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橄欖樹》同人番外續(xù)寫
(二) 次日下午,飛機在臨國東國降落。戰(zhàn)線封鎖了,我得坐摩托前往哨所。 十年的歲月足以洗去歷史的血痕,如今的東國,熱鬧安定,勤勞的人民在這片大地上生生不息,努力頑強地生活著。 一個十幾歲的小司機很熱情地把我的行李綁上摩托,“女士,您要去哪兒?”他用蹩腳的英語大聲問著,黝黑的臉龐充滿了生機與活力。我想了想,還是先去倉迪寺吧。 小司機車技嫻熟,帶著我穿過熙攘的人群,穿過擁擠熱鬧的街市,很快就抵達(dá)了倉迪寺。我請他在寺前等我一會兒,他燦爛地笑著,露出兩排白得雪亮的牙齒,沖我比了個“OK'手勢。 我在寺前的小攤位上買了一束橄欖枝,翠綠的葉間墜著幾顆熟透的橄欖,看著就要發(fā)黑了。它綠得這么有生機,像極了士兵的戒裝。堂前供的是誰?我不知道。只見許多婦女裹著頭巾。在悠悠的樂聲中虔誠地祈禱著,燈光的映照下她們的臉龐靜謐而安詳。 眼前己不見戰(zhàn)爭炮火的痕跡,墻粉刷的雪白,掩去了彈孔的印跡。炮火炸毀的地面也早已修復(fù)平整。那段沉痛往事就這樣被封存,在史書里,在我的心里。 我邁著極輕的腳步,生怕驚動了神明。緩步走上四樓,沿著長長的廊道走向瞭望室。一步,一步,越來越近,我的心開始狂跳,淚水忽地涌了出來。不敢再近了,仿佛再近些,就會看見阿瓚的血,看見他奮死拼殺,不讓恐怖分子靠近那扇窗。他賭了一把,賭本杰明會在窗下,會在窗下等著他,替他把冉冉送回家。從那時起,冉冉便在他的世界里永遠(yuǎn)死去了。有時我會慶幸,慶幸我又找到了他,一起度過那十年歲月;但有時又感到悲涼——在他的意識里,時常將我當(dāng)作他的夢境,他的幻想。 夕陽西沉,殷紅的晚霞投射向墻壁,灑了一屋。我扶著窗,緩緩跪下。拂去窗臺上的積灰,微塵在夕陽下彌散,迷蒙了雙眼。我輕輕攏了攏手中翠綠的橄欖枝,將它倚在窗角。我的影子顯得狹長、孤寂。就連那寺中的樂聲也被拉得無限悠長,似在訴說神明對世間最美好的祝愿。我在斑駁的墻壁上烙下一吻,轉(zhuǎn)身離去。 堂前擺上了新的供品,舊供品則由小童捧著散給眾人。一個還未包頭的小姑娘來到我的跟前,微笑著捧起托盤。我向她行禮,接過一塊米糕。米糕?我心猛地絞痛起來,十年前,就在這個地方,一個狀若乞丐的男人捧著這樣一塊米糕。他的靈魂,在這片沙漠上漂泊,游蕩。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再也無法抑制,疾步走出倉迪寺。 那個小司機正和街邊的攤主們談天,見我出來,他熱情地招著手,跨上摩托,我將手中米糕遞給他,他又一次燦爛地笑。我拍拍他的肩:“去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