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紅姬

窗外雨聲漸起。鏡櫻拿出日記，翻動間指尖撫過發(fā)黃的書頁上失去光澤的墨跡。年少時的風華連同曾經(jīng)的無數(shù)種可能被時間封存在字里行間，訴說著曾經(jīng)的愛恨與情愁，堅定與軟弱，驚惶與靜謐…… 終究不知該如何下筆。微弱的提示音輕拍肩膀，將她驚醒。 “xx市突發(fā)暴風雨，疑似深海災害……” 昏暗的房間里，不足一格的電量支撐著屏幕幾秒的閃爍，同身側(cè)的少女一起失了神。 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冰冷的空氣充斥身體。眨眨眼想將自己召回現(xiàn)實。手中的筆不經(jīng)意地滑落，悄無聲息。 去門口看看吧。 少女站起身，望著閣樓窗外陰沉的天空，微弱的陽光點亮了大地，避開壁爐里發(fā)紅的木炭。看了看開裂的鐘，方才發(fā)現(xiàn)已是下午四點半，掃開木地板上積灰的廢紙、混雜的酒瓶和咖啡罐，走到緊閉的門前。缺了角的鏡子中一對黑眼圈凝視它衣衫襤褸的主人，一動不動?；覊m下的白發(fā)有些黯淡，靜靜地垂落。鏡櫻張了張嘴，沒說什么。默默回到桌前趴下——那是這個房間里唯一的凈地。臺燈下日記靜坐仰望著太宰、芥川和川端的書。還帶著一絲余溫的咖啡依在一瓶清酒邊。一盆薰衣草爛漫地綻放，在這片與世隔絕的幽僻角落格格不入地昭示著夏天的到來。 過了不知多久，少女顫顫巍巍地起身，灰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隨手撿起一罐黑啤，搖了搖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空如也。酒瓶被隨手甩過，只留下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似乎是打破了灰塵的封鎖，濃郁的酒味飄散開來，陽光也染上了幾分醉意。 “咳咳……咳！” 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灰塵，少女皺起眉頭，扶著墻狠狠咳嗽起來。一絲微風從未關(guān)緊的門縫中穿過，雨季寒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和酒精混合彌漫開來。似乎是這份冷意讓少女眼中有了一絲清明，她撩開碎發(fā)，拉開了閣樓的橡木門。 順著樓梯走下，樓下倒是意外地整潔。正對面墻上掛著一把柴刀，灰色的皮套和木制把柄嚴絲合縫。左邊的墻壁上，和閣樓中一樣的被微微熏黑的壁爐嵌在墻里，幾攤草木灰被掃到角落里，新添的柴火還尚未熄滅。右手邊是一閃精心修飾的門，不同于閣樓那扇，它緊緊地釘在墻面中。鏡櫻漫不經(jīng)心撥弄著矮柜上的唱片機，溫柔的音樂順著木地板的縫隙滲透進整個房間。 “夏天的風嗎……很久沒聽過了呢?！? 熟悉的歌曲被略顯沙啞的聲音闖入，她愣了一下，環(huán)顧四周，沒有人。眨眨眼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聲音。恰逢一曲放完，又從頭開始。身體難受了起來，頭頸，心臟，腹部，腿腳無不一陣不適。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東西，熱乎乎的，漸漸模糊了視線。 大腦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憶。鏡櫻蜷縮成一團，雙腳交叉雙手在身上劃過，用力地甩著她的頭仿佛那樣就能甩開那些不應留下的回憶。壁爐里的火忽明忽暗，溫熱的香風拂過少女綣縮的身軀。鏡櫻頓了頓，卻又像是喚醒了更多疼痛般縮得更緊。匍匐爬到壁爐前，也不顧焰火，抓起一把帶著余溫的草木灰按在胸前。灼熱夾雜著些許刺痛烙在胸口，還帶著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熏香。 少女病弱的身軀又咳了起來，然后抱著雙臂地縮在壁爐旁，像疲憊的小貓一般歪過頭睡下。迷迷糊糊間耳邊傳來門被推開的聲音。隨著寒風夾雜著雨聲涌入，她頓時清醒了些，伸手扶住壁爐想站起身。似乎是先前的酒精和熏香一同發(fā)作，視野開始模糊，只能隱約看到一個黑發(fā)，身著黑紅雙色的和服的身影漸漸靠近，木屐在地上敲打出一陣清脆的音符。隱約聽見一陣呢喃，聲音柔和，聽上去有些熟悉。 眼睛慢慢合攏，鏡櫻也放棄了抵抗。身體順著墻滑下，然后被接住，前傾，頭埋進了一片濕漉漉的，溫暖柔軟的布料間。 “一壺酒，一杯茶。一份情，一生愿。無論世間變化，無論世事滄桑，我始終伴您身側(cè)，無怨無悔。提督……好久不見?！? 此時的鏡櫻已經(jīng)徹底睡了過去，胸口細碎的草木灰一點點飄散，紛紛揚揚堆在抱著鏡櫻的女子身前。幾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酒紅色悄然灑落，很快埋沒在鏡櫻的發(fā)絲間。若是鏡櫻醒著，想必會認出身前這位端莊典雅，黑發(fā)間探出一對黑色狐耳的仕女罷。她是赤城級一號艦，赤城號航空母艦。 赤城，繼承了歷史上赤城號航空母艦的艦魂的艦娘。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jié)束不久后，深海棲艦率先出現(xiàn)，作為無數(shù)戰(zhàn)艦沉沒時水兵的不甘，沒被建造出來的艦船的設(shè)計師的失望，戰(zhàn)敗時民眾對艦隊的失望……無數(shù)人類的負面情緒和艦船結(jié)合在一起，誕生出了無數(shù)的深海棲艦。人類面對這些和人一樣大小卻有著戰(zhàn)艦的火力的深海棲艦著實無能為力，曾今引以為傲的戰(zhàn)艦在深海棲艦的炮火下悉數(shù)沉沒。與此同時，承載著水兵們的喜愛，設(shè)計者的心血，民眾的向往等的歷史和鋼鐵相結(jié)合，誕生出擁有和深海一樣的力量的生物——艦娘?；蛟S是歷史上的艦船往往被稱作“她”，被他們視作自家姑娘，因此誕生出來的艦娘不僅繼承了戰(zhàn)艦的力量，還繼承了人類的想象。因為是從繼承了歷史上艦船的記憶的鋼鐵中被喚醒，她們一出生便被賦予了性格、知識、等等，隨著歲月成長的僅僅是操縱她們所繼承的戰(zhàn)艦的力量——艦裝時的熟練度，最后或是被擊沉，或是以某種方式消失在海上，重新化作那些帶著記憶的鋼鐵。 眼前的赤城正是一位繼承了歷史上赤城號航空母艦的艦娘，是鏡櫻的艦娘。除了少部分無主艦娘外，大部分艦娘都是有提督的。一個人若是觸摸被打撈上來，帶著艦船的歷史的鋼鐵后被那些歷史中的艦船認可，艦娘便會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蚴菬o主的艦娘與人類建立了感情，認可他或她作為自己的提督。當然作為本質(zhì)相同的生物，被擊沉的深海也有可能從怨念中解脫，蘇醒為艦娘并效忠于將她打撈起來的提督。 赤城記得，自己是很多年前被提督打撈起來的。那時的提督已經(jīng)有了很多同伴，倉庫里堆滿各種不算頂尖但也是一流的裝備，港區(qū)坐落在某個歐洲國家的角落。某個雨夜，自己在冰冷中睜開眼，然后看見一個無比強大的艦隊正準備返航。那時的自己還遠遠不夠強大，也很無知，只是遵循直覺叫住了她們，然后就被帶回了家，見到了提督。還記得那時的提督格外高興，似乎盼了很久似的歡呼。據(jù)說提督一直很想要自己還有俾斯麥，于是總安排艦隊去丹麥海峽想撈船。后來自己很受器重，回港后立刻被安排做秘書艦，和提督一起處理港區(qū)的各種事務。雖說是秘書艦，但是大部分的工作自己也不明白要怎么做，提督也常常消失，回來也只是簡單安排一下遠征和演習，偶爾出擊。而偶爾在辦工桌前坐下也從不干正經(jīng)事，比如說天天喊著什么“勢拔五岳掩Akagi*”啊，后來自己改造后盯著自己頭上的狐貍耳朵看啦……港區(qū)的事務主要還是由幾位可敬的前輩處理的。距離自己被撈出來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自己出現(xiàn)得雖然不算很早但也不晚，再加上提督似乎很少建造航空母艦，使得自己在所有的姐妹中算是一位前輩了，也常常被看作日系艦船的領(lǐng)袖之一。后來某天晚上突然被提督叫了過去，然后就被提督發(fā)了戒指。明明提督也是女孩子，也不是第一次發(fā)戒指，但是當時臉上的羞澀神情卻讓自己記憶猶新。成為婚艦后依然和以前一樣陪伴在提督左右。自己也和另外幾位婚艦和諧共處——畢竟大家都是提督的艦娘。再說雖說是婚艦但是提督也從來沒有做過什么，只是和大家坐在一起看看夕陽，建造沒出貨趴在桌上瘋瘋癲癲地喊著老婆，出擊地時候小聲嘀咕著老婆最棒了什么的…… 本以為生活會繼續(xù)這樣下去，遠征，演習，出擊；家、提督室、港口三點一線，千篇一律。但是某天提督卻莫名其妙消失了，沒留下一絲痕跡，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提督偶爾會消失幾天，所以一開始大家也都沒有在意。但是那天晚上，整個港區(qū)里的姐妹們都有種特別的感覺，仿佛有什么消失了。然后大家就再沒感受到提督的氣息。陽光依然灑在港區(qū)的磚紅色屋頂上，中心廣場上微風吹拂。花開花落間一年又是一年，自己從一開始每天尋找著提督到后面漸漸習慣了和妹妹加賀坐在櫻花樹下用一杯茶和一壺清酒打發(fā)一天的時光，再到最后整個港區(qū)愈發(fā)死寂，資源也日益稀少，大家先后收拾東西，或多或少帶著回憶離開了。提督室變得空蕩蕩的，勛章仍然掛在墻上，但是提督服、水杯、鋼筆之類的東西漸漸消失了，作為回憶的載體隨人流而去了。說來奇怪，直到消失的那一天提督都沒有過一張照片，于是這些小物件變得格外的珍貴。 自己因為走得晚沒帶走什么，只記得某天看著加賀不知第幾次醉酒，一邊喊著提督的名字一邊哭，然后就悄悄帶著加賀離開了。況且自己在那種死氣沉沉的環(huán)境下也開始有點崩潰了，離開反而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離開后航行到日本，憑借以前的積蓄找了個公寓住了下來，隱藏身份謀了一份教職。但是還是無法從過去走出來。作為天生麗質(zhì)的艦娘，無處不在的追求者如蒼蠅般無窮盡地騷擾，一度圍堵在自家樓下，明明自己一直表示自己已婚了。 加賀那家伙也走了。提督是艦娘唯一的家人，不是同個提督的艦娘即使是姊妹艦也不會相認為姐妹。自己和加賀也是這樣，隨著最重要的紐帶消失，加賀也離開了，只留下淚漬未干的紙條說要去游歷四方。自己開始白天上班，晚上喝酒，也不見來人，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又一天。 就這樣過了許多年，自己卻突然從每天的早報上看到了提督的身影。那是很不起眼的一個新聞，在自己居住的大間町北部隔海相望的函館市發(fā)生了小規(guī)模地震。在幾張黑白照片中一個海邊的身影格外顯眼：一個白發(fā)女孩子正從海岸上的巖石探出，剛好抬起頭被拍到。照片很模糊，那個身影也很小，但是令人感覺無比熟悉。 赤城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如此沖動。提督已經(jīng)消失了近十年了，自己往往也要楞一會才能想起曾經(jīng)的種種。但是在看到那個照片的時候就是毅然決然地跑到一個沒人的沙灘用剩下的燃料航行到函館。工作攢下了不少錢所以日常生活也有保證。向很多人打聽消息，終于有人說那個孩子向東去了。查了地圖后自己連續(xù)幾天用艦載機一路向東找去，從城鎮(zhèn)到郊區(qū)，再到荒山野嶺。 終于艦載機在一個山谷間看到了那心心念念的身影。是提督，一定是。艦載機在云層間盤旋，不敢去驚擾一片靜謐。提督看上去有些頹廢。不，不是有些。即使從艦載機的視角赤城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殘破的風衣和被沾滿灰塵的長發(fā)。 于是赤城對著地圖確認好地點：函館市汐首山，然后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在雨中出發(fā)了。駛過公路，爬上山峰，然后停在了小屋前。四周的除了雨聲一片靜寂，閣樓的窗戶透出微弱的橘黃色，忽明忽暗地在無垠的黑暗中搖曳，不知是火爐正低吟還是油燈在囈語。 赤城呆呆地站了很久，盯著眼前的木屋卻不敢開門。提督此時在做什么呢。這么多年過去了，提督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呢？一想到那披著殘破風衣的身影，赤城格外擔心?；貞浿械奶岫胶同F(xiàn)在的提督……似乎很不一樣。再說自己也和以前有些不同了，穿著自己買的衣服，為了隱藏身份戴著黑色發(fā)箍將狐貍耳朵壓下去……提督還認得出自己嗎？ 不過提督畢竟是提督，肯定是要去見的，只是此時難免有些擔憂。 想著想著屋子里卻傳來混亂的聲音，赤城回過神,有點擔心地拉開了門——區(qū)區(qū)門鎖自然是無法匹敵艦船的動力。于是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低下頭細細打量著如今躺在自己懷里熟睡的鏡櫻，赤城忍不住撩開面前的碎發(fā)輕吻一下她的額頭。睡夢中的鏡櫻抱緊了赤城的胳膊，細膩的灰燼擦過赤城的手，攀上她的衣袖。門還開著，濕冷的氣息隱隱蓋過了爐火的溫暖。赤城看了看懷里的鏡櫻，走上了閣樓。 “真是……不讓人省心的提督啊。” 走進閣樓，風雨聲交雜著焰火的聲音被拋在身后。一片寂靜中唯有呼吸與腳步格外清晰。薰衣草的馨香和柴火的木香在狹小的空間里平鋪著，濃郁的酒味不斷沖擊著神經(jīng)。 “黑啤和清酒嗎……度數(shù)都不高呢。但還是醉成這樣，得好好記住呢，提督不太能喝酒?！? 小聲念叨著，赤城輕快地從滿地的啤酒瓶間穿過。盡管和服的下擺已到她的腳踝，但仍是絲毫沒有沾上酒精和灰塵。輕輕地將鏡櫻攤在床上，想找一床被子蓋上。但看了看那似乎被酒精和咖啡浸泡得不成樣子的薄棉被，她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在床沿坐下，赤城一時間有些迷茫。提督找到了，然后呢？接下來要做什么呢？工作已經(jīng)辭掉了，港區(qū)也不在了。自己已不是昔日那個在海面上所向披靡的紅姬，而是獨自在人類社會生活了多年的一個普通人。這一切要怎樣和提督說呢？提督為什么會突然消失呢？其他同伴在哪里呢？自己都不知道。窗外的雨隱約有了消散的跡象，黃昏染遍西邊的天空。起身推開天窗，晚風柔柔地淌在指尖，拂過面龐。心里空落落的，眼淚無聲無息地在斜陽下閃著光。曾經(jīng)的一切遠在何處，赤城不知道?；貞浂家呀?jīng)開始模糊，港區(qū)寧靜的櫻花，海面上連綿不斷的炮火，以及日復一日的歡聲笑語。提督室應該也蒙塵了吧，曾經(jīng)的勛章，一份份泛黃的海域資料…… 真是令人憂心的提督啊…… 靜靜地在床邊坐下，出神地凝望日薄西山的秀麗。似乎每每到黃昏都會格外傷感，赤城不禁自嘲到。曾今的提督最愛做的事就是賴在自己或者其他同伴懷里看夕陽，時不時像小孩子一般撒個嬌。那時的提督也算是小孩子吧，不過十幾歲罷了。 一只小手從赤城身后扯了扯她的袖子。赤城回過頭，一副絕美的風景。睡眼惺忪的鏡櫻跪跨坐在櫻桃木地板上，白色發(fā)絲流水般漾開。淡灰色的瞳孔中倒映著夕陽下的群山，半開的天窗和窗前的赤城。夕陽攀上她的身體，渲染那一塵不染的發(fā)絲，吻過裸露的肌膚，從衣服上的缺口中鉆入，讓本就輕薄的襯衫如同薄紗一般。一只手拉著赤城的袖口，另一只手揉著眼睛。 “又夢到你了……赤城醬……不過怎么會在這里啊，以前都是夢見在港區(qū)的時候的來著……” 赤城一呆，一時間失語。鏡櫻似乎沒注意到異樣，還是自顧自地說著。 “好久都沒夢到大家了吶……好像過去了很久的樣子，已經(jīng)記不清以前的事了。但是大家的樣子咱一直沒忘記的。不過很奇怪啊……其他人呢……列太太她們?nèi)ツ睦锪恕? “啊咧……怎么不說話了……好奇怪的夢啊。但是繼續(xù)吧……”說著便搖搖晃晃地起身，撲到在赤城懷里，“再抱一下……あなた……很快的，不會粘人的……” 像是害怕赤城會消失似的，鏡櫻抱得更緊了，頭埋進赤城的長發(fā)間。 “真好啊……赤城醬的味道。吶吶……あなた知道嗎，有人說，兩個人擁抱的時候，雖然看不到彼此的臉，卻能感應到彼此的心，不是更奇妙嗎？” 微風拂過，淡淡地馨香撲面而來。赤城也下意識抱住了懷中比她還略矮一些的身軀，輕輕揉了揉柔順的白色發(fā)絲。 “不過再抱下去的話會忍不住的……會很想你的……醒過來忘不掉的那種。所以得要分開啦……”嘴上這么說著卻還是緊抱著赤城的鏡櫻放松了身體，頭輕擱在赤城肩上?！叭绻皇菈艟秃昧四亍挥盟墒帧膊慌滤墒趾髠摹粫浺膊恍枰洝? 呢喃著，像是做出了決定一般，鏡櫻咬住嘴唇松，環(huán)抱著赤城的雙手漸漸失去了力量。 “あなた，大好き。” 接下來是作者的……留言？

怎么說呢，這第一章算是我比較滿意的一個作品罷，于是來分享一下 也想看看其他人對我作品的看法吧。 作者是個極度偏文科的學生，而且寫作風格其實也不是很受歡迎。作為一個寫作的時候會為了真實性去查資料，為了營造氛圍去花大量時間琢磨怎么寫一小段話的人，我其實還是蠻期待有人喜歡這樣的作品的。不過身邊的人大都不太認可，于是才決定發(fā)到嗶哩嗶哩上。 這篇同人文是受曾經(jīng)度過的其他艦r同人文的啟發(fā)而創(chuàng)作的。由于很喜歡在文章中融入現(xiàn)實中的文化（譬如說料理、建筑、藝術(shù)等等）所以干脆把艦娘的設(shè)定和現(xiàn)實世界的地理（自然地理和人文地理）融合在一起。因為艦娘也來自于歷史，所以個人感覺還算不錯。 最后呢是作者的一點點私心。如前面所說，我是個極度偏文科的學生，為數(shù)不多的愛好是二次元文化以及文學。 我之所以會決定將這篇文章發(fā)出來，一個是希望有喜歡這樣的作品的人能讀到它，第二則是想接機認識一下其他的人。作者呢，在學校比較孤僻，性格有點敏感，興趣愛好也比較冷門。于是乎這么多年來也沒什么朋友。然后前段時間大概就是心理上受挫了吧，所以很希望能有幾個好朋友傾訴。 當然，朋友是不會隨心愿出現(xiàn)的。 總而言之，希望能認識一下喜歡這篇文章的人。如果愿意的話可以直接私信我，期待能收到大家的私信。不喜歡的呢如果看到了這里也非常感謝您能花時間看完。 最后，第二章也在寫了，如果這次發(fā)出來有人喜歡的話那就接著寫接著發(fā)吧。謝謝大家看完，也謝謝大家愿意浪費時間聽作者說這么多。 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