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空中雷鷹的拉格納看著集結起來的龐大部隊。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一整只帝國軍隊整裝待發(fā)，這副景象讓他無比激動。部隊幾乎站滿了神殿前的全部空間。十二臺戰(zhàn)將泰坦是部隊的中堅，人群與之相比就像是螞蟻一般。那唯一一臺帝皇級泰坦比她們還要龐大。那修長的影子掩蓋住了半個軍隊，閃亮的虛空幕用肉眼就能看見。在主力周圍，矯健狼形的戰(zhàn)犬輕快地巡邏，做好了沖向敵人的準備。

????雷鷹保持著水平，在帝國軍隊上空盤旋，讓拉格納對下面的動作盡收眼底。一隊掠奪者轟炸機飛過，消失在被污染的云里。盡管它們看起來有些臃腫，但依然十分致命。

????巨大的撼地炮已經開始朝著敵軍開火，可怕的炮彈向敵軍要塞的城墻飛去，距離遠到透過加姆黎明的雪霧根本看不見。艦隊的天氣預報估計霧氣很快就會散開。拉格納希望如此。這里的天氣是把雙刃劍。它會拖慢除了重型坦克和泰坦外的其他載具，但同時也能掩護它們前進。這不是進攻瑟吉斯堡壘的最佳時期，但在這個季節(jié)已經沒有更好的時間了。符文也表示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無論異端領袖想要干什么，他已經快要完成了。

????下方大多數(shù)的步兵都坐在了犀牛里，準備進入戰(zhàn)場。帝國衛(wèi)隊或許缺乏太空野狼的超人力量，但他們的人數(shù)補足了差距。那下面有成千上萬的人，準備以帝皇的名義作戰(zhàn)。拉格納看到更多的坦克開過雪原。它們是毒刃，龐大到能與泰坦一比。他也看見了影劍，做好了對抗可能出現(xiàn)的敵方裝甲力量的準備。但現(xiàn)在這種可能性不大。今天他們要去攻城，解放托尼奧的家園要塞，從混沌的手中奪回魯斯之矛。

????至少這是帝國勢力要展示給敵人的消息。

????如果他們成功打下了要塞，那一切都好，但這不是今天真正的目標。敵人的防守嚴密，異端人數(shù)眾多。這次作戰(zhàn)的真正目的是讓野狼有機會潛入要塞，在敵人心中散播恐懼和驚慌，找到并奪回他們的圣器。在聽完托尼奧的故事后，頭狼制定了這個計劃。帝國的將軍也認為這是擊敗異端頭目的最佳時機，愿意提供幫助。瑟吉斯的死期已經定下。現(xiàn)在他們只需要抓住這異端頭領就行了。

????拉格納看向雷鷹內部。他的小隊和其他幾支小隊都在。拉格納的新上級，代替哈肯的加瑞絲士官也在這里。他作為一個太空野狼顯得矮小結實，但他的手臂比拉格納的大腿都粗。據(jù)說他是連里最強壯的人，拉格納也如此相信。他的頭被剃光一半，只在頭頂留下了一撮頭發(fā)，而加瑞絲用超長的胡子作為補足。他笑了，露出長長的尖牙。

????讓拉格納意外的是士官找他了解了情況?？磥硭艘廊徽J為他是血爪的某種領袖。

????這就是野狼的做法。一旦被任命，就要一直效力到再次得到晉升或者被發(fā)現(xiàn)能力不足為止。如果一個人能夠領頭，那就讓他領頭。

????“就是這兒了，”斯萬在拉格納旁邊說?！拔揖鸵谶@兒成為灰獵了。就是今天，就是現(xiàn)在?！?/p>

????“你這么想？”斯提爾問。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也沒能驅散他的陰郁。

????“沒錯兒。今天斯萬的薩迦就要開始新篇章啦。”

????“自大的斯萬的薩迦，”拉格納說?！甭犉饋聿诲e。”

????“你運氣真好，”特瓦爾德悶悶不樂地嘟囔道?！皼]人會讓我成為灰獵的。又是我的詛咒?！?/p>

????“那是因為你才剛從他媽的魯斯維克出來，”斯萬說。

????“看開點兒，”埃納爾說?！拔覀兊娜兆訒淼?。”

????“對，等我們老到能當長牙的時候，”特瓦爾德說。”要是我還能活到那時候的話。這種可能性也不高?！?/p>

????巨魔站了過來?！皠e擔心，小家伙。我來保護你?！?/p>

????拉格納閉上眼睛向魯斯祈禱。這種感覺不太對。有事不對勁。他又看向加瑞絲?？吹剿谀抢锖芄?。拉格納期待著能看見哈肯的疤臉。他把這個想法推到一邊。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了。想開點，他曾經和哈肯之外的士官作戰(zhàn)過。當時帶著他們闖進芬里斯山脈里混沌神殿的亨吉斯特。還有在瑟奎特的羅薩爾。毫無疑問未來還會有更多。

????“你看起來他媽的挺開心啊，”斯萬戳了下他的肋間?！霸趺戳?？想念指揮的感覺了？”

????“差不多。”拉格納想了起來。這是他怪異心情的原因嗎？他想念指揮嗎？他最初的反應是他不是的。他有些高興能有另一個人為他的戰(zhàn)友的生命負責。他繼續(xù)想下去，他認為或許就是這樣。作為領袖發(fā)號施令，成為自己和周圍人命運的主人讓他心馳神往。

????這難道是貝瑞克讓他擔任巡邏指揮的原因嗎？讓他品嘗一下指揮的滋味，看看他會作何反應，讓他自己看看那是什么感覺？這是某種測試嗎？這全有可能。盡管粗獷狂放，貝瑞克是個好領袖。

????拉格納看向托尼奧，很高興這位年輕的軍官被分配到了他們的獵群。所有還活著的士兵都被分配進了不同的連。他們對鐵牙堡內部結構的知識會是無價之寶。

????托尼奧看起來不太好。他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拉格納估計這是因為符文牧師對他的調查。遠古的巫師探測了他和他手下的大腦。他們絕不會放任叛徒帶著野狼的大連走進伏擊。

????拉格納突然感到一陣同情，想起了自己在穿過莫凱之門時在那些老人手中的可怕經歷。他不覺得面對吉德恩審判官會比這更輕松。

????托尼奧肯定是完美的通過了考驗，不然他就不會在這兒。但有一個他的手下沒那么幸運。拉格納不知道自己是否想知道他的下場。托尼奧注意到了拉格納的視線，用他驚慌痛苦的眼神迎了上來。這對他來說一定不容易，作為侵入者回到他生活了一輩子的家，和曾經的朋友鄰居反目成仇。戰(zhàn)士的命運從來都不容易。

????拉格納回想起了在格里姆納王座廳里眾多帝國指揮官制定進攻計劃時漫長的時間。對地面上眾多部隊擁有絕對控制權的塔斯克能夠同意頭狼的想法一同進攻混沌要塞奪回魯斯之矛讓人振奮?？磥硪袄堑膬r值與龐大的帝國力量持平了。

????當然了，拉格納很快意識到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塔斯克或許是帝國衛(wèi)隊的指揮官，但野狼和泰坦軍團都不受他的指揮。這兩支都是獨立的勢力，也讓塔斯克充分意識到了這點。至高首席只接受他的修會的大導師的指揮。羅根 格里姆納只為帝皇效勞。這讓鋼鐵之心和頭狼成為了盟友。在拉格納看來塔斯克在奪回圣物前只能維持和睦，并集結起自己的力量。

????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在政治層面和軍事層面上都很正確的決定。一旦野狼奪回了他們的寶物，他們接受將軍計劃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高，而如果野狼出動，那鋼鐵之心出動的可能性也會提高?？磥眍I導帝國軍隊需要的不只是戰(zhàn)略頭腦，外交手腕也同樣重要。想到戰(zhàn)團里競爭的狼主，應該對頭狼來說也是如此。領導星際戰(zhàn)士戰(zhàn)團的人必須同時精通談判和戰(zhàn)爭。這件事非常值得思考。

????拉格納估計塔斯克也有自己的問題。他的戰(zhàn)場指揮官里一定有像羅根 格里姆納一樣急于進攻鐵牙堡。他們毫無疑問想要掙得功名，在帝國和戰(zhàn)團的歷史里留下自己的名字。他們也一定像貝瑞克和西格里德一樣想要出類拔萃。群星間的戰(zhàn)爭并不像芬里斯上的戰(zhàn)爭那么簡單。在那里領主只用叫出他的戰(zhàn)士命令沖鋒就行了?；蛟S他還太年輕，沒法理解。又或許人類的所有勢力都是如此。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在被選中后已經老了一百歲。

????他看見周圍還有其他雷鷹在盤旋。戰(zhàn)團大部分的炮艇今天都升空了，這也在意料之中。這個計劃非常大膽，需要極大的機動性，而只有雷鷹能夠做到。一旦他們到達要塞內部就只能以步兵推進了，蘭德速攻艇，突擊摩托和無畏在里面都沒有空間。甚至連終結者盔甲都沒有用。這次行動需要速度，隱蔽和極其準確——對敵人通訊站，動力核，武器庫進行一系列的打帶跑戰(zhàn)術，降低敵人的士氣，散播恐慌。他們需要找到通往混沌教團神殿的入口，然后進去奪回長矛。

????說實話拉格納不覺得黑暗諸神的追隨者能被嚇到。他覺得沒有東西能嚇到一個把自己的靈魂獻給混沌的人，就連帝皇選中之人的正義之怒都不行。但幸運的是，這種人屬于少數(shù)。那些選擇追隨瑟吉斯和他手下的傻瓜就不會這么一根筋了。而他們是敵人部隊的主力。至少拉格納希望如此。

????他再次回憶了一遍他記住的全息圖。所有信息都記載在他盔甲的系統(tǒng)里，但在戰(zhàn)斗中它們或許無法喚出，而且盔甲或許會損壞。最好還是把信息記在腦子里。拉格納如同第一次看見一樣想起了地圖。那是一座在這種人類的工業(yè)世界上廣受推崇的巨大建筑，基本上是個方形，每邊長一千米。這個方塊以管道纜線組成的復雜網(wǎng)絡和地面相連，就像是植物的根系一樣。那些是從加姆的地核里抽取熱能的動力系統(tǒng)，還有從地下抽水的泵和給列車準備的地道。這些管道如同藤蔓一樣爬上要塞的墻壁。

????在要塞屋頂?shù)乃慕?，高塔如同長矛般刺進云端。這些高塔即是防御塔也是煙囪，大片的污染云從里面排進天空。屋頂?shù)闹行慕ㄖ蛔鹱炙笮【秃头依锼股系脑S多笑道一樣大。那是要塞的貴族居住和控制整座要塞的許多控制終端在的地方。

????他復習了標記在全息地圖上標記的進入要塞的地點。其中一個是他的獵群要使用的入口。下面的軍隊已經開始穿過冰原。遠處，煙霧，灰燼和雪被炮彈掀起。地獄降臨到了加姆。

????雷鷹開始與戰(zhàn)團其他炮艇編成編隊前進，與軍隊一齊低空飛行，連泰坦肩甲上的疤痕都清晰可見。在敵人看來，野狼只是攻擊的一部分。低頭看去，拉格納體會到了這些巨大機器的大小?？康眠@么近，它們比他想象的還要巨大。

????“這他媽的才叫炮呢，”斯萬指著泰坦金屬巨拳上裝著的巨炮。拉格納點點頭。在他被選中之后他從未想過成為野狼之外的人，但現(xiàn)在他覺得如果他能成為其他人，他會成為泰坦的駕駛員。他試著去想象駕駛這樣一具由鋼鐵和陶鋼組成的巨獸會是什么感覺。那一定是凡人最接近神的樣子。

????“我覺得你拿不起來那家伙，”特瓦爾德陰沉地說。

????“我覺得整支戰(zhàn)團一起都沒法拿起來?！?/p>

????加瑞絲士官聽到了這段談話?！耙粋€星際戰(zhàn)士在戰(zhàn)略要地能做到的比那些東西要多出十倍?！?/p>

????他的語氣里透露出他經歷過這種事。拉格納估計這是真的。

????“對，但去到那個戰(zhàn)略要地可太他媽的難了，”斯萬說。

????“而且我的腳已經酸了，”特瓦爾德說。

????“要是你不閉嘴你的腦袋也要酸了，”士官說。

????特瓦爾德苦笑一下。雷鷹在飛進風時搖晃了一下，然后滑向泰坦。

????“它們能飛得再慢點兒嗎？”特瓦爾德問。

????“行，但我們得朝后走，”斯萬說。

????“和你的腦子一樣，“拉格納說。盡管他們在閑聊，但艙里的壓力已經開始上升了。話語開始脆弱，獵群的氣味也同時散發(fā)出了激動和焦慮。埃納爾閉上了眼睛。他的嘴唇翕動著，默念著祈禱。托尼奧也加入了他。斯提爾如同一個知曉自己死期的人那般無神地看向遠處。

????加瑞絲走了一圈，檢查武器和盔甲，確保野狼在部署的瞬間就能開始作戰(zhàn)。拉格納突然感到了略微的厭惡。士官哈肯從沒有這么做過，至少沒有他這么明顯。他信任他們能自己照看好自己。但加瑞絲的樣子就是在說他們只是血爪，而他是老兵。拉格納發(fā)現(xiàn)自己期待著成為灰獵的那一天，他就不用經歷這種事了。

????突然傳來一聲爆炸。左邊冒起一股黑煙。拉格納從舷窗向外看，一輛坦克被擊中了。他不知道是被什么打中的。他看著小小的車組成員爬出來尋找掩體。幾秒鐘后坦克爆炸了，金屬殘骸飛向空中。

????“看來異端終于醒了，“斯萬說?！蔽疫€以為他們都睡著了呢?！?/p>

????其他毒刃開始回擊，但拉格納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么。無論那些炮多么強大，它們對要塞的城墻都不能造成什么傷害。

????“快看，“埃納爾指著右邊的舷窗說。拉格納看了過去。他看見一架戰(zhàn)將泰坦舉起了武器?？諝庵谐錆M了泰坦武器充能的嗡嗡聲，然后它的槍炮發(fā)出如雷的怒吼，朝著遠處的建筑發(fā)出一道長矛般的能量。聲音如同雷聲般回響起來，其他的泰坦也開始開火。拉格納希望自己能坐在駕駛艙里，這樣就能看到前方的畫面。泰坦令人驚嘆的火力打在敵人身上一定是一道奇景。

戰(zhàn)斗已經全面打響。帝國軍隊開始隨意開火，他們的敵人也一樣。一輪爆炸打進帝國戰(zhàn)線，某種多管火箭炮朝著向前的犀牛打去。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從這次爆炸中幸存下來，但在煙霧散去后拉格納看到沒有一輛犀牛被打中，已經全都開過了爆炸區(qū)域。這就是戰(zhàn)場上的幸運，他想。

????“我奶奶打得都比那好，“斯萬打趣道?！彼€是個瞎子呢?！?/p>

????“我可能就被那一個描的準的異端打中，“特瓦爾德說?！蔽疫\氣一直不好?！?/p>

????“是那些認識你的人運氣才不好，“斯提爾說。

????“我媽在我出生前被一個熊族的女巫給詛咒了。我沒和你們說過嗎？“

????“講過一百次了，“斯提爾說。

????“那詛咒是什么？她生下了整個芬里斯最喪的家伙？“斯萬問。

????“她從沒和我說過。她只會看著我然后悲傷地搖頭?！?/p>

????“我能明白，“斯萬說?！睋Q我我也會這么做?！?/p>

????“也許那同一個女巫也詛咒了你的母親，斯萬，“拉格納說?！八膬鹤娱L這么丑一定是有原因的?！?/p>

????又是一聲爆炸。一個巨大的彈坑出現(xiàn)在他們前方泰坦的甲板上。陶鋼碎片紛紛灑過雷鷹。

????“好險，”埃納爾說。

????“還要更險，”加瑞絲說?！拔覀円M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