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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節(jié)——罪惡通病

2022-10-17 12:19 作者:淅雨子  | 我要投稿

躺在教堂的長椅上熟睡的青年,今年二十七歲。


說來也巧,與這里的神父一樣,他的名字也叫巴塞羅繆。


他的身體素質很不錯,精壯得宛若一尊精致的雕像,仿佛裹在自己的皮膚里——每一塊肌肉、靜脈和肌腱都清晰可見。而西服同時也代表著,他是一個有教養(yǎng)的男人;白色的頭發(fā),整體給人的印象可謂十分地完美。


他和他的女兒原本是要到別的城市投奔親戚的。因為男人所正在干的某個特殊事業(yè)的因素,他們在紐約這座城市,與社會上許多陰暗的部分結下了梁子。雖然很不想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但事到如今的他,也不得不動身了。


可是,雖說是決意動身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卻在這時候,狠狠地澆將在了他們的身上。他和女兒是那么地落魄,所以,當這位神父向他敞開了大門時,他的心情也感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盡管只被允許在教堂里逗留一夜,但這足夠讓他喘息一陣了。只要熬過了今夜,那些讓他如此慌張的理由便會暫且告一段落。


老實說,他已經好幾個晚上沒有正兒八經地合過眼了。在把神父遞給他的牛奶一飲而盡后,這位叫做巴塞羅繆的男青年便安然地睡將了過去。


他的女兒薇薇安,是個長相甜美,性格也極是乖巧可人的小孩。在巴塞羅繆那并不算得幸福的婚姻里,女兒的降生可以說是上帝給予他的最好的慰藉了。


可是,或許是由于自身工作性質的某種特殊性,他并不能給予她足夠充分的陪伴。在女兒的童年里,自己總是早出晚歸的那個人。


"爸爸,你總是一個人到大街上去,而且還總帶著槍,這到底是為什么呢?你老是在忙些什么呢?難道就連一丁點兒陪伴我的時間都擠不出來么?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每當面對女兒這一連串的質問,巴塞羅繆都顯得十分無力,只得用甜言蜜語試圖搪塞過去。


但他同時也知道,這樣蒼白的解釋根本就是杯水車薪。因為由于某些不能告知講明的理由,他的每一晚其實都是要拿生命去作賭注的,而這一層,他的女兒顯然還無法體會得到。


取而代之的代價,便是父女倆之間的隔閡與偏見,愈發(fā)地濃厚。盡管青年一直在想法子彌補,但無論怎么去努力,這段親情的裂痕始終是越來越大了。


于是乎,為了補償自己的罪過,他這才決定帶著女兒離開居住了多年的紐約市,去往一個不會記起自己過往歲月的城市,過全新的日子。


也正因此,現在的他們,才會在這座雨夜之中的教堂里睡得香甜。


殊不知,比之更加濃稠的一份危險,正悄悄地來臨。


——————


趁著父女二人皆處在睡熟中時,那位救濟他們的神父卻在黑暗中慢慢地靠近著他們。


他的神情極為猥瑣,臉上的雀斑都擠到了一堆,嘴角處還不住地流下哈喇子來,或許他自個兒并沒有注意罷,看上去,他的形象與白天那個老好人的自己,可謂是大相徑庭的存在。


他的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小女孩薇薇安,一副要將她整個兒吞掉的惡心樣子——是的,這家伙竟是有著"戀童癖"這樣讓人反胃的癖好的[偽君子]。


只見他悄悄地接近父女二人,由于事先給他們喝了放有安眠藥的牛奶,現在的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達成自己的行動——


或許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安全感罷,薇薇安和自己的父親,幾乎是抱在一起休息的。不過,這對名字也叫巴塞羅繆的這個神父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安眠藥的劑量下得恰到好處。它能確實地保證對方不會醒來。接下來,只需要悄悄兒地把男人的手扳開,就能得到那個美麗的女孩,況且,為了更加保險起見,他早就決定了要先將男青年給殺死。


"來吧。慢慢兒地。"


神父對著睡著的小女孩兒舔了舔嘴唇,在將與他同名的那位青年的手從女孩身上移開過后,從自己的袍口中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這位神父對人命的感覺是極為寡淡的。事實上,雖然偽裝得十分得體,骨子里的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盡管在紐約,他作為一位神父的優(yōu)良名號響徹整個皇后街區(qū),也無疑地做過相當多的好事(比如為一個在幫派火拼中死去了親人的黑人男子捐款了十萬美元,又或者是在地震的時候挺身而出,保護了至少六名女教徒的生命——她們都是母親),幾乎沒有人會料想到,這樣一個好人,竟會藏有著這樣一份極端可恥的嗜好。


在薇薇安之前,死在他手上的兒童早已經不可計數,而為了得到這些兒童所偷偷犯下的案件和罪行,又何止幾十件?


他的心思很縝密。在扳開男青年的手后,他忍住了想要侵犯女孩的沖動,準備先將可能的威脅徹底鏟除。


如果一切都按照計劃且進展順利的話,青年將會死于割喉所造成的致命傷。他的尸體也會被完美地處理掉,不會有人知道,在這座本該神圣莊嚴的教堂內部還發(fā)生過如此地血案——而他也將又一次滿足自己的變態(tài)欲望。


這是這名神父內心的陰暗面。由于自己一直以來的謹慎行事,它從未被別人知曉過——他也有十足的信心來保證:這一次應當也不會有例外。


"很遺憾又要制造一個尸體了,但看在我做了那么多好事的份上,愿主寬饒我。"


諷刺的是,盡管巴塞羅繆神父在心中正暢快地竊笑著,嘴上卻在矛盾地祈禱著上帝的原諒。一秒鐘后,可謂絲毫沒有猶豫的一刀,向著和他擁有同一個名字的、身穿白西服、有著一頭帥氣白發(fā)的雕像般的青年,揮出了足以致命的一刀——


然而,令人十分詫異的事卻在這之后發(fā)生了。只見瘋狂的匕首忽然停留在了半空中,在它即將刺中青年的喉嚨之前,便被青年的手抓住了!


"?。?!"


這是神父完全沒有預計到的情況。而在握住了向下刺的匕首之后,青年竟然猛地睜開了眼睛——


"你一定很吃驚吧神父。"


青年平靜地握住匕首,看著一臉驚訝的神父,處在生死關頭的他反而毫不慌張地詢問起了對方的心理狀態(tài)。就好像這是在平常不過了的事一般。


"……是的。我沒想到你居然沒有睡著,要知道,那可是我放了整整兩片在里頭的[昏睡牛奶]呀。"


"我過往的經驗告訴我,陌生人的好意必須要帶有防備地去接受,所以在喝下一半兒的牛奶后,剩下的那一半我一直將它包在嘴里邊兒,然后在你熄燈之后吐在了長椅下面。現在——"


"看來你是個不簡單的男人。不過,我的匕首現在可是確實抵在你的脖子上呢!放心罷,很輕松的,割喉只需要痛一下,相信我——仁慈的主就會帶你走的!哈哈哈哈哈??!……"


神父知道,自己的真面目已經被這個青年給看穿了。但這并沒有讓他有所收斂,反而更加劇了他想要速速殺人滅口的決心。他用力地把匕首抵向對方的喉嚨,現在的情形對于青年來說可謂是萬分地危險——


"我最討厭在我面前犯下不可饒恕之罪行的人了。就算他平日里發(fā)過再多的虛假的善心,只要為惡,我便絕不會寬饒——更不用說,你這家伙是想染指我女兒的渣子——那么,就算你是神甫,只要知道這一點,即使需要是用一萬種方式處刑你,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理負擔。因為你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正處在危機之中的青年斬釘截鐵地斷言道。他似乎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反倒是為著攻擊自己的神父下了一番"死亡宣言]。


而與此同時,就在他的身下,那只有些破舊的綠色皮箱,悄悄地——自動打開了。


隨之傳來的一聲平靜的吶喊,名曰——


"通病(Common Faul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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