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少年團】樺生步(5)賀相海月初識,樺琤收獲雙子星
勿上升

游仙閣。
京都夜夜笙歌之地。
今晚是每月一次游仙閣群艷典,六藝花魁輪番上場。
這里六藝不是禮、樂、射、御、書、數(shù)。
而是,色、歌、舞、術(shù)、樂、書。
美色,歌喉,舞蹈,語術(shù),奏樂,詩書。
艷典戌時開始子時結(jié)束,京城內(nèi)不少紈绔子弟都會來此地一擲千金,也有許多達官貴人為求美人一笑窮奢極侈。
座下的,有戶部侍郎家的小兒子,有京城最富商家的少爺,其中,也有史上最為年輕的丞相。
賀峻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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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明媚,自當出門走走。”
算是應(yīng)了他今早偶遇司督司少司時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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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賀大人,這酒我再給您來一壺吧!”
賀峻霖微微頷首,眼里清明十分,比起邊上早已面紅耳赤東倒西歪的朝上同僚,他看上去也只是耳尖微紅,衣袖一揮,腳一抬,手支撐在后面,他換了一種更為舒適的方式觀看眼前的盛景。
但他的視線沒有離開彈琴奏樂的那一部分俏麗姑娘。
老鴇搖動著腰肢端上來了一壺酒,有眼色地觀察到了賀峻霖的注意方向,她朝那邊一瞥,一臉堆笑地親自給賀峻霖滿上了一杯酒:“賀大人喜歡聽琴曲吧,唉喲我們這兒柔香可是最近新選上的樂魁之首啊,人長得美,琴彈得好,等會她下場了,我就叫她來見見大人?!?/p>
賀峻霖一言不發(fā)喝了一口酒,表示知曉的樣子,沒有很大的反應(yīng),老鴇看賀峻霖沒有肯定的回答,又問:“大人今晚有看上哪位姑娘嗎?”
賀峻霖不緊不慢,旁邊已經(jīng)喝趴在桌上的兄弟起來說了一句:“賀兄,我跟你說過了,你位高權(quán)重,就算那姑娘新來的,怎么也得給你幾分面子。”
賀峻霖欲言又止,拿起了個杏棗咬了一口。老鴇聽后又看了一眼角隅上細指撥弦的姑娘,心中一喜,臉上的脂肪全都擠著了上去,轉(zhuǎn)頭又說:“賀大人眼光好啊,這群姑娘都是調(diào)教得很不錯的,琴藝極佳,色藝雙絕,您要是···”
老鴇還未說完,賀峻霖就打斷了:“不勞煩媽媽了?!?/p>
老鴇愣了一下,賀峻霖點頭笑笑,她也不再說什么,站起來:“那大人們玩得高興!”于是又扭著腰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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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一會,輕步上來了一群粉衣女子,碧色霓裳的這群姑娘便抱著琵琶下去了。
見此,賀峻霖捏了捏鼻梁朝閣樓內(nèi)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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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仙閣是京都內(nèi)最大的妓院,兩樓并排,中間通一水道,上建有廊橋。來訪的客人可以在房內(nèi)吃酒,也可以在廊上聽水道上花船上的伶人樂演。
此時花船上奏樂的便是從艷典上換下來的那群碧色霓裳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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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月坐在花船最后面的位置,跟著其它膚白唇紅的姑娘一起彈著琵琶。
琵琶悅耳,廊上的客人聽得也高興,水道的盡頭便是上岸的地方,也是琵琶曲的終點。
輕攏慢捻抹復(fù)挑,水波琴收曲終了。
正是快到岸邊的時候,只聽得廊上一句混厚的聲音:“妮子們再來一曲!”
那個男人身著深青長衣,面容硬朗,想是哪位官宦子弟,血氣上臉,看來是喝了不少的酒。
船上的姑娘們沒有動作,見此那位壯漢臉上有了怒色,頂著要沖下去的樣子,廊上的一個老鴇閃過去攔?。骸盃?,這些姑娘都是些個彈琴的,爺不要計較,我另外叫幾個懂事的來陪您?!?/p>
誰知那人拍開了老鴇的手,闖了過去:“甚彈琴跳舞,在你這里賣笑的還來個高低?爺今兒就是乏了累了,找個會彈琴的給我彈一晚上,又能奈何?”說著他氣勢洶洶地沖向了那群姑娘,驚得人群散開,現(xiàn)場亂作一團,抱著琵琶的姑娘有的忙往岸上跑,有的往船上走不敢上來。
申海月是剛被搖船的龜公扶上岸的,她倒也不如別的姑娘慌張,就沿著岸邊走,反倒是避過了慌亂的人群。但就她聰明地小步繞過時,回頭卻眼見著一個笨的一下被那個紈绔抓住了手腕還扯著她的衣襟,小姑娘嚇壞了,抱著琵琶也不知怎么辦,眼淚珠子眼見著就要從眼眶里掉出來了。
這里確乎不是什么講究的地方,但也容不得如此這番沒有規(guī)矩的。
申海月冷冷走上前,趁著人多,拉住了小姑娘另一只手順著方向一轉(zhuǎn),來了個金蟬脫殼,小姑涼轉(zhuǎn)到了她的邊上,那人重心一不穩(wěn),立刻往后倒,摔下了臺階,險些落水。
小姑娘是擺脫了那人的控制,驚慌中,忙去看她砸到地上的琵琶,底面正砸在階邊上爛出了個口子,自己的外襟也被扯爛了,含在眼里的珍珠立刻落了下來。
那人沒有要放棄的意思,振作站起來后吼了一聲又要發(fā)作,朝申海月這邊走來,申海月正不知如何合適應(yīng)對,見著一個著碧城色長袍的身影緩慢走到了自己面前。
“哪里來的雜碎,敢擋爺?shù)牡???/p>
眼前的男人沒有應(yīng)答,只是站在面前。
突然身后傳來更雄厚的聲音:“李四爺?”
這所謂的李三爺朝著那喚的聲音一看,立刻臉上的紅氣下去了大半,聲音有些顫抖地:“尚···尚書大人···”
申海月回頭,又見著一個醉了酒的中年男子勉強正直地從廊上走了下來,但這人雖醉好歹清醒,也不如那個所謂的李四爺般無禮專橫。
尚書大人扶額下來:“多日不見,多日不見,李四爺別來無恙?!?/p>
這是一頓寒暄,但好像并未對那個李四爺起到任何緩和氣氛的作用,他反倒緊張起來:“哪里哪里,尚書大人才是。”
“你父親和兄弟近日如何?”
“家父···家父承蒙大人恩惠,鹽商生意興隆,家兄···家兄也好,今年春闈高中,以后還煩請大人關(guān)照才是。”
“是嗎···”尚書大人如此應(yīng)道,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令尊令兄如此優(yōu)秀,閣下今后也定當仕途舒順?!?/p>
那人聽了,忙點著頭,是,是地答應(yīng)著,之后也顧不得什么,忙和尚書大人道了再見,離了場。
那人走后,廊上的老鴇忙下來給尚書大人言語:“大人辛苦,李三爺左不過喝醉了鬧了,讓大人看我們笑話。”
尚書大人笑了兩聲表示沒有在意,轉(zhuǎn)頭對碧城色長袍的男子說:“賀兄,你說,這我們出來喝酒一趟,卻又遇上這樣的事情···”
這話自然是說給老鴇聽的,那老鴇立刻明白了意思:“兩位大人樓上請,我啊這就給大人們準備好酒好菜,當是給大人賠不是了!”
尚書大人滿意,碧城色長袍的男人示意讓他先上去,那尚書大人瞥了申海月一眼,嘴角露笑,手指搖搖,轉(zhuǎn)身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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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月站在邊上,微微低頭,見著這位碧城色長袍的男人目送尚書大人走后,轉(zhuǎn)了身過來。
她一眼便看得出這人是喝了酒的,紅色染上了耳尖,雖然臉上沒有太多酒色但長袍上染著的酒氣的脫不了的。但他眼里總帶著清明,看不出醉態(tài),沒有無禮,也沒有失態(tài),只是挺直了背站在自己面前。他身材看著清瘦,但卻有著氣宇軒昂之感。
原本蹲在地上掉珍珠的小姑娘此時站了起來,抽泣著和申海月行了一禮,叫了一聲大人。
行禮過后,申海月才多抬了點頭來仔細打量這位大人的長相,剛剛他轉(zhuǎn)過身便認出了是當今的丞相,只不過邊上的姑娘不知道罷了,只覺得在一位貴客面前失了禮,忙用著細嫩的手扶著臉上的淚痕。
賀峻霖此時微瞇著眼,長長的睫毛顯得他清秀的臉多了幾分蠱魅,多喝了酒但如此時候還是以一種挺拔的姿態(tài)站立,但身材消瘦又烘托出他清冷的氣質(zhì)。申海月原不覺得丞相大人有多么高挑,現(xiàn)在他站在面前,莫名還有一種壓迫感。
“琴,壞了嗎?”半天,賀峻霖才吐出來這么幾個字。
申海月心想大概是醉漢不宜多言,他也算得上禮儀有加的了。
那小姑娘回答:“是的,大人?!?/p>
賀峻霖的手本來背在背后,此刻放前來捏了捏鼻梁:“我剛在邊上遠見著,是她把你拉了過來,但也是她讓你的琵琶摔壞了,所以我覺得,這位姑娘應(yīng)當把自己的琵琶給予你當作賠償,對嗎?”
這一段話像是對那位姑娘說的,但賀峻霖念著這話是,眼神多半看向的是申海月的眸子。申海月也會了意,把自己的琵琶給了那姑娘。
那姑娘有點恍惚接了琵琶,又看向賀峻霖,現(xiàn)在也懂幾分眼色,又行了一禮,喊了一句“謝大人?!庇袑χ旰T抡f:“謝謝姐姐?!本屯讼氯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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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岸邊就站著申海月和賀峻霖,當然投過視線過來的還有剛剛退下去的那群琴伶,正悉悉索索地說著什么。
“大人還有何事?”
“想聽姑娘彈琴。”
草草兩句,倒也直接。
“我的琴已經(jīng)給那位姑娘了?!?/p>
“想必姑娘也不應(yīng)只有琵琶一門絕技?!?/p>
辯駁的快,拆解的也快。
剛送尚書大人上去的老鴇,遠遠在樓上見著賀峻霖和申海月站在下面,加快了點腳步下來,到了邊上說道:“大人哪,這姑娘就只是彈琴的,您若想找個陪著喝酒聊天的,我再給您挑挑?!?/p>
“沒事,今天酒也喝夠了,就想找個彈琴的聽聽曲?!?/p>
賀峻霖如此說道,隨后又加了一句:“我說是聽琴就是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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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如此份上,那老鴇也不好說什么,本來還有些猶豫,見著賀峻霖從錢袋里去了一枚銀塊說是當買申海月今晚的琴票,立刻拿著銀子上樓去備房間了。
老鴇走后,兩人又對視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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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峻霖心里清楚的,眼前的姑娘色不屬魁,但也算是膚如凝脂,眸如水鏡,鬢眉彎彎,朱唇可人了。尤其是她現(xiàn)在眉間若蹙,像是有點惱的樣子,向來在角落一人如殘月一般清冷的,別人看她這樣疏冷遠淡,自己倒覺得有了人間煙火般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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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當申海月還是自持端莊地問他為何非要她來彈琴聽的時候,賀峻霖如是說了。
這話一入耳,反倒叫她的耳尖生出幾分粉紅,別的過路的沒在意的到好,遠遠看見的琴伶姑娘們聽這話,小小的炸開了一團,但又怕失了儀態(tài),連連退去走遠了,但剛剛那贊美的話真真沒哪位姑娘聽了心里不化成一灘水的。
申海月咳嗽了幾聲,行了一禮:“煩請大人先上座等上一等,小人先去準備?!?/p>
聽到她的答應(yīng),賀峻霖原本臉上的微笑越發(fā)明顯了一點,答了一聲“好。”先上了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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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本來安排的是一個還算大的房間招待尚書大人和賀峻霖一起的,但賀峻霖說單獨一個小房間聽聽姑娘彈曲,尚書大人像是會了意似的,幾句“賀兄賀兄,去”忙讓賀峻霖一個人呆著去了。老鴇問還用不用姑娘陪著,賀峻霖也說不用,只要了一壺清茶,一盤瓜果,便一個人在房里等著了。
但就算是一個小房間,老鴇給他安排的也是隔音極好的一間,也算是信了他今晚只想聽琴的話,備置了一個清雅的房間。賀峻霖在里面坐等,關(guān)上門外面笙歌的聲音立刻小了許多,他吃了幾瓣橘,酸甜氣息令他更清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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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推門進來了個龜公,行禮叫了聲大人,便在房間中央歸置了琴架,接著申海月抱著箏進來把琴放了上去。
一切完畢之后,龜公出去合上了門。
房間外熱鬧非凡,房間內(nèi)卻氣氛沉靜。
“大人想聽點什么曲子?!?/p>
“彈你拿手的就好?!?/p>
申海月不如別的姑娘會來事。
不獻媚,不調(diào)笑,但也看得出不是生澀的人,大抵是性子如此,也掛在了面上,不愛多說半個字,但手上輕劃勾挑,熟練異常,技藝不遜色于近日場上那個樂魁。琴音悠揚,但無綿綿之音,好似彈琴人一心為了彈好琴而展現(xiàn)的,如同她本人一般不愛糾纏獻媚。
“唱一曲如何?”
聽了有半個時辰了,賀峻霖提了這個要求。
聽見這個要求,申海月頓了頓,沉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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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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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歌的確比不上歌魁,調(diào)子不太準,但聲音夠好聽,清脆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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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是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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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月臉上沒有什么變化,心里暗道果然醉漢都是一個模樣。之前什么樣子,現(xiàn)在果然露了狐貍尾巴,醉出輕薄的話來。她抬眼看向那個醉漢,他側(cè)身搭在墊子上,一只手掌支撐著身子另一只手放在膝上,一副瀟灑的姿態(tài),他微微抬頭,瞇著眼睛,好似真的在期待自己的回答,這副樣子再加上他本來就算帥氣的面貌,不免讓人有些亂了心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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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曲畢,也快到了時間,賀峻霖打算和申海月閑聊幾句。
“我很早就看見你在這里彈琴?!?/p>
“我也很早見著大人來游仙閣玩?!?/p>
賀峻霖笑了一下:“我認為你的琴藝不比那個樂魁,什么柔的,不比她的差。”
“怎么不去爭一爭樂魁的位子?”
“小人色不如人,也不懂說話之道,靠著一技之長維生罷了,也不愿奢求太多。”
“所以你就一直呆在角落帶新來的小姑娘彈琴?”賀峻霖喝了一口茶說道。
“若不是身世有難,好人家的姑娘誰愿意來賣笑為生,相互扶持不過了。”
這時候門開了,老鴇探身進來提醒到了時間,賀峻霖起身,走到了門口,申海月也起身準備送他出去。
突然,賀峻霖停住了腳步,偏過身子看著申海月。
然后伸手捏住了她的手。
面對如此情況,申海月頭也未抬立刻抽開了自己的手,還退了一步。
賀峻霖愣了一會,好似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眉心:“對,對,只買了琴票的?!?/p>
他又頓了頓,老鴇這個時候打了個圓場:“小妮子不懂事賀大人不要見怪?!?/p>
賀峻霖揮揮手,表示不在意的樣子,轉(zhuǎn)過身對申海月說:“明天我會差人給你送一把新的琵琶來。”
申海月鞠了一禮道了謝。
賀峻霖一揮衣袖,拂身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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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身世有難的琴伶的手心,會長厚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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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張梓星早起上學。
滿悅駕馬車送她進宮,她在馬車里困得東倒西歪的。不一會又被搖醒過來,她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清醒過來。
有點作用。
然后她掀開了馬車的窗簾,讓風吹了進來,這下清醒了許多。她把頭靠在馬車壁上,看著邊上放著的餐盒,嘴癟了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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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鶴茶樓的醬香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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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去司督司查了查,女人的直覺是馬嘉祺的身份不會這么簡單。結(jié)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下不僅知道自己現(xiàn)在四面楚歌,可能是重安刺客組織童傀的目標,而且馬嘉祺和余禹涵就是從重安來的,還欲蓋彌彰地沒有登記上馬嘉祺的名字,不定和自己落水這件事情相關(guān)。
去司督司之前還說,如果馬嘉祺就是一個茶樓的小老板這對自己來說未免有點好攻略。
但他如果是個刺客還是個刺殺自己的刺客。
哇···
那可,那可也太難了。
但這件事情畢竟只是女人直覺推測,自己現(xiàn)在也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馬嘉祺和童傀組織相關(guān),自己也不愿意相信昨天見到的那個謙謙君子是那天要自己落水殺死自己的刺客。
而且自己是主角,還在自己寫的書里,也不能怎么樣吧。
但防范意識必不可少,還是得找?guī)讉€暗衛(wèi)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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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wèi)?那你去司督司的校場挑幾個不就行了?”
???
智曉真看張梓星一臉懵的樣子:“干啥,上課瞌睡昏了???”
張梓星的確上課就瞌睡,也不如丁程鑫嚴浩翔他們讀書讀得進去,現(xiàn)在是休息的時候智曉真跑過來拍了她一下她才醒過來。
智曉真進宮得早,張真源也特許她可以繼續(xù)讀書,于是就每次和張梓星他們一起上學。
“可以直接去司督司挑嗎?”
“別人是不可以,你一個少司為什么不能挑???”
司督司是全國最大的監(jiān)察機關(guān),目前由張梓星的師姐于萱代為總領(lǐng),負責全國尤其是京城內(nèi)的情報和官場監(jiān)管以及輔助治安工作,自然也訓練了不少的侍衛(wèi)。
這樣如此思量著,那這件事不得早早做決斷?
挑幾個身手好的,還帥的暗衛(wèi)。
當然主要身手要好。
于是下學之后,張梓星也顧不得和智曉真分享豬蹄鳳爪了,忙趕著去找于萱。
張梓星走得快,也走得急,滿悅跟在她后面差點跑起來追她。
“砰!”
“啊!”張梓星叫了一聲,在宮門轉(zhuǎn)角撞上了一人。
星郎淡紫的外裙連帶著屁股墩子一下坐到了地上,跟在后面的滿悅連忙去把她拉了起來,給她拍了拍裙子。
“誰···”啊字還沒出口,人也還沒站穩(wěn),聽見對面悅耳的男音:“郡主殿下?!?/p>
張梓星一邊整理衣裙,看過去,此人穿著騏磷青的正七品官服??此兄Y,那人抬頭,輪廓分明,是一副眉星劍目的好模樣。
張梓星見了,眼睛一瞪也拘了一禮:“宋···師哥?!?/p>
按老媽說的,自己又常去找他這么稱呼定當沒有問題。
行禮之后,張梓星又仔細瞧了瞧宋亞軒的模樣。
giao,真你******的帥啊。
滿悅也行了禮叫了句宋大人。
宋亞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殿下這么匆忙,是趕著去哪???”
“趕著去司督司呢,師哥干啥呢?”忽然想起來現(xiàn)在不是沉醉帥哥美貌的時候,張梓星連忙讓滿悅給自己看看衣裙干凈沒有。
她沒注意到宋亞軒眉目一挑出現(xiàn)了一絲疑惑,但他先回答的張梓星的問題:“啊,今天是給各宮嬪妃請平安脈的日子,我正去呢?!?/p>
張梓星抖一抖外衫,呆了一下:“哦?!?/p>
然后抬頭對上了宋亞軒的眼神,直愣愣的來了一句:“師哥今晚有事嗎?”
“沒有?!?/p>
“那師哥來我府上吧?!?br/>
“???”
也等不及宋亞軒反應(yīng),張梓星拉著滿悅就跑了。
昨天去了一趟司督司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危機和四面楚歌后,情不自禁地把大帥哥先放到了一邊。
馬車出宮門后,速度還算快,大抵是滿悅也被張梓星緊張的氣氛帶起來了,雖然她昨日沒跟著張梓星進檔案室,也不知道她在緊張什么,但莫名就跟著她緊張了。
她送張梓星到司督司門口后,看著她終于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大概是在馬車上整理好了心情,抖一抖衣衫便進了司督司大門。自己也跟在她后面進去了。
跟著她找到了于萱,但于萱正是忙的勁頭上,便托了一名小官做引帶她去校場。
校場離司督司有一段距離,但乘馬車距離就不算遠。
校場中間正有一隊人在訓練,那小官取了簿子來給張梓星看,順便叫了那隊人里最優(yōu)秀的十個人過來。
張梓星對著簿子瀏覽了一遍,然后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老成的調(diào)到司里了,這些都是年輕的,但都妥當。”
張梓星簿子一合,自己往著這十名“少年壯漢”面前一站,佯裝著繞了幾圈,最后停在了一名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的少年面前。
她又作勢地打開了簿子看,裝腔地問:“你叫?”
“回郡主殿下,小人陳天潤?!?/p>
張梓星把簿子拿上來了一點擋住了自己的臉,使勁張狂地笑了笑,然后恢復(fù)了正經(jīng)的樣子,把簿子拿了下來。
“你是這里的第一?”
少年的眼睛是最為奪目的,大得出奇,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般澄澈,眼角微微上揚,本應(yīng)形成一種魅惑感,但他的瞳眸極黑,遮蓋了魅惑反倒生出壓迫厭世的感覺;但他的鼻梁高挺,整個人的五官看上去很大氣,面相上不僅俊朗,配合他挺拔的身姿,看上去還十分穩(wěn)健。
陳天潤微微點頭,答了句“是?!?/p>
小官在旁邊附和:“天潤各項都很不錯,尤其精通騎射。”
張梓星合上簿子交給小官,沒有說什么定奪的話。
轉(zhuǎn)身后說了一句:“你們先去練著吧?!?/p>
十個人面面相覷,齊聲答了是,又回去練習了。
小官見張梓星沒有肯定的話,問道:“殿下不滿意?”
“字面上的倒是滿意,也得看看真的身手滿不滿意吧?!?/p>
小官明白了張梓星的意思,張梓星想在校場里轉(zhuǎn)轉(zhuǎn),便讓小官在邊上跟著。
她剛剛那一番樣子終于有了一點郡主的正形,至少她是這么想的,心里有些高興,便喚滿悅上來問自己剛剛那副姿態(tài)怎么樣。
“面子到?jīng)]丟,但奇奇怪怪的?!?/p>
“怎么奇奇怪怪了?”
“感覺你像是選男寵似的?!?/p>
張梓星拍了滿悅的后背一下:“我看是我太寵你了,現(xiàn)在什么話都說的出口了嘿?!?/p>
滿悅笑了笑,沒反駁什么。
“誰前兩天跟著我,啊,這是失儀的,啊,那是失態(tài)的,好家伙今天直接給我選男寵!”張梓星吐槽道。
滿悅拉拉張梓星的衣袖,給她理了一理又笑著說:“殿下請小聲一點。”
“嚯,呵,小聲一點?”張梓星正要和滿悅鬧起來,突然聽見橫空出來驚叫一聲。
“哈!!!!!!!”
一個黑影竄了出來。
woc!張梓星反應(yīng)老快了,今天剛撞了宋亞軒一次,自己馬上往邊上一閃轉(zhuǎn)到了另一邊,那個黑影立馬和滿悅撞了個滿懷,兩個人撞得坐到了地下。
本以為沒事了,張梓星正要松一口氣,哪知黑影提著個水桶,那水桶飛了起來,里面的水濺了張梓星一身。
giao,今天不宜穿好看衣服。
那人正坐在地上哎喲叫著,張梓星定睛一看“左···”
左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