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與星同路，光與時并進。流星一次次給夜空撕開裂口，追逐者不知倦地向前追去，哪怕光點消失在天際，哪怕余焰已燃盡，哪怕此刻所見，早在千萬年前便已逝去。

達達利亞和熒就這樣向北走了幾天，氣候變得越來越惡劣。很難說這是自然使然，還是冰之女皇的威壓在驅(qū)離他們。

熒問起達達利亞：“說起來，走了這么遠，應該早就離開璃月和蒙德的國界了，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過至冬的人？”

“這里是無人區(qū)，并不歸至冬管轄?！边_達利亞解釋道?！安贿^愚人眾士兵毫無蹤影，確實挺反常的。”

夜里，兩人在帳篷里打牌。

“你哪兒來的牌啊？”

“隨身帶著的唄?！?/p>

之前還在璃月港生活時，熒走到了巖上茶室，那里的招待聽說她是空的妹妹，當即好吃好喝地招待上，臨走前還送了一盒牌給她。

熒聳聳肩：“我當時也沒多留心，一直帶在身上到現(xiàn)在?！?/p>

燈光從帳篷里透出，將兩個人影投射出來。小黑影前仰后合，在扔出似乎手里最后的牌后高舉雙手，放肆慶賀著勝利，而大黑影不僅無動于衷，還把手伸進牌堆檢查著什么，發(fā)現(xiàn)異樣后指著牌堆大叫著，小黑影瞬間俯下身打亂了牌堆，試圖掩蓋“犯罪”事實。

“哎算了算了，算你贏吧。下一局?！?/p>

“什么叫算我贏？本來就是你輸了！”

達達利亞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我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想，剛認識你的時候句句帶刺，像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現(xiàn)在...”

“現(xiàn)在怎么了？”

“現(xiàn)在也帶刺，不過是軟刺，就像捕蠅草一樣把我引誘進去，再一口吃掉?！?/p>

熒笑著說：“雖然這話不像是夸我，但聽得出你似乎拒絕不了這種引誘嘛？”

話音未落，帳篷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盡管聲音的主人刻意隱藏，可還是逃不過熒的耳朵。

她伸出手指放在嘴唇前，示意達達利亞噤聲，但達達利亞卻渾然不知般繼續(xù)拿著牌：“快出牌啊，這把我一定要贏你。”

然而，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帳篷上的人影，熒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外面的人能通過影子察覺他們一舉一動，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欲擒故縱。

熒配合地裝作不知，依舊玩著牌，默契地故意把牌扔在靠近外側的地方。

達達利亞斥責著：“你別亂扔啊，這都甩到外面去了。”

就在他彎腰伸手拿牌的瞬間，一個翻滾出了帳篷，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水刃上下翻飛地起舞，隨著幾聲慘叫，以達達利亞為中心的人影悉數(shù)翻倒。

熒持劍撩開簾子，達達利亞已經(jīng)結束了戰(zhàn)斗，腳邊躺著幾個愚人眾。

“你們的目的是什么？誰派你們來的？”

熒持劍直指地上尚有余息的討債人，逼問他交代事實。

“唔...”

達達利亞一步上前：“愚人眾內(nèi)部制度很嚴格，哪怕殉職也不會背叛至冬。他們不會說的?！?/p>

說完他送上一記手刀，討債人應聲昏了過去?？粗鴿M地失去意識的敵人，熒問道：“要殺了他們嗎？”

“別！我是說，沒有必要，他們應該也只是履行職責而已，發(fā)布任務的另有其人。”

熒在愚人眾身上摸索幾下，很快找出一封信：“果然...上面寫著至冬女皇忌憚你的能力，又擔心你泄露機密，就派人來暗殺你?？磥恚麄兏櫸覀兒芫昧??！?/p>

達達利亞點點頭：“怪不得一路上都沒見到愚人眾?！?/p>

熒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女皇，開除了你還不夠，還想殺人滅口！”

達達利亞默不作聲，蹲下身從愚人眾口袋里找出傳信用的機械鳥，摘下自己頭上掛著的面具，綁在它腿上。

“這是什么？”

“愚人眾用于聯(lián)絡的機械鳥，任務成功或失敗時都會用它傳遞情報。”

一邊對熒解釋著，達達利亞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拿回面具，從地上撿起債務人的祭刀，一咬牙在手臂上割開一道口子。

熒嚇了一跳：“你干什么？”

達達利亞齜牙咧嘴地說：“嘶...讓面具上沾點我的血，不然那群狡猾的家伙沒那么容易相信...”

他忍著痛楚，讓順著手臂流下的血滴上面具，又故意抹了抹，再次幫上機械鳥的腿，放飛了它。

達達利亞目送著機械鳥遠去，熒卻全然不關心，只顧著緊張地盯著達達利亞血流如注的傷口。

“早就聽哥哥說你這家伙最喜歡亂來，今天我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熒從帳篷上撕下幾條干凈的布，給達達利亞做了簡單的包扎。在此之前，熒還用酒倒在傷口上消毒，痛得達達利亞生不如死。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你輕點！”

“現(xiàn)在知道痛了？劃手臂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熒的埋怨一刻也沒停過，手上的動作卻盡力地輕柔。

“我這不是保險起見嘛...”

“保險起見？萬一刀上有毒怎么辦？這個險誰保？”

“討債人的刀上一般...”

“還敢說！他們就派了這么點人來，肯定做了下死手的準備啊！”

每句話都被無情駁回的達達利亞，還是第一次見熒這么生氣，不敢再說話，乖乖看著她給自己包扎，痛的時候也只是咬咬牙。

“好了?！睙梢喽嘤嗟牟迹P切地問達達利亞：“還有哪里不舒服嗎？頭暈惡心之類的？”

達達利亞站起身，跑跳幾下，搖搖頭。

“那就好?！?/p>

“那個...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p>

轉(zhuǎn)過身去的熒聽到道歉停住了，遲遲沒有反應。

“...熒？”

達達利亞試探著問，下一秒就被兇神惡煞的熒拎起了耳朵。

“你也知道??！我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荒山野嶺的死在這里怎么辦！真跟個小孩一樣！”

“還生氣嗎？”

“不知道！睡覺！”

蜷縮在達達利亞懷里的熒如是說。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