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王妃》村里人都說我運氣好,讓我纏上搖身一變成了王爺?shù)呐岱蜃右院笾坏戎蹂?/h1>
村里人都說我運氣好,前有李員外爭著娶我當小娘,后又有搖身一變成了王爺?shù)呐岱蜃訐尰椋顔T外的小娘和裴夫子的王妃,我自然是要去當王妃的,只是這裴夫子婚后為何跟變了個人似的。
1
“莫丫丫,你是不是又偷了老子的肉給那什么裴夫子,可別讓你老子我逮著,半大姑娘就曉得吃里扒外了,總得給你扒層皮下來?!?/p>
身后老爹正吼的歡,我可不管,提著一刀肉跑的飛快,邊跑邊回頭喊。
“爹,我給城弟交學費呢?!?/p>
我知道,我爹到底是疼我,老說要扒我的皮,可從來沒見他動過我一根汗毛。
畢竟親閨女,活了十七八年了,好不容易看上個漢子,拿點肉給人家補補怎么了。
我看上的漢子自然是我們村兒最英俊的裴夫子,就是瘦了些。
裴夫子剛來莫家村不久。
他在這兒辦起了學堂,學生沒收到幾個,一村子的大姑娘小丫頭可都瘋了似的。
那裴夫子長的忒好看了些。
就像是神仙下凡一樣。
說是夫子,但村長說他一點不像夫子,到像個貴公子。
不過,哪個貴公子會到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來當個夫子呢。
我就只當村長在說屁話,一天神叨叨的。
“你弟學都沒上,你都交了幾頭豬的學費了?!蹦系鶡o奈的看了眼扒著自己腿流著長鼻涕,頂個沖田小辮兒的兒子。
一把將其抱了起來:“城狗子,你姐怕是把你未來幾年的學費都交了,以后你要是敢不好好讀書,老爹扒了你的皮?!?/p>
莫城似懂非懂,聽見扒皮,開心的鼓掌:“爹,扒皮扒皮,阿城要吃鹵豬皮。”
莫老爹嘆了口氣,得,給小傻子做豬皮去。
2.
到私塾的時候,正值下學。
我偷偷扒在窗戶邊,伸長了脖子去看收拾東西的裴夫子。
“夫子可真好看呀。”
村里讀過書的小子們說,裴夫子是啥來著,啥山間,啥清泉,哎呀,搞不懂。
裴夫子真好看,衣服好看,頭發(fā)好看,手好看,臉更好看,走路的姿勢好看,腰間掛著的蝴蝶墜子也好看。
就是這蝴蝶墜子有些眼熟,我似乎見過。
不過我想了好大半天也到底沒想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夫子哪兒都好看,當然,要是成了我莫丫丫的郎君,長胖一點就更好看了。
這瘦的一陣風怕都能吹到。
我癡癡的笑著,倒是沒發(fā)現(xiàn)裴夫子已經(jīng)走了。
正想提著肉往他屋里去,我的身后卻圍了一圈小子。
“羞羞,不知羞,莫胖子偷瞧俊夫子?!?/p>
“滾滾滾,臭小子們,快滾,當心我收拾你們?!蔽译p手叉腰,底氣十足,這群小子一會兒就溜走了。
我這一身肉可不是白長的,我爹說我一掌下去能拍死一頭豬。
當然每次老爹這么說我都會生氣,哪個好爹會這么詆毀自家姑娘。
我只是個柔弱的小女子。
我提著肉飛快的跑去了裴夫子家,他家房頂炊煙裊裊。
裴夫子在做飯。
我趕緊過去把肉放灶臺上,搶過裴夫子手里的家伙事,刷起鍋來。
“夫子你怎么能做飯呢,不是說啥君子遠包廚嗎?”
裴夫子被我擠在一旁,“莫姑娘,是君子遠庖廚,莫姑娘可知這是何意?!?/p>
莫姑娘,嘿嘿,村里人叫我莫大胖,莫胖子,老爹叫我莫丫丫,只有裴夫子會叫我莫姑娘。
聽王嬸子家在城里做工的二妞說,只有官家小姐才能被叫做姑娘呢。
“裴夫子,我不懂這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你是夫子,做飯這種活兒不是你干的?!?/p>
談話間,我已經(jīng)做好了一菜一湯,順便把我拿來的肉也炒了。
飯菜上桌,裴夫子看見了桌上的肉,無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從床邊的小匣子里摸出了一些錢給我。
可是我才不會要,我這是養(yǎng)我未來的郎君,這不天經(jīng)地義嘛。
當然,我可沒當著裴夫子的面把這么羞人的話說出來。
我莫丫丫也是個要臉面的女子。
我正想著,只聽裴夫子低低說道:“莫姑娘,下不為例?!?/p>
下次努力?
行,下次我再多偷點肉來。
3.
說是下次,可裴夫子也沒給我這個機會,總共就拿了三次肉來,可次次裴夫子都會專程去我家把錢付了,順便還會送些東西。
有一次是書,有一次是紙,還有一次是街上買來的肉。
“老爹,你說,裴夫子是不是嫌棄你殺的豬不好吃,所以給我們買了肉來?!?/p>
莫老爹頓時黑了臉。
“去去去,把肉給我送回去,我一個屠夫還能缺了這點肉吃不成,這十里八鄉(xiāng)的,誰不知道我莫老三這殺豬的功夫,別人請我殺豬我都不去呢,那臭小子,忒不懂事,送肉送到我莫屠夫家來了,去去去,給我把這肉送回去?!?/p>
小弟在旁邊流著鼻涕拍著手:“爹,肉肉,肉肉,阿城要吃肉?!?/p>
“吃吃吃,就知道吃,拳頭你吃不吃。”
莫老爹恨鐵不成鋼的戳了一下虎頭虎腦的小兒子。到底是裴夫子送來的東西,原路返回那也不好,還是把那塊肉收下了,讓我在家里拿了一塊更大更漂亮的肉還回去。
我當然就成了那個跑腿的。
不過,正合我意。
4
我推開裴夫子院門的時候,裴夫子并不在院子里。
奇怪,剛剛明明聽著有人說話的聲音。
我往里面走,邊走邊瞧。
正打算敲敲裴夫子的房門,裴夫子卻從后面喊住了我。
“莫姑娘,找我可有事?”
我轉(zhuǎn)頭看見的裴夫子似乎比往日冷淡一些,眼睛盯著我。
我歪過頭往院門處看了眼,院門好像有點歪。
估計是我剛剛力太大給弄壞了。
怪不得裴夫子生氣。
我提著肉小心賠笑。
“裴夫子莫生氣,待會兒我就給你把院門修好,你看,我爹新殺了頭豬,讓我給你送一塊,還特意挑了塊大的呢?!?/p>
我見裴夫子似乎愣了愣,許是沒反應過來,我把肉提在他面前晃了晃。
“莫姑娘,我不是說下不為例嗎?”
“?。肯虏粸槔??裴夫子不是說下次努力嗎?”
我歪著頭,學著村長家二丫的樣子,眨巴著眼睛看著裴夫子。
她們說,男人最喜歡這種小姑娘了。
我之前也跟著她們學過,不過我太胖啦,做出來總是不如二丫好看,還老是被笑。
她們說我是什么東施效顰。
管她東施西施的,能讓裴夫子笑不就是好施么?
剛剛我可看見裴夫子好像笑了一下,但好像又沒笑。
不過,無所謂啦,以后多的是機會能看到裴夫子笑。都說烈女怕纏郎,我多去纏纏裴夫子,總能讓他嫁我,不對不對,是娶我。
不過,嫁我也成,只是嫁我后得學著殺豬,不知道他那小身板能抗得起我爹的大砍刀不。
5
自從裴夫子來我們村兒后,村東頭說親的王媒婆家門檻都要被踏平了。
都是家里有大姑娘的人家拜托她給裴夫子提親。
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像是除了裴夫子,沒第二個男人了似的。
裴夫子如此受人喜歡我當然不高興了。
那提親的說媒的小姑娘不才14.5歲么,我可不一樣,我十七八歲了。
再不嫁,怕得當一輩子老姑娘。
我們這村兒的姑娘,十二三歲訂親的多的是,十四五歲就進了別人家門當媳婦兒大有人在。
她們當然是有爹娘籌謀,特別是這些大嬸子老嚒嚒的,成天就盯著有兒子的人家琢磨。
看哪家的兒子有本事,哪家的婆婆不磋磨人。
這些小姑娘一點不用愁,她們的親事自有爹娘安排,自己親爹娘總不會找個不好的人家。
可我沒娘了,我娘生阿城的時候大出血,早早的去了。
算算日子,也有五六個年頭了。
娘去之前就說給我訂個人家。
挑過來挑過去的,就是沒找著個好的。
現(xiàn)在可好,娘沒了,沒人給我琢磨親事了,我老爹那大老粗,成日里殺豬都來不及,哪兒曉得十七八歲的女兒該找婆家了。
村兒里也不是沒有人給我說親,但要不是沖著我老爹的屠夫手藝,要不就是沖著我的臉。
總歸不是真心的。
這我不還得自己相看,自己把把關(guān)么。
村兒里的小子們我都不喜歡,從小玩兒到大,穿開襠褲的樣子我都見過,一個個跟瘦猴兒似的,還黑不溜秋,一點兒不好看。
還是裴夫子最好看,雖然也瘦,但人家臉好看呀,我雖然胖了些,可我爹娘長的可不差,瘦下來肯定也好看。
這樣看來,我與裴夫子可真是一對兒。
6
六歲的阿城已經(jīng)到了該啟蒙的年紀了,阿爹忙著殺豬,于是送阿城上學這個任務便交給了我。
我,求之不得。
每每送完阿城,我總是會偷偷的趴在窗戶邊看裴夫子講學。
雖然我這個偷偷是有些光明正大。
學堂里的小子們上課總會頻頻轉(zhuǎn)頭看我,有的不耐煩上學的小子竟然還讓我去幫他上學。
豈有此理,讀書可是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
況且,上面講課的可是裴夫子,這么好看的人講課都不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這種缺德事,我莫丫丫可不干,我是有骨氣的人。
……
“再看當心我揍你們?!蔽易跁狼埃瑢χ低党蛭业男∽觽儞P了揚拳頭。
我莫丫丫最終還是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無他,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逃學的小子是村長家的寶貝兒子,村長家嘛,不缺錢。
這錢,不賺白不賺。
于是,趁著裴夫子給其他學生單獨輔導時,我偷偷的溜進了學堂。
委下身子,躲在我家阿城身后。
還裝模作樣的把書立起來。
擋住臉,這樣,裴夫子就看不見我啦。
嘿嘿,我真聰明。
阿城老是轉(zhuǎn)頭看我,他一往后轉(zhuǎn),我就揪他的朝天辮兒。
狗阿城,可別暴露你阿姐。
裴夫子講學時,學堂里的小子們都瞧著我偷偷摸摸的笑,他們一笑,我就瞪他們,總能把他們給瞪的不敢瞧。
眼看著夫子離我越來越近,我頭低的越來越下去。
“書拿倒了?!钡统翜貪櫟穆曇粼诙呿懫稹?/p>
我知道是裴夫子,但不敢抬頭看他,只顧著低著頭,羞窘的把書掉了個個兒。
卻錯過了裴照帶著點點笑意的嘴角。
7
夫子叫裴照,我也是上次幫村長家小子上了課后才知道的。
雖然在學堂上,裴夫子并沒有因此為難我。
但下學后,我還是被留了下來,跟著夫子到了他家。
他問我為何要去學堂,我說:“想聽夫子講學。”
我當然不能說是為了村長家小子的那幾文錢吧,做生意還是得講良心。
不過,夫子竟然只讓我留下來,都不讓人把狗蛋叫回來。
“你可愿意跟著我念書?”
“愿意愿意愿意,當然愿意。”
雖然我口中說著愿意念書,但心里卻不太想。
不過村兒里其他姑娘可沒我這個好福氣,她們沒念書是因為家里沒錢,念不起。
我不念書,那純純是因為不想學,學不懂。
不知道是因為腦子太笨還是腦子不開竅。
我六歲的時候,爹娘把我送到學堂里去讓我啟蒙,村兒里的叔叔伯伯們都勸我爹娘來著。
說一個小丫頭子念什么書,等長大了尋個好人家嫁了就行。
可我爹娘不愿意,非得把我送進去念書。
不過,我也算是辜負了他們的一片心意,之前那老夫子上第一堂課就是讓我寫我們的名字。
但是我的姓太難寫了,其他小孩兒都念《論語》了,我的姓還寫不利索。
夫子給我爹娘說我的腦子可能有問題,就給送了回來。
以至于我到現(xiàn)在都只會寫我的姓名。
現(xiàn)在裴夫子說讓我跟著他念書,我當然愿意念,天天都能看到美人夫子,誰會不愿意念書呢?
“夫子可不可以教我寫字?”
裴照點點頭,取來紙筆:“我教你寫你的名姓?”
“不不不,夫子我想練你的名姓,夫子可不可以教教我?”
不知道是因為我的眼神太過赤裸還是我的請求太過誠摯,只見裴照明顯愣了一愣,耳朵似乎還紅了一些。
揮筆在我崇拜的眼光中寫下“裴照”二字,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
夫子寫字的姿勢真好看呀,寫的字也好看。
不過,在他把那兩個大字遞給我并示意我仿著這個寫的時候,我覺得,好像能在學堂看裴照也不那么重要了。
我盯著紙上的“裴照”二字,萬分糾結(jié),這么難寫的字,是打算要誰的命?
“夫子,你能不能,能不能……”我放下紙,期期艾艾的看著讀書的夫子。
剛剛腦子里迅速打轉(zhuǎn),不知道讓夫子改個名字夫子會不會愿意。
畢竟,這名字對我莫丫丫來說實在是太難啦。
夫子聽著我說話,放下書,理了理袖子:“怎么了?可是不會寫?我教你吧。”
“這樣,手捏著筆,像我一樣。”裴照拿著筆,遞了一支給我,讓我跟著學。
夫子的手可真好看呀!
“莫姑娘,不是這樣拿的,是這樣?!币还捎挠牡膸е愕奈兜缽纳砗笠u來,耳邊是夫子溫潤低沉的聲音。
夭壽啦,夭壽啦!
這么迷人的夫子教寫字,夫子名字再難又怎樣。
夫子上手給我調(diào)整拿筆的姿勢,雖然只那么一會兒,但我還是感覺到了夫子手上的溫熱,臉騰的紅了起來,腦袋都快冒煙了。
“夫,夫子?!蔽覈肃橹?。
“嗯?”裴照稍稍側(cè)頭,只看著身旁這小姑娘頭低的很,耳朵紅的要滴血。
“啪嗒?!狈狐S的宣紙上綻開了一朵紅色的花。
9
真是沒臉見人了,夫子教拿個筆怎么還能讓人流鼻血了呢?
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鼻子里塞著細條的粗麻布,恨恨的錘了錘床板。
想起夫子那征愣后的爽朗大笑,我更是氣憤。
雖然夫子笑的的確很是好看,但是……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真是沒臉去見夫子了。
于是我決定,這段日子都不去學堂了。
雖然我不去學堂對夫子來說應當是沒啥大變化,但……
村長家的小子逃學的事情終究還是暴露了。
對不起了狗蛋,死道友不死貧道。
你只是挨頓打而已,我可是沒臉見夫子了。
聽城弟說夫子發(fā)覺狗蛋好幾日沒去學堂,很關(guān)心他,于是親自去找了村長,問了狗蛋的事。
那天村長找到瘋玩兒的狗蛋后,提溜著他進了學堂,先給裴夫子賠了不是,然后當著人的面把狗蛋一頓好揍。
狗蛋叫的當真凄慘,以至于后來好一段時日,我老爹都緊張兮兮的問我村兒里是不是又來了新屠夫,他那天似乎聽見了殺豬的聲音,怕不是來搶他飯碗的。
村兒里當然沒有來新屠夫,不過來了好些個陰里陽氣的男子。
他們自稱是李員外的家丁。
李員外?就是王嬸子家二妞做工的那家。
聽說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娶了十幾房小妾,可沒生出一個孩子。
他派人來我們村兒做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