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yù)是多情之人嗎?
段譽(yù)是多情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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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來重讀《天龍八部》,因無所求,讀的一字一句,人物也就脫離影視形象,回到書中的樣子。
若是追其根源,為何我是最喜歡《天龍八部》?想來是人物眾多,總是更熱鬧一些。書中自少室山大戰(zhàn)之后,一行人在蕭峰舊居吵吵鬧鬧,此后去西夏招駙馬,說是一路風(fēng)雪,在途中過了一個熱鬧的年,短短幾字,總是讓我心神往之。
多數(shù)時間內(nèi),我所知的《天龍八部》是三聯(lián)版,各種影視也多以此為主,后來金庸先生晚年再次重修所著,旁作我并不太計較,不過是一些細(xì)節(jié)年的改動,惟是《天龍八部》改了結(jié)局,有人贊同,有人不解。我讀過之后卻是喜歡這一個結(jié)尾。是以書架上的金庸作品,只《天龍八部》是最新一版。
因是讀的慢,也就發(fā)現(xiàn)些趣味,隨手記下,閑扯幾句,大約是我陷入此書太深了。
是為序。
1.
我喜歡這一版,是因文中最后講段譽(yù)將鐘靈與木婉清都封了妃子,記起書中第一本中的故事,一直為這兩名姑娘不平,有了這樣一個結(jié)尾總是心內(nèi)寬慰些。寫到第四十下八章揭露段譽(yù)身世,總是不負(fù)兩位姑娘的一片癡心了。
不要看電視如何演,按書中講,段世子其實(shí)是很會討女孩子歡心的。若是初讀此書,看段正淳的手段,段譽(yù)這樣也不足為奇,然而直到段譽(yù)身世揭曉之后,總是要想,他這樣多情能撩又是隨了誰的性格?
他母親刀白鳳性格剛烈,甚至有些偏激,否則以段正淳的身份,完全可以多娶幾房,就是因?yàn)樗?,一個也沒能娶到宮里來。從這一點(diǎn)看,段譽(yù)倒不像母親的性格。而對于生父段延慶,書中沒有講段延慶生前是何樣的人,既王孫公子,相貌應(yīng)不會太差。書中段延慶有一個惡貫滿盈的名號,但縱觀他的手段,性格處事頗有一代宗師的氣度,從萬劫谷與黃眉對弈已可看出,段譽(yù)這一點(diǎn)似乎也不像他。
至于段正淳,他的風(fēng)流事自然不會讓段譽(yù)知道,按書中所講,其平時面子上,段正淳對段譽(yù)的教導(dǎo)是嚴(yán)厲上的,至少表面上是。所以段譽(yù)大約不會是從段正淳那兒學(xué)到如何撩妹而又多情的。
或許,段延慶年輕時有過此意,只因經(jīng)歷人生大變,已非當(dāng)年的錦衣王孫了。當(dāng)然,也許就是段譽(yù)天性使然,加之除武功外,涉獵很廣,時常沉浸于詩詞繡句之中,自然就有這一份癡來。只可惜他那樣多讀佛經(jīng),對色相的癡念在前期竟沒能領(lǐng)悟一點(diǎn)。
這些年提及《天龍八部》總是有影視劇先入為主的原因,以口碑較好的97港版與03版為例,觀眾只看到了段譽(yù)對王語嫣的癡念,只因這兩版的編劇或多或少的都刪去了鐘靈與段譽(yù),木婉清與段譽(yù)的戲份。
《天龍八部》最初連載,自1963年到1966年,達(dá)三年之久。寫過小說的人都有這樣的體會,每一個出場人物都有他的份量,特別是作為連載小說,在動筆之初,特別是沒有考慮到以后的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時,對前期的主要角色更要花上一番功夫。雖然金庸先生在封筆后開始重新修改,但是基本框架依然在那里。
鐘靈最早出場,也曾經(jīng)想過金庸先生有沒有把她當(dāng)作主角來寫,就算不是,兩人之間其實(shí)還是有一些有趣的戲份,按書中所寫:
鐘靈待他出數(shù)丈,忽地縱身追去,右手一探,往他肩頭拿去。段譽(yù)聽到了背后腳步聲音,待要回頭,右肩已被抓住。鐘靈跟著腳下一勾,段譽(yù)站立不住,向前撲倒,鼻子撞上山石,登時流出鼻血。他氣沖沖的爬起身來,怒道:“你干么如此惡作?。克さ梦液猛??!辩婌`道:“我要再試你一試,瞧你是假裝呢,還是真的不會武功,我這是為你好?!?/h1>段譽(yù)忿忿的道:“好什么?”伸手背在鼻上一抹,只見滿手是血,鮮血跟著流下,沾得他胸前殷紅一灘。他受傷甚輕,但見血流得這么多,不禁“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鐘靈倒有些擔(dān)心了,忙取出手帕去替他抹血。段譽(yù)心中氣惱,伸手一推,道:“不用你來討好,我不睬你?!彼粫涔?,出手全無部位,隨手推出,手掌正對向她的胸膛。鐘靈不及思索,自然而然的反手勾住他手腕,順勢一帶一送,段譽(yù)登時直摔出去,砰的一聲,后腦撞在石上,暈了過去。
鐘靈見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下,喝道:“快起來,我有話跟你說?!贝娝冀K不動,心下有些慌了,過去俯身看時,只見他雙目上挺,氣息微弱,已然暈了過去,忙伸手捏他人中,又用力搓揉他胸口。
過了良久,段譽(yù)才悠悠醒轉(zhuǎn),只覺背心所靠處甚是柔軟,鼻中聞到一陣淡淡的幽香,慢慢睜開眼來,但見鐘靈舒了口氣,道:“幸好你沒死?!倍巫u(yù)見自己身子倚靠在她懷中,后腦枕在她腰間,不禁心中一蕩,隨即覺后腦撞傷處陣陣劇痛,忍不住“哎喲”一聲大叫。
鐘靈嚇了一跳,道:“怎么啦?”段譽(yù)道:“我……痛得厲害。”鐘靈道:“你又沒死,哇哇大叫些什么?”段譽(yù)道:“要是我死了,還能哇哇大叫么?”
鐘靈噗哧一笑,扶起他頭來,只見他后腦腫起了老大一個血瘤,足足有雞蛋大小,雖不流血,想來也必十分痛楚,嗔道:“誰叫你出手輕薄下流,要是換作了別人,我當(dāng)場便即殺了,叫你這什么摔一交,可還便宜了你呢?!?/h1>段譽(yù)坐身來,奇道:“我……我輕薄下流了?那有此事?真是天大的冤枉?!?/h1>鐘靈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聽了他的話,臉上微微一紅,道:“我不跟你說了,總之是你自己不好,誰叫你伸手推我這里……這里……”段譽(yù)登時省悟,便覺不好意思,要說什么話解釋,又覺不便措辭,只道:“我……我當(dāng)真不是故意的?!闭f著站起身來。
鐘靈也跟站起,道:“不是故意,便饒了你罷。總算你醒了過來,可害我急得什么似的?!倍巫u(yù)道:“適才在劍湖宮中,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定會多吃兩記耳光,現(xiàn)下你摔了我兩次,咱們大家扯了個直??傊俏颐凶⒍?,難逃此劫?!辩婌`道:“你這么說,那是在生我的氣了?”段譽(yù)道:“難道你打了我,還要我歡歡喜喜的說:‘姑娘打得好,打得妙’?還要我多謝你嗎?”鐘靈拉著他的手,歉然道:“從今而后,我再也不打你啦。這次你別生氣吧。”段譽(yù)道:“除非你給我狠狠的打還兩下。”
鐘靈很不愿意,但見他怒氣沖沖的轉(zhuǎn)身欲行,便仰起頭來,說道:“好,我讓你打還兩下就是。不過……不過你出手不要太重?!倍巫u(yù)道:“出手不重,那還算什么報仇?我是非重不可,要是你不給打,那就算了?!?/h1>鐘靈嘆了口氣,閉了眼睛,低聲道:“好吧!你打還之后,可不能再生氣了。”
過了半晌,覺得段譽(yù)的手打下,睜開眼來,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鐘靈奇道:“你怎么還不打?”段譽(yù)伸出右手小指,在她左右雙頰上分別輕彈一下,笑道:“就是這么兩下重的,可痛得厲害么?”鐘靈大喜,笑道:“我早知你這人很好。”
段譽(yù)見她站在自己身前,相距不過尺許,吹氣如蘭,越看越美,一時舍不得離開,隔了良久,才道:“好啦,我的大仇也報過了,我要找那個司空玄幫主去了?!?/h1>鐘靈急道:“傻子,去不得的!江湖上的事你一點(diǎn)兒也不懂,犯了人家忌諱,我可救不得你。”段譽(yù)搖頭笑道:“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兒等我?!闭f著大踏步便向青煙升起處走去。
鐘靈大叫阻止,段譽(yù)只是不聽。鐘靈怔了一陣,道:“好,你說過有瓜子同吃,有刀劍齊挨!”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不再勸說。
段譽(yù)坐身來,奇道:“我……我輕薄下流了?那有此事?真是天大的冤枉?!?/h1>鐘靈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聽了他的話,臉上微微一紅,道:“我不跟你說了,總之是你自己不好,誰叫你伸手推我這里……這里……”段譽(yù)登時省悟,便覺不好意思,要說什么話解釋,又覺不便措辭,只道:“我……我當(dāng)真不是故意的?!闭f著站起身來。
鐘靈也跟站起,道:“不是故意,便饒了你罷。總算你醒了過來,可害我急得什么似的?!倍巫u(yù)道:“適才在劍湖宮中,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定會多吃兩記耳光,現(xiàn)下你摔了我兩次,咱們大家扯了個直??傊俏颐凶⒍?,難逃此劫?!辩婌`道:“你這么說,那是在生我的氣了?”段譽(yù)道:“難道你打了我,還要我歡歡喜喜的說:‘姑娘打得好,打得妙’?還要我多謝你嗎?”鐘靈拉著他的手,歉然道:“從今而后,我再也不打你啦。這次你別生氣吧。”段譽(yù)道:“除非你給我狠狠的打還兩下。”
鐘靈很不愿意,但見他怒氣沖沖的轉(zhuǎn)身欲行,便仰起頭來,說道:“好,我讓你打還兩下就是。不過……不過你出手不要太重?!倍巫u(yù)道:“出手不重,那還算什么報仇?我是非重不可,要是你不給打,那就算了?!?/h1>鐘靈嘆了口氣,閉了眼睛,低聲道:“好吧!你打還之后,可不能再生氣了。”
過了半晌,覺得段譽(yù)的手打下,睜開眼來,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鐘靈奇道:“你怎么還不打?”段譽(yù)伸出右手小指,在她左右雙頰上分別輕彈一下,笑道:“就是這么兩下重的,可痛得厲害么?”鐘靈大喜,笑道:“我早知你這人很好。”
段譽(yù)見她站在自己身前,相距不過尺許,吹氣如蘭,越看越美,一時舍不得離開,隔了良久,才道:“好啦,我的大仇也報過了,我要找那個司空玄幫主去了?!?/h1>鐘靈急道:“傻子,去不得的!江湖上的事你一點(diǎn)兒也不懂,犯了人家忌諱,我可救不得你。”段譽(yù)搖頭笑道:“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兒等我?!闭f著大踏步便向青煙升起處走去。
鐘靈大叫阻止,段譽(yù)只是不聽。鐘靈怔了一陣,道:“好,你說過有瓜子同吃,有刀劍齊挨!”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不再勸說。
鐘靈嘆了口氣,閉了眼睛,低聲道:“好吧!你打還之后,可不能再生氣了。”
過了半晌,覺得段譽(yù)的手打下,睜開眼來,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鐘靈奇道:“你怎么還不打?”段譽(yù)伸出右手小指,在她左右雙頰上分別輕彈一下,笑道:“就是這么兩下重的,可痛得厲害么?”鐘靈大喜,笑道:“我早知你這人很好。”
段譽(yù)見她站在自己身前,相距不過尺許,吹氣如蘭,越看越美,一時舍不得離開,隔了良久,才道:“好啦,我的大仇也報過了,我要找那個司空玄幫主去了?!?/h1>鐘靈急道:“傻子,去不得的!江湖上的事你一點(diǎn)兒也不懂,犯了人家忌諱,我可救不得你。”段譽(yù)搖頭笑道:“不用為我擔(dān)心,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兒等我?!闭f著大踏步便向青煙升起處走去。
鐘靈大叫阻止,段譽(yù)只是不聽。鐘靈怔了一陣,道:“好,你說過有瓜子同吃,有刀劍齊挨!”追上去和他并肩而行,不再勸說。
只是97版與03版都是一筆帶過,這一點(diǎn)只有82版中還原的還算好,黃杏秀的鐘靈絕絕子。每看到這一段都要忍不住贊嘆。
后來兩人被神農(nóng)幫抓住,經(jīng)此一劫,情份自然更深了。
新修版中,段譽(yù)更是大膽,直接就上口了。
段譽(yù)低聲對鐘靈說:「是我不聽你的話,累得你這樣,真正對不住了?!圭婌`道:「你對我倒挺講義氣,趕過來跟我同生共死,你是個好人?!苟巫u(yù)道:「跟你這樣美麗的小姑娘一起死了,倒也挺快活?!圭婌`嘻嘻一笑,低聲道:「你是真的心里說我美麗呢,還是騙我開心說的?」段譽(yù)道:「自然真心不過了。如果咱二人這次可以不死,以后你做我的好朋友,好不好?」鐘靈嫣然一笑,道:「好啊。不過過得幾天,你就忘記我了?!苟巫u(yù)道:「我永遠(yuǎn)不會忘記你。」摟著她的雙臂緊了一緊。此時兩人臉頰相距不過寸許,段譽(yù)見她粉臉紅潤,小嘴微張,甚是可愛,伸過嘴去,在她臉上輕輕一吻。鐘靈登時羞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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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鐘靈出場時,特意寫她兩只腳在梁上蕩呀蕩的,后來就寫到她的繡花鞋,已在為后面段譽(yù)拿她的鞋子做準(zhǔn)備了。82版最可惜之處是服化道原因,當(dāng)年男女都穿的是類似于靴子的那種鞋,脫了也沒有了書中的香艷。03版是直接跳過去了,97版總算拍了這一幕。
段譽(yù)道:“由我去好了。鐘姑娘,令尊見我是去報訊,請他前來救你,想來也不致于害我。”鐘靈忽然面露喜色,道:“有了!我教你個法兒,你別跟我爹爹說我在這里,他如殺了你,就不知我在什么地方了。不過你一帶他到這兒,馬上便得逃走,否則你要糟糕。”段譽(yù)點(diǎn)頭道:“這法子倒也使得。”
鐘靈對司空玄道:“司空幫主,段大哥一到便即逃走,你這斷腸散的解藥如何給他?”司空玄指著遠(yuǎn)處西北角的一塊大巖石,道:“我派人拿了解藥,候在那邊。段君逃到那塊巖石之后,便能得到解藥?!彼巫u(yù)請人前來救命,稱呼上便客氣些了,于是傳下號令,命幫眾關(guān)將鐘靈掘了出來,先用鐵銬銬住她雙手,再掘開她下身的泥土。
鐘靈道:“你不放開我雙手,怎能寫信?”司空玄道:“你這小妮子刁鉆古怪,要是寫什么信,多半又要弄鬼。你拿一件身邊的信物,叫段君去見令尊便了?!?/h1>鐘靈笑道:“我最不愛寫字,你叫我不用寫信,再好也沒有。我有什么信物呢?嗯,段大哥,你將我這雙鞋子脫下來,你爹爹媽媽見了自然認(rèn)得?!?/h1>段譽(yù)點(diǎn)點(diǎn)頭,俯身去除她鞋子,左手拿住她足踝,只覺入手纖細(xì),不盈一握,心中微微一蕩,抬起頭來,和鐘靈相對一笑。段譽(yù)在火光之下,見到她臉頰上亮晶晶地兀自掛著幾滴淚珠,目光中卻蘊(yùn)滿笑意,不由得看癡了。
司玄看得老大不耐煩,喝道:“快去,快去,兩個小娃娃盡是你瞧我,我瞧你干什么?段兄弟,你趕快請了人回來,我自然放這小姑娘給你做老婆。你要摸她的腳,將來日子長著呢?!?/h1>段譽(yù)和鐘靈都是滿臉飛紅。段譽(yù)忙除下鐘腳上一對花鞋,揣入懷中,情不自禁的又向鐘靈瞧去。鐘靈格的一聲,笑了出來。
段譽(yù)點(diǎn)點(diǎn)頭,俯身去除她鞋子,左手拿住她足踝,只覺入手纖細(xì),不盈一握,心中微微一蕩,抬起頭來,和鐘靈相對一笑。段譽(yù)在火光之下,見到她臉頰上亮晶晶地兀自掛著幾滴淚珠,目光中卻蘊(yùn)滿笑意,不由得看癡了。
司玄看得老大不耐煩,喝道:“快去,快去,兩個小娃娃盡是你瞧我,我瞧你干什么?段兄弟,你趕快請了人回來,我自然放這小姑娘給你做老婆。你要摸她的腳,將來日子長著呢?!?/h1>段譽(yù)和鐘靈都是滿臉飛紅。段譽(yù)忙除下鐘腳上一對花鞋,揣入懷中,情不自禁的又向鐘靈瞧去。鐘靈格的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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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此時,鐘靈雖是少女懵懂,總是情絲已系,只是后來登場人物越來越多,可憐的靈兒就成了配角,自第九章《換巢鸞鳳》之后就消失了,一直到第四十四章《貪枉求美眷,良緣安在》才重新登場。這么久,連段譽(yù)都忘了。
段譽(yù)隨即昏迷,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才慢慢醒轉(zhuǎn),睜開眼來,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布帳頂,跟著發(fā)覺是睡在床上被窩之中。他一時神智未曾全然清醒,用力思索,只記得是遭了鳩摩智的暗算,怎么會睡在一張床上,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只覺口中奇渴,便欲坐起,微一轉(zhuǎn)動,卻覺胸口一陣劇痛,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只聽外面一個少女聲音說道:“段公子醒了,段公子醒了!”語聲中充滿了喜悅之情。段譽(yù)覺得這少女的聲音頗為熟悉,卻想不起是誰,跟著便見一個青衣少女急步奔進(jìn)房來。
圓圓的臉蛋,嘴角邊一個小小酒窩,正是當(dāng)年在無量宮中遇到的鐘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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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靈和他目光一觸,臉上一陣暈紅,似笑非笑的道:“你早忘了我吧?還記不記得我姓什么?”
段譽(yù)見到她神情,腦中驀地里出現(xiàn)了一幅圖畫。那是她坐在無量宮大廳的橫梁上,兩只腳一蕩一蕩,嘴里咬著瓜子,她那雙蔥綠鞋上所繡的幾朵黃色小花,這時竟似看得清清楚楚,脫口而出:“你那雙繡了黃花的蔥綠鞋兒呢?”
鐘靈臉上又是一紅,甚是歡喜,微笑道:“早穿破啦,虧你還記得這些。你……你倒是沒忘了我?!倍巫u(yù)笑道:“怎么你沒吃瓜子?”鐘靈道:“好啊,這幾天服侍你養(yǎng)傷,把人家都急死啦,誰還有閑情吃瓜子?”一句話說出口,覺得自己真情流露,不由得飛紅了臉。
? 段譽(yù)怔怔的瞧著她,想起她本來已算是自己的妻子,哪知道后來發(fā)覺竟然又是自己的妹子,不禁嘆了口氣,說道:“好妹子,你怎么到了這里?”
鐘靈臉上又是一紅,目光中閃耀著喜悅的光芒,說道:“你出了萬劫谷后,再也沒來瞧我,我好生惱你?!倍巫u(yù)道:“惱我什么?”鐘靈斜了他一眼,道:“惱你忘了我啊?!?/h1>段譽(yù)見她目光中全是情意,心中一動,說道:“好妹子!”鐘靈似嗔非笑的道:“這會兒叫得人家這么親熱,可就不來瞧我一次。我氣不琿,就到你鎮(zhèn)南王府去打聽,才知道你給一個惡和尚擄去啦。我……我急得不得了,這就出來尋你?!?/h1>。。。。。。
鐘靈道:“我一路來尋你,在中原東尋西找,聽不到半點(diǎn)訊息。前幾天說也真巧,見到了你的徒兒岳老三,他可沒見到我。我聽到他在跟人商量,說各路好漢都要上少林寺來,有一場大熱鬧瞧,他們也要來,那個惡人云中鶴取笑他,說多半會見到他師父。岳老三大發(fā)脾氣,說一見到你,就扭斷你的脖子,我又是歡喜,又是擔(dān)心,便悄悄地跟著來啦。我怕給岳老三和云中鶴見到了,不敢跟得太近,只是在山下亂走,見到人就打聽你的下落,想叫你小心,你徒兒要扭斷你脖子。見到這里有一所空屋子沒有住,我便老實(shí)不客氣地住下來了?!?/h1>? 段譽(yù)聽她說得輕描淡寫,但見她臉上頗有風(fēng)霜之色,已不像當(dāng)日在無量宮中初會時那么全然的無憂無慮,心想她小小年紀(jì),為了尋找自己,孤身輾轉(zhuǎn)江湖,這些日子來自必吃了不少苦頭,對自己的情意實(shí)是可感,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她手,低聲道:“好妹子,總算天可憐見,叫我又見到了你!
鐘靈微笑道:“總算天可憐見,也叫我又見到了你。嘻嘻,這可不是廢知?你既見到了我,我自然也見到了你?!?/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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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靈道:“我一路來尋你,在中原東尋西找,聽不到半點(diǎn)訊息。前幾天說也真巧,見到了你的徒兒岳老三,他可沒見到我。我聽到他在跟人商量,說各路好漢都要上少林寺來,有一場大熱鬧瞧,他們也要來,那個惡人云中鶴取笑他,說多半會見到他師父。岳老三大發(fā)脾氣,說一見到你,就扭斷你的脖子,我又是歡喜,又是擔(dān)心,便悄悄地跟著來啦。我怕給岳老三和云中鶴見到了,不敢跟得太近,只是在山下亂走,見到人就打聽你的下落,想叫你小心,你徒兒要扭斷你脖子。見到這里有一所空屋子沒有住,我便老實(shí)不客氣地住下來了?!?/h1>? 段譽(yù)聽她說得輕描淡寫,但見她臉上頗有風(fēng)霜之色,已不像當(dāng)日在無量宮中初會時那么全然的無憂無慮,心想她小小年紀(jì),為了尋找自己,孤身輾轉(zhuǎn)江湖,這些日子來自必吃了不少苦頭,對自己的情意實(shí)是可感,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她手,低聲道:“好妹子,總算天可憐見,叫我又見到了你!
鐘靈微笑道:“總算天可憐見,也叫我又見到了你。嘻嘻,這可不是廢知?你既見到了我,我自然也見到了你?!?/h1>
此時段譽(yù)不知自己身世,只把鐘靈當(dāng)做妹子,然而脫口而出先問那一雙繡花鞋,這一句殺傷力極大,鐘靈自然心內(nèi)更是歡喜。書中金庸先生有一段極佳的描寫:
見了他如此情急模樣,不用他再說什么話,鐘靈自也知道在他心目之中,那個王姑娘比之自己不知是緊多少倍。她性子爽朗,先前心中一陣難過,到這時已淡了許多。倘若王語嫣和她易地而處,得知自己意中人移情別戀,自必凄然欲絕;木婉清多半是立即一箭向段譽(yù)射去;阿紫則是設(shè)法去將王語嫣害死。鐘靈卻道:“別起身,小心傷口破裂,又會流血?!?/h1>
2.
無論前期還是后期出場,金庸先生都不憐惜對木婉清美貌的描寫。甚至因?yàn)槟就袂宓拿蓝尨蠹液雎粤怂齽硬粍泳吞謿⑷说氖侄巍?/p>
段譽(yù)聽到左首淙淙水聲,走將過去,見是一條清澈的山溪,于是洗凈了雙手,俯下身去喝了幾口,雙手捧著一掬清水,走到木婉清身邊,道:“張開嘴來,喝水吧!”木婉清微一遲疑,流了這許多血后,委實(shí)口渴得厲害,于是揭起面幕一角,露出嘴來。
其時日方正中,明亮的陽光照在她下半張臉上。段譽(yù)見她下頦尖尖,臉色白膩,一如其背,光滑晶瑩,連半粒小麻子也沒有,一張櫻桃小口靈巧端正,嘴唇甚薄,兩排細(xì)細(xì)的牙齒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動:“她……她實(shí)是個絕色美女??!”這時溪水已從手指縫中不住流下,濺得木婉清半邊臉上都是水點(diǎn),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曉露。段譽(yù)一怔,便不敢多看,轉(zhuǎn)頭向著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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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向段譽(yù)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倍巫u(yù)一跛一拐的走到她身前,凄然搖頭。木婉清轉(zhuǎn)頭向他,背脊向著南海鱷神,低聲道:“你是世上第一個見到我容貌的男子!”緩緩拉開了面幕。
段譽(yù)登時全身一震,眼前所見,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只是過于蒼白,沒半點(diǎn)血色,想是她長時面幕蒙臉之故,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段譽(yù)但覺她楚楚可憐,嬌柔婉轉(zhuǎn),那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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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鐘靈的初見歡喜,段譽(yù)與木婉清是經(jīng)過生死的。書中從第三章《馬疾香幽》到《崖高人遠(yuǎn)》幾乎整兩張的篇輻來描寫兩人這初見的經(jīng)歷,電視劇自是為了加快節(jié)奏,多以情節(jié)突變?yōu)橹?,把許多對白都省去了。雖然那時段譽(yù)已在洞中見過石像,但在知道自己身世之前他是要把木婉清當(dāng)作要娶之人的。
木婉清握住了他手,說道:“郎君,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咱們倆同到陰曹地府,再結(jié)夫妻。”段譽(yù)不愿她為自己殉情,說道:“不,不!你得先替我報仇,然后每年來掃祭我的墳?zāi)?。我要你在我墓上掃祭三十年、四十年,我這才死得瞑目?!蹦就袂宓溃骸澳氵@人真怪,人死之后,還知道什么?我來掃墓,于你有什么好處?”
段譽(yù)道:“那你陪著我一起死了,我更加沒有好處。喏,我跟你說,你這么美貌,如果年年來給我掃一次墓,我地下有知,瞧著你也開心。但如你陪著我一起死了,大家都變成了骷髏白骨,就沒這么好看了。”
木婉清聽他稱贊自己,心下歡喜,但隨即想到,今日剛將自己終身托付于他,他轉(zhuǎn)眼卻便要死去,不由得珠淚滾滾而下。
段譽(yù)伸手摟住了她纖腰,只覺觸手溫軟,柔若無骨,心中又是一動,便低頭往她唇上吻去。他生平第一次親吻女子,不敢久吻,便即仰頭向后,癡癡的瞧著她美麗的臉龐,吧道:“只可惜我命不久長,這樣美麗的容貌,沒多少時刻能見到了?!?/h1>?
木婉清自幼稚幽居深谷,不歷紅塵,對于世間種種好多都不懂。情根深種之后,她被岳老三抓去,七日夜受相思熬煎,以至于后來雖以為段譽(yù)是哥哥,仍是情難自禁。后來她也去西夏,段譽(yù)掉入井后,她扮作段譽(yù)去招親,心內(nèi)想的卻是把公主娶來自然是封為正室,就算王語嫣嫁給段譽(yù),也不能讓她快快活活的。那時眾人皆以為段譽(yù)為躲避招親而與王語嫣攜手出逃游歷江湖,她想起那晚她與段譽(yù)也是如此,夜半相約去江湖游玩,只是那時她并不知道段譽(yù)的身世。
反觀段譽(yù),雖然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子,但是無意之間反倒總是在無意間忽略這一層關(guān)系。比如在西夏見她之后:
段譽(yù)甚喜,搭訕道:“好妹子,你雖然清瘦了些,可越長越俊啦!”
木婉清臉一沉,道:“你是我兄長,可別跟我說這些話。”她心下煩亂已極,明知木婉清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但對他的相思愛慕之情,別來非但并未稍減,更只有與日俱增。
段譽(yù)笑道:“我說越長越俊,也沒什么不對。好妹子,你為什么著了男裝上靈州去?是去招駙馬么?這你這么俊美秀氣的少年書生,那西夏公主一見之后,非愛上你不可。”木婉清道:“那你為什么又上靈州去了?”段譽(yù)臉上微微一紅,道:“我是去瞧瞧熱鬧,更無別情?!蹦就袂搴吡艘宦暎溃骸澳銊e盡騙我。爹爹叫你去做西夏駙馬,命這姓巴的、姓朱的送信給你,你當(dāng)我不知道么?”
段譽(yù)奇道:“咦,你怎么知道了?”木婉清道:“我媽撞到了咱們的好爹爹,我跟媽在一起,爹爹的事我自然她聽到了?!倍巫u(yù)道:“原來如此。你知道我要上靈州去,因此跟著來瞧瞧我,是不是?”木婉清臉上微微一紅,段譽(yù)這話正中了她的心事,但她兀自嘴硬,道:“我瞧你什么?我想瞧瞧那位西夏公主到底是怎樣美法,鬧得這般天下轟動?!倍巫u(yù)想說:“她能有你一半美,也已算了不起啦!”隨即覺得這話跟情人說則可,跟妹妹說卻是不可,話到口邊,又即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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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版中木婉清被封作貴妃,在四妃中位為最尊,我只當(dāng)是段譽(yù)對她的喜愛。
那日大理春光駘蕩,段譽(yù)攜群臣及眾女北游踏青,段譽(yù)念起詩中“長記綠羅裙,處處憶芳草”之句,鐘靈問他是否想起王語嫣了,段譽(yù)心中雖是對王語嫣有念,但同是又想起太湖的阿碧來。
不管新版舊版,關(guān)于段譽(yù)的感情線很多讀者都爭論不休。有人為舊版的段譽(yù)不值,也有人說新版是故意丑化王語嫣。較多的說法是關(guān)于段譽(yù)的心魔,新版的結(jié)局就像你曾經(jīng)喜歡這一個人,是女神一樣存在的,但等追到手之后,相處久了,發(fā)現(xiàn)原來女神并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好。人性是復(fù)雜的,人心也并非一成一變,多年之后,金庸先生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修改了結(jié)局,我喜歡這一版是因最后的段譽(yù)倒更像一個正常的皇帝,按照書中所寫,他對鐘靈與木婉清是有動情過。至于曉蕾,有人說是李清露的精彩手筆,我倒認(rèn)為或許是金庸先生喜歡舊版中這一個侍女角色,生怕虧了她。
大理皇帝晚年都會避位為僧。書中寫段譽(yù)在位四十下去天龍寺,這時他應(yīng)是六十多歲,尋常愛情說是執(zhí)子之手,與之?dāng)y老,看來他是沒能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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