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以下文字依舊選自2020年9月份,書接上回。

? ? ? ? 讓我們繼續(xù)踏上昨晚的冒險吧,我的朋友。在稻田與竹林旁邊是一條小溪,沿著走了數久都不會有橋,你只能在一較淺處看到用沙袋鋪出的過道,水流略高于沙袋,只要你小心些,就可以安然過河,不過必然的,你的鞋子會濕掉。
過了這小溪,便到了對岸,這里的場景讓我想起了史鐵生在《我與地壇》里對地壇的描述,有幾句我還記得,大致是這樣的,露珠壓彎了小草,滑落,聚集,然后乍然滴下,迸發(fā)出萬道金光;金龜子爬累了,若有所思地抖了抖觸須,然后便是飛向遠方…這園子荒蕪卻不衰敗。
原文的描述很是精彩,但我沒有去查閱原文,因為我認為那是不必要的,那不是隨筆該有的樣子。
我曾帶領我的小伙伴們,在這片荒無人煙的草地里開拓出了一道人行道,就像是哥倫布發(fā)現新大陸一樣,這里的一切都是問號,等待我去探險,記錄,最終掃清迷霧,繪制出完整的地圖。想來,這才是真正可以被命名為地球online的游戲。
我們在這里發(fā)現過兩處大型遺跡,也就是我之前所說的土窯和工廠。
在我去土窯之前,就聽我婆婆說,里面住著一條大蟒蛇,她曾經在夜里聽過大蟒蛇的嘶吼。半信半疑的我到了土窯附近后,每靠近一步,便是對這個故事越發(fā)得信,直到看到了土窯的窯口,那黑漆漆的一片,所帶來的恐懼是莫大且無法抑制的,我似乎已經看到了大蛇在里面游動,它在等待著我靠近,然后將我拖進洞中。最終我還是被這份恐懼打敗了,催著小伙伴們趕緊離開此地。
對蛇的恐懼,也就是對死亡的恐懼,只是蛇是表象,死亡是本質。這也就可以解釋如果一個人不怕死,那他一定已經什么都不怕了。
坦白說,我怕死,我怕一切能威脅到我生命的事物,譬如蛇,譬如高度,也就是恐高癥,我的恐高癥的來由至今記憶猶新,那是一次去電視塔的學校旅游,當我來到塔頂,隔著玻璃,去看地面,車子就像是螞蟻一般爬動,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的渺小,我看不到一個人,因為人實在是太渺小了。我想人的渺小就是我恐高癥的根由,這跟身高沒關系,哪怕那時我一米六,哪怕現在我一米八二;這跟在哪里也沒有關系,我在高處會害怕,但即使我在地面,如果我去看那高聳的樓亦或是電線桿,多看一會,讓腦子足夠聯想完自己站在其尖頂處,那我也會害怕不已。
死亡恐懼是必然存在的,但大多時候會藏在表象之下,歐文亞當舉了很多例子來證明這個觀點,很多去心理病人是受著別的困擾,其實本質上是對死亡的恐懼,譬如你為你生活的無意義而感到煩惱,本質是你對死亡的恐懼,你覺得你無法死得其所。
在我們逃離了土窯后,便是朝著反方向行去,不知幾久,地上接二連三的出現了很多鳥的尸體,我們尋著尸體,來到了一處高墻,這是一個廢棄工廠的外墻。我知道它一定是廢棄的,因為這里從來沒有人會來,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里有工廠的廢煙冒出來。
高墻上的尖刺上,和高墻下,死鳥是最多的,那尖刺上的死鳥就像是一些教會的象征一般,鳥的身體被尖刺貫穿,死相慘烈。
我在和我喜歡的那個女孩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她問我,為什么會有這么多死鳥,我聳了聳肩,表示我也不清楚。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去回答,我想我可以這么回答,死亡總是帶著神秘的面紗,不會讓人看清他本來的面目。
到這,其實神秘樂園的故事已經講完了。在我初中的時候,我的家鄉(xiāng)就已經拆遷了,之后我就再沒有回去過。不過,在幾周前,我萌生了回去看看的念頭,誠然那里已經物是人非,但我覺得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丁點存留的。但最終我失敗了,因為我甚至想不起來它現在在哪個方向了。我想,等到下一次放假,我會再嘗試一次的,到那時,我一定會給你們講述下那個村莊其它有趣的故事,到時候你會發(fā)現神秘樂園真的只是其冰山一角。

2020年的自文,就到這了,余文是近期所感所想。

? ? ? ?人這輩子會有很多夢想,每個人生階段會有不同的夢想,不過18歲前的夢想,與其他階段都不同,它沒有受過社會的熏陶與人情的雕刻,它純粹地讓成年人覺得可笑,干凈地讓現在的自己覺得心疼。
? ? ? ? 今年年后,我歡喜地和兩個久別的高中摯友約了見面。其中一人闊別時間更長,也讓我更歡喜一分,不過這份歡喜里多少還帶著點酸楚,因為我清楚地感知到了時間早已帶走了那兩個彼此無話不說的少年。見面的地點約在了他家的小區(qū)門口,當我到時,我才意識到,他搬家了,離開了那個曾是我們仨打完一夜無限火力后白天睡大覺的二層復式樓。
? ? ? ? 年后氣溫還沒變暖,記憶中氣溫好像8°左右,我穿著沖鋒衣,冷歸冷,但還湊合。拿起手機,在通訊錄里翻找了一下,然后給他打了個微信電話。
? ? ? ?“囧,我到你家小區(qū)啦!”
? ? ? ?“黃毛,你到啦!xxxxx”?
? ? ? ?下意識的對對方的稱呼,得到了時間軸對等的回應,這讓兩個成年人的身體里短暫地住回了兩個遠走的少年。我一直相信時間可以帶走很多,回憶也好,激情也好,甚至友情也可以,但它也有帶不走的東西,譬如一些初見。
? ? ? ?良久,我與他碰了頭,在此之前我一直在想見了面該說點什么,可能想出了些結果,不過等真見到了面,便頃刻拋于腦后了。也許是我先,也許是他先,反正我倆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 ? ? ? 之后我倆便一起去找另一個約好的摯友碰面,一路上囧說了好幾次今天好冷啊,我看他直打哆嗦,笑著說,這么夸張的嘛!他聽后直點頭。這讓我想起了高中時,大冬天的,別人穿羽絨服,我倆竟屁顛屁顛穿短袖到處嘚瑟的樣子。再看看如今,果然不得不服老啊。
? ? ? ? 不多時,我倆就找到了另一個約好的摯友,我和他一直都有聯系,雖然只是斷斷續(xù)續(xù)地,不記得從何時起,他不叫我“黃毛”了,改叫我“屁股”,而我也不叫他“漿糊”了,也改叫他“屁股”。這次能和囧碰面也是屁股的功勞。屁股這稱呼多少是有點色情的,但我覺得他這個人深情遠甚于色情,深情于友情,也深情于愛情。
? ? ? ? 成功碰頭后,我們仨去了附近一個燒烤店,一坐下便開始聊起這些年各自的經歷,其間,我談到了自己重新撿起數學的事情,談到了自己現在的夢想——做數學。
? ? ? ? “夢想!”我聽到了他倆發(fā)出的驚訝聲,“我現在根本沒啥夢想,哈哈?!?/p>
? ? ? ? 他倆都是這么說的,但哪怕只有一個人說,也足以使得我內心發(fā)出驚訝。而這驚訝是最開始與囧電話后,我的第一聲驚訝,因為那一刻,我方瞥見了時間。
? ? ? ? ?時間籠在夢想里若隱若現,撩動著我的心弦,我努力撥動夢想的紗,卻攪地時間稀碎開來,更加看不真切。原本揣著夢想,不怕受傷,東竄西跑的三個少年,現在只剩一人還手捧著打滿問號的世界地圖繼續(xù)迷路了,不得不說,他很可憐。
? ? ? ? ?周星馳是我最喜歡的影視明星,沒有之一,那時的我不禁想起那句——“沒有夢想,人和咸魚有什么分別”。我以為我還懷揣著夢想,而囧和屁股丟了,他倆躺平當咸魚了,這個想法雖然沒有改變我對他倆的深情,但埋下了一顆種子,等種子發(fā)芽,便改變了我自以為是的夢想。
? ? ? ? ? 我前文有說過,我年少的時候有三個夢想,其一是去任天堂看看,其二是寫完一本自己的玄幻小說,其三不確定了,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只愛一個人到老。這三個夢想多少我都淺嘗了一番,任系喜歡的ip每作都通了;玄幻小說也寫過幾個開篇,而其中第一篇送給了友情和愛情;至于只愛一個人到老,厚點臉皮,得加一個“最”字在“愛”前面。
? ? ? ? ? 年少時的夢想,乍看之下是如此簡單,那是多少人成功做到過的事情,但卻足以讓成年后的自己頗感心酸。
? ? ? ? ?我沒有什么大道理想告訴你,我并不是想說夢想是多么遙不可及的事情,只是我相信會有和我一樣的人存在,時間把你推向了另一條你不曾設想過的道路,你正走在別人年少時勾勒出來的路上。那這樣繼續(xù)走對嗎,這得問你自己,而我相信只要你開始問了,你不久就會給自己答案。
? ? ? ? ?而我的答案是,不要停下,在路上就好。唯一要注意的是,不管是少年時最純真的夢想,還是成年后帶著些許功利的夢想,在你把它們放在你的世界地圖上時,盡量拍下你給自己加油的鏡頭,這是時間掙脫了夢想的證據,證明“后悔”這個詞嘴上說說就夠了,繼續(xù)前進吧,我們正在路上。
? ? ? ? ? ?我也不是想說沒有夢想,當咸魚不好,相反,我愈發(fā)覺得當咸魚很好,也許所有事物都得經歷反轉再反轉,甚至再再反轉。
? ? ? ? ? 有次和一個朋友談到這個話題,他說每個人的人生各不相同,比如側重點會不同,比如信念會不同。
? ? ? ? ? ?一個懷揣著夢想的少年變成為了家庭奔波的男人,以我之前的視角,他是不幸福的,他失去了個人最崇高的幸福追求,即自我實現,但是,如果他覺得家庭就是幫助他自我實現的鑰匙呢?這扇門后一定得是全人類嗎?又或者是《月亮與六便士》里保羅·高更那樣的個體?如果這么想,折中未嘗不可,一個群體,而家庭不屬于群體嗎?
? ? ? ? ? 也許不是有沒有夢想這個問題,而是回到了剛剛那個話題,是否在路上?有人說人生是一場旅途,如果有下句,我想說,我們正在路上。什么時候你不在路上了?不是你放緩腳步,也不是你稍息時日,而是你開始后退的時候。
? ? ? ? ?用那句屁股告訴我的話結尾吧,“如果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時,不能讓彼此前進,那注定兩人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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