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泡沫(一)
沒看過的看官們先看看再說吧(*/?\*)


凡是帶欺騙性的東西,總是起一種魔術般的迷惑作用。
? ? ? ? ? ? ? ? ? ? ?——〔古希臘〕柏拉圖《理想國》

“可雯爾!”
“你在哪里!”
“臭小子,快給我回來??!”
“可雯爾!!”
人們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山腳下的灌木叢里,一個紅發(fā)綠眼的少年蹲在其中,靜靜的看著那群人從自己面前經過。手電筒的光此刻顯得是那么無力,只在他的前面投下淺淺的影子。
“這孩子……怎么回事啊?”
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跟在人群后不遠處,不停地發(fā)著牢騷。
走在她身邊的那位中年男性也嘆著氣:“這孩子欠管教,不就是個胸針么,給妹妹就給妹妹唄,這有什么可爭的……”
?
什么?
只是個胸針而已?
他咬緊牙,把手伸進兜里,握緊那枚小小的胸針。
…………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大家都沒有找到那個紅頭發(fā)的男生。
“煩死了!過不了多久,他自己難受了,回來了,別想進家門!永遠別想?。 ?/p>
女人煩躁地擺弄著從耳畔垂下的鬢發(fā),言語間滿是煩躁。
“……走吧?!?/p>
男人眼瞧著搜尋無果,便也只好作罷。
他握著胸針的手又緊了幾分。
…………
這是他給我的東西……
我必須保存好……
眾人離開了。
他蜷縮在灌木叢中,咬著牙,眼底泛酸。胸針的尖角刺破了他的掌心,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掌心緩緩流下,他卻像感覺不到痛一樣,緊緊地攥著它。
他們是我的……家人……嗎……?
啊,不是。
我還不如回那個所謂的貧民窟呢……
那里才是我的家……
昏昏沉沉中,他仿佛回到了幾年前。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己……會是誰呢?
“小伙子!醒醒!快!”
是……是他的聲音……
他來了嗎?
他一睜眼,發(fā)現(xiàn)一雙金黃色的眼眸正注視著他。對方的目光深邃,卻讓他感到沒來由的安心。
“嘿,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他鼻子一酸,暖乎乎的液體從眼眶中涌出。他趕忙坐起來,向對方撲去,但是卻在接觸的一瞬間穿過了那人的身體,向地面栽去——
“嗚哇——”
他猛地坐了起來,左手抵在胸前,大口喘著粗氣,臉上還沾著未干的淚珠。
原來是一場夢啊……?
從掌心傳來一陣刺痛,他猛然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心底很不是滋味。
“只是……一枚胸針嗎……”
他們又怎么會知道自己都經歷過什么呢……要不是那個人,恐怕自己早就葬身于那些黑黢黢的東西的腹中了。
“送我這個東西的人,可是救了我這條命的人啊……”
可雯兒將胸針揣回兜里,用潮呼呼的袖口拭去臉上未干的淚水,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隨后離開了。
走在雜亂的街道上,穿梭于各個小巷間,他輕車熟路地來到家門前。那熟悉的棕木板上赫然貼了張微微泛黃封條。
一位身穿工裝的人路過,看到他時愣了一下,旋即提醒道:“那邊的小伙子!快走吧,前一陣那個什么什么家族收購了這塊地,這里已經變成拆遷區(qū)了!很危險的!”說罷,那人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能是什么家族?
肯定是他們,出門前他聽到過“父母”在討論這塊地的事。
“拆……拆遷……”
他木納地重復著這個詞,眼神空洞地盯著封條,著了魔似的站在那里不停地嘀咕。
家,那個溫暖的地方,就這么……
沒了。
沒了。
它沒了。
那一瞬間,他的心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又多出來些許東西將那空白填補。
為什么會這樣……
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討厭這些……
“如果你決定好了,就叫我吧?!?/p>
他的聲音再次出現(xiàn)在腦海中。
“我……”
他咬咬牙,拿出胸針,對著它說道:
“我要跟你一起走……我要活下去,憑著自己的力量,我要讓他們后悔!!”
“帶我離開吧,我要回去,回到我應該生活的地方!”
“帶我離開這個地獄!”
一只手從他身后伸過來,搭在可雯爾的肩膀上,他一回頭,眼前的人赫然是那個送他胸針的人。那人就站在他面前,臉色灰白,身上穿著病號服,手上用來固定針的膠布還沒有取下,頭上綁著白色的繃帶。
“做好決定了?”
他笑道。
“嗯,你的頭怎么了?”
可雯爾愣了一下。
“哦,這個呀,”他的語氣聽起來毫不在乎,“我媽打的,親媽?!?/p>
“……???”可雯爾愣住了。
對方聳了聳肩,轉移話題:“你確定你想好了?老實說待在這邊很安全,雖然膈應人的東西不少,但是不至于每天都在擔心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p>
“想好了!我很確定,而且如果你反悔了,我自己也能找到去那里的方法?!?/p>
可雯爾目光閃爍。
“啊……看得出你很堅定……唉……算了,我?guī)闳ケ闶?。?/p>
他似乎有些頭疼地捏捏眉心。
“但是我有條件,你在合格之前都得跟著我?!?/p>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