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威芝/補(bǔ)檔】溫馨三十題十四——二重奏

#旅順虐梗有

#多半姐妹情

#四謊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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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凳上坐著一個(gè)人，渾身顫抖著，連踏上踏板的力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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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抱著自己，泣不成聲，宛如一個(gè)在大海里連救命浮板也沒有的落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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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身后，還有一個(gè)人，一直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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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本身是不想學(xué)習(xí)鋼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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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瑣而又沉重的訓(xùn)練，一個(gè)音節(jié)節(jié)奏都不能差的強(qiáng)要求，似乎要將幼小的威海壓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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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訓(xùn)練，身為被同樣培養(yǎng)的威海的姐姐煙臺(tái)也感同身受，但她并不能改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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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一起出來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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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泉哥說我要練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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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對(duì)面有家新開的小吃攤，一起去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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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泉哥說我要練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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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的人生仿佛被那無數(shù)的黑白鍵鎖住了一般，她的人生也幾乎是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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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遇到了那個(g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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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沈陽的妹妹旅順，她是和你差不多年紀(jì)學(xué)習(xí)小提琴的，你們好好配合，一定要在中央里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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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的人生被照亮了，她第一次從枯燥的五線譜中發(fā)現(xiàn)了靈動(dòng)的韻律，與旅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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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旅順的弓弦，她仿佛能夠跟上節(jié)拍器的節(jié)奏絲毫沒有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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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懼怕鋼琴了，因?yàn)檫@是她和旅順合奏的載體，是她能和旅順接觸唯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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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拉小提琴很辛苦嗎？”看著旅順和自己被拉長得差不多的手筋，威海有些心疼。

但她卻沒有發(fā)覺，一直有一個(gè)人在為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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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辛苦的?！甭庙樜竦匦α诵Γ骸暗氲轿业拿妹貌挥迷馐苓@么大的罪，心里就舒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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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姐姐不愛自己妹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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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并不是所有擁有妹妹的人都配擁有姐姐的稱號(h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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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臺(tái)就覺得，自己并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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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旅順出車禍意外身亡后，沈陽開始培養(yǎng)其妹大連作為新的小提琴手，而濟(jì)南也逐漸放棄了再也無法彈奏鋼琴的威海，轉(zhuǎn)而從青島重新培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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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正如她當(dāng)初拋下自己選擇了威海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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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臺(tái)聽著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一句話也不說的威海，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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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配當(dāng)姐姐，我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順從濟(jì)南強(qiáng)迫威海學(xué)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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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是個(gè)十分溫柔的孩子，她并不能成為一臺(tái)完美彈奏鋼琴的機(jī)器，她的鋼琴是擁有情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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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那么小的孩子一直承受著那些，煙臺(tái)不僅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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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復(fù)一年，大連漸漸長成了旅順昔日的模樣，和青島的合奏不僅登上了中央，更是登上了世界的舞臺(t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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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似是被眾人遺忘了，煙臺(tái)搖了搖頭，就連自己當(dāng)初被眾人遺忘也沒有感受到那樣大的不平與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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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要彈彈鋼琴嗎？”煙臺(tái)推開一小部分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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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不到威海的時(shí)候，煙臺(tái)知道她肯定會(huì)在這里，會(huì)在這里盯著和旅順合奏過的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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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從蜷縮的身軀中煙臺(tái)可以感受到她強(qiáng)烈的抵觸：“我彈不出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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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那臺(tái)漸漸落上灰塵的鋼琴也似乎在嘲笑著威海，想要將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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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可以?！睙熍_(tái)大步走上前去在威海身旁坐下，溫柔但又強(qiáng)硬地牽起威海的手觸向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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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微微地一碰，威海的情緒便更激動(dòng)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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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不想彈！我不想彈！”威海抽回自己的手，抱住自己的頭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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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臺(tái)的手搭上了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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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律隨著指尖的跳動(dòng)逐漸流瀉出來，伴隨著一把打開威海心房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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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煙臺(tái)，似是在控訴她的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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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十分簡單的曲子，但也是威海和旅順初次合奏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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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愿意再彈鋼琴，是因?yàn)槟阍趶椾撉俚臅r(shí)候會(huì)看到旅順的影子?！币磺K了，煙臺(tái)的眼睛直視著威海，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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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都了解，旅順已經(jīng)不在了。但她其實(shí)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的心里，只要你彈奏鋼琴的時(shí)候，你就能感受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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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鋼琴音色，威海似乎能夠感受到旅順的小提琴再和它呼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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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驅(qū)動(dòng)力讓威海的手搭上了鋼琴，同煙臺(tái)展開了一場(chǎng)二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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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海一直都記著指法和譜子，她也一直都在練習(xí)，雖然并不在鋼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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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能夠演奏的，只是她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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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xiàn)在，在煙臺(tái)身旁，她終于敢于演奏出那首旅順最喜愛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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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奏完畢，威海深吸了一口氣，擦干了眼角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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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旅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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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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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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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我也看到了在我身邊的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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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懷抱下，兩者的二重奏表演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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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不見的角落，有一個(gè)已經(jīng)不在了的身影透著微笑，為她們鼓著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