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給你寫最后一封我不會寄給你的信

就在前幾秒我在聽一首很爛漫的歌

準確的說，無比浪漫

歌曲悠悠緩緩的調子讓我感覺回到了從前

那是一種很細膩和舒展，以及極其小心翼翼的甜蜜和甜蜜

我想起你的好友給我講題時我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感到窒息的緊張與故作鎮(zhèn)定，那時多么可愛

在我們就要離別的那個學期最后你突然選擇靠近我，坐在我的前面，那時內心的慌亂和巨大的狂喜帶給我的沖擊，在當時虛弱的小小的我身上都無法得到真正化解與吸收。你不如就讓我一直坐在你身后，時而忘著你的后背，猜測你的心思，這樣直到永遠。

有一天我突然想看看你，我問了一個問題，我記得是跟天體運動的周期之類的有關。我腦子已經一片漿糊了，但與你無關，我說的是我知識的準備。我只是看慣了你的后背，我想看看你的模樣。

我記得我鼓足勇氣，剛說明來意，在心里準備好的這個問題的問法以及好好從你這里領教一些什么的心情的準備。我的眼睛一直在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我在側面看你，我剛說完，我看見你咧開嘴笑了，真像是一幅動人的畫。那是一種得意和滿足的笑。是啊，我終于出擊了，還是帶著作為一個仰慕者的姿態(tài)，起碼在請教你問題的這件事上。但不這樣，我想我永遠無法突破什么，我們永遠不會有交集。而當時你就在我眼前，我伸手可以觸及的位置。我是多么希望你就這樣在身邊，可以偶爾說說話。

我那時病的很嚴重。我把自己關起來。你沒發(fā)現(xiàn)后來我都沒怎么找你，而且問的問題也少了嗎，或者你一定察覺到了什么，因為你跟我說話時你會發(fā)現(xiàn)我臉上的笑容是多么的干澀，眼神是多么暗淡。你把我的表現(xiàn)歸于是你的原因了嗎。我想你偶爾會吧，你一直那么自信。

那次你質問我，我為什么那樣對你。我不知道。那是我們唯一一次關于彼此的討論。你果然還是發(fā)覺了，任誰我那樣對待都會覺得不能理解吧。我就是簡單的用一句反問回復了你。我用躲閃的眼神表達了不想要聊下去的意思。我其實想你別把我們之間的問題攤出來問可以嗎?；蛘哒f能否讓我在多感受一會這正在一點點褪去的溫度，本來就無所溫存的溫度。我想它終會消失。所以我希望你就別問了，我什么都不想說。而且我騰不出眼淚來，我的眼淚那時早已在不知幾個無眠的夜里流盡了，那只是關于我自己的眼淚。

鄧紫棋的歌里，我在別人的抖音上突然聽到了她這首歌的驚艷，她開頭唱到“夜里做了美麗的噩夢”。我做了一個夢，我又回到高中，我去跟物理老師說我要回去接著上。他當時在夢里又冷嘲熱諷了我一番，大致意思就是說，早就說讓你復讀，你居然最后又放棄，還想著留學(夢里我想他果然又誤解了，我是去工作不是留學，但我依舊沒有解釋)，最后不是折騰一番又回來了種種之類這樣的話。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我很害怕，我不喜歡聽他說那些。當時我還要和他聊很多，雖然我很想跟他聊下去，但我還是害怕，十幾年來根植于內心的對老師本能的恐懼。對我來說，常常是這些看似本能的微不足道的恐懼卻足以壓垮我。但我的確時常又是狡猾的和令人討厭的。但那真是個美麗的夢，你一直無所顧忌的在旁邊不遠的地方注視著我，全程都在，那真讓我感動。因為我居然有了勇氣向老師提問出四年前他就已經算是強勢地回復過我，我問他關于考試的規(guī)則或者就可以看作是人生的規(guī)則的那個問題。我忘了他的回答是否說服或者又讓我產生了疑問。我只記得這場聊天我覺得很輕松，仿佛也不在刻意去追究問題的答案了。那是一場多么美麗的夢，我似乎填補上四年前我背棄老師的信任以及你的陪伴不是以一個吸取者偷渡者的身份。

我也確實受到了懲罰。我之后大概明白孤獨將會是我一生的常態(tài)。因為除了自己，我沒辦法和別人走入真正的親密關系。我比以前更加喜歡自己獨處的時光，但我也知道自己無比渴望和他人之間感情上的羈絆。這種矛盾的狀態(tài)至少在目前直到未來將會持續(xù)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的個人邊界愈加清晰甚至加劇，一道更為深厚的高墻在我身邊建立，無法逾越。一個我就在某一刻死去，起來的我更為復雜甚至讓我感到無奈和恐懼。這是最好和最壞的事，總之，我無法控制。你也是吧。我想過去的日子里無數個你，都早已死去但新的你一定讓人更為喜愛多了，你一直如此。但我多么希望新的自我建立時過去的記憶也能一并抹去。這樣再見到的你我都是陌生人，我不必為自己根本不必要的內疚與自責擔上深深的恐懼。

不過不會再見了吧。李宇春唱的(你是如此的難以忘記)作為電影的主題曲開頭梁朝偉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我想我們已經將彼此忘了，起碼你是這樣，不然那次我才回到家艱難的下定決心出門卻在街上擁擠的人流中一眼就看到你，你正朝著我的方向走來，不過10米的距離。你的眼神沒有發(fā)現(xiàn)我。我不能否認內心的失落。我做不到，我其實什么勇氣都沒有。哪怕是新的你正活著，舊的我還未必從身上完全褪去。我當然不會跟你打招呼，因為我無法忍受你與路人甲一樣與我擦身而過。這一切又發(fā)生你什么都不必知道。因為舊的你已死，新的我也正在起來。只是可能我還會時常有想哭的心情，為這樣的事的發(fā)生。

這是最后一封想給你寫的信，也不會寄給你的信。因為我說了它是信，這個時代早就看不到有誰還在寄信了，就當這是個錯誤。但我希望有一件事，我想可以把這封信寫的爛長爛長，寫到忘了歲月，忘了空間，忘了什么新舊的你我，就只剩寫這封信的心情，和浪漫的歌聲。

最后，如果你有親人去世，有你愛的人去世或者離開，我希望你，可以不吝嗇的，把自己騰出來，即使不能參加葬禮或者送別，我希望你有某個時刻，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騰出來，為他們，不是自己，哀悼或者悲傷難過。這是我的切身體會，你用不上也有可能。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有這樣的形式來告別過去，不是嗎。期待遇見陌生的你我，因為我倒是想問問你關于考試的規(guī)則的問題，盡管我心中已有答案，但你知道，有些東西終究還是會困擾你而且時限未知。深諳考試學習方法的你，一定會讓我覺得不虛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