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賽拉斯蒂亞密碼》(5)挺進遺跡 冒險 中篇小說

第五章 挺進遺跡
Chapter Five? Into The Ru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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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你可對那幻形靈夠狠的,”豎鋸滿口的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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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回到了崖邊營地。(既然已經(jīng)知道明確地點,便可以使用傳送。雖說這樣距離無需費力,可我還是覺得走來會更好。)我正燒著第三壺水,這才把鬃毛上惡心的綠色粘液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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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事先有言,不會傷她分毫。”我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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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我倒不清楚,不過她說不定就更喜歡被撕得七零八落,不愿得受一頓臭罵,帶著給她娘的小紙條,顏面掃地回家呢!”豎鋸使足了勁擦完身子,把臟兮兮的布子一甩,“再說,她不都以為你要把她踩成肉醬的么。其實還不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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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聲氣。豎鋸的憤怒我能理解,畢竟我也有怒發(fā)沖冠的時候??晌乙膊皇窃?jīng)默默無聞的暮光閃閃了。如今的我,是小馬國的公主,也就是說我必須要顧忌全體公民的利益,絕不能單純?yōu)閭€人情感,就將那只令馬作嘔的寄生蟲的軀殼踩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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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娘’是幻形靈女王,‘小紙條’也是外交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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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咯?!必Q鋸連頭也不抬,“官方抗議,哎呀呀,可真是怒氣沖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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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時,我已然有些惱了,“不是,我知道你有多害怕,也清楚一很想就著那事兒打擊報復(f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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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滔滔不絕得費口舌,豎鋸卻只是繞著火堆踱步,眼睛盯著我倆緊挨著擺著的被褥不放。她抬頭瞄了我一眼,看到我也正對著她,就慌忙撇開了腦袋,躲避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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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是從熱騰騰、上好的桑拿房里,一邁步踏進了冷冰冰的水池,原先的盛怒,竟突然轉(zhuǎn)為濃重的尷尬。我不清楚具體是為何,只知道再說什么恐怕會適得其反,就乖乖閉上了嘴。我清洗完身子,給營地外罩上層小護盾,鉆進被褥里蒙住頭,裝作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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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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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什么時候迷迷糊糊睡過去了,不然是不會這么突然地給喊醒的?!霸趺??怎么了?”我騰地從被窩里蹦出來,左瞧右看,以為是有什么危險,毯子呼啦啦飛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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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當(dāng)頭,豎鋸拿著張紙,在我面前不斷地晃。我立刻對突發(fā)事件進行了調(diào)查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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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眨眨眼,“哈”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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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豎鋸還是晃悠著那張紙,看不清到底是個什么,“是你把給幻形靈的小紙條又抄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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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我就不浪費力氣盯著那紙看,“嗯,是啊,我抄了一份。畢竟是官方文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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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一屁股坐到地上,把那張隨便一扔。我怕給風(fēng)吹走了,立馬用魔法抓住。她把頭低了下去,嘴巴差點挨到胸口,口里咕噥著,“抱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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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豎鋸,你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只是不太習(xí)慣……”我微微擺了擺前蹄,“這些事。怪物啊,旅行啊……公主這些挺傻的玩意。就是我到現(xiàn)在也不懂,塞拉斯蒂亞弄得那些稱為政治,毫無邏輯,乃至單純可謂蠢的舉動。所以我放那怪物走了,你肯定覺得我瘋得不輕。更何況還送了個紙條過去?我明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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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住口,暮暮!”豎鋸倏地一抬頭,見她眼框里已經(jīng)噙滿了淚水,“你很信任塞拉斯蒂亞吧?就算不明白,也不會懷疑??晌也恍湃文恪H羰怯旭R給我寫這么張紙條,這簡直該是最最暖心的一份了!我怎么會因為你沒有殺死那只智慧生命,哪怕就是只長大的虱子,憤憤不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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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等……你說這張紙條暖心來著?”我瞪著親蹄寫下的這些字,實在看不出哪里暖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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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幻形靈蟲群尊敬的女王殿下邪繭,小馬國尊敬的公主殿下暮光閃閃向您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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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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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坎特洛特城的不愉快過后,鄙本以為您及您的國民明事理、有遠見,悟得再將小馬作為獵食目標(biāo)的行為是極為愚蠢的。然而,自當(dāng)晚起,鄙已把持了直接且親歷之證據(jù),證明前言不過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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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鄙唐突,據(jù)此,鄙明確向女王殿下您傳達:爾后,再盯上某只小馬,絕對不甚明智。身為擊敗夢魘之月及無序等一眾反抗者的小馬,自上回你我相見,鄙之實力突飛猛進。鄙謹(jǐn)代表個馬,如若再有此類意外發(fā)生,必將探尋出合適的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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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以下語氣恐有失敬,望原諒),若您的國民傷及當(dāng)晚攻擊的那匹小馬,無論是以何種實際的方法,恐怕鄙早將您惡臭無比的蟲巢撕成碎片。而對您的皇室成員做出如此行為,所有開化的物種談及我的名字,都應(yīng)當(dāng)對此啐罵,萬世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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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誠摯希望,此函能夠明晰事件,更愿今后兩國公民能夠和睦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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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馬暮光閃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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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敬意以致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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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一吸鼻子,擦了擦眼睛,“對,你看多暖啊?!?不久,她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是我定義的‘暖’哦。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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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在玩數(shù)學(xué)的梗。我想她大概是沒事兒了,“不過,我還是應(yīng)該要道個歉。為某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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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無緣無故地大發(fā)雷霆,甚至有些妒忌,我也該道歉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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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認定事實,相互致歉,再繼續(xù)探險去吧?現(xiàn)在出發(fā)可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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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馬把各類的裝備、食物往鞍包上大大小小的口袋里裝,“不錯不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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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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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我們在以遺跡邊緣的一個小廣場上現(xiàn)了身。出發(fā)前,就拿望遠鏡從峽谷的另一側(cè)探望了一番,還施了探查魔法,似乎此時此地絕對的安全。廣場并不多大,坍倒的建筑也可能為某些生物提供了藏身之所,探查魔法沒能探測到。不過綜合各個因素,這里仍不失為合適的傳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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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開裂的時空虛空中跳出。我借助著日冕的能量,在周身立起了一圈護盾,以此可以省下可觀的能量,用于近身護衛(wèi)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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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氣呵成哩?!必Q鋸大加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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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咯!”我立馬春風(fēng)滿面,“靠近那些建筑瞧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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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不該直接朝著圖書館去嗎?照原來的行程,我們都浪費掉整個上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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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埋著頭走,難道以為靠著反應(yīng)力就能躲開陷阱和伏擊,救我們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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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豎鋸一時舉棋不定,“你是知道不會有地方滿地的陷阱吧?真正的遺跡也是,A.K.葉琳只是故意……夸張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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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自然知道了!只是想謹(jǐn)慎全面些罷了?!蔽页龜[出個笑臉,“再說了,一頭撞到棚頂鱷②嘴里去,想想就很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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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捺不住,也微彎嘴角,卻又舉起蹄子來,朝周邊摧倒的垣墻和廢墟一一掃過去,故作嚴(yán)肅地提醒我道:“并沒有天花板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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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一嘆氣,收起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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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端起地圖,稍微偏轉(zhuǎn)一下,跟遺跡的方位對應(yīng)起來。不過我至今也不明白這么做有什么用。“圖書館朝那兒走。不過看地圖,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就可以輕松到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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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翅膀朝前方一指,“頭前帶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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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豎鋸身后,稍保持一段距離,仍用微弱的探查魔法偵測周圍。附近仍有些體型稍小的生物在穿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再之后,我便對石壁上精巧的浮雕暗自佩服。浮雕大多是抽象圖案,或者是裝飾,而肖像浮雕則只能見到散落的碎片。中途,我見到過唯一一尊完整的,是一只獨角獸的面部像,只是臺座已經(jīng)脫離,顛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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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大概走了十分鐘,豎鋸喊了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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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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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比地圖上看的大得多呀。你覺得這兒曾經(jīng)住過多少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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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進行了一系列腦內(nèi)運算,“這個嘛,一路走來,根據(jù)可見的住房密度,城市其余地區(qū)應(yīng)當(dāng)也大同小異,估計有四、五千的樣子。問這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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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她緩緩轉(zhuǎn)過頭來,“這地方似乎有點怪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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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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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蹄教授記錄此處大概是在古典時代早期,建筑風(fēng)格等處也可見的確如此。這也就是說此處的城農(nóng)比大致是一比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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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喊住她,“我并不是個考古學(xué)家,只是戴著個遮陽帽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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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zhèn)地區(qū)對農(nóng)業(yè)地區(qū)的比值,”她解釋道,“也就是說支持一位鎮(zhèn)民生活,需要多少位農(nóng)夫。古典早期,是五位農(nóng)夫?qū)σ晃绘?zhèn)民,所以……”她盯著我,緩緩抬起一根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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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略地算,需要有兩萬五千個農(nóng)民才能養(yǎng)活這座城市里的小馬?!敝牢页雎曋v出這句話,這才意識到為何這么詭異,“那么這些農(nóng)民……”我朝峽谷兩旁荒蕪的大漠揮了揮蹄子。陸馬是很擅長在惡劣的環(huán)境(例如:蘋果魯薩)中耕作沒錯,可這也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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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這樣一來,這地方就有百分之八十出頭的地方原來是村落,現(xiàn)在給黃沙埋住了。可就算這片地區(qū)十分濕潤、溫暖,他們也得開辟出一大片田地來供給食物。再怎么說也得有點蹤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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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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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有一件事?!彼o我指了指周身的墻面,“這些雕刻你都看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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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做工都很精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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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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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了?”我似乎漏了什么。忽然感覺這樣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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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都是獨角獸啊!每幅雕刻上的小馬,都長著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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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說得對!”我聳聳肩,“的確是有些不對勁,不過大多城市都是有一個種族占主流的吧,所以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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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豎鋸搶過話頭,演講模式全開,(這樣的她可真是魅力十足。)“古典早期,各族小馬十分拘崇尚平等主義。當(dāng)時大眾的記憶中,都留存著三族聯(lián)合時的盛景,甚至爭先恐后地向別族小馬展示,本族是多么多么開化,怎樣怎樣進步!如若豎起一尊家喻戶曉的獨角獸的雕像,其旁必然還有一只天馬和陸馬。壁畫和鑲嵌畫上面一旦出現(xiàn)大群小馬,各族小馬的數(shù)量都必須是等分的。你無須懷疑,暮暮:這不只是奇怪,簡直是破天荒地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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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大悟。對,我的確博學(xué)多識,在許多領(lǐng)域是專家,尤其是魔法和魔法理論。多門課程我也都有過實操經(jīng)驗。盡管這樣,我也并不通曉小馬全族為興國付出的心血,也并非是個全能天才。不過,幸好我有這位可愛的朋友,讓我意識到一件痛苦的事實,在所有我不擅長的科目當(dāng)中,藝術(shù)應(yīng)當(dāng)位列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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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瑞瑞倒吸口涼氣,“親愛的,不要把彩旗堆成這個樣子啊!過來過來,我?guī)湍恪彼龏Z過去一簇彩紙,重新開始布置大廳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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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自愿過來幫她裝飾我城堡的大廳的,她準(zhǔn)備跟幾位重要的顧客在這里開場聚會(瑞瑞管這叫社交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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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太出來我布置的和她的有什么區(qū)別,不過畢竟是她要開會。我轉(zhuǎn)而去關(guān)注花,往桌上擺花瓶。忽然身后傳來一聲竊笑,像是賣力憋著,卻沒憋住。我轉(zhuǎn)過身,看瑞瑞正拼命地咬著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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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很有耐心,悉心給我講解了“階梯式”的優(yōu)劣??呻S后,我依然把蠟燭來了個升序排列(這難道不才更規(guī)整嗎?)。再之后,她看著我剛剛擺好在桌子邊緣的三尊花瓶(最高的在中間,最矮的則靠著門),連忙喊叫,“啊呀!親愛的,別啊……這顏色根本不搭嘛!”我也終于不再掙扎,甘心告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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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怕冒犯了我,我只是一笑置之,“你也不用裝了,瑞瑞,我就是個美學(xué)白癡!我到皇宮里找些馬過來幫幫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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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雖然把那幅刻有塞拉斯蒂亞的浮雕看了成百上千遍,我也絲毫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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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馬從鞍包里把那本書掏出來,翻到浮雕那頁。沒錯,對藝術(shù)一竅不通的公主暮光閃閃竟然忽視了明顯到扎眼的一點:所有小馬都是獨角獸。旁邊還有騾子、牛,乃至還有兩三只獅鷲混入其中,卻不見一只天馬或陸馬。我尷尬地哼哼幾聲,一頭撞到書上,埋起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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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暮暮?”豎鋸弱弱地問了句,“你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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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其實也不,我……”我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呼出來,“估計是時候給你看看這個了。反正到了圖書館,再走走也得看到。就是這個,我一想到,就慌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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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走近過來,一臉擔(dān)心,“沒事的。就是日志里你不想讓我看的那幾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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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是的。我應(yīng)當(dāng)信賴你,提前給你看的。嗨呀!”我懊悔至極,狠狠地跺著地面,踏起了一團塵土,“我真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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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鋸呵呵笑了,“公主殿下喲,不管你是什么,也肯定不能是笨蛋呀!更何況……”她臉上的笑容瞬間無影無蹤,猶豫了片刻,這才說道,“叫你擔(dān)心的如果是那張暴君塞拉斯蒂亞的圖像,那我就已經(jīng)看過了。并不是什么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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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我一時語無倫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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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不著,只是想……其實我也說不清,只是很沮喪。所以今早我就去找那份抄寫的紙條?!必Q鋸低下了頭,稍微別開臉,“那紙條夾在書里。就是那頁?!彼哪X袋端得更低了,“實在抱歉,違背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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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氣,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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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吸氣,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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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在意,豎鋸?!蔽页f,“探險里我們是同伴,本來就該一開始信任你的。只是愿得——”我嘭地合上書,“這事兒泄露出去。把塞拉斯蒂亞描繪得這么邪惡?民眾該怎么想?”我又考量了一下方才她說的話,“可你說這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這么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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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塞拉斯蒂亞的事兒?”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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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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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其實并不是多稀有。我看過好幾百幅呢……暮暮?暮暮?我的媽,你別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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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大致類似編程時的賦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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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S02E16中7分20秒左右出現(xiàn)的掛在天花板上的短吻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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