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南:與老胡耳語
老胡真勤奮,夜里1點多還寫文章,文章深刻,若干具體問題把握挺準的,但有兩個地方可能容易引發(fā)誤解,補充一下吧。

(1)動態(tài)清零的時候加強監(jiān)管的系列行為,與“反對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沒有關系。現(xiàn)在提高國家治理體系,治理能力建設過程中存在的若干具體問題,也與“反對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沒有關系。
反對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當年有著重大的、迫切的、具體的、現(xiàn)實的針對性,有特定的政治含義,信與老百姓日常生活的自由選擇、自由就業(yè)、自由活動、包括私域空間不受干擾沒有一毛錢關系。那個時候如此,今天亦如是。
反對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簡解為4個堅持:堅持社會主義,堅持無產(chǎn)階級專政,堅持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堅持馬列毛。
反對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是小平同志的政治遺產(chǎn),是改革開放的政治正確路線正確,是改革開放45年(今年正好45年)取得重大成就的根本保證。

改革開放取得成就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呀?
今天的人們往往喜歡說堅持改革開放,所以取得改革開放成績,這是邏輯上的循環(huán)論證。世界上鬧改革、更開放的國家多了,搞亂了的,演砸了的,徹底歇菜的,遍地都是。30年前,蘇聯(lián)戈爾巴喬夫改革,不是亡黨亡國了嗎?不信,可以問問普京。
(2)所有的社會規(guī)范都不能是為了壓制自由,那是注定要失敗的,正確的邏輯是把個人自由與社會的共同目標協(xié)調(diào)起來,實現(xiàn)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的相互統(tǒng)一。如果有誰認為“資本主義才有個人自由,社會主義只需要集體主義精神”,那是一種根本的誤解。
不知道老胡半夜里怎么在這個問題上產(chǎn)生了“根本誤解”。今天14億人當中,誰認為“只有資本主義社會才有個人自由”???誰認為“社會主義只需要集體主義精神”???夜半300個俯臥撐之后,又黑暗中練拳,眼冒金星可能性也是有的。

嚴復當年翻譯密爾《論自由》時,書名為《群己權界論》。他說:“自由者,凡所欲為,理無不可。此如有人獨居世外,其自由界域,豈有限制?為善為惡,一切皆自本身起義,誰復禁之?但自入群而后,我自由者人亦自由,使無限制約束,便入強權世界,而相沖突。故曰:人得自由,而必以他人之自由為界。
密爾并嚴復,似比老胡認識更透徹。
比如,南鑼鼓巷西邊那個小胡同3號,新搬來喜歡穿旗袍的半大老太太,外號豆腐西施,長得白凈漂亮,見之欣然,擬意自由。社會規(guī)范要求司馬氏發(fā)乎情止乎禮,是不是壓制了自由???你說是就是吧,然沒有規(guī)范便沒有自由。
這是個哲學問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是說老胡說得不對,老胡說得已然很深刻,我們需要慢慢消化,早晨起來中斷寫字,補充那么兩句。
政治問題也罷,哲學問題也罷,社會管理問題也罷,在老胡原文基礎之上自由發(fā)揮一段,不是否定老胡,更不是批判老胡,希望老胡容忍并給我這個自由。
說錯了,敬請老胡再自由地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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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文《胡錫進論自由》
新冠疫情的“乙類甲管”結(jié)束了,曾經(jīng)的高強度管控措施成為了過去。希望自由和寬松的氛圍重新回到我們的生活中來。
自由是我們社會的必需品,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里,自由排在第二個系列之首。然而我們的社會上有一些人對自由有著偏頗認識,覺得這個概念是與“資產(chǎn)階級自由化”綁定的,一說自由他們會覺得“挺敏感的”,而加強管制,實現(xiàn)盡量多的統(tǒng)一在他們看來才是政治正確的東西。
一定要把這個觀念扳回來。自由不僅是社會主義的屬性之一,也是人源自天性的向往,所有的社會規(guī)范都不能是為了壓制自由,那是注定要失敗的,正確的邏輯是把個人自由與社會的共同目標協(xié)調(diào)起來,實現(xiàn)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的相互統(tǒng)一。如果有誰認為“資本主義才有個人自由,社會主義只需要集體主義精神”,那是一種根本的誤解。
尤其重要的是,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就是以個人擁有相當高自由度為基礎條件和前提的。如果人們沒有流動自由、創(chuàng)業(yè)自由以及各種選擇自由的話,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根本就沒法搞,我們只能停留在計劃經(jīng)濟里吃大鍋飯,把人生“交給組織去安排”。
所以說,在堅持法治、維護社會各種基本秩序、確保國家朝著黨和政府制定的大方向和大目標前進的基礎上,我們需要保障老百姓享受各種合理自由的權利,它們包括選擇職業(yè)的自由,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安排人生的自由,保持各種興趣的自由,不挑戰(zhàn)國家政治秩序的言論自由,以及不違反法律的低俗自由,等等。總之,我們的社會不能形成“多管人”的治理傾向,管理必須是恰當、適度的,給人們留出充裕的自由空間,尤其要充分保障人們的私域不受打擾。
說到自由空間,它必須以工作之外的大量閑暇時間為重要條件之一,因為有這些時間才會有私域。在我們的社會里,很多人各種加班的頻率太高了,時間也太長,這很多是官僚主義以及“內(nèi)卷”的結(jié)果。隨意加班可不光是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企業(yè)的“996”,它的擴散面非常廣,相互傳染,已經(jīng)成為重大社會問題。
另外,空間上的很多不必要障礙應當撤除,比如我們的城管、保安隊伍過于龐大,城市里四處設置的欄桿過多,有些廣場都被圍住,進入要刷身份證。這會讓人產(chǎn)生社會不寬松的感覺,削弱人們的自由感。
自由都不是絕對的,要有邊界,但我們的社會主義社會是由人民當家作主的,它應該是全世界最自由的社會,而不應是“管得個比其他地方更嚴”的社會,這應當成為我們堅定不移的認識。有了這種認識,我們就不會設太多且不必要的“物質(zhì)和精神欄桿”,民間就會有更多活力,老百姓會過得更加舒暢,進而更加支持國家的大政方針,全社會的政治穩(wěn)定就將更加牢固。這是很值得建立的良性循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