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的沙發(fā)椅很柔軟,可以自在的舒展開手腳,坐在這里往窗外看去,能夠看見城市的夜景,亮麗的霓虹，層層疊疊的高樓中閃著白熾燈的光芒,黯淡或耀眼的星辰，還有一片片飄落的雪花。

　　劉姝賢坐在胡曉慧的對面,胡曉慧給她倒上酒，透明的高腳玻璃杯里，注入了金黃色的白葡萄酒液，胡曉慧說：“先嘗嘗這個?！?/p>

　　她的酒柜里有從附近城市和國家搜羅來的好酒，價格并非最重要的，胡曉慧有一套自己的標準，每瓶酒都有她喜歡的滋味。

　　劉姝賢做了炸雞,雞肉里滿是奶酪，濃烈的奶味灌滿了雞翅，配上啤酒更合適，好在還有炸鱈魚條,蘸著蜂蜜芥末醬,倒也能襯托出白葡萄酒的清爽甘甜。

　　胡曉慧低垂著眼睛，幫她倒酒，或是看著窗外的雪花,沒有提及劉姝賢剛剛說的話,那話的意思只是戲謔嗎？她覺得不盡然,至少有那么一個瞬間，劉姝賢是真的那么想的，胡曉慧并不介意她那么想，如果劉姝賢想住在這里，她一定是歡迎的。

　　劉姝賢看著她的目光有什么含義嗎？胡曉慧避開她的視線，她能夠感受到空氣中有什么事物在發(fā)酵，暗暗的、無可抵擋的發(fā)酵，帶著微酸的甜意，如同揮發(fā)在空中的葡萄酒味道。

　　胡曉慧看見劉姝賢喝了她倒的酒，笑著看著她，對她說：“真好喝。”

　　胡曉慧覺得有一個瞬間的不自在，好像她在引`誘劉姝賢做什么事一樣，她有這樣的想法嗎？胡曉慧自己都不清楚了，她知道自己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夢中她與劉姝賢做盡親密的事，夢中劉姝賢臉頰緋紅，眼神迷離的看著她。

　　眼前的劉姝賢晃著酒杯，視線飄到她的臉上，令她想起那樣的情景，她該說什么呢？胡曉慧一時失去了語言能力。

　　劉姝賢偏偏湊近了她，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怎么不說話？”

　　胡曉慧想躲，但是沙發(fā)椅的靠背讓她退無可退：“沒有……”

　　劉姝賢瞇起了眼睛，饒有興致的問她：“在想什么？”

　　一聽到這個問題，胡曉慧就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沖向臉頰，她急忙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的臉紅起來，她沒法回答劉姝賢的問題，她說不出口。

　　劉姝賢放下酒杯，手指按住了她的嘴唇：“不要咬嘴唇?！?/p>

　　胡曉慧愣愣的，她的牙齒下意識松開了，嘴唇上的微痛感消失后，血液重新涌了回去，蒼白的唇變成了艷麗的玫瑰色，劉姝賢在向她靠近，胡曉慧看著劉姝賢越來越近的臉，她的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心中閃過一萬個念頭，直至劉姝賢吻住她的嘴唇，她的腦子才重新變成一片空白。

　　劉姝賢的吻帶著白葡萄酒的味道，甘甜的、青澀的味道，如同平時那樣吻過她的唇，但又比平時更溫柔，多了某種纏.綿繾綣的味道，胡曉慧覺得自己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含有著什么樣的意思，她默許，她讓劉姝賢繼續(xù)，她環(huán)住劉姝賢的腰，讓劉姝賢靠得更近。

　　那個充滿甜味的吻讓她們倆坐得更近了，劉姝賢沒有再回自己的沙發(fā)椅上，她們端著酒杯，站在了客廳，將酒杯放在茶幾上，在沙發(fā)上久久的擁抱。

　　胡曉慧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柔軟的情緒纏繞著她，讓她開口：“今天……留下來好不好？”

　　劉姝賢還沒有說話，她又補上了一句：“我想和你一起睡?！?/p>

　　劉姝賢偏過頭，她輕吻了一下胡曉慧的唇，眼睛里像是能滴出蜜來，她說：“好啊?！?/p>

　　她的心鼓噪的跳動著，讓她沒有辦法思考別的事情，胡曉慧占據了她的懷抱，同樣占據了她的心，劉姝賢沒再思考任何事，一點點酒精讓她前所未有的坦然。

　　她說：“我也想和你一起睡?！?/p>

　　胡曉慧和她一起笑起來，兩個人再次去了陽臺，站在那里吃劉姝賢做的芝士炸雞翅，濃稠的芝士在骨節(jié)和雞肉之間，散發(fā)出濃郁的奶香，沾染上她們的手指，窗外下著雪，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白色的雪花，公寓樓太高了，胡曉慧看不清這些雪花去了哪兒。

　　“要看電視嗎？”胡曉慧問她。

　　劉姝賢搖了搖頭，拉過了她的手，她含.住胡曉慧的手指，那上面還留著炸雞和芝士的香味。皮膚很細膩，比芝士更為細膩，她的牙齒和舌尖觸到胡曉慧的皮膚，胡曉慧呆呆的看著她，身體輕輕的顫抖，她看著劉姝賢清澈的眼神，劉姝賢的舌尖的潮濕的，令人迷戀又恐懼的觸感。

　　劉姝賢說：“我不想看電視?！?/p>

　　客廳里很安靜，劉姝賢注視著她：“我看看你就好了?！?/p>

　　她很少說出這么大膽的話，大多數時候，她說這樣的話時會下意識的掩飾，或是戲謔的看著胡曉慧，又或者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胡曉慧臉紅的同時，沖淡了她心里的害羞感。

　　胡曉慧被她的話驚了一下，她不自在的扭過了頭，害羞的感覺更重了，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劉姝賢這樣認真的說話更令她臉紅。

　　劉姝賢的唇靠了過來，捕捉到她的嘴唇，輕柔的吻了她，在寂靜的客廳里，她們縮在沙發(fā)上，交換了一個又一個吻。

　　心滿意足的感覺涌上來，胡曉慧拿來了新的酒，麥芽濃度很高的啤酒，爽口中帶著一絲苦味，和炸雞很相配。

　　劉姝賢不喜歡這個，她還是喝著葡萄酒，說：“好苦。”

　　胡曉慧眨眨眼睛，她喝啤酒是不用杯子的，她朝劉姝賢靠過去，問：“苦嗎？”

　　劉姝賢品嘗了她唇上的味道，啤酒是苦的，但胡曉慧是甜的，她的腦袋暈暈乎乎的，似乎是剛剛喝下去的酒開始起了效，她說：“你是甜的?！?/p>

　　她們躺到床上的時候，劉姝賢還覺得有一絲微醺，室內開著空調，冬日的天氣并未吹散她們身上的酒意，胡曉慧比她醉得更厲害一點，她鉆進劉姝賢的懷里，手指握住了劉姝賢的指尖，尋找著她的唇。

　　臥室里很黑，沒有開燈，十分鐘前，她們已經對彼此說過晚安了，空氣里飄著甜香，是胡曉慧家里金盞花沐浴露的味道，現(xiàn)在這味道裹在她們倆的身上，氤氳的纏繞在鼻尖，胡曉慧支起手臂，親吻著劉姝賢的唇。

　　有什么事快要發(fā)生了，劉姝賢的心跳得很快，她預感到了即將發(fā)生的事，胡曉慧的吻溫暖潮濕，像小動物在尋求安慰，這更勾起她心底的欲`求，她回吻胡曉慧，不經意之間就奪走了她的呼吸，這個吻變了味道，胡曉慧恍惚之間，感受到劉姝賢正在她的身上打下烙印。

　　劉姝賢的手握住了她的腰，黑暗之中，她俯身看著她，柔軟的發(fā)絲順著臉頰落下來，落在胡曉慧的臉頰旁邊，冰涼的，但劉姝賢的手是熱的，像一簇小小的火苗，使她也變得熱了起來，胡曉慧眨著眼睛，她試圖去抓住劉姝賢的手腕，但這并沒有什么作用。

　　她正在化成一汪水，溫熱的水。

　　胡曉慧仰著脖頸，任由那些親吻落在她的身上，她感覺自己像是一葉孤舟，在風浪之中穿梭，而劉姝賢是掌控她的那個人。

　　……好像不應該是這樣的。

　　胡曉慧一口咬在劉姝賢的肩膀上，牙齒下的皮膚細膩光潔，她試圖掌握主動，但很快又軟化下去，為什么會這樣？她迷迷糊糊的想，黑暗里她看見劉姝賢的眼神，那種灼熱似乎要將她吞沒。

　　她的確被那種熱烈吞沒了，在某一個時刻，胡曉慧蜷起腳趾，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劉姝賢溫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語：“軟軟，不要咬嘴唇。”

　　胡曉慧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喃喃的說：“為什么是這樣？不是應該我來嗎……”

　　沒過多久，胡曉慧就睡著了，她太累了，劉姝賢的懷抱又太暖和了。

　　她以為自己會夢見什么，但實際上，她什么都沒有夢見，睡眠沉得像是一個漩渦，將胡曉慧拖了進去，直至天光大亮，才放她出來。

　　“幾點了？”胡曉慧發(fā)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啞。

　　記憶在她的腦中慢慢復蘇，微酸的酒液，甘甜的親吻，糾纏不休的手指和灼熱的眼神……胡曉慧拉起被子，將自己藏在里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身邊的人。

　　她不要讓劉姝賢發(fā)現(xiàn)她臉紅了。

　　劉姝賢依舊抱著她，她的手臂微微一動，就將胡曉慧摟了過來，她聲音慵懶的說：“今天是周六。”

　　言下之意，不必擔心上班。

　　胡曉慧松了一口氣，說：“哦?！?/p>

　　她確實忘記了時間，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照進來了，應該快十點了吧，她們要起床嗎？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劉姝賢。

　　劉姝賢的唇角勾起一個笑容，她懶懶的說：“反正也不用上班……”

　　她的吻落在胡曉慧的唇角，帶著點試探的味道，那種奇異的感覺幾乎是立刻就復蘇了，胡曉慧輕輕顫了一下，她握緊了劉姝賢的手，十指緊扣，用力的握緊，劉姝賢的唇描摹著她的唇線，溫熱潮濕的感覺回來了。

　　胡曉慧回吻著她，另一只手緩緩的抱住劉姝賢的腰，就像是劉姝賢昨天對她做過的那樣，她模仿著劉姝賢的動作，同樣笨拙的動作，卻也帶來了難言的熱度。

　　劉姝賢終于覺得不對勁，她的親吻停下了，唇離開了胡曉慧的唇，語氣有一點點疑惑：“軟軟？”

　　胡曉慧沒有絲毫遲疑，她撐起手臂，俯身看著劉姝賢，眼睛亮閃閃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吧？”

　　她的吻落在劉姝賢的耳廓，令劉姝賢抖了一下，她聽見胡曉慧的輕笑，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

　　胡曉慧說：“讓我嘗嘗你的味道。”

　　胡曉慧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了好些碟子。

　　脆皮炸雞翅配蜂蜜芥末醬,火腿雞蛋三明治,辣椒炒肉,姜絲燒雞，片皮鴨……各式各樣的菜放在餐桌上,說不清該怎么歸類，但胡曉慧一看就明白了,全都是她愛吃的。

　　劉姝賢換了一件毛衣，這次是橄欖綠色，襯得她的臉更白了，皮膚細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泛著瑩潤的光澤，嘴唇是玫瑰色的，她沒擦口紅,那是被胡曉慧吻紅的，胡曉慧的視線從她的唇上掠過，起先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看到劉姝賢淡然的樣子,她微抬起下巴,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了。

　　劉姝賢端著兩杯冰牛奶，從廚房里走出來，見到她后,微笑道：“我叫了外賣。”

　　胡曉慧家里一點菜都沒有,劉姝賢懶得這個時候再出去買菜,索性叫了外賣。

　　她們還沒一起吃過外賣，胡曉慧覺得新鮮，和劉姝賢一起在餐桌前坐下，拿了一塊三明治，配著菜吃。

　　胡曉慧嘴刁，在國外還可以忍一下，但回國之后，在李阿姨和劉姝賢的細心呵護下，現(xiàn)在吃東西更是精益求精。

　　她剛吃了一口姜絲燒雞，眉頭就皺緊了，苦巴巴的說：“不好吃。”

　　劉姝賢倒是坦然自若，說：“外賣就是這樣的，我還點了炸雞，不會太差的。”

　　胡曉慧嘗了一口炸雞，劉姝賢說的沒錯，炸雞這種食物果然不管怎么做都好吃。

　　她端起那碟炸雞，問道：“要不要一邊看電視一邊吃？”

　　“好啊，”劉姝賢點了點頭，不怎么好吃的東西自然需要點什么來下飯，“看什么？”

　　胡曉慧將碟子放在茶幾上，按著遙控器，眼睛看著電視機，嘟囔道：“看個綜藝吧，輕松下飯。”

　　劉姝賢將剩下幾個碟子都搬到了客廳，和胡曉慧一起在沙發(fā)上盤腿坐下，電視機里已經響起了歡快熱鬧的音樂聲，胡曉慧選的是一檔和《來我家住民宿》定位差不多的慢綜藝，以開餐廳為主題，很適合下飯。

　　炸雞還算炸得不錯，外面的皮已經炸透了，酥脆可口，油脂完全消融了，一點都不膩，里面的肉很細膩，灑了辣椒粉，吃起來分外開胃。

　　胡曉慧將炸雞裹上蜂蜜芥末醬，一邊吃一邊看著電視：“這個還挺好看的?！?/p>

　　劉姝賢在吃片皮鴨，她將鴨子沾上甜面醬，和黃瓜絲一起包在薄面餅里，像個春卷一樣咬下去，片皮鴨那獨特的香味便被清爽的黃瓜襯托出來，在舌尖綻開一片香味。

　　劉姝賢問道：“你看過？”

　　“看過一點，”胡曉慧吃了兩塊炸雞，覺得有點膩了，看見劉姝賢在吃片皮鴨，跟著包了一只開始咬起來，“之后工作忙，就沒有看過了?！?/p>

　　電視機上，一群人在熱熱鬧鬧的開著餐廳，各種俏皮的花體字閃個不停。

　　胡曉慧感嘆道：“好想快點看看我們的節(jié)目。”

　　她吃著東西，有些咬字不清，但劉姝賢還是聽懂了她含糊的話語，我們的，聽起來真好聽，雖然她知道胡曉慧的意思并不是專指她們兩個人，不過，她樂于把胡曉慧的意思理解成她們兩個人。

　　外賣很快就讓人不想吃了，索性劉姝賢點的都是小份量，算不上太浪費。

　　那些碟子交給洗碗機去洗，劉姝賢和胡曉慧重新回到沙發(fā)上，繼續(xù)看剛剛沒看完的綜藝節(jié)目。節(jié)目里一群人在海邊開著餐廳，時不時去海灘上踩踩水，好不快活。

　　胡曉慧半歪在沙發(fā)上，頗為認真的思考：“我們節(jié)目一半在海邊，一半在山間，應該兩種樂趣都有，比較好看吧？”

　　劉姝賢點點頭，贊同她的意見：“兩種環(huán)境就能多吸引一點觀眾了。”

　　胡曉慧松了一口氣，她在沙發(fā)上靠著靠著，身子就歪到劉姝賢這邊來了，和劉姝賢的肩膀挨在一處，一轉頭，就可以在劉姝賢的耳邊說話。

　　劉姝賢伸手去握她的手，胡曉慧穿著一件珊瑚絨的燈籠袖家居服，袖子很長，把手背都遮住了一半，劉姝賢觸到毛絨絨的衣料，低頭看了一眼，胡曉慧的手窩在衣袖里，顯得分外可愛。

　　胡曉慧還盯著電視機，但整個人都已經靠在她身上了，劉姝賢很喜歡這樣的姿勢，肩膀上的重量讓她安心。

　　胡曉慧說：“沙發(fā)太軟了，可能看著看著就睡過去了?！?/p>

　　昨晚她們睡得晚，一直到天已經蒙蒙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臥室里盡是微酸的熱氣，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額頭碰著額頭，睡夢里還有浮動的暗香。

　　胡曉慧吃完飯，在這里看電視開始，就已經打了好幾個呵欠，專注的神情也漸漸消失了。

　　劉姝賢問她：“那要不要去睡覺？”

　　“不要，”胡曉慧抱著一個抱枕，“想看電視看到睡著?！?/p>

　　劉姝賢笑了笑，看電視看到睡著，聽起來是一個舒服的周六下午應該干的事。她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點，再將沙發(fā)上的小毯子蓋在她們身上，兩個人抱在一起，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著睡意來襲。

　　她不介意這么睡一個午覺，在劉姝賢的日程表里，還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事，不過，和胡曉慧一起看著電視到睡著，聽起來就很美好。

　　劉姝賢思維散漫的看著電視，她聽見胡曉慧打了個呵欠，接著肩上一重，胡曉慧已經靠在她身上，睡著了。

　　她的心奇妙的多跳了一拍，劉姝賢注視著胡曉慧的臉，在胡曉慧沉睡的時候，她肆無忌憚的看著她，胡曉慧的睫毛輕輕顫動，落下一片小小的陰影，她的嘴唇飽滿漂亮，皮膚細膩如珍珠，劉姝賢稍稍動了動，在她的臉上輕吻了一下，胡曉慧沒醒，她只是輕輕呢喃了一聲。

　　劉姝賢沒聽清她說的是什么，她攬住胡曉慧，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她的頭和胡曉慧靠在一處，兩個人一起窩在寬大的沙發(fā)上，電視機的聲音被調得很小，窸窸窣窣的像是催眠曲。

　　沒過多久，劉姝賢也睡著了。

　　她懷里抱著胡曉慧，軟軟的、溫暖的胡曉慧，像抱著整個世界，安定感從心臟運送到四肢百骸，她睡得很沉，手臂一直箍著胡曉慧，胡曉慧醒來的時候，想去倒杯水喝，但她發(fā)現(xiàn)她剛一有離開的意圖，就被劉姝賢抱緊了。

　　劉姝賢的聲音很小，但她還是聽清了。

　　劉姝賢說：“不許走?！?/p>

　　她聲音模模糊糊的，因為睡眠有些口齒不清，胡曉慧的耳朵幾乎貼在她的嘴唇上，溫熱的氣息落在胡曉慧的耳廓，讓她不知不覺間紅了臉。

　　胡曉慧握緊了劉姝賢的手，她沒想到會聽見這么一句話，她的心軟成一片，看著劉姝賢的眼神愈發(fā)溫柔。

　　她們大概睡了三四個小時，窗外的天色正在漸漸暗下來，金色的陽光褪.去，粉紅色的晚霞正在爬上天幕，胡曉慧沒有開燈，客廳里只有電視機的光線和小小的聲音，節(jié)目已經放了好幾集了，胡曉慧瞇著眼睛看了會兒，覺得索然無味。

　　奇怪了，剛剛明明覺得很有意思的……

　　她不由得低頭看了一眼劉姝賢，劉姝賢現(xiàn)在正枕在她的大.腿上，一只手握著她的手。劉姝賢是側著躺的，面朝著她，隔著薄薄的衣料，胡曉慧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但她看不清劉姝賢的表情。

　　是因為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在看，所以覺得沒意思了嗎？胡曉慧不禁想著，她感到口渴，比剛剛更加口渴，她想去倒杯水喝，但劉姝賢拉著她的手，呼吸隔著一層衣服落在她的皮膚上，令她動彈不得。

　　天色逐漸昏暗，電視機的微光不能再照亮什么，昏黑之中，胡曉慧覺得那層衣料好像消失了，劉姝賢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肌膚上，引起一層細細的涼意，就像是昨天夜晚一樣，隨之而來的是洶涌的熱度，她忽然很想吻劉姝賢。

　　她低下了頭，吻落在劉姝賢的耳廓上，劉姝賢的耳垂小巧，沒什么溫度，她觸碰到的地方出奇的柔軟，令她想起早晨時劉姝賢唇中逸出的聲音。

　　劉姝賢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她扣住了胡曉慧的手腕，胡曉慧有點茫然的抬起頭時，劉姝賢已經慢慢直起了身，她的眼神依舊帶著幾分剛醒來的迷蒙，注視著胡曉慧。

　　劉姝賢問她：“軟軟，你在干什么？”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天真清澈。

　　胡曉慧輕咳了一聲，說道：“沒什么?！?/p>

　　劉姝賢的眼神變了，那種迷蒙散去了，她緊緊盯著胡曉慧，問：“沒什么？”

　　“沒什么呀，”胡曉慧想從她的身邊掙開，去倒杯水喝，她現(xiàn)在覺得更渴了，“真的沒什么。”

　　“是嗎？”

　　劉姝賢手上用力，將胡曉慧拉到了自己懷里，聲音還是那么輕，帶著點兒慵懶：“沒什么事，你親我干嘛？”

　　胡曉慧抬起臉，氣鼓鼓的說：“沒事不可以親你嗎？”

　　“當然可以，”劉姝賢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歡迎你親?！?/p>

　　胡曉慧的臉驟然紅了，她一把拉開劉姝賢的手，兔子般逃開了。

　　“我去喝水！”胡曉慧說。

　　劉姝賢看著她的身影，打開了客廳的燈，好整以暇等著她回來。

　　胡曉慧端著水杯過來了，將杯子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問道：“你要不要喝？”

　　劉姝賢搖搖頭，笑道：“不用。”

　　胡曉慧臉上的紅暈已經散去了，她在劉姝賢身邊坐下，嘟囔了一句：“你都不渴嗎？”

　　“渴啊?！?/p>

　　劉姝賢轉頭看了她一眼，胡曉慧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很奇怪，語氣也意味深長，是她熟悉的劉姝賢，壞心眼的劉姝賢，她下意識往沙發(fā)里縮了一下。

　　胡曉慧說：“你不要欺負我！”

　　劉姝賢湊近了她，笑道：“我還沒有開始欺負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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