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自從林雪在紅林區(qū)犯下命案后，這件事便在哈爾濱難民營傳開了。盡管如此，林雪并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待她，甚至怎么對待她?；蛟S對她而言，只要能活下去就夠了，除此之外，她似乎并沒有什么額外的追求。

? ? ? ?她被指派去整理老黃房間的遺物。老黃的禱告儀式也將在四天后隨著新一批死者的下葬舉行，這里每五天舉辦一次祭祀儀式。有時沒有死者，導(dǎo)致無法舉辦儀式；有時死者太多，需要分一些死者到下一場儀式舉行。在分崩紀(jì)元，沒有人能料到第二天會發(fā)生什么，或許今天升起的是太陽，明天升起的就是別的東西了。

? ? ? ?在整理老黃遺物的時候，林雪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相框，相框里裝著一幅畫像，畫著一群穿鎧甲的人，大約有十來個，他們的身后是一群身披馬鎧的馬。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穿著深紫色的鎧甲，在肩部，頭盔處都有哥特式的尖角，老黃也身處其中，那時他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胖。畫像的下面有一行字——“尤卡斯蒂-帝國軍團(tuán)-第二十一支隊”。

? ? ? ?老黃以前是帝國軍團(tuán)的？帝國軍團(tuán)？尤卡斯蒂？

? ? ? ?這幾個詞林雪以前似乎略有耳聞。她只知道尤卡斯蒂帝國是分崩紀(jì)元時期的一個難民國家，而統(tǒng)治階層都是些異能者——林雪現(xiàn)在還不清楚什么是異能者——而被統(tǒng)治階層包括異變者和難民。像尤卡斯蒂帝國這樣的國家還有很多，但林雪從來沒有去過這些國家，她畢竟剛剛蘇醒，還不了解這個時代。

? ? ? ?“老黃以前是帝國軍團(tuán)的人?！敝芫暗穆曇魪牧盅┥砗髠鱽恚畔铝讼嗫?。

? ? ? ?“帝國軍團(tuán)？”

? ? ? ? “是的，帝國軍團(tuán)，尤卡斯蒂帝國的精銳部隊，老黃在二十一支隊，那是一個騎兵團(tuán)?！敝芫敖忉屨f。

? ? ?? ?“既然如此，他為什么這么不堪一擊呢?！绷盅﹩?。

? ? ? ?“因為...”周景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他老了，英雄遲暮了。他可能想不到他這么燦爛的人生居然以這樣一種戲劇性的方式結(jié)束，不是病死，不是死在敵人手里，而是死在自己同伙的手中?！?/p>

? ? ? ?“對這件事我很抱歉?！绷盅o言的看著周景。

? ? ? ?“你真的很抱歉嗎...其實，我還以為你會被他打傷的...你臉上這道小疤是他打的嗎？”

? ? ? ? ? 林雪摸了摸自己左側(cè)臉頰的那道小小的疤痕——這道疤痕是豎著的，看上去像是用刀豎著劃了一下。這疤在林雪的臉上，又像是玉珠上被無意間灑下的一滴墨跡?！斑@疤以前就有了。”

? ? ? ? “以前你的頭發(fā)披在那，不仔細(xì)看還真注意不到?！?/p>

? ? ? ?林雪打開了老黃的衣柜，畫像中的深紫色鎧甲頓時顯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這鎧甲有些許磨損，哥特式的黑色尖刺不少，在火燭下閃爍著微弱的光澤。

? ? ? ?“老黃下葬的時候要穿這一套么?！绷盅﹩枴?/p>

? ? ? ?“如果他現(xiàn)在的身材能穿的進(jìn)去的話...可以試試?！敝芫懊媛峨y色。

? ? ? ?林雪又翻了翻衣服，只翻到一件夾克和一件黑色的上衣。

? ? ? ?“這些衣服也一起給他帶下去吧。”林雪回頭看向周景，卻發(fā)現(xiàn)周景站在窗邊對外眺望。

? ? ? ?“——好?！敝芫罢f。

? ? ? ?“你在想什么呢？”

? ? ? ?“我想...等下一次禱告儀式結(jié)束以后，就移民去尤卡斯蒂帝國?！?/p>

? ? ? ?“尤卡斯蒂帝國...是一個什么樣的國家...？二十一世紀(jì)的帝制國家？”

? ? ? ?“不，尤卡斯蒂帝國不是帝制，雖然我們稱之為帝國，但他們的國家元首仍然是總統(tǒng)，只不過總統(tǒng)被稱為帝國總統(tǒng)，同時，這個國家還有帝國政府和帝國議會。拋開政治不談，這個國家的經(jīng)濟(jì)發(fā)展水平和民生水平都挺高的，雖然生產(chǎn)力倒退到了鐵器時代，但是人們的思維都還比較先進(jìn)，福利待遇，五險一金什么的據(jù)說都有。”

? ? ? ?“你是覺得在大環(huán)境下更便于發(fā)揮你的能力吧?！绷盅\淺的笑了一下。

“? ? ? ?的確是，的確是?！?/p>

? ? ? ?于是周景沒有再說下去，林雪也和他一起遙望著窗外的景色——萬里晴空，四周都是難民營矮矮的平方，遠(yuǎn)方是一望無際的灰土大陸，點綴著幾顆枯樹。

? ? ? ?林雪問道：“你想怎么去？”

? ? ? ?“去尤卡斯蒂帝國啊...一般人很難走到那兒，不然難民營的人早跑了。徒步走到尤卡斯蒂帝國至少要三四天，很少有人能單獨在分崩紀(jì)元的晚上活下來，但我們可以偷難民營軍方的快馬?！?/p>

? ? ? ?“快馬？”

? ? ? ?“就是外出偵察或者打獵用的，能跑的很快的馬。只要我把馬騎走，除非他們騎同樣的馬，否則追不上我們。就算他們騎著同樣的馬來追我們，也追不上，只能始終和我保持一段固定的距離。然后，只需要半天，我就能到尤卡斯蒂帝國...話說，你也想跟我一起去尤卡斯蒂帝國嗎?！?/p>

? ? ? ?“我都行?！绷盅┖唵蔚幕卮鸬馈?/p>

? ? ? ?周景又望向窗外，沉默了些許時間：“...那就跟我一起走吧，你的能力也需要舞臺施展的。”

? ? ? ?“我不會騎馬。”

? ? ? ?“我可以教你，反正還有五天?！?/p>

? ? ? ?說罷，周景離開了窗臺，出門離開。臨走前，他又補(bǔ)充道：“如果要走的話，我可能要帶上一個人，他是哈爾濱難民營的一位軍官?！?/p>

? ? ? ?周景走后，林雪收拾了一些老黃的物品，放進(jìn)了他的棺材——包括他的幾件衣服，一個筆記本，以及那張畫像。他的深紫色鎧甲沒有被放進(jìn)棺材，一方面是因為鎧甲設(shè)計的太笨重和寬大了，再加上尤卡斯蒂式的鎧甲有很多哥特式尖刺設(shè)計，棺材里放不下；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老黃好像真的穿不下這身鎧甲，因此林雪只將老黃的頭盔放在了他的頭邊。

? ? ? ?距離移民至尤卡斯蒂帝國還有五天，可能是周景有意要他等到老黃下葬的那一天。林雪很明顯的注意到，周景似乎總是想從她的身上喚起什么，但他們都知道那毫無意義。

? ? ? ?林雪回到家中，打開日記本，繼續(xù)寫道：

? ? ? ?分崩紀(jì)元52年，4月2日，公元紀(jì)年2074年。

? ? ? ?今天小雨。

? ? ? ?昨天殺了老黃，因為他想侵犯我。他來自尤卡斯蒂的帝國軍團(tuán)第二十一支隊，可能是騎兵。在老黃房間的筆記本上看到一首短詩，去問了一些人，這可能是一首歌的歌詞。筆記本已經(jīng)下葬了，但內(nèi)容我仍記得：

秋風(fēng)輕撫大地的傷痕，

迷失的靈魂渴望迷失的神。

哥特高樓上落滿纖塵，

迷失的靈魂早已從俗浮沉。

灰土平原上傳來殺聲陣陣，

迷失的靈魂卻在低唱淺斟。

...

? ? ? ?周景說五天后要帶我去尤卡斯蒂帝國移居，說是能發(fā)揮我的才能。我對尤卡斯蒂帝國的了解不多，只知道那是一個總統(tǒng)共和制國家，具體是什么樣的總統(tǒng)共和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三權(quán)分立之類的吧。尤卡斯蒂帝國的盧梭金礦產(chǎn)資源十分豐富，這些都是勝于鋼鐵的材料。

? ? ? ?我聽說在分崩紀(jì)元，大帝國只有在極其優(yōu)越的環(huán)境下才能建立，尤卡斯蒂帝國應(yīng)該也是如此。我聽說尤卡斯蒂帝國是一個由俄國人和中國人組成的大帝國，擁有一支帝國軍團(tuán)，并且又異能者階層統(tǒng)治。

如果這個國家有漢堡該多好。

? ? ? ?不知在那里是否能訴諸前男友掌握的一部分資料得到一些地位。林雪想道。

.

? ? ? ?在這五天里，林雪學(xué)會了一點點的馬術(shù)，但仍然對自己的騎馬水平不夠自信。于是周景答應(yīng)她可以讓她跟自己同騎一匹馬。

? ? ? ?老黃的下葬儀式?jīng)]什么好看的，和林雪的前男友那次差不多，都有一個穿著道袍的人在主持某種詭異的宗教儀式，林雪還是搞不懂這是什么宗教，可能是基督教。老黃下葬后，林雪和周景開始規(guī)劃在第二天啟程。他們來到軍營，去找了周景所說的那位軍官并邀請他一同逃離，軍官卻勃然大怒，怒斥周景沒有良心，如此隨意的就離開生他們養(yǎng)他們的哈爾濱難民營。周景十分無奈，為了防止這位正義的軍官敗露他們的計劃，他們決定下午就啟程。

? ? ? ?周景并沒有帶上多少行囊，他只是拿了一個小袋子，拴在了馬的身上，并在背后背了一把弓箭和箭袋。林雪的小袋子同樣沒有太多雜物，只有她的日記本和筆。周景告訴她，他在尤卡斯蒂帝國有認(rèn)識的人，可以幫助他們快速安定下來。

? ? ? ?“那位軍官真奇怪?！绷盅T在馬上，身前是附身騎馬的周景。

? ? ? ?“是啊，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話說，你這樣騎馬會不會感到不適應(yīng)，或者一直感覺不穩(wěn)？”周景問。

? ? ? ?“還好?！绷盅┗卮?。

? ? ? ?“我犯了一個錯，林雪，我犯了個大錯?！敝芫罢f。

? ? ? ?“什么錯？”

? ? ? ?“我們是在午后啟程的，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黃昏了，恐怕我們到達(dá)尤卡斯蒂帝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深夜了?！?/p>

? ? ? ?“所以我們旅途的最后一段處于夜晚？”林雪問。她知道夜晚代表著什么，分崩紀(jì)元的夜晚是極其危險的——許多蠢蠢欲動的物種潛伏在黑暗中，等待光明褪去，夜幕成為了它們的主場。

? ? ? ?“是的，你應(yīng)該還沒有體驗過這個時代的夜晚吧？你是冬眠者?！?/p>

? ? ? ?“是啊，你應(yīng)該也是冬眠者?！?/p>

? ? ? ?“你是怎么知道的？”

? ? ? ?“從你的口音，以及你了解的知識。很多東西大概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見過的?！?/p>

? ? ? ?周景笑了笑：“是啊，很多人都是在分崩紀(jì)元長大的，我們卻不一樣。我們來自公元紀(jì)元，見過的東西很多，沒見過的東西也很多?！?/p>

? ? ? ?“你是怎么冬眠的？”林雪問。

? ? ? ?“當(dāng)時是特例處組織我們冬眠的，我們冬眠是在地下一個基地的，有盧梭合金的那種避難所。我是在兩年前蘇醒的，當(dāng)時我們的冬眠艙被哈爾濱難民營的人打開了，我們被帶了出來?！?/p>

? ? ? ?“特例處到底是什么呢？冬眠又是什么原理呢？”

? ? ? ?周景深吸了一口氣：“特例處啊，好像是...好像是美國的一個秘密部門什么的。我就問啊，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的時代，說是分崩紀(jì)元，卻沒出現(xiàn)那種完全混亂的崩壞，你理解我的意思嗎？——就是說，如果世界的物理定律真的錯亂了的話，那么我們應(yīng)該飛在天上！我們腳下的大地，有的應(yīng)該變成沙子、有的應(yīng)該結(jié)冰、有的應(yīng)該瞬間蒸發(fā)。甚至，我們的人體結(jié)構(gòu)可能也會崩壞，我們的骨頭可能會變成沙子，我們的心臟可能會變成鉆石——你理解我想表達(dá)的嗎？”

? ? ? ?“我理解。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的‘崩壞’，實際上是有秩序的‘崩壞’，而非真的‘崩壞’？”

? ? ? ?“正是如此。你知道哈爾濱難民營幾個有遠(yuǎn)見的冬眠者如何解釋這一切嗎？”

? ? ? ?這些有遠(yuǎn)見的冬眠者中就包括我不久前逝去的男友。林雪想道。

? ? ? ?周景繼續(xù)說道：“他們認(rèn)為，在人類的正?？茖W(xué)之下，還有一種科學(xué)，這種科學(xué)被稱之為超科學(xué)，關(guān)于為什么超科學(xué)要被隱藏，答案有很多，一種解讀是因為超科學(xué)超出了一般科學(xué)的范疇，可能來自某種神秘或可怖的力量。另一種解讀比較可靠，那就是超科學(xué)研究的東西十分危險，如果公開很容易引起民眾的恐慌。就像核武器，你看啊——當(dāng)各國政府宣布研發(fā)出了這種大殺器的時候，世界是不是陷入了一種恐慌？所以他們只能在背地里研究這種可怕的東西?！?/p>

? ? ? ?“但大殺器的用途之一就是威懾，如果隱藏了，怎么起到威懾的作用呢？”

? ? ? ?“我的一個理論就是——世界上主要的超級大國都在搞超科學(xué)的研究，他們只是背地里知道，你理解我的意思嗎？依我看，所謂的崩壞，不過是超科學(xué)被一個組織大規(guī)模的泄露了。而且，你沒發(fā)現(xiàn)嗎？世界上的那些超級大國在分崩紀(jì)元來臨后都出現(xiàn)了我們之前從來沒聽說過的部門。美國有特例處，中國有十九局，還有一個可能是罪魁禍?zhǔn)椎某茖W(xué)機(jī)構(gòu)，我忘記是哪個國家的了——就是那個獵魂者。”

? ? ? ?“嗯?！?/p>

? ? ? ?周景遲疑了一會兒，繼續(xù)說下去：“所謂的盧梭合金，其實就是超科學(xué)的絕緣體。你還記得什么是盧梭合金吧？就是那種可以阻擋崩壞的玩意兒。然后那些怪物，動物，還有那些礦產(chǎn)，什么紅礦石藍(lán)礦石什么的，還有那些超能力者，那些徘徊于各個國家的蒙面英雄——都是超科學(xué)世界的秩序。我甚至大膽猜測，在分崩紀(jì)元之前，在正常科學(xué)之下，存在著另一個由超科學(xué)主導(dǎo)的世界，那個世界和我們現(xiàn)在的秩序所差無幾！”

? ? ? ?就在他們討論超科學(xué)和舊世界的秩序時，夜幕已經(jīng)悄然降臨。牛角鴉不斷撲騰著翅膀向各處飛去，如同不間斷的鼓點，預(yù)示著好戲開場。

? ? ? ?馬仍然在灰土大陸上飛馳，而周景迅速從身后拔出了弓，并將箭扣在弦上。

? ? ? ?夜幕在不經(jīng)意間布滿了天空，黑暗籠罩了一切。在冥冥之中，林雪看見前方的不遠(yuǎn)處有兩顆閃耀的紅色光點，仔細(xì)一看——那是鄧氏鷹的雙眼。鄧氏鷹發(fā)出凄慘的嚎叫，撲騰著翅膀朝著周景的馬俯沖而來，周景迅速對著鄧氏鷹架起長弓，只見利箭脫弦而出，鄧氏鷹隨即應(yīng)弦而倒?？祚R踏過鄧氏鷹的尸體，繼續(xù)朝著黑暗行進(jìn)。

? ? ? ?周景在夜幕中穿楊射柳，射殺了一只又一只迎面而來的鄧氏鷹。鄧氏鷹凄慘的嚎叫回蕩在他們的耳邊，深紅色的鮮血濺了他們一身，充斥著令人惡心的腥味。這時，一聲低沉的怒吼插進(jìn)了這場夜幕大合唱，這聲音如同機(jī)車鳴笛，震耳欲聾。

? ? ? ?“是三頭巨象?！敝芫澳艘话押?，“抱緊我?！?/p>

? ? ? ?“你能解決么？”

? ? ? ?“解決不了?！?/p>

? ? ? ?周景說著，將弓迅速插到后背，雙手拿起馬繩，開始更用力的鞭策快馬，快馬也從而跑得更快。林雪回過頭，只見月光勾勒出一個龐大的身影，這確實是一頭大象的影子，而這巨象的眼睛也發(fā)著紅光。與鄧氏鷹不同的是，這龐大的身影閃爍著六個光點，巨象怒吼的時候，光點發(fā)出更猛烈的強(qiáng)光，林雪這才看清了——這三頭巨象的確有三個頭。

? ? ? ?“駕！”周景不斷鞭策快馬，馬也如離弦之箭向前沖去，林雪緊緊的抱著周景，但仍感覺重心不穩(wěn)。三頭巨象的身軀十分笨重，但不知為何跑得飛快，巨大的腳步聲震天動地，接連不斷，周圍的鄧氏鷹紛紛撲騰著翅膀四散而去，翅膀煽動的聲音宛如密密麻麻的鼓點，和三頭巨象巨大的腳步聲再次構(gòu)成了一支夜幕鼓曲。

? ? ? ?周景的快馬和三頭巨象在灰土大陸上奔馳，在這期間穿過了許多已是廢墟的城市?？祚R拼命狂奔，三頭巨象的速度卻不見遲緩。林雪感到頭頂有氣，抬頭一看，那三頭巨象的鼻子正懸掛在她的頭頂。

? ? ? ?“快啊，快啊...”周景一邊喊著“駕！”一邊默念著祈求快馬加快速度，然而三頭巨象仍一直逼近。在巨象的鼻子和林雪間不容發(fā)之際，林雪抽出周景背后的弓，迅速將箭上弦，對準(zhǔn)巨象的鼻腔就是一箭。巨象大吼一聲，宛如火車鳴笛，有那么一刻林雪甚至覺得自己耳膜不保。她轉(zhuǎn)過身來，又是一箭，精準(zhǔn)的射在三頭巨象的胸口，三頭巨象的速度隨著疼痛逐漸慢了下來。林雪不斷從周景背著的箭筐里拿箭射擊，三頭巨象渾身是箭，仍在發(fā)出震耳巨鳴，隨后便慢慢消失在夜幕中。

? ? ? ?“還有多少支箭？”周景問。

? ? ? ?“還有...五支?！绷盅┱f。

? ? ?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啊...想不到你還會射箭？”

? ? ? ?“我不知道?！?/p>

? ? ? ?“你不知道你會射箭？”周景笑了。

? ? ? ?他們又繼續(xù)前行了一會兒，周景說：“今晚算運氣好的了，只有兩種類型的怪物。其實我還看到了鄧氏虎和幾只半人，但我們速度太快了，它們沒反應(yīng)過來?！?/p>

? ? ? ?“鄧氏虎和半人？”

? ? ? ?“希望你不會遇到它們...我們到了?！敝芫罢f著，二人便瞧見遠(yuǎn)處的地平線出現(xiàn)了一絲火光，繼續(xù)前行，發(fā)現(xiàn)那似乎是一座有著圍墻的城市，火光來源于城市內(nèi)部。城墻上有幾位士兵，他們穿著和老黃一個色調(diào)的深紫色鎧甲，只不過好像沒有那么多尖刺。他們繞著城墻騎行了一段距離，終于來到了城門。

? ? ? ?城門的門口兩側(cè)站著兩位士兵。周景后林雪下馬后，林雪看清了兩位士兵的鎧甲——是深紫色的，但很光滑，沒有任何尖刺，甚至沒什么棱角。士兵上前盤問道：

? ? ? ?“你們是誰？干什么來的？”

? ? ? ?“我們來自哈爾濱難民營?！敝芫盎卮鸬馈?/p>

? ? ? ?一個大胡子的顯然是俄國人的士兵從一旁走來，對著他們說了幾句俄語，兩位士兵便打開了城門。在開門的過程中，一位士兵說：“如果是來此移民的，你們來的太晚了，人口登記處還沒有開門，也沒時間給你們安排基礎(chǔ)的住所...”

? ? ? ?“我認(rèn)識汪修寅將軍?！敝芫按驍嗟?。

? ? ? ?“汪修寅將軍...那你就進(jìn)去找他唄，另外，汪修寅不是將軍，他是個文官，目前是左院的議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