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PURGE 9-10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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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nèi)所有的抵抗都已被清除,唯一幸存的敵人只有蔑視者無畏,當(dāng)然,它算不算是活著的生命,索爾-塔格隆也不清楚。被關(guān)在盒子里,陷在黑暗中,那不是生命。
在倒下之前,無畏帶走了三個終結(jié)者,他們引以為傲的鐵騎II動力甲也無法抵御無畏的重拳。
它被徹底打倒,變成了一堆殘破的金屬和陶鋼。它是力戰(zhàn)不敵的,它的一只手臂不翼而飛了,下半部分也故障卡死了。它癱在地上,還在掙扎著試圖撐起身來,胸腔處破損嚴(yán)重,令人發(fā)嘔的惡臭液體正不斷流出。
幸存的懷言者圍住了無畏,即便處在瀕死的狀態(tài),它具有的力量仍舊不可小覷。索爾-塔格隆提著戰(zhàn)死的特拉哈斯的雷錘,動力錘失去了能源的驅(qū)動,動力場失效了,但憑借本身的重量,它仍舊可以完成工作。
索爾-塔格隆揮動雷錘,砸向蔑視者超大型的頭盔,無畏試圖抬手格擋,但它笨拙的嘗試被索爾-塔格隆輕而易舉地避開,這只巨獸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
三錘下去后,無畏盲掉了。
“把它手臂卸了?!彼鳡?塔格隆命令道。
兩個終結(jié)者上前,一個壓住無畏的肢體,這證明了蔑視者的虛弱,倘若是在幾分鐘前,終結(jié)者敢這么大剌剌靠近,一準(zhǔn)會被砸成肉餅。
鏈鋸拳套尖叫起來,機油四濺,空氣中彌漫著火花,一切就這么結(jié)束了。
雙臂被截斷,兩腿已癱瘓,這臺巨大的機器束手無策,它仰面朝天,時不時地抽搐。
“給我。。。。個痛快的。。?!彼挾颊f不出來了。
索爾-塔格隆點點頭,兩個終結(jié)者合力將無畏的胸甲撕開,讓那惡心的液體噴涌而出。
里邊,是一具可憐的殘缺尸體,被線纜、軟管和維生裝置包裹。十三軍團曾經(jīng)的英雄,這就是他侍奉多年的回報?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命運對他來說真是殘酷。
他抽搐著,腐爛的嘴唇發(fā)出嘶啞的哀鳴。
真是可憐。
索爾-塔格隆忽然很反感。
一錘結(jié)束了他的痛苦,索爾-塔格隆厭惡地把武器丟掉,轉(zhuǎn)身走向一扇緊閉的大門。索爾-塔格隆正要下令把它砸開的時候,它卻自動打開了。
一個極限戰(zhàn)士孤身走了出來,他赤手空拳,這也許是索爾-塔格隆沒有立刻掏槍斃了那傻瓜的原因。
和無畏一樣,這新走出來的極限戰(zhàn)士也有一頂紅色的頭盔,不過他是掛在腰間。他低著頭,頭發(fā)披散下來,遮住了他的臉。
索爾-塔格隆本能地覺得不太對勁,似乎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他搖搖頭,想要擺脫難受的感覺
極限戰(zhàn)士突然仰起臉。
白色的火焰從他眼眶里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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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塔格隆走進(jìn)黑暗的房間,他注意到室內(nèi)的溫度呈斷崖式的下降。
“少裝神弄鬼,雅魯勒克。”索爾-塔格隆的聲音經(jīng)過頭盔的扭曲后,變成了一種不似人類的咆哮,“我們的時間不多了?!?/span>
“一切都準(zhǔn)備好了?!焙诎凳雇綇年幱爸姓酒穑裰氐拈L袍,遮擋住了全身,連臉都不露,但索爾-塔格隆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在頭盔的夜視系統(tǒng)下,黑暗無所遁形。但對沃爾卡-雷斯來說,黑暗使徒更像是死而復(fù)生的幽靈,預(yù)言者吃驚之下,眼睛睜得大大的。
“沒有什么異常吧?”索爾-塔格隆回頭望了一眼,然后蹲下?lián)炱鹆艘粭l鐵鏈。
“沒人到過這里?!毖鹏斃湛苏露得?,他是個光頭,緊繃的頭皮和凹陷的黑眼圈,看起來像個苦行僧。
“這是怎么回事?”雷斯迷惑道,“我們?yōu)槭裁匆谶@里耽擱?”
“預(yù)言者沃爾卡-雷斯?!毖鹏斃湛说拖骂^,“很榮幸見到你?!?/span>
雷斯點點頭,含糊地表示致意。他走過黑暗使徒的身邊,小心地邁過尸體,來到一具棺材前。棺材邊上的面板閃爍著綠光,他伸手拂開棺材表面凝結(jié)的寒霜,一張臉露了出來。
“還有生命跡象?”索爾-塔格隆把鐵鏈纏到了手上。
“仍然具有極強的生命力,連長。”雅魯勒克道。
“你確定能有作用?”
“會成功的?!?/span>
“這是什么?”雷斯看到棺材里的人戴著金屬的帽子,帽子上鑲嵌著晶體、二極管和線路,赤裸的身體還打著某些標(biāo)記。雷斯探身上前想看得更清楚,他的呼吸讓棺材表面又蒙上了一層霧氣,“他們是誰?”
“電池。力量強大的電池?!毖鹏斃湛私忉尩?。
“哪樣的力量?”
“他們都是來自空心山的靈能者。在那可惡的地方關(guān)著的人,都是帝國認(rèn)為無法控制的人,還有一些老弱病殘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們注定是要死的。”索爾-塔格隆說道。
“為了帝國的利益?!毖鹏斃湛寺曇糁袧M是怨恨。
“當(dāng)然,這些人在這也一樣是要死的,”索爾-塔格隆接著說道,“只不過他們會為更崇高的事業(yè)獻(xiàn)身。”
“他們。。。是被肢解了?”雷斯的臉貼的更近了,那個沉睡的靈能者身上刻滿了符文和印記,傷口泛紅,還在流膿。
“你身上紋著科爾奇斯文字,可你卻是泰拉出身的,對嗎?”雅魯勒克不動聲色湊了過來。
“那又怎樣!我身上流著基因原體的血,你不是也一樣?!崩姿箙柭暤?。
“最近。。。。泰拉出身的軍團戰(zhàn)士明顯減少了?!彼鳡?塔格隆說道。
雷斯皺起眉頭,不明白他想表達(dá)什么。
“說實話,預(yù)言者,如果洛迦親自要求,你愿意放棄某些東西么?”雅魯勒克問。
“我什么都可以放棄。”雷斯毫不猶豫道。
“包括你的生命?”
“當(dāng)然。”
“那可太好了?!?/span>
聽到雅魯勒克話里的殺意,雷斯猛然抬頭,可為時已晚,他沒有提防后身后的索爾-塔格隆,還未反應(yīng)過來,預(yù)言者的脖子就被鐵鏈絞住。索爾-塔格隆用力拽著鐵鏈,壓迫住雷斯的氣管讓他窒息,預(yù)言者失去了平衡,他想掙開鐵鏈重新呼吸,有動力甲增幅過的強大力量壓制,他只松開了一點。
索爾-塔格隆摁著雷斯,讓他面對著雅魯勒克。
黑暗使徒脫下了長袍,他沒有著甲,光著上半身,露在外面的軀干滿是紋身。燭光在他的皮膚上蕩起漣漪,他身上的符文和科爾奇斯文字宛如有了生命,在翩翩起舞。
“我的身體上也有原體的語錄,不過在最近一段時間有些變化?!毖鹏斃湛税纬鲆话训叮暹M(jìn)了雷斯的身體。
“這是洛迦的意志!”他咆哮道。
雷斯雙手抓住鐵鏈,跳起來一個飛踹把雅魯勒克擊退,同時借著反推力把索爾-塔格隆撞進(jìn)了一個壁龕,連長的頭狠狠地磕在壁龕的拱頂上,原本緊握的鐵鏈不由自主地松開了。
雷斯掙開束縛,在雅魯勒克沖過來之前站起來。他閃過黑暗使徒劈下來的刀鋒,握住雅魯勒克的手腕反手一扭,然后扭身錯過,另一只手抓住對方的肩膀,利用其沖勁,頂著黑暗使徒的腦袋就往石壁砸。
暫時解決掉黑暗使徒后,雷斯撿起他的刀,看向重新爬起來的索爾-塔格隆,懷言者的連長。
“帝皇在上,這就是怎么回事???”雷斯嘶吼道。
“烏里森轉(zhuǎn)變了對帝皇的態(tài)度。”滿臉是血的雅魯勒克掙扎著爬起。
“太瘋狂了。十七軍團永遠(yuǎn)不會背棄帝皇?!?/span>
“確實有些人不自量力要反抗?!彼鳡?塔格隆說道。
“你手上的刀已經(jīng)沾染了很多軍團戰(zhàn)士的血?!毖鹏斃湛搜a充道。
“你是他們中的最后一個,老朋友。最后一個沒有接受新道路的泰拉裔懷言者,我們的凈化已基本完成?!彼鳡?塔格隆道。
“新的道路?你們在干什么瘋事?”
“在完美之城,帝皇因我們對他的神明崇拜而對我們大加斥責(zé),”雅魯勒克聳聳肩,“我們找到了新的崇拜對象,至于老的那個嘛。。?!?/span>
“你離開軍團的時間太長了?!?/span>
“你骨子里找不到一絲一毫宗教信仰的痕跡,小伙子。那不是什么神圣的改信,你們只是選擇成為叛徒,僅此而已?!崩姿贯樹h相對道。
“不,我們都開竅了?!?/span>
“你為什么要把我放了,為何不讓我和大遠(yuǎn)征辦事處的人一起死在監(jiān)牢里?!?/span>
“不撈你出來,你遲早是要被處決掉的?!彼鳡?塔格隆說道,“真相瞞不了多久,真的,遲早會大白于天下。當(dāng)多恩知道十七軍團向荷魯斯宣誓效忠后,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現(xiàn)如今,你還可以為軍團貢獻(xiàn)一份力量,只有這樣,你的死才有意義,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biāo)?!?/span>
“索爾-塔格隆,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你不再是那個我認(rèn)識的戰(zhàn)士,他絕不會背叛帝國,哪怕再過一千年也不會。你身上一定發(fā)生了一些事情,某些毒素腐蝕了你的靈魂?!崩姿垢杏X到很不可思議。
“我就是那個你熟悉的人?!彼鳡?塔格隆怒聲道,“軍團就是我的生命,一直以來皆是如此。背叛十七軍團會是好選擇嗎?你認(rèn)識的那個人會這么做嗎?他是否會背叛奧雷利安大人?”
“我認(rèn)識的那個人懂得是非對錯。”
“對也好,錯也罷,那是由勝利者決定的。我只是個戰(zhàn)士,只知道軍令如山,奉命行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彼鳡?塔格隆嗤之以鼻。
“去你的!你和你的軍團都給我去死!”雷斯握著雅魯勒克的刀,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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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索爾-塔格隆大喊,但為時已晚。
面前的極限戰(zhàn)士由左往右揮動手臂,像是某人在生氣地清理桌面一般,懷言者們被一股巨大的無形力量往后拋飛。
他們重重撞在不遠(yuǎn)處的墻上,把墻都撞得凹陷了下去,無形的力量非但沒有減弱,反而進(jìn)一步的加強,把懷言者們死死地壓住,仿佛房間進(jìn)入了另一片空間,重力增加了十倍都不止。
極限戰(zhàn)士漂浮了起來,他腳尖抵在地上,舉起手臂,掌心朝上。白色的火焰從他的手中升騰而起,從他眼中溢出。
極限戰(zhàn)士仰天咆哮。
索爾-塔格隆只感覺差不多一輛戰(zhàn)斗坦克的重量壓在他胸口,呼吸十分困難。他的四肢都被釘在墻壁上,盡管他的力量經(jīng)過了動力甲的強化,但他根本就無法掙脫,更別說舉起武器反擊了。
然而,盡管巨大的力量在壓制著他,他還是大笑了起來。
極限戰(zhàn)士熾熱的目光轉(zhuǎn)向索爾-塔格隆。
“覺得你的結(jié)局很有趣,是嗎,叛徒。”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十幾個人聲音的疊加。
“你和我一樣,都是叛徒。你違背了帝皇的敕令?!彼鳡?塔格隆道。
“就你這樣的也配譴責(zé)我?”極限戰(zhàn)士的聲音重重疊疊地響起。
索爾-塔格隆吃力地笑了起來。
“我不需要批判你,在我看來,我們都是一樣的?!?/p>
“少在那大放厥詞,叛徒。我不過是違規(guī)而已,跟你們背叛的行徑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睒O限戰(zhàn)士不為所動。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所有的背叛都是那樣產(chǎn)生的。”索爾-塔格隆竭力想要舉起武器,但他周圍的力量如山一般沉重,“要么服從,要么違抗,中間沒有妥協(xié)的余地。你違背了帝皇的命令,在他眼中,你和我們沒什么區(qū)別。他甚至為此下令殺掉他的一個兒子,你憑什么認(rèn)為他會放過你?”
極限戰(zhàn)士手臂外壓,像是在推一件重物,壓制懷言者的力量又加強了,索爾-塔格隆的裝甲在呻吟,它已不堪重負(fù)了。
“你。。。是。。。該死的。。。和我們。。。?!彼鳡?塔格隆話都說不完整了。
“夠了!”極限戰(zhàn)士手掌虛握,索爾-塔格隆頓時喉嚨被掐住,“這個世界即將被焚毀,你和你的叛徒兄弟都會灰飛煙滅?!?/p>
智庫伸出一只手固定住索爾-塔格隆,然后掏出等離子手槍,不緊不慢地瞄準(zhǔn)。一道灼熱的閃光后,一個索爾-塔格隆的部下?lián)涞乖诘兀母共看┝藗€大洞,空氣中飄散著肉體燒焦的惡臭和等離子的臭氧味。
懷言者們拼命地想要掙扎,但無濟于事,個個都動彈不得。
智庫手槍上的電磁線圈還在冒著蒸汽,他調(diào)轉(zhuǎn)槍口瞄準(zhǔn)了下一個目標(biāo)----索爾-塔格隆。連長的臉憋得通紅,無形的手掌仍在緊緊地箍住他的喉嚨。
這時,雅魯勒克突然出聲。
黑暗使徒的話讓索爾-塔格隆的大腦一片翻江倒海,如果能順暢呼吸的話,說不定他都會哭出來,他感覺到頭骨里似是有個利爪,想要破殼而出。一股鼻血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黑暗使徒的聲音像是從喉間發(fā)出,沙啞刺耳,怎么聽都不是人類能發(fā)出的,那聲音現(xiàn)實宇宙的人都無權(quán)發(fā)出,那是一種召喚,對亞空間生物的召喚。
違背了任何現(xiàn)實的邏輯,那召喚立刻得到了回應(yīng)。
索爾-塔格隆腦子嗡嗡的,各種聲音輪番轟炸,一會是滋滋的靜電聲,一會是上百萬只昆蟲匯聚的鳴叫,夾雜著非人生物的嘶吼和新生嬰兒刺耳的啼哭。
令人不安的聲音越來越大。
房間內(nèi)的燈具盡數(shù)爆裂,玻璃碎片拋灑向四面八方。令人心煩意亂的聲音也開始在房間內(nèi)響起,此時唯一的光線來自不遠(yuǎn)處暗淡的屏幕。
空氣中的低吟引發(fā)了痛苦的共鳴。
伴隨著類似紙張撕裂的聲音,兩個影子從黑暗中分離而出,如撲火的飛蛾,渴求鮮血的水蛭,朝著智庫沖去。陰影首先顯露的是細(xì)長的手臂,由黑暗物質(zhì)組成的四肢逐漸凝實,但身軀的其他部分仍舊是一片虛無。
陰影和極限戰(zhàn)士扭打在一起,摁住了智庫的手臂,原本可以打中索爾-塔格隆的等離子高了半米,打在了他頭頂?shù)慕饘賶ι?。索?塔格隆感覺到壓在他身上的力量減輕了不少,他喘了一口氣,集中精神,胳膊總算可以挪動,他摸到了掛在胸前的爆燃蛇銃。
陰影如毒蛇般絞住了智庫,一只纏著他的手臂,一只瘋狂地撕咬他的喉嚨。極限戰(zhàn)士狂亂地反擊,試圖想擺脫它們,在旁人看來,他在自顧自地與濃霧搏斗。
第三只幽魂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身后,影爪閃電般抓住了極限戰(zhàn)士的腦袋,智庫痛苦地咆哮,冰冷的指尖似乎直接按進(jìn)了他的腦海。無形的存在也在顫抖,黑暗之光順著它的手臂躍動并竄進(jìn)了它的身體,于是它的身體變得更加凝實。
它正在進(jìn)食,索爾-塔格隆突然意識到。
原本空無一物的臉龐突然出現(xiàn)一張嘴唇,幾排細(xì)密帶刺的牙齒露了出來,它吐出一團嗡嗡作響的蒼蠅,同時伴隨著腐肉般的惡臭。
另外兩只幽魂也開始加大輸出,很明顯,智庫要落敗了。
智庫一聲怒吼,手指向了躺在地上毫無生機的蔑視者無畏殘骸。
無畏被舉到了半空,在極限戰(zhàn)士一番手勢后,砸向了雅魯勒克。
黑暗使徒不得不躲避,失去了他的驅(qū)使,陰影開始消退,它們狂亂地尋找立足之處,妄圖在現(xiàn)實宇宙繼續(xù)停留,但它們還是慢慢地被拉回黑暗之中。
它們扭動著,尖叫著,最后消失不見。只剩下喘著粗氣的智庫。
一記響亮的槍聲,極限戰(zhàn)士的胸膛出現(xiàn)了一個大洞,他仰天倒下。
索爾-塔格隆只覺身體一輕,他趕緊起身,回頭看了看傳送機方向。洛斯單膝跪在地上,一縷硝煙正從長長的槍口處飄出。
“打得好!”
對于連長的稱贊,偵察士官只是聳聳肩。
索爾-塔格隆朝智庫走去,極限戰(zhàn)士已然癱倒在地,鮮血在身下積成了小水泊,哪怕不是藥劑師,索爾-塔格隆也知道,對方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
“絕望,把我們都變成了傻瓜?!敝菐鞜o力說道。
“你本不需要違背尼凱亞敕令的?,F(xiàn)在,你也是以叛徒的身份死去。”
“也許吧?!敝菐煲呀?jīng)是上氣不接下氣,“你也會。。。和。。。。死。”
隨著生命力的流逝,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索爾-塔格隆皺起眉頭,不再理會垂死的極限戰(zhàn)士,他腦子的雜音終于消失了,盡管太陽穴還在隱隱作痛。
令人驚訝的是,那些被召喚出的蒼蠅還留在原地,尸體堆成了一堆,踩過去,嘎吱嘎吱響。
惡魔,十七軍團的新盟友,要不是戴著頭盔,索爾-塔格隆都想一口唾沫吐上去了。
兩個懷言者拖開蔑視者的殘骸,將黑暗使徒雅魯勒克扶起。
“啊哈,你還活著?!彼鳡?塔格隆沒什么感覺了。
“連長,過來看下這個?!辈贿h(yuǎn)處的洛斯喊道。
循著偵察士官的聲音,索爾-塔格隆走進(jìn)小小的通訊指揮中心,里邊擺滿了傳感器陣列和顯示屏幕。
“那是什么?”索爾-塔格隆指向其中一個屏幕,“是我想找的東西?”
“是的,軌道上還有一艘幸存的極限戰(zhàn)士的戰(zhàn)艦?!?/p>
“給我把聲音放出來?!彼鳡?塔格隆指著一個里面有個女人說話的屏幕。
“。。。第三層轟擊炮炮塔?!蹦桥拥穆曇艉陀跋窠K于同步,她側(cè)過身下令,“目標(biāo)方位已經(jīng)鎖定,等我號令?!?/p>
“對方正在準(zhǔn)備開火,他們利用這里的設(shè)備進(jìn)行引導(dǎo)轟炸?!甭逅贵@叫道。
“立刻終止連接!”索爾-塔格隆怒吼。
“我在試著?!甭逅汞偪竦剌斎胫噶睿暗疫M(jìn)不去系統(tǒng)。”
那女子已經(jīng)回過身來,通過領(lǐng)口的徽章,索爾-塔格隆知道她是一位海軍上將。
上將薄薄的嘴唇掛上了冰冷的笑容。
“我想,西翁-奧克塔維恩修士大概是戰(zhàn)死了吧。他是個英雄,他的奮戰(zhàn)為了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你們這些叛徒就給他陪葬吧?!?/p>
索爾-塔格隆暗罵一聲,拔出爆燃蛇銃把控制臺射了個稀巴爛。洛斯也匆忙起身,慌亂中,甚至把椅子都碰翻了。
火花騰起,屏幕被炸爛。
“一艘殘破的戰(zhàn)艦而已,又能把我們怎么樣?”雅魯勒克靠著攙扶他的戰(zhàn)士。
“這星球上還有極限戰(zhàn)士殘留,他們不會朝戰(zhàn)場開火,怕誤傷他們的人,按他們的天性不會那么做。他們只會瞄準(zhǔn)某個既定的目標(biāo)。”索爾-塔格隆說道。
洛斯暗自咽了口唾沫。
一片沉寂中,突然傳來達(dá)爾-阿克的聲音。
“連長!偵測到敵人的軌道轟炸!火力異常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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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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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西慕斯渾身浴血,受創(chuàng)十幾處,他血淋淋的手掌此刻正握著一把鏈鋸斧。混戰(zhàn)中,他的武器早已丟失,從戰(zhàn)友和敵人尸體上撿來的武器也換了好幾次。他周身酸痛,裝甲殘破不堪,一顆肺被打穿了,此時正在泵動的也已經(jīng)是第二顆心臟,接替了被彈片打中的第一顆心臟的工作。他知道自己身負(fù)十幾處內(nèi)傷,需要立刻送醫(yī)。
齜牙咧嘴地用斧柄砸碎了一個叛徒的腦袋后,德西慕斯把鏈鋸斧丟到了一邊,它的鋸齒也掉的差不多了,勉強能當(dāng)個大棒用。
德西慕斯彎腰撿起敵人手中一直握著的一把粗糙的短刀,它摸起來很燙,讓手奇怪地發(fā)麻,一股膽汁涌上他的喉頭,德西慕斯趕忙把那受詛咒的短刀丟掉。
“這里,大人?!币粋€手上的極限戰(zhàn)士中士遞上了他的動力劍,這戰(zhàn)士滿身是血,不仔細(xì)看的話,很可能會被誤認(rèn)是懷言者。
“謝謝你,康納中士(Connor)?!钡挛髂剿菇舆^動力劍,順手激活了它,能量場頓時順著劍刃凝聚起來?!澳闶邱R庫拉格人?”
“我出身皇冠山脈(Crown Mountains)?!敝惺科v地點點頭。
炮彈來襲的呼嘯讓極限戰(zhàn)士們趕忙尋找掩體,德西慕斯沒有理會,他從聲音判斷,炮彈的落點在左邊很遠(yuǎn)的地方。
一陣熱風(fēng)拂過尸橫遍野的平原,令人窒息的云層飄散了開來。
敵人再次組織起了進(jìn)攻。在無畏、維護者自行火炮和掠奪者坦克的掩護下,數(shù)不清的懷言者壓了上去。
“大人!”
德西慕斯太累了,他甚至看不清說話的人是誰。
“大人,快看!”
埃庫斯-德西慕斯抬頭看向天空,幾十個燃燒的物體從高空大氣層中墜下,帶著長長的火線。
他站在和著鮮血的泥濘中,喘著粗氣,一切即將結(jié)束。
“援軍嗎?”一個戰(zhàn)士問道。
德西慕斯只覺一陣羞愧,保險起見,他只把最后的命令告知了他最信任的幾個連長和贖罪的軍團精銳,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還有幾個人陸陸續(xù)續(xù)地歡呼起來,以為戰(zhàn)團長是確認(rèn)了援軍的到來,但知道內(nèi)情的人俱都沉默不語。
“那不是空降倉?!笨导{低沉的聲音只有德西慕斯才能聽到。
“增援不會來了吧?”那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沒有援軍了?!钡挛髂剿拐f道,“這星球即將失陷,我們也無幸存之理,但我們要拉著這些叛徒一起上路?!?/p>
在中士的幫助下,戰(zhàn)團長艱難地爬上一輛犀牛的殘骸,他將動力劍高高舉起,讓所有人都能看見。殘存的極限戰(zhàn)士已然所剩無幾,但他能看到戰(zhàn)士們眼中燃燒的怒火和驕傲。
軌道轟炸首先擊中的是北方,一道炫目的強光后,綠色的焰火直沖天際,德西慕斯判斷還有一分鐘轟炸才會到這,爆炸正逐步接近。
史書不會嚴(yán)厲地譴責(zé)他,這里的一切即將迎來終結(jié),十三軍團不會有人生還,他做的決定不會有人知曉,沒人會質(zhì)疑是哪一方將這恐怖的事物釋放到忠誠的五百世界。
時間會將懷疑沖走。
“最后一次沖鋒吧,奧特拉瑪之子們!”德西慕斯吼道,“最后沖一次,以基利曼和帝皇的名義!”他跳下犀牛。
“來吧,兄弟們!光輝與榮耀!”
“光輝與榮耀!”極限戰(zhàn)士們齊聲應(yīng)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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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量沒有持續(xù)多久,赤手空拳和全副武裝間終究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索爾-塔格隆輕而易舉地扭斷了雷斯握刀的手,將短刀打落在地,而預(yù)言者也不甘示弱,另一只手照著索爾-塔格隆的腦袋轟了幾拳,把頭盔打的凹了進(jìn)去,目鏡也碎了一邊。
“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彼鳡?塔格隆目光閃動。
掐住雷斯的脖子,在伺服系統(tǒng)的輔助下,索爾-塔格隆用盡力氣把雷斯頂在墻上。一次,兩次,磚石紛飛,雷斯頹然地滑倒。索爾-塔格隆對著雷斯的后腦勺反手一肘,頓時把他擊暈了過去。
索爾-塔格隆膝蓋壓在雷斯的后背上,讓他動彈不得,一手摁住腦袋,一手撿起了雅魯勒克的短刀,即便隔著鎧甲,仍能感受到刀柄傳來的溫度。
“他的我的導(dǎo)師,也是個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在他的時代,就連原體都對他報以尊重?!彼鳡?塔格隆把那受詛咒的短刀壓在沃爾卡-雷斯的脖子上,“我不想讓他遭受不必要的痛苦?!?/span>
“我們會成功的,連長?!毖鹏斃湛吮WC道。
“失敗的話,我就割掉你的喉嚨,我說到做到?!?/span>
索爾-塔格隆一刀插進(jìn)了雷斯的脊柱骨,將脊柱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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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到達(dá)地面,傳送機的門就已堅持不住,傳送機內(nèi)部的溫度明顯下降,一股金屬和塑料燒焦的臭味沿著通風(fēng)口滲入,頭頂?shù)碾娎|也不堪重負(fù),發(fā)出陣陣呻吟。
索爾-塔格隆不確定他們是否能回到地面。
敵人出人意料的動用滅絕武器讓他措手不及,從戰(zhàn)略上講,他從沒考慮過十三軍團與星球同歸于盡的可能性。
“這星球和無數(shù)十七軍團的戰(zhàn)士即將死去,而你只是一副印象深刻的樣子?!毖鹏斃湛苏f道。
“沒錯,我可不認(rèn)為他們有這本事?!?/p>
他已經(jīng)下令撤退,能成功撤離的人想必不多。眼下,通訊頻道里一片寂靜。
“我們應(yīng)該留在下面?!?/p>
“閉嘴吧,牧師?!彼鳡?塔格隆斥道,“留在那也不過是死的稍微慢點,離開星球才有一線生機?!?/p>
“他們到底釋放了什么!”雅魯勒克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一股化學(xué)霧氣從通風(fēng)口和縫隙滲了進(jìn)來。霧氣甫一接觸到金屬就蒸騰起蒼白的火舌,黑暗使徒的手勢引動了火舌,朝著他漫了過來?!澳阌X得這超出了他們的能力?這世界都被點燃了?!?/p>
索爾-塔格隆猛然轉(zhuǎn)身,掐著雅魯勒克的喉嚨把他按在墻上。
“你的神明也沒預(yù)見到,牧師??磥砦覀兌嫉凸懒耸妶F對我們的恨意。。。為了拖著我們一起死,他們竟然可以這樣。”
松開雅魯勒克,索爾-塔格隆厭惡地后退兩步。那不僅是對黑暗使徒的憎惡,也是對世間一切的憎厭---軍團怎么成了這個樣子,他基因中怎么有那么多弱點,他在泰拉究竟干了什么?
“出去就是死路一條?!毖鹏斃湛藸庌q道,“還有別的辦法,還有別的路走,一定有辦法的。”
索爾-塔格隆體內(nèi)升起冰冷的怒火。
“我不會像蛆蟲一樣縮進(jìn)洞里,讓我的戰(zhàn)士白白去死?!鞭D(zhuǎn)身前,連長惡狠狠地瞪了黑暗使徒一眼。
“那就這樣吧。”雅魯勒克低聲道。
溫度突然下降,墻壁爬上了白霜。大量的陰影圍著黑暗使徒竊竊低語。
索爾-塔格隆回頭,發(fā)現(xiàn)雅魯勒克已消失不見。
傳送機呻吟著停了下來,金屬開始彎曲和熔化,被劇毒的化學(xué)霧氣腐蝕。
大門打開。
外面,是焚天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