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2】暴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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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兒和時菀一路打打鬧鬧到了漢陽,順利考完試,就在驛館等候放榜。
漢陽的繁華哪里是寧邊比得了的,時菀整日花天酒地,勇兒煩得要死,便四處溜達(dá),想去找恩人玩。按理說,像恩人那樣英俊瀟灑武功高強(qiáng)的貴公子,走到哪里都應(yīng)該是萬眾矚目的焦點。但奇怪的是,無論勇兒找誰打聽,都說不知道。
這廂勇兒四處碰壁,那廂李希焦頭爛額。
由于每屆科舉殿試卷子都是李尹平親自過目定名次,為讓李尹平聞不出勇兒的味道,方便后期操縱名次“先斬后奏”。李希特意囑咐,今年殿試所用紙張在制造原料中要摻雜山楂木粉,勇兒進(jìn)宮考試時,被內(nèi)侍偷偷在衣服里塞了裝著山楂木粉的香囊,保證李尹平不會發(fā)現(xiàn)他。
這樣等最后放榜拜官,一切生米煮成熟飯,只要勇兒在漢陽扎根,就算李尹平還想走,也得耗不少時間。
李希本打算,如果勇兒落榜,就讓他頂替別人名次及第。沒想到,內(nèi)閣拆封條后,勇兒竟得了頭甲第三名,根本不需要事后作弊。
李希突然就有些后悔。心說這鄉(xiāng)下長大的野孩子,在那么艱苦的環(huán)境下都有如此聰明才智,若真讓他在漢陽立足,后果不堪設(shè)想。要知道,他才十六歲啊,再過十年,風(fēng)華正茂,李尹平要是想通了,別說世子,國王都可以立他。
想到這里,不覺生出一身冷汗。李希稍加思索,心生一計,決定搏一把。
勇兒晃蕩了好幾天都找不見人,倔脾氣上來,直接寫了尋人啟事到處貼。
李尹平最近總能隱隱約約聞到類似勇兒血液的甜味,以為誰家新生了好吃的嬰兒,便時常在夜晚出宮逡巡狩獵,可惜一直沒能找到。這晚出來,突然聞到這味道,循著追過去,卻又消失了。
原來勇兒為找李尹平,跑去煙花柳巷打聽,蹤跡被娼妓們廉價的脂粉味掩蓋。加上背包里還殘留著山楂木粉,李尹平就算再修煉一百年恐怕也聞不出來。
崔哲忠得知勇兒考得探花,王上還打算讓他接任刑部判書后,高興地不得了。這樣的高官厚祿,一定會讓勇兒舉家遷回漢陽,李尹平也就不會成天想著去什么鳥不拉屎的寧邊,他崔哲忠在朝中的地位也就沒了危險。
聽到崔哲忠的匯報后,李尹平怒極反笑,當(dāng)晚就去找李希對峙。
面對李尹平的質(zhì)問,李希雖然害怕,卻也不想讓步,甚至說出要立勇兒做世子的瘋話。氣的李尹平想一口咬死他,但理智終究占了上風(fēng)。
李尹平知道李希心里那點小九九,無非就是害怕他走后,地方豪族攀附他,借機(jī)圍攻王室改立新王,讓正跟蒙古打得不可開交的遼國趁機(jī)南下吞并朝鮮。于是,李尹平?jīng)Q定,親自去跟蒙古結(jié)交,兩面夾擊滅了遼國。屆時,面對比遼國還要兇殘的蒙古鐵騎,就算為了護(hù)住北方大門,李希也不得不同意李尹平帶著勇兒留在寧邊。
李希并沒有想那么長遠(yuǎn),所以李尹平的提議,讓他十分心動,便同意了。
而正在妓院打聽消息的勇兒,卻因為一本春宮圖冊被衙役丟進(jìn)大牢。
崔哲忠本想放榜前找勇兒來家里吃飯,白天派人去請,才從驛館的人那聽說這孩子被抓進(jìn)大牢了,氣得將漢城府司獄叫來一頓臭罵。李尹平得知后,沒有叫放人,只是去牢里看看。
見勇兒好吃好睡還挺自在,也沒難為那群小吏,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犯了法受點懲罰是應(yīng)該的。而且坐這兩天牢,算是污點,不是門閥世家出身的他,就算得了探花,也不能留在漢陽當(dāng)官。
李尹平終于松了口氣。這樣一來,勇兒必須回到原籍待職,有探花功名在身,以后還有做地方官拿俸祿的機(jī)會,當(dāng)?shù)毓賳T也不敢怠慢。至少他從遼國回來之前,這孩子是安全的。
可是李尹平的自言自語,聽到勇兒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勇兒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進(jìn)來時便醒了,只是沒有睜開眼。發(fā)覺是李尹平的聲音,剛想起來,就聽到他說“用不著奪你功名”,頓時心都涼了。
李尹平走后,勇兒想著,是不是自己到處找他的事兒被知道了,恩人其實并沒有多在意他,之前那么友好只是客氣……他這么大張旗鼓的“粘人”,可能是招恩人厭煩了,想將他趕出漢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