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彼丘同人】月滿天心,稻荷香夏 Chapter 14. 第三類接觸

【寫在前邊】
最近還是忙得要死,這一章是硬擠的時間,希望大家看完多點點贊鼓勵一下分身乏術(shù)的我吧?。。。?/p>
【正文】
走出公墓,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初秋濃重的肅殺氣息和雨后特有的低氣壓讓我感到頭暈。我和心夏沒有再多交流什么,揮揮手,沉默地分道揚鑣。
說是要合力打敗祂,可是仔細想想自己也沒有什么好主意。與神斗爭什么的,都是年輕人的一腔熱血罷了,在我看來我們并無半分勝算。
“心夏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么吧?!?/p>
對祂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透過雪的描述,大概能猜得出來祂的力量。能扭曲空間,隨意支配世界,不把人類的任何動作放在心上,祂有絕對的自信,但也絕對的強大。
“想想都煩,”我深深吸氣,就像我抽煙時習慣的那樣又吐出來?!靶南目鞗]時間了,但與這個神的戰(zhàn)斗卻又急不得?!?/p>
焦躁感盤踞心頭,我的嘴里有點發(fā)干。在雙腿無意識的驅(qū)使下,我很快找到了一間小酒吧。從外邊看去,狹窄的門面破破爛爛,上邊連塊牌匾也沒有,顯然算不上高級,但我還是走了進去。
如我所想,里邊并沒有多少客人。我坐在吧臺前的圓凳上,要了一杯混合特調(diào)。這個位置能很自然地向別人搭茬,現(xiàn)在正好能排解一下我的憂慮。比如我現(xiàn)在就打算問候一下我左手邊坐著的白發(fā)女性。
“小姐,我看你有些眼緣啊。請問……”
我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向我轉(zhuǎn)過頭來,對我報以優(yōu)雅的微笑。
意義不明的文字在腦中飛舞,慢慢拼接成可以理解的句子。
“¥*@%~#你好,人類?!?/p>
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記憶在腦中撕裂開一道巨大的斷層。構(gòu)成世界的光和影抽象成無數(shù)線條,在我眼前詭異地扭動,像火車噴出的蒸汽。有那么一瞬間我感到暈眩,耳邊的聲音化為尖銳的噪鳴,她一開始發(fā)出的聲音本就構(gòu)不成文字,好像有線電視雪花樣的噪點,或者把一卷磁帶極快速地倒帶。
這張臉更是令我感到恐怖,我很難用言語來描述它,我甚至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稱之為一張臉??傊矍暗囊磺卸荚趷阂獾靥嵝盐遥@個東西絕對不會是人。
“我令你害怕了,是嗎?”她的表情抽動著發(fā)出詭異的扭曲,可能是在笑吧,我猜?!拔易鳟嬁偸窍矚g突出重點和適當抽象,你看,你們?nèi)祟惪偸窍扔诖竽X做出反應(yīng),所以我就多畫了幾個眼睛,來放大表現(xiàn)各種神態(tài)?!?/p>
我的思維告訴我,我應(yīng)該說點什么來推動這場荒謬的對話。但我身邊的空氣此刻好像凍結(jié)一般,就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毛孔都被死死黏住,更不要提說點什么。
不可直視神!
我于是躲開視線,連續(xù)地進行深呼吸,極力忘卻腦海中恐怖的景別。
“我有點激動了,忘記你們?nèi)祟惒⒉荒苄蕾p這些。嘖嘖?!?/p>
“我能感覺出這是天馬行空的創(chuàng)造?!?/p>
“噢,謝謝。你和你妹妹一樣擁有天賦?!?/p>
說著祂又扭動起來,這次那張臉從上邊豎著裂開,無數(shù)黑色紅色的細線在空中聳動。
“不要客氣,你應(yīng)該有想和我說的話,難得我有雅興,不要浪費時間?!?/p>
我咽下一口唾沫,開始利用起我還沒被嚇死的幾個腦細胞。
我設(shè)想過無數(shù)與神對峙的場面,卻不曾想祂親自來找我了。
祂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計劃了嗎?還是說剛剛有所察覺?那么祂現(xiàn)在是在試探我,還是單純來警告我的?
我必須謹慎斟酌我的用詞。最首要的就是不能暴露敵意,在此基礎(chǔ)上不求套出什么情報,只要能活著離開這里就好。
我把酒杯握在手里,往嘴唇邊上送。然而我的右臂好像失去了力量,手腕也抖得厲害。特調(diào)酒杯中的冰塊叮叮當當撞擊著杯壁,于是我順勢裝作在混合酒液的樣子,強行保持表面上的鎮(zhèn)定。
“雪過得還快樂嗎?”
“只考慮她自己,還挺快樂的?!?/p>
“您的話語實在高深?!?/p>
“她總在為人類的未來考慮。那種事改變不了的,只是她不肯死心?!?/p>
“人類的未來怎么了嗎?”我壯著膽子問。
“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嗎?”
被祂嚴厲反問,戰(zhàn)栗電流般竄過全身,空氣中的寒意好像又深了幾分。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我不能退縮,或者在這里表現(xiàn)出半點害怕,否則今天我就再也走不出這個酒吧了。
“我并非有意僭越,只是所知甚少,仍存疑惑。您喜歡人類嗎?”
“我只覺有趣,就像你們看猴子一樣。除了天江雪,都不能稱為喜歡。”
“那您為何要置人類于死地?”
“吾不曾置人類于死地?!?/p>
“您是質(zhì)量逸散的源頭,卡丘世界囚籠的締造者,這和滅絕人類有何區(qū)別?”
在憤怒之下,我?guī)缀跏敲摽诙鲞@句話,即使我現(xiàn)在后悔到要把杯子握碎也沒辦法了。
“你,是在質(zhì)問我嗎?”
“不是的話你為什么生氣?”
“正相反?!?/p>
“什么意思?”
“面對無端的指責我才會生氣。你們?nèi)祟愑幸晃蛔骷艺f得很好,毀滅人類的,只能是人類自己?!?/p>
無端的指責?她在否認我的指控嗎?
“您是說,雪看到的未來……與您無關(guān)?”
“有關(guān),或者也無關(guān)?!?/p>
我眉頭緊縮,期待著祂能再多說點什么有用的話,然而祂卻沒有動靜了,好像陷入了沉思。
這給了我短暫的思考時間。于是我話鋒一轉(zhuǎn),拋出了一個看似隨心的問題:
“您知道我在這個世界最重視的人是誰吧?!?/p>
“天江雪?!?/p>
果然,如我所料。
我沒有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那個對我來說,如太陽般閃耀光芒的身影。
祂注視我,是因為長久的平靜下,突然有人久違進入了這個世界。所以按照我的推理,祂不會注意到的事情,應(yīng)該……
我的大腦里邊電閃雷鳴,無數(shù)的思緒在這里奔走,卻又被我硬生生掐斷。
還不能大意。雖然我的嘴角不自覺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但我拼命告訴自己,要忍住。祂說不定能竊取我的思維,這樣我就堅決不能在這里思考計劃相關(guān)的事情。
“沒錯,就是天江雪。您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她過得幸福。”
“我答應(yīng)你?!?/p>
祂忽然扭動起來,周圍的空氣發(fā)出隱隱的波動。我這才注意到我好像并沒有真的坐在酒吧里,而是處于一個什么透明的空間之內(nèi),外邊的人看不到里邊的我們。
怪不得路人一點也沒有驚慌的意思。
等等,那我不是很不妙?我偷偷瞟了祂一眼,卻發(fā)現(xiàn)那里坐著的根本就沒有人,只是一塊被涂得詭譎神秘的畫布。那畫布讓我感到心煩意亂,本能地想抗拒這里的一切。
“作為回報,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
聽到這句話,我再也不敢有片刻遲疑。我從凳子上一屁股彈起來,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拔腿向店門外飛快逃去。
“反應(yīng)還算不錯,我會在你的墳上刻一個及格分。給我死在這里吧,天江風。”
“倏倏……”
空氣中鉆出無數(shù)蚯蚓一樣的黑線,試圖把我纏住。我只顧著飛跑,可無論怎么跑,我離那扇門都差十步遠,好像我正踩在跑步機上一樣。
“可惡,是莫比烏斯折疊空間!祂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活著出去!”
眼看著黑線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喘息和心率也抵達了極限。我干脆停下來,調(diào)整呼吸,坦誠面對死亡的到來,至少最后不能死得太狼狽。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了我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繼續(xù)跑!”
祂的聲音也有些波動:
“呵……好強的回溯……不要阻攔我,雪!”
我妹妹來救我了!我立刻鼓起所有肌肉,壓榨細胞里最后一點氧氣向前奔馳而去??諝饫飩鱽聿A扑榈穆曇?,我知道是構(gòu)成空間的弦正在崩解。終于,我離那扇門的距離可見地越來越近——
好像運動員沖刺的一撲,無數(shù)黑線在我沖出門的一刻突然猛的發(fā)力,裹住了我的全身。瞬間,刺骨的涼意侵入血液,卡丘身逐漸崩解開來。
我還是在最后一刻被祂得手了。
“呃呃呃呃啊啊啊啊——”
大概凌遲的痛苦也不過如此。那是意質(zhì)被硬生生撕裂的過程,緩慢,尖銳而清晰。鈍刀子割肉和這也不是一個量級,這是無論如何疊加也仿佛不會致死,不會稀釋的痛苦,是真正的神的攻擊。
“哥哥!”
“哼……小丫頭好大本事!可你就算能把我拖回去,也絕對救不了他!”
“……”
二人的聲音在耳邊逐漸消散。在疼痛的煎熬中,我從酒吧的門口摔了出去。
不知道身處何方,也看不清任何東西,眼前的一切都像一個漩渦,攪動著光和影無意義地流動。我憑借求生的本能,掙扎著往前挪動腳步。
“怎么才能把關(guān)于祂的信息……留給心夏呢?”
我不能讓今天我的死白費……這是無比寶貴的線索,如果我在這里被滅口,一切都等于從零開始!
“快思考,天江風……血!用血!”
最后的時間,我艱難地用手指摸遍全身,也沒摸到身體上的血液。
看來連血液都被分解干凈了,沒辦法用來寫字。
萬策盡矣。
“對不起,心夏……我不能……守約了……”
感受著生命切實的流逝,我留下了不甘的眼淚。
“我……還是讓你一個人了……”
帶著無比的憤怒與悔恨,我倒在了地上,意識慢慢淡出身體……
大概這一次,我的人生真的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