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朱? ?婷

運營?/ 小餅干

比采訪先開始的是孫沐雨標志性的“傻笑”。

那一刻，《半熟戀人2》總編劇胡旭娟描述的與孫沐雨初次見面的畫面，有了具象的一個開端。

過去的一個月，孫沐雨在戀綜《半熟戀人2》（以下簡稱《半熟2》）中初亮相的頭像，成了網(wǎng)友們眼中“招桃花”的象征。5G沖浪的朋友們接二連三地換上那個剪著齊劉海、掛著一副綠色墨鏡，看起來有點酷又有點搞笑的頭像。

而這個叫孫沐雨的女孩，開始以“老孫”之名行走在這一波互聯(lián)網(wǎng)浪潮中。節(jié)目播出后沒多久，她的微博、小紅書等社交平臺陸續(xù)被關注，有人嗑她和節(jié)目男嘉賓的CP，有人就是單純pick她，也有人羨慕她做了自己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上戀綜。

關于參加節(jié)目，孫沐雨是主動發(fā)起的一方，這在《半熟2》甚至更多的戀綜里，都是少見的。這意味著她極可能面臨個人私生活公共化，但她表示愿意承擔這與之而來的風險，畢竟，第一視角參與體驗戀綜，對一個喜歡體驗新鮮事物的人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經(jīng)歷了。

在采訪的最后一問：給那些也許會參加《半熟3、4》的嘉賓一些建議，她的回答也很篤定：“如果想嘗試的念頭已經(jīng)在心里悄悄萌芽，那就大膽掃碼報名吧。參加節(jié)目是一次很特別的人生經(jīng)歷，全身心投入就行了?！边@是愛情的力量還是戀綜的過人之處？我們對此保有充分的好奇。

為什么是老孫？

頭像先聲奪人，讓孫沐雨的戀綜初體驗值直接拉滿。

“我還在看節(jié)目，突然群里有小伙伴@我說上熱搜了，我趕緊打開微博一看，信息多到像轟炸機，第一次感受到互聯(lián)網(wǎng)的熱浪，向我襲來?！痹倩貞浧饋?，孫沐雨的激動還是溢于言表。她形容當時信息多到有一瞬間甚至看不太懂中文了，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趕緊分享頭像。關于頭像，她又默默補充了一句：“只能保證有三個男生想看你朋友圈，但不保售后的那種?！保ㄐΓ?/p>

同樣對此意外、驚喜的還有《半熟戀人2》孫沐雨的人物pd李蕙桐以及整個節(jié)目組。大概誰也沒想到，《半熟2》的首播高峰是一個頭像引發(fā)的。李蕙桐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是在孫沐雨的微博評論區(qū)，涌現(xiàn)了一批和老孫同樣頭像的人，“那個瞬間，直觀感覺到大家的戀愛需求是蠻強大的。”延著整個話題展開，戀綜所蘊含的社會思潮，也在日漸多元化。

隨之而來的不是CP，而是孫沐雨作為個體所散發(fā)出來的獨特之處。有反差，更多是赤誠。在和胡旭娟、李蕙桐以及身邊喜歡老孫的人分別聊完之后，她們有一個共同的認知：孫沐雨像身邊的朋友，沒有距離感。

胡旭娟是綜藝行業(yè)的“老人”了，她堅信眼緣就是觀眾緣。孫沐雨的第一次線下面試，穿了一身黑裙，大紅唇。胡旭娟心想，大概率又來了一個職場女強人又或者御姐。“結果她坐下來之后開始傻樂，我們也不知道她因為什么樂，但當有一個人主動打開說話氛圍，你不用刻意帶節(jié)奏的時候，你會覺得這個人蠻好接觸?！?/p>

當天的面試中，孫沐雨是唯一一個自己報名參加節(jié)目的人。這一點，也令選角團隊和胡旭娟都產(chǎn)生了極大的興趣。打動胡旭娟的還有孫沐雨對于約會或者告白場景的描述，連同她自己，那天的夕陽，勾勒了一副自然且美妙的畫。確實，這樣一種真實的浪漫，明顯區(qū)隔于偶像劇里的純糖，往往更容易令人向往。不禁讓人想起智利詩人聶魯達的詩，每次念，都感覺夕陽和黃昏襲擊了我。

作為和孫沐雨聯(lián)系尤為緊密的pd，老孫的自我介紹視頻是李蕙桐初印象的來源。“她當時是在公司，一個比較嚴肅的環(huán)境里，聊的很多東西也很正兒八經(jīng)，但是后來的時候，她又講說我很會修眉毛，承接了部門大部分女孩和少部分男孩的修眉工作?！崩蠈O的反差和有趣的靈魂，真是無處不在。

“包括第一次去老孫家里見面時，老孫忙里忙外，照顧大家，點了一個炸雞外賣，自己忘記了，放進烤箱里，又燒焦了?！边@些看起來有些無厘頭的細節(jié)都拉近了李蕙桐和孫沐雨之間的距離，也最原始地呈現(xiàn)出來孫沐雨身上存在的天然感，用李蕙桐的原話來說：“我自己會比較偏向于喜歡那種沒有完全被社會化的人，可能這個東西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會變得越來越難，但在老孫身上就能明顯感受到。”

如此，也就不難理解《半熟2》的選人邏輯。誠如胡旭娟所言：“大環(huán)境很難，她們更需要顯性樂觀的人，情緒穩(wěn)定的人，有生命力和活力的人，嘉賓與嘉賓，嘉賓與節(jié)目組，彼此提供安全感?！?/p>

雨中跳舞

坦白說，關于一個完完全全的素人上節(jié)目，還是戀愛綜藝這件事，我們是好奇的，尤其得知孫沐雨還是自己主動報名參加。

孫沐雨今年31歲，和大部分北漂、滬漂族一樣，她覺得生活圈子比較小，似乎也很難遇到新的人，加上她是《半熟戀人》第一季的忠實觀眾。“我真的有在第一季里面看到了向往已久，很美好的感情的樣子，也看到了30+的成熟的人的表達方式，發(fā)現(xiàn)有人和我一樣，就覺得等待和堅持都是值得的。所以，盼來第二季時，我就火速報名了?！甭犗聛恚H有一種夢想照進現(xiàn)實的小確幸。

戀綜必然是勇敢者的游戲，但確實需要想清楚參加節(jié)目后的很多復雜后果。

即便孫沐雨已經(jīng)提前預想了一系列可能會產(chǎn)生的沖擊，但在節(jié)目上線前一天，她的壓力依舊來到了一個臨界點。

“我在此之前也和大家一樣完全沒有看過，不知道自己真的呈現(xiàn)在屏幕里面會什么樣子。會不會看上去很奇怪，很拘謹，生悶氣，情緒掛臉上，會不會有各種讓大家無法理解的舉動，一系列擔憂。又在春節(jié)前知道節(jié)目快要上線了，一整個過年吃飯都不香了。每天都有一種臨近高考的感覺，又像是點外賣，但還沒有送到，你就不停刷新它到底是哪個騎手送到哪個位置了，也不是多想吃外賣，但就一直掛著這件事情?！?/p>

于是，她把微信頭像從那個被三個男生和全網(wǎng)女生喜歡的搞笑女換成了一張雨中跳舞的頭像?！斑@也是我上線前的態(tài)度，風險自擔，勇敢邁出這一步。不管怎么樣，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準備在雨中跳舞，用風來梳頭，用雨來洗發(fā)，做一個有韌勁，灑脫的人。還好上線以后，沒想到挺多人喜歡我，讓我非常的意外。”

隨著節(jié)目的播出，孫沐雨的關注度處于持續(xù)升溫狀態(tài)，關于后續(xù)會發(fā)生的事，她認真思考過，但暫時沒有得出更好的答案，清醒與迷茫在她那里同樣存。哪怕只是不足兩個小時的交流，也會更夯實前文所提及的她身上的鄰家感，或者說是觀眾緣，讓人忍不住想和她認識，并且成為談天說地的好朋友。

放大鏡下的愛情

戀綜更趨向于放大鏡下的愛情。其中的素人個體同觀察室的明星嘉賓一樣，上了節(jié)目約等于即將開啟一場互聯(lián)網(wǎng)裸奔的自發(fā)行為，言行舉止都會被卷進這場“半熟”的網(wǎng)絡審判。甚至，素人的關注點更多更密集。

首當其沖的就是如何適應節(jié)目組鏡頭。孫沐雨坦言一直到小屋錄制結束，面對鏡頭仍然還是不適應。因為要兼顧工作，所以需要在鏡頭內(nèi)外來回切換，她形容前半程是不太敢大口呼吸的覺，小心翼翼的，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氣壓蠻低，到后面節(jié)目進入沖刺階段，變得更加忙碌，反而就會無意間忘記有鏡頭這件事，可能變得自然了些。

“在那樣一個環(huán)境的營造下，被注視著談戀愛，跟你平時生活中談戀愛，處理人跟人之間的關系會有不一樣嗎？”我們問。

“我倒覺得不會，生活里面我本身就有兩個狀態(tài)：一個是打開門出去迎接世界，相對來說比較內(nèi)斂，沉穩(wěn)，得體，理性；另一個就是回到家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刷手機，笑很大聲。節(jié)目錄制時，我也盡量呈現(xiàn)真實的自己，她可能是多面的，但一定都是真實的我。包括娟娟（總編劇胡旭娟）和蕙桐（pd），她們也希望我保持自己真實的樣子?！痹捯粑绰?，孫沐雨又補充道：“只不過，會有緊張的時刻，嚴謹一點講，在節(jié)目中的我是真實的我再乘以20%拘謹以后的我?！?/p>

胡旭娟則自我調(diào)侃她們的工作就像是世紀佳緣的工作人員，在最開始的時候幫大家去甄選一些相對更好的人，然后把這些人放在一起，僅此而已?；诖罂蚣苤拢總€人都有重新創(chuàng)造文本和表達自我的空間。底層邏輯在于：感情沒辦法控制，人的思想也是。

“綜藝大都是老天賞飯吃。誰能預料到回城兩車人相遇的名場面呢？回家的時間線不一樣，車速不一樣，無非是只有一條路可以回家而已，偏偏他們就碰上了。還是因為天超連續(xù)開錯好幾個路口。唯一解釋可能就是：老孫和天超是有些綜藝之神降臨的?！保ㄐΓ?/p>

忙碌和保密是錄制期間的兩大關鍵詞，重點聊了聊保密。最初，參加節(jié)目，孫沐雨有和家人、親近的朋友做了最小化的告知，也就是說，更多的人在節(jié)目未官宣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以至于很多發(fā)生在她身上的所謂名場面，在第二天上班回到公司后，她瘋狂捂嘴，但又不能跟別人分享一些“瘋”過的切身體驗。

正因為有了鏡頭的記錄，節(jié)目也像是一面鏡子，呈現(xiàn)出來的甚至有當事人自己都不了解的地方。譬如孫沐雨沒想過自己的臉那么臭；再譬如她發(fā)現(xiàn)自己比想象的要更加戀愛腦。

“上節(jié)目之前，我朋友擔心我會戀愛腦，就反復提醒。我還想說不可能，羞辱誰呢，我是一個30+的成熟且清醒的獨立女性。然后沒有想到，我看起來真的好上頭，比我想象中的要不清醒?！?/p>

興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旁人看來，基于5期節(jié)目中的呈現(xiàn)，孫沐雨遠還沒有到戀愛腦的程度，臉臭更像是緊張導致，而這種緊張某種程度上會削弱那種一頭扎進去的感覺。

退回到普通觀察者這個身份，孫沐雨覺得上節(jié)目和看節(jié)目最大的區(qū)別是感覺這是兩個節(jié)目。她形容前者感覺是自己戴著眼罩摸黑往前走，現(xiàn)在看節(jié)目則屬于非常敞亮的狀態(tài)，一切都那么的清晰。主要是視角的不同，她看到的一個是主觀鏡頭下的自己；一個是客觀視角的自己，客觀視角的所有人，以及這個空間里面同時在發(fā)生的每件事。一定程度上而言，后者是帶了上帝視角，相對完整。

山谷的回聲

隨著節(jié)目的更新，小屋嘉賓們也來到磨合階段，“半熟”因子更加顯性，多了很多有關現(xiàn)實主義的選擇。

如何理解“半熟”？答案因人而異。孫沐雨認為是既沒有丟掉自己本身的天真，又多了一些經(jīng)過社會反饋以后的成熟的樣子，是一個有初心，但又能自洽的狀態(tài)，“五五開就是半熟”。這和胡旭娟&選角團隊她們想要找的素人嘉賓核心不謀而合。

孫沐雨的朋友形容她像一根火柴一樣，是可以被點燃的一個人。

從節(jié)目錄制到現(xiàn)在，李蕙桐有感受到這根“火柴”有在慢慢點燃。她強調(diào)并不是說從一個什么樣子轉變到了另一個樣子，而是孫沐雨這一幅屬于她自己的油畫正在徐徐展開，呈現(xiàn)更加立體的老孫。

譬如：她會因為加班時看到彩虹而雀躍，想要讓每個人都感知到這份小幸運；路過熒光等下，她會突然蹦蹦跳跳，又或者圍著馬路上的電線桿然后去表演……“這樣的一些瞬間讓我感覺到她外在成熟，獨立的一面，就是長大了的女生的樣子——在大城市里打拼，獲得一定自我滿足的成就；另外一部分她心里還是保有那個會雀躍的小女孩的心態(tài)。”

作為pd和嘉賓，李蕙桐覺得自己和孫沐雨的關系就像是山谷里的回聲。她是一個特別的探險者，在她探險山谷的過程中，她會經(jīng)歷她的快樂，激動，疲憊，糾結，迷茫等各種情緒，但她依舊是她自己，這些景色、人和事都儲存在她的記憶里。

“她可以自己一個人走完這趟探險之旅，直到最后，如果她想抒發(fā)一下某種情緒的時候，她可以喊這么一嗓子，而我就像回聲一樣，會第一時間給到她回應。但這個回應其實一方面是幫著她抒發(fā)情緒；令一方面也是讓她更加聽清楚自己的聲音?！薄拔矣X得回聲是需要的時候會在，但不需要時時刻刻，反反復復的去響，也不改變其本身的聲音。”

除了常規(guī)構建嗑CP的快感，戀綜的另一側切面還在于提供一個洞察社會的樣本，人們從中探索情感，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而這些疊加效應，使得戀綜正在成為一個行業(yè)和一個群體和具象到某一個個體的多維奔赴。

參加《半熟2》，孫沐雨直言從來沒有后悔過?！斑@一切都非常的有趣，小屋生活一鍵補齊了憧憬的大學生活，像《老友記》，都是非常新的體驗。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我肯定還是會參加，會更加大膽一點，放松一點，從第一天開始就不做人了，在里面想干嘛就干嘛。以及一定會注意表情管理。”

圖源：微博、豆瓣，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