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忘 雙潔 HE】春不晚09決斷
“喲,這不是藍二公子嗎,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連個伺候的下人也沒有?莫不是沒人看得上懶得招待吧?那還請你多多擔待了,畢竟你這身份,伺候你也實在掉價?!?/p>
藍忘機轉身皺眉看過去,卻見一人油頭粉面,長相雖不能說丑,神態(tài)卻生出幾分令人厭煩的傲慢神色。他眼眸一動,卻沒有說話。
見人沒有搭理他的打算,金子勛臉一僵,還要再開口奚落,他身后已經(jīng)有人匆匆走來制止了金子勛的口無遮攔:“堂兄,兄長喚你?!?/p>
“子軒?”金子勛眸子一動,看著藍忘機不咸不淡地模樣心里來氣,臨走還要再補一句:“我倒要看看你能仗著仙督的勢張狂到幾時!”
藍忘機終于失了耐心,沉沉道:“你該喚我一聲仙督夫人?!?/p>
“你!”
“堂兄!”金愫溫聲:“別讓兄長等得久了?!?/p>
“算你走運?!苯鹱觿追餍涠?,留下金愫與藍忘機相對而立,一時無言。
自覺今日真是流年不利,藍忘機看著面前嬌美可人的女孩話中隱約有些無奈:“金姑娘?!?/p>
“仙督夫人。”金愫客氣道:“還請莫要與我那不成器的堂兄一般計較?!?/p>
藍忘機搖頭。
“另外……”金愫有些猶豫:“小女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得夫人一句應允?”
“何事?”
“再有三月,家兄與江氏小姐聯(lián)姻,欲請您夫夫二人來主持……”
藍忘機慢慢捏緊手,見他態(tài)度不明,金愫補充:“若您能應下,金氏有一株萬年血晶果,對治療先天不足有奇效,雖不及九轉玉,也算不錯了?!?/p>
萬年血晶果……藍忘機默然,哪怕沉靜如他,今日也難免覺得可笑。這到底是什么好日子,上趕著都在阿允身上做文章?又或者,是看到了魏嬰對他的在意才蜂擁而至。
以往傲視眾生的人攀不到,但如今有了他,便有了機會。他總不會像魏嬰一般無欲無求,有欲求,就有機會,就能利益交換,很簡單的道理。
而對他來說,這事也并不像藍曦臣所提那樣難為,以魏嬰對他的寵愛,辦成此事并不耗費什么精力,只是簡單幾句話就能拿到為阿允調(diào)養(yǎng)身子的藥材,實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就算不提這些,金愫也曾經(jīng)幫助過他,后來更是在金子勛糾纏他被打傷時主動為他解圍,待他是難得的善意,可……
“金小姐,回吧?!?/p>
“藍二公子!”
“金小姐曾經(jīng)的援手之恩,忘機必報,只是此事不行?!彼{忘機淡淡:“若魏嬰想去,他自然會去。”
“我們還有一株安靈草!”
“你不必……”
“姑蘇金氏開設的商鋪,一半利盡可撥于您名下,這是金氏謝禮?!?/p>
“我說了,不行。”藍忘機倦然:“告辭,金小姐。”
“藍二公子!我從無害你之心!”金愫急道:“或許仙督府珍奇萬千,可我所說卻是你能真真切切拿到手的,不必擔心哪日一朝全失——你總該為自己多打算幾分!”
“多謝掛念,但我自有分寸?!?/p>
藍忘機不再拖延,徑自離了原本那處,東游西逛一會兒,直到周圍再無旁人才停下了腳步,小腿隱隱作痛。
“為自己打算……”藍忘機眸光黯淡,喃喃自語:“我是他許利換來,這樣的開始已足夠不堪,若再受了旁人利誘,我拿多少,他付多少,如此,我永遠無法在他面前抬頭了?!?/p>
“我既視自己為交換利益的籌碼玩物,又有何顏面談真心?哪怕這話我此生永無資格底氣對他言明,我也絕不會如此作踐?!?/p>
藍忘機怔然出神:我只想盡可能地把握好與魏嬰的每一日,純粹地相處而已,哪怕日后當真受了厭棄也并不后悔??墒顷幓⒎⒃省?/p>
“怎么一人在這里站著?”身上披了件披風,魏無羨終于擺脫了那些纏著他喋喋不休的中年老男人找了過來,一眼就看到藍忘機在這里發(fā)呆。他順著藍忘機目光望去:“喜歡這石榴樹?”
魏無羨難得沒了以往日天日地的氣勢,有些為難:“這樹是金光善當年迎娶他夫人時親手所栽,寓意多子多福,恩愛美滿”
藍忘機正要解釋自己并無此意,卻見魏無羨話風一轉:“可他實是個風流花心之輩,兩人如今過成個什么樣子想必你也知道,這兆頭實在不好,咱們換一個吉利的好不好?”
藍忘機看著魏無羨真心實意的嫌棄那石榴樹,嗓音微顫:“我要什么你都給嗎?”
“那得小朋友你說呀,”魏無羨含笑看他:“我有的一定給你?!?/p>
“那我要你背我回去?!彼{忘機指了指自己的腿:“站得太久了,有些疼。”
魏無羨立刻緊張起來:“就疼多久了?嚴不嚴重?就說不該讓你一個人待著?!彼贿厙Z叨一邊毫不猶豫地轉身背起了藍忘機:“怎么不早說?我不是給了你一塊傳音玉佩嗎?”
“我怕擾了你?!彼{忘機慢慢環(huán)住魏無羨的脖頸,后背穩(wěn)穩(wěn)支著他前行沒有半分顛簸,他趴在背上嗅了嗅熟悉的陽光氣息,在男人看不到的身后紅了眼睛。
魏無羨信誓旦旦:“你最重要,你的事從不是打擾?!?/p>
“魏嬰。”
“嗯?”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這就叫對你好了?”魏無羨故意顛顛他:“沒出息,眼界要放寬點?!?/p>
“是挺沒出息的?!彼{忘機平靜附和。
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就這么一頭栽了進去,明明有很多想問,卻一句也問不出口??墒亲云燮廴说耐涎?,能拖延多久?
“怎么了阿湛?”這反應讓魏無羨感覺有些奇怪:“有人和你說了什么嗎?”
脖子上的胳膊緊了緊,藍忘機悶聲問他:“魏嬰,能一直這么走下去嗎?”
“走到哪里去?”
“不知道?!?/p>
“怕了你了?!蔽簾o羨看著周圍出現(xiàn)的人越來越多,卻沒有半點維護自己形象的想法:“不想?yún)⒓忧逭剷???/p>
“嗯。”
“那就走,背你回家?!蔽簾o羨手指一彈,送了個口信給他的倒霉屬下,竟然真的背著藍忘機這么走了起來:“回去要做什么?”
“什么都好,但不想喝藥。”
“那就吃藥丸子?!?/p>
“也不要藥丸子?!?/p>
“那就做藥膳?!?/p>
“苦。”
“不苦?!蔽簾o羨哄他:“如果苦了,我扣廚子錢?!?/p>
“廚子遲早有一天會受不了你不干了?!?/p>
“廚子千千萬,不干就再換?!蔽簾o羨挑眉:“但你可只有一個?!?/p>
藍忘機低聲:“阿允也只有一個?!?/p>
“什么?”
“你和阿允,都只有一個?!彼{忘機緊緊貼著魏無羨,聽著胸腔內(nèi)沉穩(wěn)的心跳,輕聲:“魏嬰,如果我做了傷害你的事,會怎么樣?”
魏無羨答得輕松:“你試試就知道了?!?/p>
“可我不想試?!彼{忘機嘆氣:“魏嬰,求你幫幫我?!?/p>
魏無羨一下站住,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他:“藍湛?”
“別停?!彼{忘機終于不再掩飾自己嗓音的疲憊:“我有話要和你說,可是我自己沒力氣,只能這樣從你身上借了?!?/p>
魏無羨看不到藍忘機迷茫的眼眸,藍忘機同樣也看不到魏無羨因為緊張逐漸繃起的臉龐:“我的就是你的,阿湛你說?!?/p>
“救救阿允,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