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識

“我這輩子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他……”

“是我胡鬧……”魏無羨的聲音很低很低：“是因為，有著唐三和魏無羨名字的那小說……”

胡鬧兩個字聽入耳里，唐三沒來由地全身一僵。

胡鬧？他說的是別的，還是說的那些小說？

一想起他昨夜看到過的那些小說情節(jié)，想起魏無羨一再想要他看的那段內容，唐三的心一緊，雙手隨之把魏無羨抱得更緊。

他把臉頰貼在他肩窩里魏無羨的后腦上，抬手輕柔他的發(fā)稍：“羨羨，說出來，別怕?！?/p>

魏無羨的胸口緊緊貼著唐三的胸膛，他能感受到唐三心臟的跳動。

抬眼所見的滿目藍天里，白云瞬息流轉和變幻，剎那間就消失了上一秒的模樣，似乎什么都抓不住。

魏無羨聽著唐三的話，水霧漫上雙眼，也就在那頃刻間，他突然，很想不顧一切、不顧一切地讓唐三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是怎樣地愛過他、愛著他。

記憶回到高一，他和唐三初識的那一年。

魏無羨確實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但B市很大，劃分了很多行政區(qū)域。中考那一年，恰逢他在政府單位的父親的職位調動，因而舉家搬遷，來到了唐三所在的行政區(qū)。因為各項程序的問題，魏無羨晚了兩個星期，才在那個行政區(qū)里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尖子班，也就是唐三所在的班級，入學報了到。

和以往魏無羨面對過的所有場面一樣，他一出現(xiàn)，憑借著他的樣貌和氣場，再加上他活潑好動、樂于結交各色人等的性子，沒過兩天，就成為了班級里絕對的焦點。

但又有些不一樣的是，在他主動或被動提及的話題里，唐三的名字就像是魔咒一樣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魏無羨在第一次進入教室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時就注意到唐三了，他那張臉、那樣的氣質和氣場，即使坐在偏后面，也很是惹眼出眾，他沒法注意不到。

唐三是當時新晉選的班長，自然也成為了除了班主任之外，魏無羨最先接觸的人。

作為班長，唐三的熱情大方、友好和禮貌都恰到好處，可仔細一品，就能感受到他雖不露痕跡卻滿身由內到外的公事公辦，甚至骨子里還透露著一股刻意的疏離。

魏無羨長這么大還從未遇到過會真正想疏離自己的人，也正是這份疏離，激起了魏無羨的逆反，讓他有意無意、時不時地給了比旁人更多的、對唐三的關注。

在魏無羨所接收到的信息里，包括老師和班級內外的同學，唐三都是一個德智體美勞全方位傳說一般的存在，成績更是穩(wěn)居第一不可撼動。

可魏無羨總覺得唐三并沒有那么神，至少在他魏無羨面前還沒人敢稱神，因為他恰巧也是一個德智體美勞全方位的傳說，甚至一度自認天賦異稟，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這個天才傳說，帥氣絕美還很親民并且接地氣，簡直完美！

在這樣的標準里，魏無羨覺得，唐三是不夠完美、甚至有社交缺陷的，于是他萌生了要卸掉唐三“馬甲”的念頭，并一直暗暗努力付諸行動，可無論怎樣的試探和互動，唐三始終滴水不露。

直到他得知，唐三把一次體育課時亂踢足球差點砸爆他魏無羨腦袋的人給狠狠教訓了一頓……直到兩周后那次暴風雨里，自己被獨自冒雨找到他的唐三毫不猶豫地背起……

魏無羨校內校外結交的人很多，主動或被動涉獵的東西也很多，包括各種漫畫小說，帶顏色的和不帶顏色的都有。

所以當他正式意識到唐三的一些“出格”行為時，他非常胸有成竹、鄭重其事地下了一個結論：唐三，肯定是喜歡上他魏無羨了！

魏無羨一邊非常地苦惱并同情著唐三對自己的暗戀，同時也深深地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幫助唐三把這份暗戀，變成光明正大的愛戀。

有了這份幫助他人脫離暗戀苦海的自覺后，魏無羨每次看到唐三的臉、看到他的每一個細微舉動，都能一聲嘆氣、自然而然、毫無心理負擔地腦補一百幕劇情大戲。

魏無羨確實是天賦異稟，任何一件事放到他身上，就沒有他做不來、做不好的，更何況只是把他腦中的情節(jié)轉換成文字的游戲，簡直水到渠成、不費吹灰之力。

那時的高中，有點家庭背景的學生，都已經人手至少一部手機，再加上百八十種躲過老師和家長檢查的花樣技巧，徜徉網(wǎng)絡世界簡直毫無障礙。

魏無羨在一個社交軟件里注冊了新賬號，開通了個人空間，他的文字就是碼在這個空間里。章章節(jié)節(jié)，循序推進又跌宕起伏，小說的雛形渾然天成。

但有一點，魏無羨一直很堅持，就是所有的章節(jié)內容，全部都是私密設置，僅限自己查看。而且這個新賬號，也僅限他自己知曉。

他從未想過要公開發(fā)布任何只字片段，一來是因為，他堅定地認為這是唐三和魏無羨之間的事，真的是真實的，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旁人不需要、也沒資格、更不配知道。

二來，由于他自己的腦補，很多的情節(jié)過于夸張并且行為過猛，在他的想象和碼字下，唐三是一個暗戀魏無羨暗戀到簡直變tai的瘋狂深情又惹人心疼的小可憐，而他魏無羨則是一直非常深明大義、英雄凜然地在拯救唐三于水火，拯救行動包括但不限于rou體行為。

魏無羨一直覺得，他就是在敘述唐三和魏無羨，所以全程使用了真名。更重要的是，若是換個名字，即使知道是替代的，他也瞬間失去了創(chuàng)作的激情，覺得毫無意思。

從始至終，他從未想過會讓第二個人知道，甚至包括唐三，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意外的發(fā)生，是在他在真實情境里，向唐三告白的那天。

對，是他魏無羨向唐三告白的！

而不是他一直腦補著苦苦暗戀自己的唐三，終于情難自抑地向他魏無羨告白。

那是在元旦晚會結束后的一個星期，那天是周六。晚會時他們班出了一個舞蹈節(jié)目，雖是主旋律，但全程都是男女搭配完成。

魏無羨知道唐三要跟別人跳舞的當時，他直接原地氣炸了。他認為那不可能是一個苦苦暗戀他魏無羨的人會作出的決定，明明有喜歡的人，怎么還能跟別人那么親密對舞？

唐三一定是有苦衷的，對，就是有苦衷的！或者，他根本就是被脅迫的！

為了理解唐三的苦衷，為了拯救唐三，魏無羨自告奮勇要加入節(jié)目，誰知他隨意舞幾個動作，就直接被舞蹈老師欽點成了主舞。

從排練的半個多月，到最后節(jié)目順利演出結束，魏無羨始終都沒能知道唐三的“苦衷”并拯救他，因為自他加入后，唐三全程就一直對他黑臉冷漠，魏無羨百思不得其解。

節(jié)目結束后的幾天，魏無羨在一段偶然瞄到的愛而不得的小說情節(jié)里，猛地恍然大悟，他又胸有成竹、鄭重其事地下了結論：唐三他，傷心了！

想想自己這半個多月跟別人親密對舞，唐三眼睜睜看著卻什么都做不了，唐三一定是覺得自己不可能喜歡他了，所以一定是灰心喪氣、傷心痛苦了！

對的！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他魏無羨必須要給他唐三希望，他得去拯救他！

那天是周六，高一班級里留校的學生不多，一般周五晚都回家了。但魏無羨知道，唐三都是隔周回家的，所以那天必然是在校，而且周六晚上九點半之后，教室里留下的，基本都只會有唐三一個人。

那一天，魏無羨是偶然留校，卻又好像是必然，因為他知道那天唐三會在。

那晚的夜空，滿天繁星，歡欣雀躍。

魏無羨在走向教室的路上，心臟一直砰砰直跳。他覺得他是要去做一件了不得的事，他要去拯救唐三……于是，越走越緊張，越近越緊張……

走到教室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唐三，果然只有他一個人，而且只有他頭頂那排燈亮著。

魏無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嗯，不能退縮，千萬不能退縮！然后，強裝鎮(zhèn)定地、大步流星般地走進了教室。

一走到唐三跟前，魏無羨一個側身就斜靠在唐三的課桌邊，再一手撐上桌面，擋在了打開的卷子上，魏無羨低下頭，距離唐三臉部大概三十厘米：“唐三，我知道你為什么不理我了！”

唐三抬頭，看著俯視緊盯自己的魏無羨，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魏無羨捕捉到這份詫異，心里底氣莫名加了幾分，膽子瞬間變大：“你一直都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不回應你，所以你傷心了，這才不理我的是不是？”

唐三瞳孔猛地放大，身體似乎都抖了一下，魏無羨心想，果然猜對了！

于是，他低頭又靠近了一些，眼里和語氣都有著得意：“唐三你不要傷心，其實……我也喜歡你的！”

唐三看著突然湊近的魏無羨的臉，眼里的震驚極速擴大，他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么。

魏無羨就那樣盯著他雙唇，原本是想等那嘴里說出的話的，可那雙唇就像有魔力般，越是緊盯，越被吸引著靠近……魏無羨的頭不自覺地繼續(xù)往下移，他甚至忘了自己剛剛已經開口說了：我也喜歡你……

眼見著兩人的唇只剩下兩三厘米，唐三突然一抬手覆蓋了魏無羨的整個臉，推著那張臉往后移去。

唐三騰地站了起來，跟已經坐在桌面的魏無羨瞬時對調了位置，他手指移開魏無羨的眼睛，居高臨下地，死死地盯著魏無羨。

魏無羨看著唐三眼里的怒氣，似乎還帶著些他看不懂的，像是侵略一般的神色，心里頓時驚慌。

他想說點什么，嘴唇一動，卻碰到了唐三的掌心。如觸電一般，唐三一瞬間放開了覆蓋著的那張臉。

突然的靜默，兩人都忘了要說什么。

片刻之后，唐三率先反應了過來，他幾步跨出，走到了窗臺前。那個位置，燈光不是很明顯，但五樓的窗口，窗外沒有任何遮擋的建筑，抬眼看去，能看到天空中星光閃耀。

看著唐三站在自己兩三米外，魏無羨還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該說些什么。

“魏無羨……”是唐三先開口了：“我不知道你剛剛說的話什么意思，但你最好，不要隨便招惹我……”

魏無羨看得到唐三在調整呼吸，可他一時間真的完全忘了自己此前說過什么……對呀，他說了什么來著？

對了！他是要來給唐三希望來著！

魏無羨看著窗口邊獨自站著的唐三，想著剛剛說話的語氣，表面是怒氣，但實際上卻像是有著些許落寞……對，就是落寞，魏無羨感受到了！

突然一股血氣奔涌直沖腦門，魏無羨猛然脫口而出：“唐三，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

……再一次的靜默，空氣都停止流動了。

唐三緩緩轉過身，看著魏無羨，燈光之下，魏無羨突然漾開笑臉，笑得眉眼彎彎，滿臉燦爛。

“唐三，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做我的男朋友吧！”

空氣是真的安靜，但兩個人，似乎都在同一時刻，聽見了彼此的心跳聲，劇動而熱烈，此起彼伏。

進行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魏無羨原本的預設，他突然分不清是想象還是真實了，可他確定，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那一刻的心中所想，甚至似乎已經藏在心里許久了……

魏無羨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他不能后悔和后退，也并不打算后悔，和后退。

看著唐三滿臉的不可置信，魏無羨再一次開了口：“你不用急著回答，我可以等你，七天之后，下個周六，你若出現(xiàn)在學校，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當你是同意了！”

空氣還是靜止，魏無羨以為唐三不會再回答他了，突然窘迫，下意識想逃。

就在他想邁步那一刻，唐三卻開口了：“好！魏無羨我答應你，七天之后若是我出現(xiàn)在你的眼前，那就說明，我唐三，同意了！”

魏無羨抬眼望去，窗外星光璀璨，唐三站在那里，俊朗挺拔，傲然帥氣，他的嘴角上揚著，眼底里都滿是笑意，是那樣令他心動，和心安。

心跳猛然地加快，魏無羨逃也似地跑出了教室。

他看不到，在他轉身之時，唐三滿心滿眼的歡喜，和寵溺。

離開教室在校道上一路跳躍奔跑的魏無羨，回到寢室之后再也控制不住他心里的滿腔熱烈，手機一打開，就劈哩叭啦地打下大段大段字句，文思泉涌，一發(fā)不可收拾。

那部小說并沒有名字，但章節(jié)已經到了第十二章，標題是：突然狗血的告白。

周末的夜晚，宿管沒有那么嚴格。魏無羨一碼字就碼到了十二點，近兩個小時才只碼完了這個章節(jié)的高潮部分。

他決定先洗個澡，于是把手機往床頭一放，便邁進了浴室。

剛脫完衣服淋濕了身體，浴室門就被人砰砰敲響：“羨哥羨哥，你有校醫(yī)電話嗎？隔壁寢林楊突然上吐下瀉得厲害，要校醫(yī)看一下?！?/p>

好巧不巧，魏無羨還真的有校醫(yī)電話，因為前兩個月扭傷腳那陣子，他去校醫(yī)室去得頻繁，把校醫(yī)一頓哄，最后拿到了手機號。

魏無羨想著對方急著找醫(yī)生，自己又剛要洗澡，就告訴了敲門的人自己的手機位置和解鎖密碼，讓人自己翻通訊錄。

半個小時后，魏無羨出來，寢室里沒有其他人，他的手機也安然放在原處，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于是，他什么都不想地就睡覺了。

他不知道的是，也就是那半個小時里，改變了他和唐三之間的一切，那是他，后來再也找不回來的，七年。

事情爆發(fā)是六天后，那天周五，下午放學后寢室樓里一如既往地鬧騰，回家的在收拾回家，去玩的在準備去玩，魏無羨一回到寢室就翻上床躺著，寢室里面幾個人也是嘰嘰喳喳吵得很。

“羨哥，周六去動漫城玩桌球唄！”開口的是大成子，班里出了名的好面子。

“不去！”魏無羨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里還帶著些不耐煩。

已經是星期五了，明日就是和唐三約定的時間，他已經忐忑著整整一個星期不找唐三，碰到也不說話就走過地等了這么多天，明天就會有答案，他怎么可能還有心思跟別人去玩。

早就已經習慣了魏無羨在班里向來嬉笑怒罵的樣子，第一次聽到這么不耐煩拒絕的大成子，臉上頓時掛不住，他想也沒想就高聲回懟魏無羨：“不是吧！羨哥難道又要跟唐三去約會？這也太不講義氣了吧！”

魏無羨一個筆挺坐起：“你說什么？什么跟唐三約會？”

大成子看到魏無羨的反應，再想著反正班里男生們都知道那兩人之間的那點事，心里便越發(fā)的得意：“裝什么??！都是兄弟分享一下怎么了，你寫了那么多不就是讓人看的嗎？大家伙兒可是都知道了的！”

魏無羨一個翻身下床，一步跨到人面前：“你再說一遍！”

魏無羨的舉動引起了寢室里其他人的反應，大家都開始插話，大意都是說大成子在胡說的，讓魏無羨別再追究了。

聽到這么多人同時幫腔，魏無羨意識到了不對，他一把揪住大成子衣領：“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被當眾揪領子壓制住，大成子臉上更掛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自己寫的不是更清楚嗎！你寫的不就是你和唐三？我們可都留了圖片呢！你跟唐三，敢做敢寫怎么就不敢承認呢？還設什么私密，有人可是把全部章節(jié)都拍了照片了呢！你還裝什么??！”

魏無羨心里一陣吃驚，他寫的小說，被人拍了照片？?。?/p>

記憶突然回到幾天前，他告訴了別人他的解鎖密碼……

那晚，他進浴室前，他的手機好像還停留在十二章的編輯頁面……他出來之后再打開，已經不是那個頁面了，當時他沒多想……所以，那個問他要校醫(yī)號碼的人，偷偷看了他的小說，還拍了圖片？？？

魏無羨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身體不可抑制地顫抖，這怎么可能？??！

寢室的動靜吸引來了更多的人，一個寢室六個人，一層樓八個寢室，有一半都是他們班的，很快里里外外就擠了烏泱泱一屋子。

聽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魏無羨清晰地意識到，知道那小說的人，確實不止一兩個，甚至可能全班人都知道了！

唐三呢？唐三知不知道？他在哪兒？

魏無羨看著那些嘈雜人群，心里一團亂麻，他還理不清思緒，可因為顫抖他更加用力揪緊了大成子的衣領，大成子呼吸越不順，心中越是惱怒：“魏無羨，你寫那樣的小說……你和唐三那樣的事……傳到老師那里，你們一定會被處置……你們就等著被通報……等著被退學吧！”

若是平時，沒有人會敢跟魏無羨或唐三說這樣的話，大成子也不敢。沒有任何人，會想要得罪魏無羨或唐三。

而對于小說的事，大家也只是滿滿的八卦和好奇，沒有人想過要告訴老師，他們大多數(shù)甚至會想在老師的威壓下心照不宣地護住這樣的八卦和秘密，兩個風云學霸帥哥出柜談戀愛，還有什么能比這更興奮、更刺激、更想去死死守住的共同秘密？那將是他們枯燥學習里最最刺激的興奮劑了！

大成子的想法，和別人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可他此時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魏無羨壓制著毫無還手之力，他實在是惱羞成怒：“魏無羨，你是真的……想讓人報告給教導處……想跟唐三一起退學嗎……”

周邊還是亂七八糟的嘈雜聲音，魏無羨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纱蟪勺拥脑?，他還是聽到了，甚至聽得很清晰。

他會被退學嗎？和唐三一起？唐三會和他一起被通報？

是了，早戀、出柜、寫se情小說……哪一樣不足以被通報？甚至被退學？

可這跟唐三有什么關系？他什么都沒做、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一個品學兼優(yōu)的標桿和楷模，只是在努力地做好他的班長，做好他的學生本職！

他魏無羨，究竟憑什么，敢把唐三置于這樣的境地？

想到這里，魏無羨的思路反而突然開始清晰起來。

事情是他惹出來的，他必須去解決。

再說這件事并不是解決不了，他魏無羨在校內校外都混得風生水起，既見過世面，也不是個善茬。

魏無羨嘴角扯起一個弧度，明明是笑，卻讓人瞬間不寒而栗。

就在大成子以為自己將要遭遇什么而想驚叫的時候，他的衣領突地被松開，魏無羨保持著他的笑意，順勢給他整理好了衣領，還扶著他立正了身子。

魏無羨向寢室門口走去，圍觀的人自動讓出一條通道，他順手拖了一把凳子，在寢室門口略出的位置停下，整個人站了上去。

本來在人群里就偏高，這么一站就更是霸氣卓絕了。

寢室樓的樓道非常的寬，魏無羨四處掃了一眼，可以看得出來，確實整層樓的人都集中過來看熱鬧了。

所幸，唐三不在其中。

魏無羨暗暗松了口氣。

眾人見到魏無羨的架勢，全都屏著氣不敢言語。

魏無羨控制著自己的音量，確保僅在現(xiàn)場可聽見：“關于你們之間流傳的那部什么小說，看過的沒看過的，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你們都給我聽清楚了，還有已經看過或知道這件事的人，在現(xiàn)場的不在現(xiàn)場的，你們都給我相互之間傳達到位了！”

“我魏無羨要寫什么小說不小說的，純粹一時興起，老子天賦全能，隨便動動手指寫個小說怎么了！需要大驚小怪嗎！老子擅自借用唐三的名字，純粹因為他長得夠帥夠屌，符合老子的人設，你們當中但凡有個稍微出眾點的，我會毫不猶豫也套用你們的名字來寫個樂，但這能說明什么？說明老子看上你們了？你們是腦子有病嗎！”

人群中一陣唏噓，卻沒人敢出聲。

“再者，隨便寫幾段帶顏色的情節(jié)，又能怎么了？你們沒寫過，難道敢說也沒看過嗎？看過和寫過，誰也別想說誰清白，這件事要是有人捅到教導處或哪個老師那里，就算在校長面前，我魏無羨也敢全盤招認，和現(xiàn)在你們聽到的一字都不會差。”

“還有，老子姓魏，老子爸是這個區(qū)政府單位里頭新任上崗的人，你們大可以回家問問你們爸媽，老子爸可能是誰！無論什么原因，學校任何通報批評，我魏無羨全都擔得起，但想要退學，那是絕不可能的。反之，你們當中誰要是惹事過頭了，到時被退學的可能就是你，我看你們誰家能保得住。我話放這里了，你們手中，無論照片還是什么，都給我刪干凈了，口頭里想說的話也得給我全部爛死在肚子里。做得到的，以后還跟著我魏無羨混，做不到的，小心你們在哪兒都混不下去?！?/p>

“最后，關于唐三，你們所有的臆想都給我就此打住。他只是名字被我強行用在我即時興起的? huang文里，至于他本人，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一字半句。而老子對他真人唐三，以前沒興趣，現(xiàn)在沒興趣，以后也不會有興趣。”

魏無羨一口氣發(fā)言完畢，直到最后一句，還加重了語氣：“我魏無羨這輩子，喜歡誰，都不可能喜歡他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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