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是你 第48章 草蕓
凌晨一點鐘,四下靜悄悄的,陳熙竹和尹繁露穿好衣服,摸著黑,躡手躡腳走向蔣蕓的家門。兩人默契地?fù)Q好鞋子,陳熙竹起身去開門,尹繁露跟著起身,不小心踢到了不知道誰的鞋,發(fā)出了一聲細(xì)微的“砰”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像做賊一樣,兩人瞬時間都停下了動作,僵住了身子,面面相覷。
所幸屋內(nèi)還是安安靜靜的,顯然沒有任何第三人聽見。
其實聽見了也……沒事吧。陳熙竹松一口氣,心里有些好笑。
她再次伸手握門把,尹繁露忽然站到她身旁,用很輕的氣聲提醒她:“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陳熙竹側(cè)頭,定定地看她兩秒,嗤笑道,“說什么呢?瞧不起誰呢?”
說著,她轉(zhuǎn)動門把,打開了門,走道的光順著打開的門縫鉆了進來。她逆著光,走進了光里,轉(zhuǎn)過身來等尹繁露,眼尾的笑,明媚張揚。
不管今晚過后,她和尹繁露會不會有結(jié)果,她都不后悔。在青春里,喜歡過一個值得喜歡的人,和她享受過一個享受的夜晚,成全過一段美好的回憶,沒什么好后悔的。
尹繁露望著她,眼底漾起微波,揚了唇,跟著她走進了光里。
門被輕輕地合上了。
蔣蕓和王曉佳依舊都沒有聽見。
主臥室的浴室門前,蔣蕓穿著睡裙在敲門。
王曉佳進去洗澡大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出來。她擔(dān)心她是不是酒力上來,在浴室里睡著了。
王曉佳裹著浴巾,握著電風(fēng)吹站在剛剛擦干凈水霧的鏡前,一無所覺。
蔣蕓不放心,直接推門進來了。
一直等到她伸手去拿她手中的電風(fēng)吹,王曉佳才如夢初醒,微微張唇,一副驚訝的小模樣。
蔣蕓好笑:“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專注。我都進來多久了?!?/p>
王曉佳不好意思地笑:“我照鏡子,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一樣了?!?/p>
蔣蕓抬起手,打開電風(fēng)吹的開關(guān),幫她吹頭發(fā):“哪里不一樣?”
“長大了?!蓖鯐约芽粗R子,嬌軟地說。
鏡子里,蔣蕓的眼睛笑了起來。她故意問:“你是指哪里?”
哪里?還能是哪里?王曉佳疑惑了兩秒,反
應(yīng)過來,耳根瞬間發(fā)燙。
“蔣蕓……”她嗔她。
蔣蕓輕聲笑。
王曉佳解釋:“我是在想鹿和說的十年。十年說久好久,說快也好塊。我想起十年前,好多事感覺還近在眼前。”
比起十年前寄人籬下,完全只能依靠奶奶,看奶奶和嬸嬸臉色,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自己,她現(xiàn)在,可以算是達(dá)到了一點從前渴望著的“長大”了吧。
王曉佳很少主動提起從前,蔣蕓心念微動,順著她的話問:“那十年前,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是什么?”
王曉佳回想,“十年前,我大概在讀四年級?!逼鋵嵣羁痰氖虑橛型Χ嗟?,但非要說出一個最,倒是不容易。況且,很多都是不愉快的。
她撿著一個相對輕松的說:“可能是我參加市小學(xué)生作文競賽,拿了市一等獎,頒獎的時間,定在了市六一兒童節(jié)晚會的最后,在市電視臺錄制的。我太緊張了,以至于后來我看照片才發(fā)現(xiàn),證書我一直拿反了。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作文的題目,是一個命題作文,我有一個夢想?!蹦且彩堑谝淮?,奶奶因為她成績好,夸了她一句“還有點出息”,以至于她一度幻想過,會不會她成績再好一點,奶奶就有可能變得不那么不喜歡她。
蔣蕓饒有興致:“那你寫的什么夢想?”
“我寫的想當(dāng)一個宇航員?!?/p>
蔣蕓微微訝異:“真的嗎?看不出來呀?!?/p>
王曉佳不好意思地解釋:“其實不是啦。雖然,對星空和外太空很向往。只是當(dāng)時知道寫這個比較好寫,容易拔高立意?!?/p>
蔣蕓撩起她外層的頭發(fā),調(diào)侃她:“你這是欺負(fù)普通小學(xué)生?!?/p>
王曉佳辯解:“那我當(dāng)時也是小學(xué)生嘛?!?/p>
蔣蕓說:“但你不普通?!?/p>
猝不及防,王曉佳被她甜到。她唇角翹了起來,就聽見蔣蕓又問:“那你真正的夢想是什么?”
王曉佳的唇角又悄然地平復(fù)了下去,“小時候嗎?”
“嗯。”
王曉佳看著鏡子里蔣蕓垂著眸幫她吹頭發(fā)的柔和側(cè)顏,咬了咬唇,坦白說:“其實我小時候一直只有一個夢想?!?/p>
“嗯?”
說出來有點可笑,也被很多人笑過,所以她說得很輕:“想做一個好人?!?/p>
父親造下的惡,結(jié)出的果,是童年日日夜夜折磨她的噩夢。小孩子分不清真假對錯,“大壞蛋的孩子是小壞蛋”、“殺人犯的孩子長大以后也會是殺人犯”這種童稚的話語,是誅心的劍,時時警醒的詛咒。她太害怕,自己真的會成為王建澤那樣的人。所以她不敢容許自己生出一點惡的念頭,日日夜夜警醒自己。要做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人。
這是一個正常人幾乎不會有的夢想角度,卻是很多年里她衡量自己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
她揪著浴巾,低著頭,情緒一時間落了下去,不想看鏡子里蔣蕓的反應(yīng)。
她以為蔣蕓也會笑話她的。
沒想到,空氣沉默了兩秒,蔣蕓的聲音響起,說的卻是:“那你做得很好,實現(xiàn)了?!?/p>
王曉佳一瞬間驚愕地抬起頭。
鏡子里,蔣蕓注視著她,眼眸深邃如湖水,是比剛剛更溫柔的神色。
她好像是認(rèn)真的。王曉佳懷疑這是錯覺。她側(cè)轉(zhuǎn)了身子,直直地望進了蔣蕓的眼底。
蔣蕓與她對視著,眼波漾了一下,穿插在她發(fā)中的指腹揉了揉她的腦袋,重復(fù)了一遍:“你做得很好了?!?/p>
一剎那,王曉佳心間涌起一種難以言明的滋味,喉嚨發(fā)澀。
蔣蕓真的懂她。
她甚至覺得,此刻也許無論她告訴蔣蕓什么,蔣蕓都真的都夠理解她、接納她。她忽然很想和蔣蕓坦白,她們小時候見過的,想告訴她,關(guān)于自己家庭的一切不美好。
其實,她也沒有想過要特意隱瞞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和蔣蕓交往越久、兩人感情越甜蜜,這些事,她就越不想提起,越覺得難以啟齒了。于是一開始是沒必要,后來是蔣蕓沒有特意問過,她便也沒有特意說過。
她承認(rèn),她有一點逃避心理。她害怕這些事,會成為她們感情起波瀾的變數(shù)。
她張了張口,未語鼻子先紅,想說,又無從說起。
蔣蕓卻誤會她是這些年委屈了,放下了電風(fēng)吹,雙手摟住了她,在她耳邊低柔問:“一直做好人,是不是很累?”
本來還沒有委屈的,被蔣蕓這么一哄,王曉佳眼淚突然就不受控制了,莫名其妙地就溢滿了眼眶,簌簌地往下落。Μ.bǐqùGēXχ.còΜ
蔣蕓感到了肩頭的濕意,松開她,
微微蹙眉。
王曉佳難堪地轉(zhuǎn)開頭,像是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脆弱,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扯出笑緩和氣氛:"啊,我沒事,都不知道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好像變嬌氣了,我以前很少哭的。"
蔣蕓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想要扶正她的頭,幫她擦眼淚。
沒想到,她剛一扶,王曉佳頭和身子剛微微一動,裹在她身前的浴巾突然毫無征兆地,滑落了下去。
酥1胸全露,即將往下,王曉佳發(fā)出一聲很輕的“啊”,眼疾手快地環(huán)胸蹲了下去。
蔣蕓懵了一瞬,唇無法抑制地?fù)P了起來。
王曉佳頭埋在低垂著,臉紅到了脖子,又羞又尷尬,又想哭又想笑。悲傷是悲傷不起來了。
蔣蕓笑出聲,蹲下1身子,扶著她肩膀問:“你干嘛?”
王曉佳紅著耳根,也不抬頭,一動不動,好幾秒,才吐出一句委屈巴巴的:“丟人?!?/p>
又柔又軟,低低還有些性感的啞,蔣蕓一下子被戳中,笑意更深了。
“沒事,你抬頭。抬頭,聽話……”她哄王曉佳。
王曉佳眼睫還掛著一點水花,抬頭看她。
蔣蕓眼底是明晃晃的逗弄:“很好看?!?/p>
“不丟人?!?/p>
王曉佳:“……”她不說還好,一說,王曉佳更是臉紅到要冒煙了。
“蔣蕓,你笑我?!彼蛔杂X地撒嬌。
蔣蕓唇邊笑意更盛:“沒有,我說真的?!彼⒅鯐约训哪橗?,用十分正經(jīng)的表情,說出十分不正經(jīng)的話:“不穿更好看?!?/p>
“……”王曉佳嗔了她“蔣蕓……”,羞惱地用膝蓋輕撞她。
蔣蕓像是沒蹲穩(wěn),一下子后傾坐了下去。
王曉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跪下,要伸手拉她。蔣蕓卻順勢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身前。
“蔣蕓?”王曉佳俯視著蔣蕓。
蔣蕓微仰著頭看她:“沒事?!彼垌擦怂玻绷松碜?,抬唇親吻她剛剛淚水滑過,此刻還有些濕的下巴。
像羽毛輕掃過心弦,王曉佳心跳的存在感驀地變大,腰肢都軟了。
蔣蕓仰著頭,下頜線條如雕刻般完美冷峻,眼神卻是與線條完全不符的溫和,“嬌氣沒關(guān)系,哭也沒關(guān)系的。在我這里,你不用忍著,怎么都可以的。”
她還記著
她剛剛說的話。
王曉佳愣住,眼圈又慢慢地紅了。她怎么能這么犯規(guī)。一下子那么不正經(jīng),一下子又這么正經(jīng)。
這么會哄人。
她眼眸濕潤,情難自禁,低下頭,吻住了蔣蕓微張著,過分甜蜜、過分誘人的紅唇。
蔣蕓眼尾上揚,沒有拒絕,摟緊了她的腰,任她采擷。
淺吻漸漸變?yōu)樯钗牵〗砗退共恢袈浜翁?,陣地轉(zhuǎn)進了臥室……
很久以后,王曉佳余韻稍稍平復(fù),借著月色送光,忍著羞澀說:“你……不穿也很好看?!?/p>
蔣蕓眼眸加深,喉嚨動了動,忽然問她:“做好人好累。”
“所以,今晚要不要放松一下?!?/p>
“在我這里,做一次壞人?”
她說得那樣自若,神態(tài)間少有的羞與媚,王曉佳卻看懂了。那一瞬間,像是有星河萬里照進了心里,又像是天邊明月躺在了手心里。
手燙、心口也燙。
誰能抗拒這樣的誘惑,誰能拒絕戀人這樣的邀請?
王曉佳如獲至寶,支起身子,在令蔣蕓陌生的緊張中,笨拙而珍重地落下輕吻。
作者有話要說:蔣蕓:傻兔嘰!不開竅!我等得也好累。
王·開葷了·流氓兔:一次?一次不夠嗚嗚嗚。
蔣蕓:???
自己撩的兔嘰,腰酸腿軟也得受下去。
天空泛起魚肚白時,王曉佳自然醒來。一枕之外的蔣蕓還在睡夢中,側(cè)對著她,秀眉舒展,睡得香甜??照{(diào)被堪堪地掛在她的腰邊,吊帶裙掩不住的大片香肩與鎖骨露了出來,星星點點的曖1昧紅痕,在烏發(fā)中若隱若現(xiàn),昭告著王曉佳昨晚有多放肆,而她有多縱容。王曉佳眼底漸漸浮起羞赧,唇角卻忍不住漾出傻笑。
性是戀愛中避不開的字眼,感情到了,水到渠成,是自然的事,在這一方面,王曉佳不是保守的人。但都是女生,占有與被占有,王曉佳不確定算不算是同一件事,也不確定蔣蕓準(zhǔn)備好了沒有。所以蔣蕓沒有表示之前,她一直不敢太主動,怕蔣蕓不舒服。
可蔣蕓好溫柔,就算她一開始很笨拙,后來很過分,她都隱忍地接納了,給了她所有她想要的肯定答案。
王曉佳輕手輕腳地幫蔣蕓把空調(diào)被拉高,而后枕到她的枕頭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唇越翹越高,情難自禁,湊近了,像雪花拂面般,極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鼻尖。
真實的體溫送來無與倫比的滿足與歡喜。王曉佳感覺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富有、最幸福的人。
她沒有再闔上眼睡回籠覺,坐起身子,側(cè)頭癡癡地又看了蔣蕓許久,才下了床,拉上遮光窗簾,出臥室給大家準(zhǔn)備早餐。
蔣蕓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屋內(nèi)還黑乎乎的一片,靜悄悄的,讓她一時間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夜晚。
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煙,她迷蒙地伸手想去摸手機,一動才發(fā)現(xiàn),腰腹酸痛,仿佛剛做過幾百個卷腹。
忍著難受,關(guān)掉鬧鐘,意識逐漸清醒了過來。蔣蕓唇角微揚,側(cè)頭去找“罪魁禍?zhǔn)住薄馔獾模磉吙湛杖缫?,罪魁禍?zhǔn)琢锪耍?/p>
蔣蕓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八點多了,王曉佳應(yīng)該是起來準(zhǔn)備早餐了。
她支起身子,下床拉開窗簾,踩著酸軟的步子出門去找王曉佳。一直走到書房門口,才能聽到廚房里有細(xì)微的聲響傳來。
蔣蕓心不由一輕,唇角弧度加深。
廚房里,陽光灑落王曉佳一身,她系著圍裙,微微低著頭,在看蒸鍋上的飯。陽光把她的身影剪得很美,蔣蕓停下腳步,忽然舍不得出聲打擾。
王曉佳卻似有所覺,扭過了頭,直直地撞入她的眼底。
“你醒了?”她朝著她小跑過來,尾音都是快樂的上揚。
蔣蕓被她感染,靠在門旁,伸手?jǐn)堊∷难?,把她抱到了身前,淡笑道:“我以為你畏罪潛逃了?!?/p>
王曉佳靠在她懷里,心軟聲音也軟:“我才不傻?!?/p>
“嗯?”蔣蕓問得低啞,王曉佳聽得酥麻。
她抬起頭,半是玩笑半是認(rèn)真地答:“我要認(rèn)罪的,盼著你讓我負(fù)責(zé),判我無期?!?/p>
蔣蕓逗她:“妻子的妻?”
王曉佳在她肩頭蹭蹭,不自覺地:“不是啦。”蹭完,她小聲地關(guān)心:“你……身上會難受嗎?喉嚨還好嗎?”
她感覺含在喉嚨里的悶哼聲更傷嗓子。她自己就是這樣,蔣蕓比她還不好意思出聲,但每一聲氣音和討?zhàn)垼瑓s都是極致的撩人。讓人瘋狂。
現(xiàn)在關(guān)心她喉嚨還好嗎?昨天也不知道是誰哄著她,一個勁地引誘她:“寶寶,我想聽你的聲音。寶寶,沒關(guān)系的……”
太犯規(guī)了。誰允許她那個時候叫她“寶寶”的!
蔣蕓發(fā)出笑氣音,近乎于哼笑。王曉佳心虛,討好地要親她,蔣蕓微微抬頭,王曉佳便只親到下巴。
王曉佳無措地眨巴眨巴眼睛。
蔣蕓心又軟了。她發(fā)現(xiàn)王曉佳越來越懂得撒嬌了。“還沒刷牙?!?/p>
王曉佳眼睛亮起:“沒關(guān)系?!彼痤^,還是輕啄了一下,“我給你燉了雪梨湯,你刷了牙先喝一點再吃早飯?”
“嗯?!笔Y蕓沒有拒絕她的好意。“那我先去洗漱?!?/p>
“好?!蓖鯐约汛饝?yīng)。
等蔣蕓洗漱完出來,簡鹿和也醒了,穿著睡衣,已經(jīng)拿好了筷子坐在餐桌旁等待開飯了。
蔣蕓站到王曉佳身邊幫王曉佳把飯菜端到餐桌上,和簡鹿和打招呼:“你怎么這么快?!?/p>
簡鹿和可憐巴巴地說:“因為我餓了。我是餓醒的。我都懷疑我昨晚沒吃晚飯了?!?/p>
蔣蕓闡述事實:“你吃了。一邊說著我在減肥,一邊吃得比誰都多。”
簡鹿和:“……”
王曉佳把糯米飯在餐桌上放下,忍俊不禁。
“蔣蕓?!焙喡购秃鋈幌癜l(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比著自己
的脖子和蔣蕓說:“你這里怎么了?紅紅的,一點一點的,也不像是蚊子咬的。”
王曉佳和蔣蕓的神色明顯都僵住了。蔣蕓下意識地抬手去捂,“可能是過敏皮疹吧?!彼龘Q衣服的時候明明檢查過的。
“我?guī)湍憧纯?。什么皮疹呀,會不會留痕跡?!焙喡购妥鲃菀獌A身過來查看。
“不用了,我去擦點藥。”蔣蕓連忙起身,王曉佳也一副跟著要去的樣子。
簡鹿和捂臉得逞地笑了起來:“我騙你們的?!?/p>
蔣蕓和王曉佳猛回頭,簡鹿和一臉曖昧,揶揄她們:“你們這么緊張做什么?”她意味深長道:“嘖,果然離開宿舍就自由了嘛。蔣蕓哦,沒想到呀?jīng)]想到,我看錯你了?!?/p>
蔣蕓靜靜地看她兩秒,耳根發(fā)熱,面無表情。她上前端走簡鹿和面前的糯米飯和甜豆?jié){,“看來你也不是很餓,還有力氣說這么多沒用的話?!?/p>
簡鹿和大驚失色,連忙護住碗求饒:“啊,我錯了我錯了,蔣蕓,蔣大好人,蔣大美女,蔣大總攻!”見蔣蕓不為所動,她又轉(zhuǎn)向王曉佳求救:“佳佳,你快管管她呀,我好餓呀,嗚,這飯放涼了是不是就不好吃了?!?/p>
王曉佳好笑,上前調(diào)停,蔣蕓順勢放過簡鹿和,三個人這才坐下來準(zhǔn)備吃飯。
“露姐和熙竹還沒起呀?”簡鹿和關(guān)心。
王曉佳想起來說:“我七點多去買油條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口沒有熙竹和露姐的鞋子了,去客房看了一下,她們果然都不在了。我給熙竹發(fā)消息,熙竹沒回我,我又給露姐發(fā)消息,露姐說她半夜臨時收到郵件,要她交一些申請材料,她就先回學(xué)校了,熙竹不放心,陪她一起回去了?!?/p>
簡鹿和疑惑:“這么急的嗎?大半夜的回去?!闭f話間,她咽下了一勺糯米飯,驚嘆:“佳佳,這是什么?!也太好吃了吧,以前都沒吃過。”
對于尹繁露的解釋,蔣蕓和王曉佳相視一眼,有同樣的疑惑。
該不會是半夜談崩了,沒辦法共處一室?但礙于簡鹿和在場,兩個人沒有辦法交流,只心照不宣,等晚點她們起了再打電話問問。
“這是魯城糯米飯,不是我們這邊的做法?!蓖鯐约呀o簡鹿和解釋:“是之前看一檔美食
紀(jì)錄片發(fā)現(xiàn)的,我看蔣蕓挺感興趣的,就改動了一些,想試著做一做?!?/p>
簡鹿和羨慕了:“蔣蕓,我們要不要換一換對象?!?/p>
蔣蕓覷她一眼,讓她自己體會。
簡鹿和哀怨:“我其實還蠻想學(xué)做飯的,但是,一做起來就覺得好累好麻煩呀。”
王曉佳笑說:“我以前也有這樣覺得過。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換一種心情來做的話,其實還挺有趣、挺放松精神的?!碧貏e是想著蔣蕓喜歡、驚喜的模樣時。
“這樣嗎?那可能還是因為你有興趣在?”簡鹿和腦子轉(zhuǎn)得快:“那你以后可以開一家餐廳,自己做老板,又開心又能賺錢,我還能經(jīng)常去吃!”
王曉佳笑:“聽起來挺好的。不過,需要啟動資金。而且,完全沒有經(jīng)驗,會虧到一塌糊涂吧?!?/p>
蔣蕓冷不丁說:“你想的話,我們可以試試的。我出本金,你技術(shù)入股?!?/p>
王曉佳和簡鹿和都愣住。怎么說得跟真的一樣了。
“那等我技術(shù)再好點吧。四十歲,等我們退休了就開。”王曉佳半真半假地開玩笑。
蔣蕓勾了勾唇,“好,那到時候給我留個跑堂的位置?!?/p>
簡鹿和附和:“那我也要!我特別便宜,不要工資,你每天管我飯就好了。”
蔣蕓和王曉佳看她桌面上的碗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簡鹿和不滿:“你們笑什么!別以為我看不懂!你們幾個意思呀!”
王曉佳和蔣蕓都笑而不語。
陽光透過玻璃,填滿了整個餐廳。
吃過飯后,王曉佳到陽臺給盆栽和多肉澆水,蔣蕓陪著,給她講解家里每個植物品種的習(xí)性和澆水規(guī)律,簡鹿和一個人在客廳無聊,也跟了出去。
正說到玉扇,簡鹿和忽然指著對面問:“那是不是露姐和熙竹呀?”
王曉佳和蔣蕓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隔著一條大馬路的連鎖酒店門口,尹繁露和陳熙竹正手牽著手往外走。
????!
簡鹿和發(fā)出死亡疑問:“她們不是回宿舍嗎?怎么去酒店了?是她們吧?!?/p>
王曉佳和蔣蕓面面相覷。
“可能不是吧?這么遠(yuǎn),也看不清。”王曉佳試圖搶救。
簡鹿和半信半疑:“可是看起來很像誒。蔣蕓你也覺得不像嗎?”
蔣蕓狀若自然:“嗯。”
簡鹿和“哦”了一聲,盯著兩人看了好幾秒,還是覺得就是她們。她跑回客廳,拿起手機,邊往陽臺外走邊說:“可我覺得就是她們啊。我打個電話給她們就知道了?!?/p>
說話間,她撥通了尹繁露的電話,回到了陽臺上,打開了免提。
陽臺外,馬路邊上,尹繁露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接起了電話。
“喂,鹿和?”她稍顯低啞的聲音傳來。
簡鹿和愣了愣,問:“你聲音怎么怪怪的?”
手機那端詭異地沉默了好幾秒。
王曉佳咬住下唇,頭埋到蔣蕓肩膀上,忍笑忍到肚子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