，我?guī)椭^他們，然后就開始了征服——征服奧馳的戰(zhàn)爭！”
羅賽娜結(jié)束了她的治療。眼里滿是憤怒，她倒念了一遍咒語，然后慢慢走過來，繼續(xù)處理傷口，傷口再一次受到嚴重感染。當(dāng)奧本打算離開時，她緊緊抓住了他，那力量大得驚人。
“你個混蛋，”醫(yī)生兼妓女小聲說道。“我在法林奈斯提有個堂妹，她是個神職人員?！?/p>
“她活得好好的！”奧本喝到?！翱ㄍ兴勾笊癖Ｓ雍萌艘簧桨病?/p>
“我認為科瓦奇的人不會同意這種看法?！焙掌澞防湫Φ馈?/p>
“這太嚇人了，我從沒見過這么糟糕的事情，”奧本點點頭?！翱ㄍ兴箍匆姾Ｃ傻乃魉鶠闀r肯定會哭泣的。我的主人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來阻擋這一切，乞求雄鹿之王回到威木省。但是他去抵擋卡托斯時，我們卻跑了。我們不是你的敵人，永遠不是?？ㄍ兴篃o法抵擋強盜帶給西科洛文和落錘省的恐懼，他堅持作戰(zhàn)十五年來阻止更多的恐懼?！?/p>
嚇人的野獸再次來襲地窖，這次動靜更大。傷員在無盡的恐懼中忍不住呻吟。
“那么這是什么？”米爾卡依譏笑道。“強盜再一次使出了卡莫蘭·卡托斯把戲？”
“實際上，這確實是一個把戲?！眾W本尖叫著喝道，“這不過是幻象，嚇嚇人的。他起初必須采用恐懼戰(zhàn)術(shù)，直到他的勢力到達這里，因為他的力量正在削弱，所以他必須依靠這戰(zhàn)術(shù)。這就是他花了兩年才征服威木省，十三個月才吞并落錘省一半土地的原因。無意冒犯你們紅衛(wèi)人，但是擊退他依靠的可不僅僅是你們的戰(zhàn)斗。他得不到他主人以前給他的那種支持——”
咆哮的回聲的強度再一次增強，然后恢復(fù)了安靜，如此反復(fù)。
“曼卡！”一個波斯曼女人呻吟著?！八麃砹?，他會毀滅一切！”
“他是怪物？”盧卡問道，但奧本的眼睛看向了那個蜷縮在血跡斑斑的帆布床里的波斯曼婦女。
“她是誰？”奧本問羅賽娜。
“一個難民，當(dāng)然，是在你的卡托斯的改變陣營之前，在威木省的小戰(zhàn)斗幸存在來的，”這個醫(yī)生回答說，“我認為她叫卡莉斯。”
“以杰佛瑞的名義啊，”奧本屏住呼吸小聲說，一蹶一拐地走向那婦女的帆布床，擦拭她蒼白的連上的汗水和血水?！翱ɡ蛩梗沂菉W本。還記得我嗎？你怎么在這里？他傷到你了嗎？”
“曼卡！”卡莉斯呻吟著。
“她一直說這句，”羅賽娜說。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奧本皺了皺眉頭。“不是那個篡位者，雖然她也認識他。很好。她是他最寵幸的女人之一?！?/p>
“他的最愛，你，卡托斯，她，好像都是他的敵人?！泵谞柨ㄒ勒f。
“這就是他為什么衰落的原因。”赫茲姆回答說。
天花板上傳來軍隊的腳步聲，地窖的門突然打開。這是巴隆·歐斯洛克的城堡衛(wèi)隊隊長?！按a頭正在交火！如果你們想活下來，你們就去懷特莫爾城堡避難！”
“我們需要幫助！”羅賽娜回答說，但她知道衛(wèi)兵們要做好防守工作，不會冒險來幫忙的。
瘦弱和強壯的衛(wèi)兵幫助救援傷兵，地窖空空如也，杜維能的街上煙塵繚繞，火也開始在混亂中蔓延。海港上突然冒出了一個小火球，但破壞力是巨大的。幾小時后，就在這戒備森嚴的城堡的院子里，醫(yī)療人員開始不停地救治無辜的傷員。羅賽娜發(fā)現(xiàn)的第一個人是奧本·艾爾姆洛克。即使他舊傷復(fù)發(fā)，他也不得不把其中兩個傷員轉(zhuǎn)移到城堡里。
“抱歉，”當(dāng)她用她的纖纖細手按住他的傷口時他這樣說。“我沒控制住。我忘了我是一個醫(yī)生?！?/p>
“卡莉斯在哪？”奧本問道。
“她不在這里嗎？”羅賽娜環(huán)顧四周說。“她一定是回去了?！?/p>
“逃走了？她不是有傷在身嗎？”
“她身體確實不好，但是一個剛做母親的人看到到處都是他們的人時感到害怕也很正常?！?/p>
“她之前有孕在身？”奧本急忙問道。
“是的。她分娩時沒遇到大麻煩。我上一次看見她時她把自己的寶寶抱在懷里。她說這是她自己的孩子?！?/p>
“她是個孕婦，”奧本低聲重復(fù)道。“卡莫蘭強盜的情婦是個孕婦。”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城堡，不僅如此，戰(zhàn)爭結(jié)束了。海蒙·卡莫蘭的軍隊在海戰(zhàn)上和山里的作戰(zhàn)中都被擊敗。
盧卡俯視著城垛，在城垛那里觀察著杜維能周圍被戰(zhàn)火熏黑的木頭。他聽說了卡莉斯的事情，他想像著一個不顧一切的女人抱著她剛出生的孩子逃到荒郊野外去的場景?？ɡ蛩篃o處可退，沒人會保護他。她和她剛出生的孩子將會成為難民，就像米爾卡依和他自己之前過得生活一樣。當(dāng)他回過神來時，他想起了她說過得話。
他快來了。他快來了，他會帶來死亡。他會摧毀一切。
盧卡想起了她的眼神。那種悲傷，但沒有恐懼的眼神。如果卡莫蘭強盜死了，那么那個要來的“他”會是誰呢？
“她還說過什么嗎？”奧本問道。
“她告訴過我她的孩子叫什么，”羅賽娜回答說?！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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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洛斯·阿伯里恩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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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手記：
加上姓氏之后，這個孩子就變成了曼卡·卡莫蘭（Mankar Camoran）。曼卡·卡莫蘭是“神話黎明”的領(lǐng)袖，這是一個崇拜魔神梅魯涅斯·大袞的教團，該組織于第三紀元433年暗殺了尤瑞爾·賽普汀姆七世皇帝，進而引發(fā)湮滅危機，企圖摧毀奈恩。而正是這個曼卡，他被認為是卡莫蘭篡位者的私生子，出生在他父親倒臺之前。
《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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