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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風言情《荼蘼姬》:阿姊留住情郎的法子,竟是將我送給他

2023-02-23 14:32 作者:青銅引小說館  | 我要投稿


引:

情之一字,我們卑微的歌姬,注定一生觸碰不起?

*

我和梅郎的初見,皆因阿姊“撮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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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郎來映月閣,只聽阿姊的歌,阿姊雖是一等歌姬,卻不是眾人爭相追捧的頭牌,不過梅郎不喜盲目跟風,他夸贊阿姊清越瀅澈的嗓音,宛若山澗泉流,能濯洗世間雜塵紛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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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早晚上高臺,贈我江南春色、一枝梅……”阿姊最常給梅郎唱這首詞,而且清瀅的嗓音會變得分外幽柔,深情款款間,應是期待地等著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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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梅郎每次都佯做聽不懂,只用他溫潤愛憐的聲音,回著另一首詩:“涼月生秋浦,玉沙粼粼光。誰家紅淚客,不忍過瞿塘……”(阿姊在閣中的藝名為“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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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些紈绔子弟,一邊惋惜著紅顏薄命,一邊讓紅顏愈加薄命?!睊叩氐陌⑵艑⑽覐拇斑吚_:“以后別像你阿姊這樣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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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阿姊與梅郎的故事,都是我在窗外聽到的,映月閣是達官貴人的風雅之地,才不會讓我這小丫頭打擾興致,而阿姊,并不同我說這些事,總是愛憐地撫摸我的頭:“妹妹還小,還是別知曉這些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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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道阿姊待我姐妹情深,唯有我知道,這不是親情,而是天大的恩情。我自幼喪父,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過世前,托鄰居將我送去百里之外的一家遠親,這便是阿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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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命運悲苦,我被送到的那天,阿姊的賭鬼舅舅正要將她賣往映月閣,他即刻問前來接人的仆從,孩童要不要?仆從搖頭,說孩童難斷定將來的容貌,映月閣有銀錢買更可靠的。那賭鬼便同旁人打聽“門檻”低些的教坊,我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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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阿姊走過來抓住我的手:“你是我舅父,你賣我,我也只能認了??蛇@孩子是我父族的親戚,你憑什么賣?這孩子我要帶在身邊的,介時你們賞她口飯吃,就不用給我安排丫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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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也成?!逼蛷暮嫌嬛c頭,讓我隨阿姊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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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我磕頭不迭,哭謝她的救命之恩,她將我扶坐起來,哀然苦笑:“此后我們就是姐妹了,一切、看命數(sh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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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還不敢直接喊她阿姊,而是學著閣里其它小丫鬟的模樣,稱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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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別再記著什么救命之恩了,我將你帶在身邊,亦是有私心的,這樣,我便不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彼p手按著我的肩,誠摯道:“我們是相互依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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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若水,澌澌地淌了八年,憑著阿姊的花顏月貌與清越嗓音,我們在映月閣的日子還不算太遭難。只是、近日的阿姊,變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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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客散后已近五更,我連忙幫著阿姊卸下釵環(huán)妝容,讓她快些安寢,誰知她竟披著一頭如墨的青絲,怔怔地看著銅鏡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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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說我美么?”阿姊褪了脂粉和唇妝,神色微有些憔悴,但潔白的臉頰依舊宛若露水暈濕的玉蘭花,溫柔細膩、楚楚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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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用問么,阿姊最美了?!辈皇俏夜室庥懰龤g心,而是在我心里,她就是世間最最溫婉可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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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聞言后并未感到多少寬慰,反抬起頭凝著我的臉:“若真是如此,我怎就等不到答復呢……倒是你,這兩年愈加出挑了,娘姨她們沒和你說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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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不由一提,仔細想想,這幾日娘姨們碰見我時,確是會多瞥兩眼,莫非是覺得,也能在我身上尋到生財之道?阿姊早早就叮囑過我,在這風月之地若想自保,便不得引人注意,因此我長年累月皆穿著顏色暗淡的舊衣,從不描眉施粉,瘦小的身影,仿佛一直停留在黃毛丫頭的年紀??墒枪怅幩萍缃竦奈?,漸漸快有阿姊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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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未答話,糾結(jié)的心事阿姊已然明了,她起身到桌邊,打開青瓷熏爐,拈了一小撮香灰,回身放到妝臺的鏤花銀粉盒里:“你明日把這個抹在臉上,先裝幾日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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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阿姊,裝一下病就能躲過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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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法子,你聽我的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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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話地點頭,屋外巡夜的仆婦提醒熄燈,阿姊便吹滅了燭火,但她眼中的火光卻沒有熄,一雙碧秀幽柔的美眸,在陰藍的夜色中,漾著滟滟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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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被熟悉的身影引著走一條沒有盡頭的暗路,不知去往何處,可周圍一片黑茫,除了跟隨那片背影之外,別無它法。雖不是多可怖的噩夢,卻有種沉重壓抑的感覺,讓人透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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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間,我欲掙扎著醒來,卻聽見阿姊幽幽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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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別怪我,拖到如今,我也是無路可走了。你的命是我所救,梅郎又是那般溫雅風流的公子,你定會喜歡的……所以,為我博一局吧?!?/p>


?這是何意?阿姊究竟要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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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悶在房中,裝了幾日的病,阿姊也把謊話說得很真實,甚至傷心地拭淚,哀嘆我命苦。阿婆和仆婦為我煎了些偏方,阿姊讓我挑著喝了一些,這樣下來,倒真有些病懨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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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郎來的那晚,阿姊命我在內(nèi)寢悄悄梳洗裝扮,穿上她挑選的藕色紗衫和緋紅撒花輕綾裙,烏發(fā)也第一次挽了起來,是阿姊親自梳的飛月髻,她還特意從髻上摘下一支成對的琉璃月步搖,為我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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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我忐忑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惶惑不安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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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總說要報答我嗎,那就幫我做好這件事,只消這一件?!卑㈡①N在我耳畔低語,堅定的聲音卻像極了呻吟:“讓梅郎喜歡你,最好、迷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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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的丫鬟將梅郎請進屋,阿姊拂開紗羅帷幔,婷婷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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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夜的妝容也是精心思量過的,在初見時的丁香色鏤銀花綢裙上,披著玉色珍珠披帛,讓有些蒼白的容顏顯現(xiàn)出幾分哀婉柔和,青蔥歲月的爛漫記憶與韶華漸逝的惆悵憐惜相重疊,絲絲縷縷的繾綣與糾纏,誓要讓梅郎陷進這漫漫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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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nèi)安靜而動蕩,我清楚地聽到梅郎的呼吸和自己的心跳聲,而阿姊,她雖淺笑嫻雅,但我知道,執(zhí)著最后一枚棋子的心,該是怎樣的凄涼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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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抱起琵琶,唱著那熟悉的曲子,但這次不待梅郎回答,她已搶先開口:“涼月遲遲等不到梅花,遂傾心為梅郎折了枝瑰麗桃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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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梅郎疑惑地側(cè)頭,隔著朦朧的紗幔,我第一次見到那俊逸風流的翩翩佳公子,怪不得讓阿姊心心念念,幽怨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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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來內(nèi)寢牽起我的手,將我送至梅郎身前:“妹妹,這位是……我們的梅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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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梅郎笑如春風,目光從阿姊臉上移到我的臉上,一雙星眸仿佛被阿姊的碧波浸洗過,似黑曜石般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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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翕了翕唇,終是不知如何開口,只低著頭給他斟茶,裊裊的幽香中,一朵干枯花蕊在茶水中掙扎搖曳,不知會綻放還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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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般的衣袖里,伸出那修長潤玉的手,我以為他是要接過茶盞,沒想他竟攏住了我微微發(fā)顫的手掌,溫柔的暖意,仿佛在呵護孱弱的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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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可人疼的小姑娘,難怪你待她這樣好,竟肯把我分給她?!泵防上虬㈡P著唇角,眼睛則笑吟吟地看著我,示意我坐在他椅側(cè)的扶手上:“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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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阿姊的情郎。然而,他再怎樣清俊溫文、暖若春陽,我腦海中也只有這個念頭,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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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guī)н^來的遠房妹妹,這些年我護著她,不肯給映月閣簽賣身契掛名,今夜是她、第一次見客??缮硖庍@風月之地,我自己都朝不保夕,又能護她多久呢,這幾日是讓她裝病,暫且打消娘姨們的念頭?!卑㈡嶂们兕^上的白玉雕花,晶瑩細碎的柔光在她眸中閃爍著,滴下一顆寒涼的露珠:“梅郎若愿折我們兩枝孤苦雙花,便給她賜個名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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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卻愿獨香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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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郎是風月之地的清貴公子,但畢竟在花叢中流連嬉戲多年,也并非片葉不沾身,如今阿姊傾心吐膽,將我們姐妹都盡付于他,他掂量著這份苦心,終于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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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好呢。”他的眼中,映著阿姊哀婉的笑容和我羞慚的側(cè)顏,兩人發(fā)髻上的半彎琉璃月皆搖蕩著,發(fā)出心弦撥動的輕音:“有了,就叫缺月吧。涼月缺月,相伴長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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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映月閣那天,梅郎在他們公子哥聚合玩樂的碧霄館擺了宴席,阿姊彈琵琶唱曲,我斟酒行令……聽著眾人打趣的“夸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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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兄(艷)福不淺,得雙花美人相許,真是風月場上的一段佳話?。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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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姊幽美清妙的琵琶聲也壓不住那角落里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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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少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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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消三百兩,一個紅顏漸老、一個情竇未開,贖一贈一,合算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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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時光停在前一夜,阿姊或許還是幸福的,因為盡管被低聲閑論,至少她能喚一聲“梅郎”,而今,我們進了梅府后院的小門,才知道在映月閣的八年歲月,讓我們和這世間隔了太多的恩怨與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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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住這間房吧,平日好生彈琴練曲,家主宴請時才能出彩,若是不能得賓客歡心,那養(yǎng)你們何用!”管事仆婦鄙夷的眼神一睨,我下意識地躲到阿姊身后,卻黯然意識到,此后,我們都已淪為家姬(怕‘女支’被和.諧,就用諧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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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妾室之實,卻無妾室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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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你……后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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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喜歡之人玩樂,總比被所有人玩樂要好?!卑㈡軇又孟遥曇羟鍦粝?,卻悄然變得暗啞苦澀,因為她知道,此后的日子,只怕還有一種更可悲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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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喜歡之人的面,被所有人玩樂。


?我和阿姊學了琵琶,由于心存歉疚,她對我傾囊相授,可我卻學得不甚用心,尤其是唱曲,我不愿將嗓音矯揉修潤,只用自己的本音清唱,情愁愛怨皆融不進歌聲中去,只有一脈初始的悲涼,曲未成調(diào),歌已成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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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我們不是被遺忘,就是成了梅、家主風流史上的一記笑柄?!卑㈡⒊蠲疾徽?,卻又說不出責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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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了個唱悲歌的家姬么?我黯然看著她眉間的細痕,侵蝕她紅顏花貌的不是時光,而是那輕視她芳心的風流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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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梅郎,其實我不該這么稱呼他,我也根本沒這般喚過他,只是幼時的第一印象,深刻在心罷了。所幸家主對我的歌聲頗為滿意,還夸我的聲音像青草地上純?nèi)坏娘L,能拂去心靈的雜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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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姊互看一眼,唇角皆牽起淺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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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之泉、草芷之風,若能這樣勉強維系相依,倒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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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純?nèi)?,還不是因為年紀輕?!笔替托χ驼Z,阿姊唇畔的漣漪即刻恢復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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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濯?!敝髂缸吡诉M來,在家主身旁坐下,她從容的一聲呼喚,便將在座的侍妾家姬全都撇成了殘花落瓣,唯剩她一朵優(yōu)雅綻放的端莊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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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兩旁的侍妾皆退了一步,阿姊的身形也顫了一顫,我雖沒有多大感想,但也知道垂頭低眸,靜待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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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蕭家公子不是要來么,就由她們兩個彈曲陪席?”主母斜睇了阿姊一眼:“人家可是在王府侯門出入慣了的,不怕他嫌我們儉樸乏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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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會意,朝阿姊擺了擺手,我垂著的頭低了又低,低進阿姊黯淡的背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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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們又擺了幾張圓凳,主母點了幾位善歌舞的侍妾和家姬圍坐過來,我不想惹事,自己先退讓到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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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姑娘,是不是為你阿姊抱屈?”一個侍妾悄悄回頭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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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應該感恩戴德了,因為至少有個干凈之地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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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受不了這輕佻冷蔑的語氣,不顧后果地回了一句:“為何這般刻薄,我們都會老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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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她不本分,認命凋謝就是了,還機關(guān)算盡地想著攀高枝,如今自己遭嫌棄,也怨不得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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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阿姊她不是攀高枝,她是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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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真是笑話,情字是我們這樣的人能講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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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她們幾位深以為然,我卻頹喪地連曲調(diào)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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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回過神時,發(fā)現(xiàn)有人正看著我,不同于家主當初的溫柔與風流,是一種風輕云淡的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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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察覺到蕭家公子的目光,紛紛側(cè)目瞪我,我低頭輕撥琴弦,也懶得將這番責備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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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兄,這位姑娘一直不彈曲,應是一會用來壓軸的吧?”蕭家公子執(zhí)起酒杯,淺笑著便將氣氛變得和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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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來才知道,他叫讓卿,真真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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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兄說是,自然就是?!奔抑鲬暤溃纯淌疽獯蠹彝O虑偕艿?,讓我彈琵琶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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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得調(diào)了琴音、撥動琴弦,只覺凝在身上的目光紛雜,玩味、嫉妒、輕蔑……唯那抹清怡之色似藍天悠云,定住了我的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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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純?nèi)坏娘L,也并非憑空而起,皆因心底隱秘的傷痛與掙扎的漩渦。我彈的是宴席上常奏的清歡曲調(diào),可耳畔卻傳來阿姊曾念過的一首詩,相傳那是與歌姬離別時的感傷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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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缺花殘莫愴然,花須終發(fā)月終圓。

更能何事銷芳念,亦有濃華委逝川。

一曲艷歌留婉轉(zhuǎn),九原春草妒嬋娟。

王孫莫學多情客,自古多情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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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卿聽著曲子,不時地應對著家主的碰杯和攀談,但還是勻出眼睛看我,一次又一次,與以往任何公子少爺皆不同,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的尊重。隨著琴音的悲涼,他眸光里的清怡恬和被染上喟嘆之色,我雖只能低眉垂眸,但那腔情意,卻已映進心湖中,跌宕起伏、瀲滟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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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還想聽你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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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缺月,承蒙蕭公子謬贊?!蔽业穆曇艉茌p,如初見家主時的忐忑,不過這次不是慌亂與羞慚,而是欣喜和感傷交融的矛盾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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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喜于你的夸贊,卻感傷著我們遙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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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蕭讓卿時常來赴宴,每次都點我為他唱曲,據(jù)下人們私語,他之前是很難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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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難不成你的運氣來了?看來你阿姊為你尋的桃花不做數(shù)呀?!奔壹儽杀〉卣f著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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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是好運還是厄運,蕭家是世家大族,弄不好愈加受罪,比你阿姊還慘,涼月涼月,凄涼如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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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這更好,凄涼變殘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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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缺月,你究竟想不想隨那蕭公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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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余生能被那清澈怡然的眸光望著,我是愿意的??墒?,走不走,我說了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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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走之后的日子,我更說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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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看不見的角落里悄悄凋零,比在歆慕之人面前枯萎,要好多了吧。至少,不會往事不堪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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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情根既已深種,為何不能言明?情之一字,我們卑微的歌姬,注定一生觸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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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窗不肯施紅粉,徒遣蕭郎問淚痕?!蔽宜剂恐?,要不要像阿姊當初對家主那樣暗示,以他之名唱首曲子?可是我撥弄著琴弦,那句準備好的詞在舌尖心上打轉(zhuǎn),卻遲遲傾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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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問阿姊,又怕徒添她的心傷,一直挨延著,直到那突如其來的離別,我們連一聲“保重”都不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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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是被一個醉漢帶走的,不知是心如死灰還是早已認命,她沒有反抗,只是任由那醉漢拖拽著,出了后院的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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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醉漢,是主母乳娘的兒子。他到后院探看他母親,卻意外瞥見阿姊在花圃里采摘茉莉花蕊,渾濁的眼睛瞬間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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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女人一臉悲苦的模樣,和我那病死的婆娘挺像!娘,你快來瞧瞧,我娶了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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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女人是家姬,不是清白女子……算了算了,你要娶便娶吧,你這醉蟲,我也不指望你怎樣了,待我向小姐回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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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小事,乳娘自己做主便是,不用問我?!敝髂缚犊饝盟破猜湟荒▔m埃般冷淡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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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丟下琵琶趕到的時候,阿姊已被醉漢拽到門邊,這世間總能有許多可悲可笑的巧合,阿姊身上正巧穿著那丁香色的衣裙,她和梅郎初遇、定情時的爛漫顏色。而現(xiàn)下,卻像一塊灰暗的抹布,那被遺棄的荒涼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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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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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但從那呆滯的眼神中,我看得分外明晰,吾生吾愛,永葬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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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對蕭讓卿唱出了那首曲子,卻不是等待答案的慌措心境,反而是一種看透塵世的哀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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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卿認真地聽著,不像家主那樣風流巧妙地婉拒、也不似其他貴胄公子那般玩味調(diào)侃,更不似那些標榜自己不好女色的高潔之士般冷蔑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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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似乎在感受我的心緒,過了一會,才輕輕開口:“缺月,你的眼里……沒有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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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被看透的我,怔怔地看著他,卻引得席間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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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原來蕭兄也有拈花惹草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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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當你是謙謙君子,坐懷不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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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難得起了這興致,讓梅兄相送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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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瞥了我一眼,依舊是慣有的溫雅風流,沒有對阿姊的歉疚、沒有對過往的追念……什么都沒有,唯有那曾經(jīng)可戀,如今生厭的荒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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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兄若不嫌棄,只管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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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生撥斷一根琴弦,屈辱的心境,讓我在蕭讓卿面前委頓下去,那一望而知的殘缺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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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蕭讓卿淡淡一語,所有人都驚詫不已。我在眾人訝然的目光中,才恍惚意識到,不是自己的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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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下次帶契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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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族公子,肯下契書納別人的家姬為妾,這算是低賤女子攀高枝史上的,一大殊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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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眾人,皆比我更為吃驚興奮,他們目睹著這出好戲上演,振奮地猜測種種因由與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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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殘缺的名分,還是換不來你紅顏一笑。”他在我耳邊輕言,情意蘊蘊綣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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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笑的,只是不愿在世俗的冷蔑和鄙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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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我的手,溫潤的指尖在我掌心畫了一個圈:“你放心,缺月終能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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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終還是沒等到他的契書,也沒能再見到他的身影。


梅府的宴席還在繼續(xù),侍妾家姬們竊竊私語、賓客少爺們津津樂道,各種猜測揣度縈耳,卻絲毫未喚起我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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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我要去找他?!边@夜,我放下琵琶,抬頭望著天邊即將消失的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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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姊妹倆都一樣癡。”家主繼續(xù)飲酒,似看慣了女子的癡情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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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卑微一世,唯他,在意過我的尊嚴與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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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和我,不是癡情,而是求情,渴求這世間的一縷溫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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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意已決,尋到了蕭府的后墻,悠悠唱起那日的曲子,不管等著自己的是冷酷無情還是茫茫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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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一群仆人圍上來驅(qū)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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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家的歌姬,膽敢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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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搡著,縮到墻角,心底的漩渦旋繞起一陣哀痛:“歌姬還有誰家的嗎,歌姬從來就不曾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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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有人抓住我的手臂,像阿姊當年那樣,將我護在身后。但我知道,這次,不會有那相依為命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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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住手,這是我們家的,圓月姨娘?!彼麪恐业氖?,朝側(cè)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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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進正門,良妾進側(cè)門,賤妾家姬進小門。我在映月閣長大,這些規(guī)矩自然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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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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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可?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嗎?你的眼里沒有期待,所以,我等著你掙脫世俗來尋我。缺月歷劫,終成圓月?!彼钔?,在那云淡風清的景致里,我看到自己的笑顏,緩緩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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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這世道委屈了你,此后的歲月只怕不易。”他用指尖輕點我的笑渦,溫柔漫延:“但也不要緊,我會一直陪著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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