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

勿上升到蒸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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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讓我來講一個故事好嗎?
那年的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我們在烈日炎炎下拖著行李箱,走進(jìn)高中的大門,
隨著軍訓(xùn)的開始,我們的高中生活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那個年紀(jì)的我們熱衷于尋找校園里顏值高的同學(xué),然后選出一個公認(rèn)的?;ǎ2?,或者在班里選出一名班花,班草。
作為一個女生,對于班花,校花真的是不感興趣。所以加入了大家對于校草的討論之列。
“你看10班的???好帥啊,”
“哪有三班的那個才是校草級別的呢”
“誰說的啊……”
……
坐在塑膠操場的跑道上聽著他們聊著,突然對面走過來一個男生,跟其他男生勾肩搭背的聊著什么,臉上掛著笑容。
我看的出神,被同學(xué)推了推“哎,教官讓集合了?!?/p>
“哦哦,好”我才匆匆忙忙的站了起來,往隊(duì)伍里走。
他也走了過來,咦,是我們班的哎。
他們男生自動加入到隊(duì)伍的后排。就這樣開始了正式的軍訓(xùn)生活。
在為期一個周的軍訓(xùn)生活中,我知道了那個男生叫張?jiān)评?,他身邊那個眼睛小到基本可以忽視的叫楊九郎,另一個基本沒有什么表情的叫董九涵。
并且憑借自己大大咧咧的性格跟他們打成一片。他們?nèi)齻€經(jīng)常在休息的時候給班里女生發(fā)雪糕,發(fā)水。有什么體力活,也是他們?nèi)齻€領(lǐng)個男生去做。
別的班的女生都超羨慕我們班。在軍訓(xùn)匯演晚會上,張?jiān)评滓砸皇住短角逅印繁慌鷤兺七x為校草。
后來我們才知道那個站在臺上如此自如的男生學(xué)過相聲,會唱好多好多。怪不得呢,也是后來我們才知道那首我們一直以為是民謠的歌曲,原來是北京小曲兒。
憑著穩(wěn)固的群眾基礎(chǔ),張?jiān)评桩?dāng)選為我們班的班長,楊九郎成了我們班每次自習(xí)都站在門口給我們放風(fēng)的紀(jì)律委員,董九涵成了那個每節(jié)體育課都趁老師不注意領(lǐng)我們抄近路跑圈的體育委員。而我,成了我們班最閑的班委,副班長。
就這樣我們的高中生活正式進(jìn)入了正規(guī)。每天上課,下課打鬧,借著各種理由光明正大的逃課壓操場。
也就是這樣我們四個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張?jiān)评住薄袄蠋熕マk公室有事”
此刻正在宿舍忙著跟周公約會的張?jiān)评拙瓦@樣被你“安排”在了辦公室
“董九涵”“老師他去整理體育體測表了”
忙著跟女朋友約會的董九涵被“安排”進(jìn)了體育辦公室。
每次他們逃課,你都有各種理由幫他們打掩護(hù),其實(shí)老師不是不知道,只是就算逃課了,成績也永遠(yuǎn)名列前茅,老師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不得不說還是楊九郎讓人省心,每天按時上課,只是從落座睡到放學(xué)而已。
就這樣高一生活匆匆結(jié)束了,在高二分班的時候你們四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理科,開學(xué)走進(jìn)同一個教室,互相嫌棄,怎么還跟對方一個班。
就這樣同樣的人,同樣的教室,同樣的班主任,開始了屬于我們的高二生活。
高二逃課,學(xué)習(xí),應(yīng)付考試。過得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只是在那天發(fā)生了一點(diǎn)改變……
烈日炎炎,可學(xué)校所在的那條街道因?yàn)橐S修電線,停電了,本來說是停到下午五點(diǎn),可知道上晚自習(xí),也沒有來電。
但學(xué)校堅(jiān)持要上晚自習(xí),夏天本來黑天就晚,但終于還是在七點(diǎn)半,學(xué)校迎來了黑暗。
因?yàn)樗奚嵋矝]有電,學(xué)校為了安全考慮,不讓回宿舍,就這樣全校的學(xué)生,拿著手機(jī)打著手電筒開始了全校的狂歡。
真心話大冒險(xiǎn),班里同學(xué)一組一組的玩的不亦樂乎。
我因?yàn)榕潞?,沒有心思跟他們玩。只能攥著手機(jī)縮在角落里,抱著膝蓋看著他們來分移一下注意力。
突然我被拉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我因?yàn)楹ε碌膾暝艘幌?,卻聽到耳邊一個熟悉且溫柔的聲音?!笆俏摇?/p>
“張?jiān)评???/p>
“恩”
然后我被張?jiān)评桌顺鋈?,走進(jìn)了教室6隔壁的工具室,門被張?jiān)评钻P(guān)上了,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我的手電筒的光。
我好奇的看著張?jiān)评住澳愀陕锇。瑥堅(jiān)评住闭f著我就要往外走。卻被張?jiān)评桌嘶貋?/p>
“我有話跟你說”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張?jiān)评祝裉斓膹堅(jiān)评缀孟窀酝惶粯?,但我又說不出來哪不一樣。
“快說啊”張?jiān)评子殖聊藭褐蟛砰_口。
“我喜歡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嗎?”
“你是不是玩兒真心話大冒險(xiǎn)輸了呀?”
“沒有”
“那你就是發(fā)燒了”
“沒有。我是真的喜歡你”
“開什么玩笑啊,我們是兄弟,你見過跟兄弟談戀愛的呀?!闭f著我就匆忙的拉開門,離開了。
一個人跑到操場上,坐在看臺上,看著漆黑的校園。
我喜歡他。我早就知道,但我也知道我們倆不可能,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會長久,他是校草,我長相平平,他家境優(yōu)渥,我家庭一般。他成績永遠(yuǎn)排在前三,而我是那個永遠(yuǎn)擠不進(jìn)前十的同學(xué)。我們距離太遠(yuǎn),說句不好聽的,我配不上他。
跟他成為朋友,是我唯一可以一直陪著他的理由?,F(xiàn)在好了,我以后可能連這個理由都用不了了。
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之前就說過,高中畢業(yè)后,他的父母會送他出國,家里的公司還等他接手呢,我不能拖他后腿,不能。
我坐在操場想了很久很久,終于站起來摸了摸臉上的淚,回到了宿舍。
第二天我跟班主任提交了轉(zhuǎn)文科的申請,就這樣我從理科班轉(zhuǎn)去了一個陌生的文科班。沒有了熟悉的他們,只有我一個人,在這個班級里顯的格格不入。
楊九郎,董九涵還是會跑來找我玩,跟我一起吃飯。我們還是好朋友,有時候張?jiān)评滓矔黄?,還跟以前一樣,只是我會在他遞給我水的時候說一聲謝謝,在他要幫我提東西的時候下意識的躲閃。
終于有一天他在晚自習(xí)的時候以學(xué)生會的工作為由,把我喊到了學(xué)生會辦公室。我去了才發(fā)現(xiàn)只有我們兩個人。
“你要躲我到什么時候?”張?jiān)评鬃谝巫由峡粗议_口。
“沒有”
“沒有?我又不瞎”
我低下頭看著腳尖沒有說話。張?jiān)评子纸又f
“是,我喜歡你??蛇@是我的事,為你做什么都是我樂意,你不用躲著我,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們還可以是朋友,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我,我愿意以朋友的身份陪著你。我可以等你?!?/p>
“張?jiān)评祝@不是你的事,我不能讓你因?yàn)槲业⒄`了你自己的路,你明白嗎”
張?jiān)评卓粗覜]有說話。我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厲害。我背對著張?jiān)评祝÷暤拈_口,像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的“我們回不去了?!?/p>
從那次以后,他再也沒有找過我,楊九郎董九涵依然回來找我玩兒,只是我們心照不宣的誰也不會提起他。
后來我們畢業(yè)了,都在這個生活了20幾年的城市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學(xué)校。,我只知道張?jiān)评讻]有出國。
直到那次我因?yàn)殛@尾炎住院了,才知道他竟然也在這個城市。
因?yàn)槭锹躁@尾炎,不需要手術(shù),但每天都要去醫(yī)院掛水。
是楊九郎告訴他的。那天晚上他走進(jìn)我的病房,照顧我,我想要拒絕。但卻因?yàn)樽约旱男?,默認(rèn)了他的存在。
就這樣他連著一周每天早上去學(xué)校接我,陪我打點(diǎn)滴,然后把我送回學(xué)校。我貪婪的享受著這一切。
一周很快就結(jié)束了。張?jiān)评讌s突然消失了,從我結(jié)束掛水的那天起,他又消失了,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直到高中的班主任在群里發(fā)了一個鏈接,我感覺天都塌了。
張?jiān)评淄瑢W(xué)被確診肝癌晚期。。。
我看著手機(jī)上的信息,手止不住的哆嗦。然后攥著手機(jī)瘋了般跑出宿舍,可卻不知道該去哪里。
撥通了楊九郎的電話,“九郎……唔”
聽到楊九郎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了,哭了出來。
“你別動,我去接你”
我木木的站在宿舍門口,想著從前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楊九郎來了,我麻木的走上車,一路上車?yán)锇察o的可怕。
終于到了醫(yī)院,我卻不敢進(jìn)入了。最后靠在楊九郎懷里,我才能借到一點(diǎn)力。走進(jìn)病房。原本就瘦的張?jiān)评?,現(xiàn)在更瘦了,躺在病床上,皮包骨頭一般。
我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楊九郎跟叔叔阿姨說了幾句,走了出去。
只留我跟張?jiān)评變蓚€人,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
廢了好大的勁,才勉強(qiáng)開口“張?jiān)评住銈€騙子?!?/p>
我就這樣握著張?jiān)评椎氖?。絮絮叨叨說著我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
“張?jiān)评?,你說你要陪著我的,你說你要看著我幸福的,你說你喜歡我的,你怎么能先倒下啊”
不知道在病房里帶了多久,我走出門,祈求叔叔阿姨可以讓我每天來看看張?jiān)评?,叔叔阿姨沒有拒絕。
最后我不知道是怎么被楊九郎弄回家的,我坐在楊九郎家的沙發(fā)上,他媽媽拉著我的手,“孩子,云雷是個好孩子,會沒事的”
我趴在楊媽媽的懷里,憋了一天的情緒終于發(fā)泄了出來。
以后的沒天我都去看張?jiān)评?,剛開始他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但也還說什么,我也心照不宣的不提從前,像朋友一般,跟張?jiān)评讝|扯西扯。
云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了,那天他的精神格外的好。我用輪椅推著他去樓下曬太陽。然后把他送回病房,下午回學(xué)校上課。
剛到了學(xué)校,總感覺心里空蕩蕩的,不踏實(shí)。張?jiān)评?!心里一個激靈,轉(zhuǎn)身飛奔出校園,打的往醫(yī)院去。
等我到了醫(yī)院。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病房里哭成一片的人們,仿佛定住一般,想推開門走進(jìn)去卻動不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最后是楊九郎看到了我,出來把我拉進(jìn)去。
我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安詳,只是太瘦了。
我走過去,整了整蓋在張?jiān)评咨砩系谋蛔??!皬堅(jiān)评?,你不是說喜歡我嗎?你睜開眼啊,你睜開眼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呀?!?/p>
“張?jiān)评祝闱皫滋齑饝?yīng)我了的,你說要陪我去看極光的,還有小企鵝呢。你睜開眼好不好。好不好呀?!?/p>
楊九郎走過來摟著我的肩“別這樣?!?/p>
我轉(zhuǎn)身推開楊九郎,“張?jiān)评字皇撬耸遣皇牵克皇撬恕?/p>
楊九郎沒有說話,把我摟進(jìn)了懷里,我哭了出來。
我看著張?jiān)评妆会t(yī)生們推走,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我坐在病床上,仿佛還能聞到他的氣味,仿佛還能聽見他跟我撒嬌“我要喝水嘛,你喂我啊?!?/p>
我看著病房的陽臺,就是在那,我扶著他站在那里,我跟他說“張?jiān)评?,你好起來,好起來我們就結(jié)婚好不好?”
他沖我勾起了嘴角,那個微笑我永遠(yuǎn)記得,但他卻沒有說話,只是把我摟進(jìn)了懷里。一下一下拍著我的背。
“張?jiān)评祝际俏业腻e,如果高中的時候我答應(yīng)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對不對,都是我的錯”我坐在床上,喃喃著。
楊九郎幫著叔叔阿姨把張?jiān)评姿蜕先泝x館的車。回來找我。走到我身旁,把我摟進(jìn)懷里。我腦袋抵著楊九郎的腹部,嚎啕大哭。
“都是我的錯,是我矯情,都是因?yàn)槲摇睏罹爬蓻]有說話,只是抱著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抬起頭看著楊九郎?!熬爬桑阄胰ヌ四蠘O好嗎?”
于是在張?jiān)评锥鞲鎰e儀式結(jié)束的第二天,我,楊九郎,董九涵踏上了去南極的旅途。
我們看了極光,看了小企鵝。我們每一張合影,我都拿著張?jiān)评椎恼掌?/p>
“張?jiān)评祝憧茨蠘O,我替你來了?!蔽铱粗掌闲θ轄N爛的男孩。眼里布滿了淚水。
在我回家以后,阿姨給我打電話,說有東西給我。
我趕到張?jiān)评准?。阿姨給我一個鐵盒。我打開。里面有我的照片,有我們上課的時候傳的紙條。有我們四個的合影。還有一張假條。我打開,請假人上我的名字和張?jiān)评椎拿植⑴艑懺谝黄稹?/p>
還有兩封信。我打開看。第一封
“我發(fā)現(xiàn)我喜歡上她了,可我不知道她對我是什么感情,那天停電了,我鼓起好大的勇氣跟她表白,她拒絕了,第二天她轉(zhuǎn)去了文科班,上課我再也看不到她的馬尾辮兒在我面前晃了,我知道她在躲著我,我怕她看見我不舒服,不敢去見她,只能從九郎,九涵那知道她的情況,但有時候還是忍不住去看她。我偷偷在他們教室后門看過她,她是插班生,顯的有點(diǎn)孤單,她那么熱愛熱鬧的一個人。竟然可以忍的住,她得多不喜歡跟我在一起啊。我想明白了,我愿意一直陪著你。不打擾你,只希望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可以想起有我這個依靠”
第二封
“她闌尾炎住院了,我的身體已經(jīng)不允許我奢求什么了,但她害怕打針,我得陪著他啊,我求醫(yī)生,求父母讓我去陪她。我每天都堅(jiān)持陪她去打針,但我的體力終究是扛不住了。我堅(jiān)持了七天,第八天我走出病房。終于摔在了地下,等我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九郎在我旁邊,我問他。他說她今天沒去醫(yī)院,醫(yī)生說已經(jīng)沒事了,我放心了,只要她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叮囑九郎不要告訴她,就讓我這樣默默的消失吧。后來她還是知道了。她天天來陪我,我好幸福,我奢求這樣的時間多一點(diǎn),再多一點(diǎn)。那天她跟我說等我好了,我們就結(jié)婚好不好呀,我沒敢說話,只是摟上了她的肩,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給她任何承諾了。
寶貝兒啊,如果我離開了,答應(yīng)我不要難過,好不好?未來你要找一個愛你的人,把你捧在掌心的人,你知道嗎?你要幸福啊,我會在天上看著的。知不知道。不許哭。要不然我會笑話你的知不知道……”
后面的什么我看不進(jìn)去了,只知道我哭的稀里嘩啦的,從張?jiān)评准页鰜砦胰チ怂哪沟?,我坐在墓碑旁,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伸出手輕輕的摩擦,
“張?jiān)评祝阏f喜歡我,但你扔下我自己走了,你個騙子,”我低下頭忍了忍眼淚,又抬起頭“不過你放心吧,叔叔阿姨這邊有我呢。我會照顧他們的,我會好好的。會幸福,等我,知道嗎?下輩子,我一定不會推開你,一定不會。我們要結(jié)婚,要生一群寶寶。知道嗎?張?jiān)评祝螺呑右?。我愛你?/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