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年6月7日1438小時(軍歷)

蛇形峽谷、水晶灌木高原

絕望山、尼瑟普星球、艾菲拉星系

琳達建造了狙擊掩體——一塊大石板鋪在兩排低矮的石頭上——更多的是為了棄兒羅塞爾，而不是為了她自己。

在她那有溫控的雷神錘盔甲中，琳達可以躺一整天并保持工作狀態(tài)。

但沒有一個人類，即使是出生在這殘酷環(huán)境中的人，能夠忍受尼瑟普的烈日二十多分鐘，并做好充分的戰(zhàn)斗準備。

“他們?yōu)槭裁匆?”

羅塞爾的話不過是耳語，雖然不太可能有人聽到。上坡刮起了一股滾燙的風，她的聲音無法傳到下面的人那里。

“自移動以來已經(jīng)有五十次呼吸了?！?/p>

她們的巢穴——準確地說，是藏身處——位于高原邊緣，在一條幾乎看不見的道路上方半公里處，這條道路從峽谷口出發(fā)，向下穿過一段1000米長的巖屑地，然后在一個狹窄的折返處轉(zhuǎn)彎。

在彎道后大約50米的地方，惠特利號上的人類船員坐在兩只空的疣豬后面，試圖用斗篷和防水布遮擋。

琳達和羅塞爾已經(jīng)在這個位置待了13分鐘，在琳達向前搜尋并意識到星盟縱隊已經(jīng)到達峽谷口并停下來偵察后，他們爬出了峽谷。

7分鐘前，琳達已經(jīng)注意到主動偽裝的折射——并向羅塞爾指出三個精英射手在巖屑地的第一段上爬行的模糊光影。三個狙擊手在巖屑地這么小的區(qū)域里太過火了，琳達懷疑外星人正準備對惠特利號的船員發(fā)動一場突襲。如果她是對的，那可能還有好幾個這樣的家伙。她只是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

“嗯?”羅塞爾問?！八麄冞€在等什么?”琳達不確定羅塞爾指的是那些精英還是惠特利號的同伴——但這真的無關(guān)緊要。

只要有人動了，比賽就開始了。

“我們不著急，”琳達說。“他們等得越久，我們找到目標的時間就越長。

“你不擔心嗎?”

“沒有理由焦慮?！?/p>

琳達看到路邊有一塊石頭在搖晃，她用電腦把這個位置標記為“目標4”。

“到時候戰(zhàn)斗就會開始。在那之前，我會做好準備?！?/p>

“你一定覺得無聊了，”羅塞爾說。“我希望他們能做點什么?！?/p>

“不要希望?！?/p>

不管羅塞爾離開尼瑟普之后會選擇從事什么職業(yè)，琳達都不希望她成為一名狙擊手。

“時間會過得更快。你必須活在當下。“

”我從來沒聽過這么愚蠢的事，”羅塞爾低聲說。

“活在當下是什么意思?”我們總是活在當下，然后又活在下一天?！?/p>

“但是你總是注意聽嗎?”琳達問道?！翱纯磮D像在高溫下閃閃發(fā)光的樣子。太陽在云層中形成的白色斑點。聽風吹過石頭的聲音。無論如何，你在尼瑟普不會再有這樣的時刻了?！?/p>

“你認為那是件壞事嗎?“你一定會懷念尼瑟普的某些地方?！?/p>

“是不是因為那里的炎熱……”還是疾病?”羅塞爾問。“或者總是又餓又渴，或者在你的孩子還沒有長大知道你的名字之前就被煮熟了?”

“我想我也不會想念這些東西，”琳達說?！暗蚁Ｍ悴粫δ愕男率澜绺械绞?，不管它在哪里。每個星球都有它自己的美，也有它自己不好的地方。”

“你拜訪過很多星球嗎?”

“我不會用‘拜訪’這個詞……”

在遠處，一個火球穿過云層，向遠處的地平線墜落。然后另一艘出現(xiàn)了，就在近處，琳達認出了一艘利戟級驅(qū)逐艦的窄鼻子，它從火焰前面伸出來。她開始懷疑他們中是否有人會以這種速度到達另一個星球。

“但是我確實去過很多世界。”

“戰(zhàn)斗?”

“有時只是為了訓練?！?/p>

“但更多的時候是為了和外星人作戰(zhàn)，”羅塞爾猜測道。“這場戰(zhàn)爭到底是為了什么?”

“外星人正試圖毀滅我們，”琳達說?！八坪跻鱾€地方殺光我們每一個人”

“但是為什么呢?“他們相信這是神的旨意，”琳達說。羅塞爾問的問題琳達已經(jīng)思考過很多次了。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嘈胚@種事。沒有人知道。也許殺我們是他們的本性?！?/p>

“也許你的將軍們不敢告訴你真正的原因，”羅塞爾說。“也許UNSC對外星人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以至于它的指揮官甚至不能讓自己的士兵知道那是什么。”琳達真的把目光從戰(zhàn)場上移開了，發(fā)現(xiàn)羅塞爾正盯著她，嚴肅地皺著眉頭。

“沒有?！?/p>

琳達回頭望著山下。

“不是這樣的?！?/p>

“那么……”這么說你也參與了?

“沒有，”琳達說?！拔覜]什么可參與的?！?/p>

“那你為什么要殺死所有的外星人呢?”

“我不想殺它們，”琳達說?！拔抑皇窍胱柚顾麄儦⑺牢覀?。

“祝你好運?！?/p>

”你知道，只要你繼續(xù)殺他們，他們就會繼續(xù)殺你——還有我們和你一起?！?/p>

羅塞爾拉了拉琳達托付給她的MA5B。

“聽起來我們這邊的情況不太好?！?/p>

“對,”琳達承認道。

“但是沒有辦法。這樣的事情在我之上，遠在我之上。“

“就這樣?”羅塞爾問。“你們只是戰(zhàn)斗和死亡?”

“我試著把眼光放長遠。那就沒有那么多要擔心的了?！绷_塞爾說:“我得說，死亡是一件非常令人擔憂的事情?！?/p>

琳達聳聳肩。

“我們都死去。你，我，所有的生物?；钪皇菚簳r的狀態(tài)?！?/p>

她看到彎道附近升起了一縷灰塵，然后用狙擊瞄準器掃描了這片區(qū)域，直到她發(fā)現(xiàn)了正在使用的主動偽裝的模糊漣漪。一名精英射手正努力進入惠特利船員后方的位置。

“生命的終結(jié)，只是時間的問題，”琳達說。她檢查了一下目標的射程——1100米。

”保護好耳朵?！?/p>

“什么?”

“現(xiàn)在?！?/p>

琳達甚至沒有等羅塞爾是否答應(yīng)，就開火了。

兩次心跳過后，精英的裝甲閃爍在視野中，她的狙擊步槍的大子彈擊穿了外星人的軀干。

琳達跟隨優(yōu)先箭頭指向她的下一個目標，并把瞄準線放在模糊光影的右邊。這次射程只有八百米，子彈只經(jīng)過一次心跳就到達了目的地。她本來希望在他轉(zhuǎn)身時抓住他側(cè)翼的目標，但她瞄得有點高。當外星人的主動偽裝失敗時，她看到他的頭盔從他的軀干上滾了下來。

優(yōu)先箭頭指向下一個預先選定的目標，但琳達沒有找到她期望的折射光的模糊。她懷疑槍手是否跟著她前兩顆子彈的尾跡找到了她們的藏身之處，同時轉(zhuǎn)過身來，他的光束步槍準備開火。

如果是這樣，她的下一槍將是她的最后一槍，因為粒子束的殺傷力絲毫不亞于她自己的武器發(fā)射的14.5x114毫米高速穿甲彈。但自從琳達從外星人的上方和后方開火以來，只有四次心跳。沒人能跑那么快，精英也不行。她轉(zhuǎn)向下一個目標，瞥見一個模糊的物體潛入了一個露出地面的低矮頁巖后。

她在距離邊緣四厘米處打一個圓，轟了一排石片。一個背板上有拳頭大小的洞的精英站了起來，踉蹌地倒了。

幾厘米的易碎頁巖并不能抵擋足以擊穿一米厚混凝土墻的火力。

琳達順著優(yōu)先箭頭找到了最后一個目標。他一動不動，所以她看不見他的偽裝——模糊——即使她直視著他。但隨后她注意到，在巖屑地的上坡一側(cè)，有一個光束步槍發(fā)射器的噴嘴分叉突出。

槍并沒有對準她的方向，所以她把瞄準鏡放在離槍口1米遠的地方，然后開槍了。知道敵人武器的規(guī)格總是好的。射程只有500米，對于SRS99來說幾乎是近距離射擊，但這一次琳達只能假設(shè)她的攻擊是致命的。她剛扣動扳機，粒子光束就開始穿透她周圍的石頭。羅塞爾的MA5B不停地嗡嗡作響，她以全自動的方式還擊。她們的藏身處頂開始下起沙石雨來。這時，琳達感到周圍的石頭突然打了個寒顫。

太大太深了，不是他們小小的藏身處上的屋頂?shù)顾斐傻?。但是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她向后出口撤退。羅塞爾的突擊步槍咔噠一聲打空了。她沒有跟著琳達，而是伸手去拿一個新的彈匣。琳達抓住她的腿，用力把她拖了出來。

“你需要開火并移動!”

琳達彈起她的彈匣，把一個新的插入SRS99的接收插槽。

羅塞爾看起來很困惑。

“什么?”

有那么一會兒，琳達以為羅塞爾沒能戴上耳罩，狙擊步槍的轟鳴聲暫時震聾了她的耳朵。

然后她意識到，地面不僅還在顫抖，而且震動的強度實際上越來越大了。琳達也沒有真正聽到羅塞爾的回答。

空中響起了一聲巨響，琳達回答時只認出了羅塞爾嘴唇的形狀。

琳達站起來，然后朝巖屑地望去，看見一堵塵土飛揚的風墻。她爬到露出地面的邊緣，向一片隆隆作響的黑云里看去，黑云厚得讓她五十米也看不見。整個斜坡都松動了，現(xiàn)在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巖石滑梯，朝山腰轟然而下。

羅塞爾走到琳達身邊，張大嘴巴看著她，直到那咆哮聲開始平息，最后拍了拍她的胳膊，喊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即使是現(xiàn)在，隆隆聲也震耳欲聾，琳達幾乎聽不到這個問題。她把音量調(diào)到最大才回答。

“不是我，”琳達說。她繼續(xù)朝盆地的另一邊的彎道望去，等塵埃落定，看看惠特利的船員們怎么樣了。

“但現(xiàn)在你懂得等待了。工作人員試圖把外星人引到滑梯區(qū)域。他們中的許多人是工程師，而這就是軍事工程師的工作:創(chuàng)造殺死敵人的方法?！?/p>

羅塞爾的嘴唇扭出厭惡的表情，她用嘴說:“不錯?！?/p>

“是的?？偙人缽?。”

琳達回頭看了一眼她們曾經(jīng)從峽谷爬上來的那條裂縫，然后問:“你一個人能爬下來嗎?”

羅塞爾點了點頭。那吼聲已經(jīng)減弱為咆哮，當她大聲回答時，琳達可以毫不費力地聽懂她的話。

“在尼瑟普，如果你不知道怎么爬，你就活不成老太婆!”

琳達更仔細地打量著羅塞爾。雖然她的皮膚已經(jīng)飽經(jīng)風霜，但她看上去并不比琳達老多少——當然也就二十五六歲。

“你到底多大了?”

“夠大了，”羅塞爾說?！拔覒堰^六個孩子?！?/p>

“六?”琳達做了一些計算，認為她的假設(shè)可能不會太遙遠——羅塞爾很可能已經(jīng)25歲左右了?！?/p>

你的孩子們——他們和其他人一起回到奔跑者的隊伍里了嗎?””

“是的，那兩個還活著的?！?/p>

“啊?！绷者_突然為羅塞爾感到難過，雖然她不太確定為什么。在十幾個不同的世界，數(shù)百萬的兒童正在死去。也許是因為琳達在這個特殊的地方有機會拯救他們。

“那我就盡力讓這兩個孩子老去?！?/p>

“那太好了，”羅塞爾說?！暗愕摹钪菚簳r的狀態(tài)’這句話呢?”

“暫時的并不總是短的?！绷者_指給她看裂縫，然后說:“不知道外星人現(xiàn)在會做什么。確保薩姆森準備好了。告訴他別逞強。

“相信我，薩姆森知道如何伏擊?！?/p>

羅塞爾把新彈匣塞進她的MA5B。

“他是老了?！绷_塞爾向裂縫走去，琳達看著她走。她不知道精英們想干什么，所以她把薩姆森留在了峽谷里，準備發(fā)動伏擊，以防星盟出于某種原因決定掉頭回去。這似乎不太可能，但約翰是對的——當涉及到外星人時，你需要做好任何準備。

羅塞爾走了幾步后，琳達喊道:“羅塞爾?”

那個年輕女人停下來，皺著眉頭轉(zhuǎn)過身來。

“什么?“

”槍栓”

琳達用空著的那只手做了一個拉的動作。

“你必須手動裝上第一顆子彈。”

“當然。”

羅塞爾將步槍對準地面，在后瞄準鏡下摸索，然后找到了把手，把它拉了回來。

“我記得。”

琳達搖了搖頭，回到了她們那被毀了的藏身處上。

棄兒們不是受過訓練的士兵，但他們確實有很好的生存意識。她只需要相信，如果需要，他們會保持冷靜，并把武器對準敵人。

整整兩分鐘后，巖崩終于縮小了。咆哮聲逐漸減弱，變成了持續(xù)不斷的咔嗒聲，塵土也消散了，露出了光禿禿的石頭。

鑒于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保持通信沉默似乎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了。琳達打開了緊急頻道?！八{4，呼叫惠特利船員。報告情況?！?/p>

“惠特利在線，”一個低沉的男聲回答。應(yīng)該是迪卡尼本人，除非艦長被殺，由下屬代替。

“首先，如果用SRS99的那個人是你，謝謝。我們沒有看到滲透的企圖?！?/p>

琳達說:“星盟也沒有看見你的巖崩。”

“你贏了這場戰(zhàn)斗?！?/p>

“也許我們沒有輸，”迪卡尼說。

“但勝利是一個挑戰(zhàn)。我們有兩輛疣豬，還有五十名船員無法行走?！?/p>

“你的武器狀況如何?”琳達問道。

“我不確定這現(xiàn)在是否重要，”迪卡尼說?！皼]有交通工具，我們無論如何都會中暑而死。據(jù)我所知，星盟也會如此。“

“首先我們要活下來?！绷者_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生存的一半是堅持信念和堅持下去的意志?！叭缓笪覀冞\輸走?！?/p>

“當然，”迪卡尼說。“我們在兩輛疣豬上安裝了輕型高射炮，每輛有4000發(fā)彈藥。大概有三十把沖鋒槍，每把兩到三個彈匣。”

“榴彈?火箭筒?“

“我們不是突擊連，”迪卡尼說?！?/p>

“我們曾有一些鋁熱劑膏和C7，但那早就沒有了?！?/p>

“沒問題，”琳達說。她站起來掃視了一下這片區(qū)域。她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崎嶇、破碎和陡峭的地形——對一群半死不活的科學家和工程師來說，這充其量是一個噩夢般的撤離區(qū)?！?/p>

“你們的情況很好。“

“你這么認為?”

“哦，是的，”琳達說。“小菜一碟，相信我?！本驮谒f話的時候，從峽谷深處傳來了靴子的咔嗒聲。

從她現(xiàn)在的位置往下走30米是一個陡峭的斜坡，所以琳達不知道外星人朝哪個方向去了。但她不認為是回到峽谷里，朝著那些棄兒——如果外星人決定撤退，他們就不會跑了。巖崩上的灰塵變得稀薄，變成了一層朦朧的面紗，她可以看到前面的山坡上大部分的落石都被沖走了。

她和惠特利號的船員之間只剩下八百米陡峭的光禿禿的石板。斜坡被一長段松散的距石分割成上下兩段，這些距石在巖石滑過時堆積并掩埋了路基。但是工程師們仔細地選擇了柱子的停方地點。領(lǐng)頭的疣豬安置在一個小的垂直山脊上，這是用來引導巖石從惠特利的幸存者那里滑回斜坡中央的。

“現(xiàn)在外星人要來攻擊你了。”琳達不想讓船長驚慌，所以她補充說:“這是一件好事，真的。”

“當然是，”迪卡尼說?！艾F(xiàn)在我們不需要等待高溫殺死我們。星盟會做得更快。

“你怎么死并不重要，”琳達說?！爸皇悄悴恢?。如果你被殺了，就沒必要安排交通工具了。”

“你相信不可能嗎?“

“是的，如果你聽我說的話，”琳達說?！靶敲藭紫葥酿嘭i和你們的輕型高射炮，所以你們必須在戰(zhàn)斗一開始就使用它們。不要退縮。一看到敵人就開火。如果你的炮手能看到峽谷口，馬上開火?！暗俏覀兠堪阎挥?000發(fā)子彈，”迪卡尼說。“輕型高射炮每分鐘發(fā)射500發(fā)子彈。再過8分鐘我們就沒彈藥了?！?/p>

“現(xiàn)在開火，”琳達說?！澳悴粫帽M彈藥的。”

“哦。”迪卡尼停頓了一下，然后說:“我明白了?！?/p>

當?shù)峡岚l(fā)出命令時，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輕型高射炮立即開火了。峽谷口附近開始傳來外星人的尖叫聲。

“好,”琳達說?！艾F(xiàn)在讓大家在巖屑地上挖坑。把垃圾堆在上坡，但要留一個火力口。

“你是說挖散兵坑?!”他必須大喊大叫才能讓別人聽見，因為他顯然就站在兩輛疣豬后面。

“我們沒有多少鏟子!””

“不是散兵坑。你沒有時間做這些。”琳達開始不耐煩了。艦長沒上過基本的步兵學校嗎?“用你的頭盔或手挖一個洞，把巖屑堆在洞周圍?！?/p>

“是的。我想我們能做到!”在傳達命令時，迪卡尼的聲音再次變得低沉。峽谷口傳來星盟武器的刺耳砰砰聲，外星人開始還擊。

“讓所有人在肚子里捂著火，直到外星人離我們只有五十步遠?！?/p>

“太近了!”迪卡尼說，仍然在大喊?！癕A5B的射程幾乎是它的十倍!'

“你們每人只有三個彈匣，”琳達說?！八麄儾恢涝趺瓷鋼?。如果他們在五百米開外開火，就不會有人死?！?/p>

“我試試看!”在輕型高射炮的炮火中，迪卡尼的聲音幾乎聽不見?！?/p>

“艦長，如果你想活命的話，你必須做得比嘗試更好?！绷者_不顧一切地鉆進了她原來的藏身之處。任何外來的反狙擊手都早已消失了——山上的大部分巖屑也一并消失了。

“艦長?“

“什么事?”

“離疣豬們遠點，”琳達說?！澳闶侵笓]官。你不應(yīng)該如此接近這些高優(yōu)先級目標?！?/p>

敵人開始從峽谷中出現(xiàn)，穿過斜坡朝惠特利號的船員們走去。那些試圖跑過光禿禿的石頭的外星人在剛走幾步的時候就開始不停地滑，他們很快就放棄了，回到了滿是碎石的路上。這使得在疣豬上的炮手更容易砍倒它們。十幾個精英的身體在大子彈的攻擊下被炸得四分五裂。

然后，三束紫色光束從峽谷口射出，在第一架輕型高射炮的彈藥裝置上燒了三個洞。

彈藥開始燃燒，琳達還沒反應(yīng)過來，炮手和主武器就從疣豬號上飛了出來。

三道光束，三個射手。

琳達扔下SRS99后，從磁力架上拔下MA5C，確認下懸式發(fā)射器中有一枚榴彈，然后跑下陡峭的斜坡，來到峽谷邊緣，往下看。

三個精英射手跪在兩百米以下，在路的另一邊。他們的步槍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放在一堆石頭上，等待著充能，而射手們則排著隊向第二輛疣豬射擊。在他們身后20米的地方，站著一群身穿更精致盔甲的精英，他們被邊緣半遮半掩。

琳達不確定他們是軍官還是特殊的戰(zhàn)士，但他們顯然在等待第一波攻擊來耗盡他們的獵物的彈藥。即使是琳達也不能同時殺死所有人。她向下面的射手中間發(fā)射了榴彈，然后看著爆炸把他們推到武器支架上。在接下來的半秒內(nèi)，她向每個射手的頭部開了三槍，將其擊斃。在這之后的半秒內(nèi)，她又向每把步槍開了三槍，以確保這些武器不會被其他人使用。這時，穿著華麗盔甲的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轉(zhuǎn)向她的方向，沿著峽谷的墻壁用等離子步槍開火。他們的角度和她的一樣糟糕，所以沒人有機會打到別人。盡管如此，她還是需要讓他們繼續(xù)猜。

琳達從火線后退一步，重新裝好榴彈發(fā)射器，從挎包里拿了一枚榴彈，然后發(fā)射了40毫米口徑的子彈，把M9扔進了他們中間。榴彈在野外并不是那么致命——尤其是面對裝甲精良的敵人時——但它們確實能引起目標的注意。在他們爬起來之后，精英們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攻擊區(qū)，轉(zhuǎn)身向她開火。

琳達把彈匣里的最后一部分倒進最近的一個彈匣，然后離開峽谷，考慮下一步的行動。又有一個外星戰(zhàn)士倒下了誰知道還會有多少?但第二架輕型高射炮仍在開火，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行了三分鐘多。工程師們做得比她預期的要好。她通過TEAMCOM呼叫:“藍4，請求任何藍隊成員匯報情況?！碑旑l道保持安靜時，她又試了一次，然后決定她還是自己一個人…至少暫時是這樣。沒有衛(wèi)星中繼，TEAMCOM的覆蓋范圍不大，蜿蜒峽谷的陡峭曲線和高墻會嚴重破壞其有限的信號反射能力。團隊的其他成員會在“幸運突破”結(jié)束后馬上趕來。

她很確定這一點。但誰也不知道他們要花多長時間才能先把護衛(wèi)艦弄好。她把另一個M9扔進峽谷，只是為了讓精英們保持警覺，然后回到她原來的藏身之處，再次拿起SRS99。

理論上，她的攻擊會讓外星人不愿意繼續(xù)前進，因為現(xiàn)在很明顯，他們會受到來自后方的攻擊。他們會暫停進攻直到有人從側(cè)面包抄她，消除威脅。這就意味著后退半公里，回到她和羅塞爾曾經(jīng)使用過的那條裂縫——就是薩姆森和幾個十幾歲的棄兒們用突擊步槍和彈弓投擲的手榴彈等著伏擊星盟的那條裂縫。但外星人不太懂人類的戰(zhàn)術(shù)理論。

相反，他們成群結(jié)隊地從峽谷中涌出，在光禿禿的石頭上和滿是碎石的道路上爬來爬去，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很容易成為疣豬第二輛輕型高射炮的目標。琳達看到有三個戰(zhàn)士被切成兩半，因為一陣爆炸席卷了他們的腹部，還有一對因為疣豬的炮火下逗留太久而噴出紫色的血花。

外星人仍在進攻。

十組，每組都有一名精英拿著長程卡賓槍，當他們靠近疣豬號500米時，他就開始射擊。琳達按兵不動。

她是一個特殊的資產(chǎn),她的工作是利用她的攻擊識別和消除敵人的戰(zhàn)略至關(guān)重要的元素。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這個策略是什么。

琳達的運動探測器會在25米內(nèi)有人靠近時發(fā)出警報，但這仍能讓一流的偵察員有足夠的空間爬過邊緣，趁她分心時發(fā)動側(cè)翼攻擊。她掃了五秒鐘，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

不管星盟在做什么，都說不通。她又把注意力放在戰(zhàn)斗上。外星人已經(jīng)在第二輛疣豬的射程內(nèi)，他們已經(jīng)趴下，繼續(xù)向前爬行。每隔幾秒鐘，就會有步槍手停下來還擊。他們離得很近，卡賓槍的放射性彈已經(jīng)開始在疣豬的身體上留下凹痕。更糟糕的是，他們分散了輕型高射炮炮手的注意力——他還有很多彈藥。

戰(zhàn)斗才進行了五分鐘。

琳達向離她最遠的步槍手開火，目標不是他的頭，而是卡賓槍本身。武器在他手里炸開了，連肢體也被炸飛了。她懶得把他干掉。他不再是威脅了，而有很多外星人都是。她轉(zhuǎn)向下一個步槍手，又開了一槍。這一次，卡賓槍斷成兩截，槍托狠狠地撞在精英的頭盔上，讓他頭朝下滑下了斜坡。

她冒著再次襲擊的風險，在最后一刻，當一名戰(zhàn)士抬起頭盔時，她干掉了另一支卡賓槍和一名戰(zhàn)士，然后從邊緣爬回來，更換了SRS99的四發(fā)彈匣，并檢查是否有敵人爬進了她身后的位置。

仍然沒有任何反狙擊行動的跡象。

一連串噼里啪啦的爆炸聲表明外星人的戰(zhàn)術(shù)發(fā)生了變化。

她向上坡移動了幾米，爬上了她之前確定的備用射擊位置。

精英們重新開始沖鋒，這次是在一堆等離子手榴彈的掩護下。他們?nèi)匀辉谏涑讨?，只炸毀了裸露的山腰?/p>

但在離惠特利號幸存者越來越近的地方，火焰和濃煙不斷噴發(fā)，輕型高射炮的炮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他時而向火焰射擊，時而向兩邊射擊。無論如何，星盟很好地利用了隱藏的效果，同時在六個不同的地方向前沖。

但是穿著精致裝甲的精英們?nèi)匀涣粼跊_鋒隊的后面，仍然使用前面的來掩護他們，這是不正常的。

精英指揮官通常會帶頭，通過自己的殘暴來激勵追隨者。

不管敵人的計劃是什么，那些穿著精致盔甲的人是關(guān)鍵。

琳達確定了八個目標，兩組三個，一組兩個，他們似乎在猶豫不決。

由于沒有明確的方法來確定誰是最重要的，她在三人組中最靠后的中間人物身上開火。戰(zhàn)士以一個角度向前傾，絆倒了下山的同伴，兩人開始從一塊光禿禿的巖石表面迅速滑下。在上坡的精英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去，向那個被傷者絆倒的人伸出一只手。這個上坡的外星人異常巨大，體格結(jié)實，背板上有一個發(fā)電機包，所以琳達認為他可能只是其中一個的保鏢。琳達迅速轉(zhuǎn)向下一個三人組。她從第一組的保鏢自動伸出手的動作中得到啟發(fā)，在第二組的下坡方向向精英射擊。

當他的胸部噴出紫色的血花時，他的同伴們唯一的反應(yīng)就是閃避，繼續(xù)他們的沖鋒。

所以，不太重要。

她移向目標清單上的最后一組，兩人一起奔跑，緊追在主力戰(zhàn)士的后面。她快速射擊，把他們的身體都打穿了一個洞，然后在重新裝填子彈時，從露出地面的邊緣后退，以避免被瞄準。這可能是一個不必要的預防措施，考慮到星盟對他們的任務(wù)堅定不移的關(guān)注，但是…安全總比死亡好。

琳達剛把新彈夾塞進接收器，第二輛疣豬的輕型高射炮就終于停止射擊了。

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行了七分鐘——他堅持的時間比她預期的要長得多。

她滾到她選擇的第三個射擊位置——在她剛剛站的那塊露出地面的巖石底部的一個小洞里——然后向前爬，直到她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斜坡。

第二輛疣豬號著火了，現(xiàn)在精英們正全速沖向惠特利號的幸存者。

外星人還在200米外，但船員們的突擊步槍開始發(fā)出驚慌失措、清空彈匣的聲音，最終只擊殺了三個敵人。

戰(zhàn)術(shù)杠桿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

琳達用SRS99換了她的MA5C，跳上了光滑的頁巖。

她的靴子立刻從身下滑了出去，但她轉(zhuǎn)過身來，抬起腳，開始半控制地沿著陡峭的斜坡往下滑。她真正需要擔心的是抓住什么東西，讓自己摔倒，在她的雷神錘里，即使那樣也不會是災難性的。她向后靠了靠，用胳膊肘控制著自己的下落，越來越擔心地看著這場戰(zhàn)斗。

外星人只逼近了一百米以內(nèi)，由于彈藥耗盡，惠特利號的突擊武器火力已經(jīng)減弱。

琳達在離路5米遠的時候，她的運動跟蹤器顯示一群友軍正在快速靠近。她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一對棄兒的山跑者正匆匆穿過距地，薩姆森站在領(lǐng)頭車里的微波武器后面。他身后的乘客艙里蹲著六個十幾歲的孩子，他們拿著突擊步槍、沖鋒槍和霰彈槍——全都嚇得臉色蒼白，但眉頭緊皺，表現(xiàn)出堅定的決心。羅塞爾不在其中。琳達檢查了下一輛車，也沒有看到羅塞爾在那輛車上。她很高興。無論薩姆森認為自己在做什么，都是一個壞主意，而棄兒需要一個活著的人來領(lǐng)導他們。

她把手伸到身后，扣著石頭，直到她開始減速，然后站穩(wěn)腳跟，進入攔截軌道。

“來了!”

她喊道。

“讓一個空位!”

當琳達開始做她的弧形動作時，這些棄兒乘客們轉(zhuǎn)過了頭，然后鉆進了乘客車廂的角落。

她蜷起身子，轉(zhuǎn)身向前翻，然后以弓步姿勢落在甲板上，試圖用前腿彎曲來吸收沖擊力。

琳達保持平衡沒有任何困難，但奔跑者傾斜到下坡的腿上，開始往下，直到她猛地撞到上坡的一邊，把它搖了回來。

薩姆森回頭看了看，眉頭拱起，嘴角耷拉著。

“下一次，直接問就行了。我們會停下來的?！?/p>

琳達沒有理會她的抱怨。

“你在這里做什么?”薩姆森說:“外星人不是來埋伏的。”

“所以我們要伏擊外星人?！?/p>

“伏擊不是這樣進行的?！澳阆胱屛覀兓厝?”薩姆森回頭望向峽谷?！拔也徽J為這行得通。外星人似乎不喜歡你的計劃?！?/p>

“不。他們似乎有不同的計劃。不管它是什么。”琳達又試著在TEAMCOM上聯(lián)系約翰，但信號干擾還是太大了。她嘆了口氣說:“我們會繼續(xù)走下去的?！?/p>

“我同意?！彼_姆森轉(zhuǎn)身對司機說:“繼續(xù)走?！?/p>

司機是一個寬臉頰的女人，長著一頭布滿灰塵的紅頭發(fā)。司機沒有絲毫減速的跡象。琳達站起來。

“如果我讓你轉(zhuǎn)身，你會怎么做?”薩姆森咧嘴一笑。“繼續(xù)，”他說。“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幫你救你的朋友們。你沒有任何借口可以食言?！?/p>

“我們不會?！?/p>

“你是這么說的。”

薩姆森又往前看了看。“但你是UNSC。”琳達惱怒地搖了搖頭。“照我說的做，”她指著天空說，“我會設(shè)法把你活著送上去的?！彼_姆森點點頭。

“我要你信守諾言。有件事你應(yīng)該知道。”他在他們身后揚起下巴?！拔覀兛匆娔愕呐笥褌兂酥粋€高高的漂浮物在轉(zhuǎn)彎處。離我們還有五百次呼吸呢?！?/p>

“你確定是我的朋友?”琳達問道。500次呼吸轉(zhuǎn)換成半小時多一點的時間——還不夠快來改變戰(zhàn)斗——“高高的浮動物”聽起來像一艘星盟的運兵船。

“我一直試圖聯(lián)系他們，但一無所獲。薩姆森說:“我知道?！彼麄兲亢罅耍瑹o法發(fā)出信號，但司機的頭盔看起來不像外星人的頭盔那么長。它更像你和約翰的，只是它有一張又大又圓的臉?！?/p>

“好吧,”琳達說。他肯定是指凱麗的頭盔。

“很高興知道有人會在這里收拾殘局。”

她走到奔跑者的前面，看到離她最近的一群外星人，就在前面大約300米的地方。

最遠處的一群人馬已經(jīng)接近了彎道，離開了公路，沿著斜坡向惠特利號的船員傾瀉等離子體，他們在匆忙挖出的巖屑坑中躲避著。沒有太多來自人類的還擊。

“我給你的那些手榴彈，你能扔多遠?”

薩姆森說:“不遠?！?/p>

“也許是一半距離。琳達說:“好吧，當我們接近這個距離的三分之一時，丟出你所擁有的一切。”“不要等我的命令?！?/p>

“我沒打算這么做。”

從移動的車輛上射擊是很困難的，但琳達發(fā)現(xiàn)了穿著華麗盔甲的精英，他被她之前殺死的敵人絆倒了，然后將瞄準線放在了他的背部中心。十字線一直在跳動，而且不是按可預測的模式。奔跑者蜘蛛狀的腿在距骨處不斷滑動，其零星的步態(tài)構(gòu)成了一個糟糕的射擊平臺。

她發(fā)射了三發(fā)，看到一團石屑在她的目標兩步遠的地方升起。

精英立刻做出反應(yīng)，一頭扎下斜坡，開始失控地向冒煙的疣豬殘骸滑去。

琳達現(xiàn)在再也打不到他了，于是她把火力轉(zhuǎn)移到一直跟在他身邊跑著的那個大塊頭戰(zhàn)士身上。當一股石屑噴涌在他身邊時，他和其他幾個外星人開始還擊。但他們是用等離子武器邊跑邊射擊的，這種武器射程不夠遠，不會造成太大威脅……然而。她又開了一槍，彈匣里的子彈被他厚重的能量護盾擋開，她看著自己的子彈從他身上跳過。太糟糕了。如果沒有額外的保護，她可能已經(jīng)拿下他了。當她換了彈夾，準備下一槍時，六顆手榴彈掉進了星盟的前進途中并爆炸了——她的目標被扔到了地上，他的護盾也被打掉了。

她設(shè)法控制住自己的攻擊，直到他停下來，然后朝他的側(cè)翼開了三槍，就在胸腔下面。盡管傷勢嚴重，他還是設(shè)法爬起來，轉(zhuǎn)向她。琳達又狠狠地揍了他一頓，他終于倒下了，不再動了。干部中的其他精英現(xiàn)在處于完全的近戰(zhàn)模式，沖進巖屑坑，幾乎不用擔心被彈藥耗盡的獵物擊中。

琳達迅速數(shù)了數(shù)，認為可能有二三十個外星人還在戰(zhàn)斗。扳倒他們將是一個挑戰(zhàn)，因為他們似乎決心戰(zhàn)斗到死。但她會從背后攻擊，這樣她就能在其他人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之前干掉十個人。她只希望這個干部不要再有戰(zhàn)士偽裝潛伏在周圍?；蛘呃媚切┖裰氐哪芰孔o盾。

沒有更多的思考。她的聲音開始像迪卡尼了。琳達從一輛棄兒的車上拿了一把M7，檢查了一下是否裝滿了子彈，然后用腳支撐住了奔跑者的邊緣。

她命令薩姆森:“帶你的人繞著彎道走?！?/p>

”對外星人的腦袋開槍。不參與戰(zhàn)斗。在他們的頭上。”

“那有什么用呢?”

“首先，你不會殺了我，”琳達說。

“如果你想讓約翰遵守他的諾言……”

“那好吧，”參孫說。琳達已經(jīng)起跳。她正好落在路邊，巖屑還很厚，所以她沒有摔倒在地。

她開始下坡，用MA5C向外星人的背部發(fā)射了三輪，在六次嘗試中擊倒了4名精英。這感覺太容易了——星盟甚至不關(guān)心他們是從后面被殺死的。她又殺了一個，然后她就在惠特利幸存者中間，外星人朝他們的巖屑堆上開槍用能量劍砍來砍去。

琳達開始用M7射擊，把槍管壓在精英的鎖骨上，然后對準脖子，接著連發(fā)六發(fā)，又打死了三名戰(zhàn)士，然后五人小隊才從他們正在進行的屠殺中抬起頭來。最后，他們似乎意識到他們才是有麻煩的人。

隊員們圍在三個巖屑堆的劃傷處排成半圓形，兩個戴著工程徽章的矮胖男子正試圖從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女人身上拽下一名身穿華麗鎧甲的瘦長精英。

精英跨在她身上跪著，試圖解放自己的手臂進行攻擊，而他的四個同伴站在他周圍，面朝外，用他們的等離子步槍殺死任何試圖向近戰(zhàn)開火的人。

當他們看到琳達朝他們的方向走來時，四個外星人圍了過來，排成一行，擋在她和他們的同伴之間，揮舞著他們的等離子步槍。

“隱蔽!”琳達喊道。兩個工程師看起來很困惑，其中一個開始張嘴。琳達把榴彈發(fā)射器對準了外星人的腳，爆炸夷平了她的目標，她感到一陣熱浪和彈片。沒等火球收縮，她就走到了他們中間，在M7和MA5C之間交替使用，擊穿了每個頭盔。

隨著第三個頭盔的破碎，沖鋒槍咔噠一聲打空了，隨著第四個頭盔的折疊和裂開，突擊步槍也是如此。

琳達轉(zhuǎn)向那個頭發(fā)花白的女人，希望能找到一團血淋淋的東西。

但那個女人側(cè)躺著，蜷縮成胎兒的姿勢，捂著頭尖叫著。

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

幸運的是，星盟受到了榴彈爆炸的沖擊，兩名工程師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兩人都被彈片劃傷，其中一人的耳朵和鼻子流血——這是榴彈引爆時下巴被夾得很緊的結(jié)果。

另一個頭皮上有幾處淺淺的刻痕，血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頭部的傷口就像那樣——看起來很可怕，有時確實如此。

琳達把她的M7和幾個彈匣扔給那個耳朵和鼻子流血的人，并指向他受傷的朋友。然后，她從突擊步槍中彈射出彈匣，將新的彈匣插入好，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沒有。

這些棄兒已經(jīng)繞過了山路的彎道，正全速跑回公路上。他們大喊大叫，用武器在幸存的精英們頭頂上長時間低效地射擊。

他們顯然意識到被夾擊了，于是決定從斜坡上撤退。

全速沖刺。

戰(zhàn)斗到死也沒用了。

只剩下大約二十個人了，琳達很愿意把工作做完。但她的雷神錘里已經(jīng)響起了傷害的警報，惠特利的幸存者中不會缺少受傷的人。

她確認了雷神錘的問題并不是什么大問題——只是一塊彈片從她內(nèi)襯的接合處滑出了一個小裂口——然后她轉(zhuǎn)身向那三個幸運的幸存者。

“每個人都沒事吧?”

其中一個男人指著他的耳朵。這就是你在榴彈爆炸前沒有掩護的結(jié)果。他們的聽力會在幾個小時內(nèi)恢復——大部分是這樣。

那個女人看起來狀態(tài)更好。

她的臉上有淤青和腫脹，可能是因為精英或者只是因為摔倒在巖石上，但她站著，看起來相對穩(wěn)定。

她的MOS顯示她是一名科研人員。這可能也表明了是什么類型的，但琳達不知道星形瞳孔的眼睛代表什么。

琳達檢查了那個女人的軍銜和口袋上方的銘牌，然后問道:“斯托肯上尉，你沒事吧?”

“哦，是的，”斯托肯回答說?！爸x謝你。

“很高興能為您效勞，太太。

”琳達注意到上尉身后的巖屑堆處有一個緊急定位器，她把它拿了出來，然后遞給了她。

“一定是你把這個弄掉了，太太。”

“謝謝你?！彼雇锌夏闷疬@個裝置，開始把它塞進皮帶支架里，然后停下來把它放回去。

“等一等。這一定是別人的。我好像還留著我的?！?/p>

琳達低頭看了看上尉的裝備帶，發(fā)現(xiàn)在合適的口袋里確實有一個定位器。所以是你的東西?！?/p>

她把額外的定位器塞進子彈腰帶上的空袋子里，然后說:“女士，我注意到您的制服上有一個第三處的標記?！彼雇锌宵c點頭。

“考慮到我們來這里收集的東西，這應(yīng)該不奇怪?！?/p>

“不是?！绷真ёプ￡犻L的胳膊，開始帶她上斜坡?！暗c精英們?nèi)獠珣?zhàn)并不是第三處的行為。我們找個醫(yī)生給你做個檢查吧?！?/p>

“我很好”。斯托肯猛地松開了她的胳膊?！拔铱吹侥銖摹还苣莻€多腿的交通工具是什么。琳達說:“沒什么，太太?！薄拔抑滥隳茏鍪裁?，斯巴達，”斯托肯說。

“我對你在車上殺死的最后一個外星人很感興趣?？雌饋硭幸粋€相當厚重的個人護盾?！?/p>

“是的,女士。在我看來就是這樣。斯托肯說:“我看到了一個外部發(fā)電機。”

“它還完好嗎?”

“看來很有可能，”琳達說。榴彈只是讓他的護盾失效。我不得不開槍打死了他。”斯托肯的眼睛睜得那么大，眼睛周圍的皺紋都消失了?！澳俏覀冞€等什么?”她開始爬山。"我們?nèi)フ夷莻€狗娘養(yǎ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