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頗為興奮道:“飛兒,當然要與你商量,這件事關(guān)系到你將來一輩子的幸福。”“什么事?。∧?,有這么重要嗎?”岳飛詢問道。“是的,就是你的終身大事?!蹦镉H堅定道。岳飛有點不好意思,道:“娘,我還小呢?再說,我要一輩子伺候娘親?!?/div>
岳飛聽了,如同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自己才出去兩天,娘親好沒來由地要跟自己說起成家之事,不由覺得心中打翻五味瓶,道:“娘,孩兒功不成,名不就,家中一貧如洗,可不要拖累人家姑娘哦!”岳母聽了岳飛的話,似乎有不愿意的感覺,問道:“正因為如此,為娘才跟你商量,如果你心中有什么相好的,不嫌棄我們家窮,你可以告訴為娘;我們不是什么大戶人家,也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和講究,千萬別委屈了自己。”
“娘,我那有什么相好的,我是說,我是說……”岳飛支支吾吾。岳母又是一笑,道:“為娘給你說的姑娘,是你義父保的媒,你也見過人家姑娘了?!?/div>
“義父保的媒,義父怎么會為我保媒呢?”岳飛感到非常納悶。
岳母所提的姑娘非是別人,正是岳飛心中暗許的鶯兒小姐。原來,岳飛與鶯兒去趕廟會后,暗地察言觀色的劉先生,早早地起床,騎上他那頭并不常騎的小毛驢,悠悠達達地前往王家莊,在一番打聽之后,他找到周侗老隱士的住所,說明身份,講明來意,周侗聽了,哈哈大笑道:“劉先生,這件事包在老夫身上,不過,提親和保媒的事我做,成與不成,要看天意了。”劉先生叮囑道:“老隱士放心,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成更好,不能成,在下不會放在心上的。”說完,爽朗地與周桐告辭,等他到家的時候,岳飛與鶯兒還沒有到家,岳飛與鶯兒對先生提親的事毫無知情。
岳母將劉先生來提親的前因后果告訴岳飛,岳飛聽說是鶯兒,嘴上沒說,心中暗喜,道:“一切由娘做主,飛兒聽娘親的就是了。娘,我要到義父那里去做功課了,家中事情等我回來再做,您老好好歇著?!闭f完,樂滋滋地離開娘親,去往周侗舍下。
到了周先生那里,岳飛領(lǐng)著王貴、湯懷、張顯三人練習(xí)小無相功,跟他們講解每一個動作要領(lǐng),之后,王貴等人自己練習(xí),岳飛隨義父學(xué)習(xí)兵法,老隱士道:“飛兒,今日我們考較《孫子兵法》——地形篇。孫子曰:地形有通者、有掛者、有支者、有隘者、有險者、有遠者?!试唬褐褐?,勝乃不殆;知天知地,勝乃可全?!蓖ㄟ^《孫子兵法》地形篇,周桐告訴岳飛,歷來兵家都把地形看的很重,它往往是以少勝多,以弱勝強的天然條件,作為將帥,妙算于心,嚴整于紀,愛軍如子,勇氣當先,知己而可用,知彼而勝多,地利而人和,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也,誠若此。岳飛聽了,受益匪淺。周桐看看時間不早,讓他們各自回家,并告訴他們,明天將帶他們到瀝泉山游玩,順便給大家講一講地形地貌。
第二天一早,師徒五人向瀝泉山進發(fā),瀝泉山是離此地二十余里的一座孤山,是太行山的余脈;如果說太行山像一頭老牛,那么,瀝泉山則是老牛丟下的糞蛋蛋,孤立而陡峭,山巒疊嶂,松林覆蓋。山下有一條小河,倚著山的陽面而流淌,地勢舒緩。
一條僧人拾綴的臺階,沿山腳往上延伸,山上有廟,隔三差五有人上山進香,王貴等人來到瀝泉山,如同一只久困籠中的小老虎,突然被放歸山林,興奮的你追我趕,岳飛陪著先生,一邊走一邊觀察地形,先生給岳飛講解道:“孫子曰:凡處軍相敵,絕山依谷,視生處高,戰(zhàn)隆無登,此處山之軍也。絕水必遠水,客絕水而來,勿迎之于水內(nèi),令半渡而擊之利,欲戰(zhàn)者,無附于水而迎客,視生處高,無迎水流,此處水上之軍也。孫子又曰: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敵制勝,計險隘遠近,上將之道也。”周侗對照瀝泉山的地形地貌,告訴岳飛,山的什么位置可以囤糧?山的什么位置可以囤兵?岳飛將先生講的要義一一記在心上,為今后抗擊金兵積累了寶貴的經(jīng)驗。
一路走,一路講,老隱士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告訴岳飛,你也隨他們一起去玩玩吧,我坐下來歇一會兒,順便喝口水。大家聽先生坐下來歇腳,都圍過來聽先生講講瀝泉山的來歷。老隱士看徒弟們都要聽他講故事,將水袋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水道:“好吧!我就給你們講講瀝泉山的故事。
上古時期,有一位大仙在此山中修煉,因為山上常年泉水不斷,故名瀝泉山,大仙也因此山而得名為瀝泉老祖。傳至上朝,此山有一位武林前輩,隱居在瀝泉山瀝泉洞內(nèi)修行,自稱瀝泉山人,據(jù)說,他在山洞內(nèi)豢養(yǎng)一頭巨蟒,這頭巨蟒非常靈性,是用各種珍奇藥材飼養(yǎng)的,瀝泉山人定時喝巨蟒的血增加功力。
有一次,瀝泉山人應(yīng)朋友之邀,久未歸來,巨蟒跑到洞外捕食動物,山上動物聞到巨蟒的氣味,早已逃之殆盡,巨蟒只能在洞中昏昏欲睡。終于有一天,瀝泉山人與朋友一道歸來,瀝泉山人在前,朋友在后,餓極的巨蟒,一口將瀝泉山人吞下,趁著巨蟒吞噬歷泉山人,朋友逃出山洞,從此,沒有人敢來瀝泉山,更不知道瀝泉洞在什么位置?!敝芡┱f完,大家非常興奮,都想尋找到瀝泉洞,殺掉巨蟒,生啖其血。周侗看他們興致很濃,命他們從山頂下到山的背面,再從山的背面環(huán)繞到來時上山的路,鍛煉他們耐力和膽量。
王貴、湯懷、張顯三人的輕功顯然不如岳飛,他們在樵夫和采藥人攀爬過的山壁上攀爬,岳飛不管這些,他就是想試試自己的輕功,鍛煉鍛煉自己的膽量,所以,他挑選的路線盡是臨淵絕壁,怪石叢生的無人涉足之地,雖然艱險難行,但是,這里的風景獨美。盡管山的背面陰森潮濕,可是,一些難得一見的奇花異草,瑰麗芬芳,深深地吸引了岳飛。
再下一個峭壁,岳飛已經(jīng)到了半山腰,這時,山的地勢沒有那么陡峭,相反,出現(xiàn)在岳飛面前的是一個天然平臺,除了長滿雜草和灌木叢外,平臺上怪石嶙峋,好像很有規(guī)律,岳飛感到甚是納悶,他仔細端詳,一塊最大的石頭就像大戶人家的照壁;隱沒在雜草叢中的石頭,似乎是擺放好的石桌、石凳;還有一些石頭好像是擺放物品用的,岳飛順著石頭的方位,向山壁走來,山壁上爬滿藤蔓,岳飛仔細觀瞧,似乎山壁上有字,他使勁將藤蔓扯去,只見藤蔓下露出一個大洞,洞上方清晰地刻著三個大字:瀝泉洞。
岳飛非常高興,??!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瀝泉洞嗎?岳飛從身上拔出師傅贈于的湛瀘寶劍,一口氣將藤蔓嶄去,山洞越來越大,洞口足可以兩人并行,就在岳飛還劍入鞘,定目觀瞧之時,只感覺一股陰冷腥臭之氣迎面撲來,他只得側(cè)身一邊,待腥臭氣過后,再仔細觀瞧,忽然,一條碗口粗細,五丈有余,張著血盆大口的巨蟒,迅捷無比地向他撲來,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毒蛇出洞”。
岳飛激靈靈閃身一旁,隨手抽出湛瀘寶劍,與虎視眈眈的巨蟒相距不到十步,巨蟒看到岳飛抽出寶劍,似乎也很忌憚,人與蟒僵持著,都沒有發(fā)動進攻。岳飛心想:“不管巨蟒的血能否增加功力,我必須要設(shè)法除之,否則,巨蟒會傷害無故性命?!毕氲竭@,岳飛使了一招“撥草尋蛇”,讓巨蟒先動起來,然后尋找機會下手,可是,這條巨蟒紋絲不動,長長的信在嘴上不停地伸宿,尾巴將地上的雜草和灌木攪的東倒西歪。
岳飛知道,這果然是一條非常靈性的巨蟒,如果這樣耗著,人的耐力畢竟有限,想到此,岳飛沒有絲毫憂郁,寶劍一念“斬”字訣,向巨蟒碩大無比的頭顱砍去,巨蟒昂起血盆大口向岳飛攔腰咬來,岳飛一看寶劍斬空,趕緊一個“倒踩七星”,身體轉(zhuǎn)到巨蟒的側(cè)面;巨蟒見自己撲空,似乎將它激怒,一個“巨蟒掃尾”橫向掃向岳飛,岳飛一看情況不妙,慌忙使出“道沖身形”中的“平沙落雁”,躲過巨蟒掃過來的巨尾,原先擺放有序的石桌石凳,被巨蟒尾巴掃的飛出老遠。巨蟒反過頭來,將身體立起一人多高,利用半截身體往前移動,堪堪將岳飛*到崖壁,大口由上至下向岳飛吞來,好一個岳飛,使了一招“大鵬展翅”,寶劍向巨蟒身體斬去,巨蟒擺動身形,盡管劍尖掃中蟒身,可是,巨蟒有堅硬的鱗片保護,只是受了一點小傷,沒想到這一劍讓巨蟒更加瘋狂,趁著岳飛還沒落地,巨蟒用尾巴將岳飛卷住,并迅速纏上幾圈。
岳飛的腿被纏住,無論施展什么輕功都沒有用,似乎腳下無根,他只得揮舞寶劍在巨蟒身上一陣亂砍,可是,蟒蛇這種有鱗甲保護的動物,只要不斬斷它脊椎骨,它依然有很大的勁道,更何況,岳飛被纏住雙腿以及腰際,根本無從發(fā)力,而巨蟒的血盆大口向他脖項咬來,情急之下,岳飛用湛盧寶劍來了一個“擎天一柱香”,刺向巨蟒的下顎,并用左手死死頂住巨蟒往下的頭顱,蟒血垂直地流向岳飛頭頂,順著頭頂淌到口中。
雖然巨蟒出洞時,一股腥臭氣,可是蟒血流到口中,并沒有腥臭的味道,想到義父說起的“瀝泉山人用各種珍奇藥物豢養(yǎng)”巨蟒時,岳飛不再拒絕蟒血,要知道,自從上山到現(xiàn)在,岳飛為了把水省下來給義父喝,自己到現(xiàn)在滴水未進,現(xiàn)在,蟒血流到口中雖然有些涼,對于攀山下巖、與蟒搏斗的岳飛,的確有些渴了,蟒血下肚,非常解渴,所以,他根本顧不了許多,任由蟒血流入口中,喝入肚內(nèi)。
待到岳飛喝飽蟒血,那個不可一世的巨蟒,終于慢慢地垂下頭來,纏住岳飛的蟒身也不再有力。岳飛丟掉寶劍,默念小無相功的內(nèi)功心法,將天罡掌力運于右手,一招“舉火燒天”,將巨蟒整個前半截身體打翻在地,岳飛迅速跳出圈外,撿起寶劍,以防不測。
巨蟒被無相神功打倒后,真的再無動靜,岳飛用湛瀘寶劍將蟒頭砍下,扔到一邊,然后,自己坐在石頭上歇息一會兒,一邊歇,一邊四下搜索,看看有沒有洗身的地方,一回頭,他看到洞內(nèi)一片銀色光芒,啊!洞內(nèi)有水,心中甚喜,當他走到洞口,那片光芒又變成一溜銀光,岳飛被嚇了一跳,不會是洞內(nèi)還有一條巨蟒吧!如果還有一條巨蟒,不僅我命休矣,而且還要危害百姓。想到這,岳飛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來了個“投石問路”,向那片銀光打去,石頭所及,只聽“當啷”一聲,洞內(nèi)又恢復(fù)了平靜;岳飛又撿起一塊石頭朝銀光打去,亦如從前。
岳飛這才放下心來,洞內(nèi)沒有巨蟒,如果是巨蟒,此時,一定會竄出山洞,就這樣,岳飛手握湛瀘寶劍,小心奕奕地一步一步地靠近銀光,當他走到銀光跟前時,地上放著一條銀光閃閃的長矛,因為,長矛所處的位置,恰恰是巨蟒進出的必經(jīng)之地,所以,整條長矛被巨蟒游擦的锃明瓦亮。
岳飛還劍入鞘,順手撿起地上的長矛,感覺此矛足有一百二十石的分量,拿在手中甚是趁手,岳飛欣喜萬分,向洞內(nèi)巡視一遍后,見沒有其他長物,這才走出洞外。
岳飛走出洞口,仔細端詳這柄長矛,只見長矛為千年寒鐵打造,長約一丈八尺,矛尖足有一尺三寸,且為水金星造型,矛尖帶刃,鋒利無比;矛尖與矛身渾然一體,并用水銀鑲鍍的渾然一色,一擺長矛,寒光閃閃,在矛桿上用小篆刻著“瀝泉神矛”四個字,岳飛拿著“瀝泉神矛”,興奮異常,簡單地擦拭一下身上血跡,趕緊朝山下飄去,他怕義父等的著急,所以,岳飛施展輕功,逢澗過澗,逢坎過坎,眨眼工夫來到山下,繞到上山的路,一路飛奔。此時,王貴、湯懷等人早就回到師傅那里,久等岳飛未歸,大家都感到很納悶,按理說,岳飛應(yīng)該第一個回到義父跟前才對,可是,其他三人到齊,惟獨不見岳飛,周侗老隱士不免有些擔心。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時候,岳飛滿身是血地回來了,手里多了一柄長矛,大家都嚇了一跳,圍過來詢問岳飛的情況,岳飛稍定,將下山時發(fā)現(xiàn)“瀝泉洞”,并與巨蟒搏斗,巧奪寶槍的經(jīng)過告訴大家,周侗聽了哈哈大笑,道:“飛兒,你真是福緣不淺啊!機緣巧合,天賜神槍,此乃安邦定國之神器也!”王貴等兄弟三人也向岳飛祝賀。周侗看看天色不早,吩咐大家下山。
這真是:金鵬展翅出玉瓏,降龍神掌震乾坤;瀝泉山下斬巨蟒,利器巧度有緣人。
從瀝泉山歸來后,周侗老隱士明顯感覺岳飛的武功進漸很快,尤其是在內(nèi)功方面,已經(jīng)在自己的九成以上,估計與喝了巨蟒的血有關(guān),加上此子稟賦很好,用不了多少時日,內(nèi)力肯定超過自己;雖然武功招式還沒有自己這么老到,但是,如果讓他在江湖中闖蕩,多見識一番陣戰(zhàn),必然會成為一等一的武林高手。
十多年來,老隱士對岳飛的聰明才智,以及岳飛對兵法的理解,都了然與胸,想到此,老人感到十分的欣慰,暗道:“是該讓岳飛闖蕩江湖的時候了,當年,我與玄難師叔赴‘珍瓏棋局’,比岳飛也大不了幾歲,正所謂:‘不經(jīng)一事,不長一智’,只有不斷地歷練,才能成就大器?!毕氲酱?,老隱士將四人叫到跟前,道:“岳飛、王貴、湯懷、張顯,你們的歲數(shù)不相上下,為師要你們在這里‘撮土為爐,插草為香’,義結(jié)金蘭,你們意下如何?”“好??!好啊!我和湯懷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就是怕恩師反對,今天有恩師見證,我等求之不得?!蓖踬F迫不及待地說道。
岳飛等人也都贊同,他們各自報出自己的生辰,結(jié)果,岳飛比王貴他們?nèi)舜笠粴q,湯懷比王貴大兩個月,王貴比張顯大幾個月,這樣一來,岳飛是大哥,湯懷是二哥,王貴是三哥,張顯最小,他們在恩師的見證下,跪在一起,對天盟誓:“我岳飛、湯懷、王貴、張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生之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比缓?,兄弟四人摟到一起,相互勉勵,老隱士看到這里,喜極而泣,道:“飛兒,你是兄長,以后無論是在江湖中闖蕩,還是金榜題名身居廟堂,一定好好照顧其他三個兄弟,不要忘了為師讓你們結(jié)拜的一番苦心?!?/div>
岳飛跪到恩師跟前道:“義父,我與湯懷等人情同手足,又是同門兄弟,我一定不會忘記恩師的教誨,與三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好照顧他們。”“嗯,這樣為師也就放心了。”說完,周侗讓他們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岳飛、湯懷等人早早來到老人舍下,老隱士告訴岳飛等人,你們自己練習(xí)拳腳,為師有要事外出一趟,稍晚才能回來,岳飛等人答應(yīng)一聲,各自*練起來。
一日無話,第三天,老隱士來到岳飛家中,與岳姚氏(岳飛之母)談?wù)撈鹪里w的婚事來,說自己已經(jīng)向劉先生提過親了,先生已經(jīng)答應(yīng),姑娘也已應(yīng)允。周侗老隱士所做的一切,當然是拜岳姚氏所托,因為,雖然劉先生自己來拜托周侗保媒,但是,作為男方,在談婚論嫁的事情上不能失了禮節(jié),所以,必須由男方首先提親,然后保媒,這樣,婚事才能順理成章,周侗在見了鶯兒之后,也頗為滿意,他對岳姚氏說:“不如趁雙方老人健在,趕緊把岳飛與鶯兒的婚事辦了,早日了卻一片心愿?。 痹酪κ想m然覺得有些倉促,還是應(yīng)承下來,道:“好吧!就聽先生所言。”岳飛與其他三位兄弟整天摸趴滾打在一起,如魚得水;周桐與岳姚氏為岳飛的婚事忙的不也樂乎。
一切置辦妥當,岳母才告訴岳飛,兩日后就是結(jié)婚的黃道吉日,屆時,一乘花轎將鶯兒抬到王家莊,這一年,岳飛16歲,鶯兒15歲;雖然不是什么大戶人家,但是,有王員外*辦,迎親隊伍還是吹吹打打喜氣洋洋,喜慶當日,王員外、湯員外、張員外分別前來賀喜,把個岳姚氏樂得眼睛瞇成一條縫,不停地叮囑大家多喝一杯喜酒。湯懷王貴等小弟兄,更是把岳飛鶯兒折騰的夠戧,直到天色已晚,才將她們送入洞房。
又過了兩月,周侗將岳飛等四人叫到跟前,道:“為師已經(jīng)將平生所學(xué)全部傳授給你們,再沒有新東西教你們了,希望爾等勤學(xué)苦練,不辱師門。”岳飛等四人齊刷刷的答應(yīng)一聲。接著,周侗又道:“現(xiàn)如今,朝廷腐敗,小人當?shù)?,金人覬覦我大宋朝日久,百姓一直飽受戰(zhàn)亂之苦,爾等學(xué)文練武,將來一定要報效家國,安撫百姓,這才不枉大丈夫英名一世。從今而后,爾等不用再來了,為師還有一個未了心愿,擇日將離開此地,望你們闖蕩江湖,好生照應(yīng),不枉為師一片苦心。”說完,老人輕輕地向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岳飛等人聽了,“撲騰”一聲跪倒在師傅面前,道:“義父,你有什么未了心愿,飛兒愿意替您完成,哪怕是您云游天下,遨游四海,飛兒也要陪伴在您左右。”說完,腦袋叩在地上“咚咚”有聲?!吧岛⒆?,我一個行將就木的垂暮之人,怎么能讓你們跟隨在我左右,好男兒志在四方,如何能為一個‘情’字而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敝芏辈粺o愛憐不無嚴肅地說道。湯懷、王貴、張顯更是不住地挽留,可是,老隱士決心已定,任由岳飛等人挽留也無濟于事,決定后天動身。
周侗離開的信念這么堅決,的確是心中有事。原來,岳飛大敗歐陽銳,洪七大敗鐘離叉的事情讓周桐知曉后,他似乎看到義兄蕭峰的影子,螟螟中感覺蕭峰尚在人世。因為,降龍十八掌是丐幫的鎮(zhèn)派武功,只有上一任幫主親自傳授給下一任幫主。自蕭峰在雁門關(guān)自戕后,丐幫幾十年不見降龍十八掌,丐幫也是幾十年沒有令人信服的幫主。
如果洪七的武功得自秘籍,那么,它就不是鎮(zhèn)派武功,再說,丐幫數(shù)百年來居無定所,即使有秘籍,也只能在義兄蕭峰身上,所以,周侗幾乎可以肯定地認為,蕭峰尚在人間,這段時間,這個意念一直激蕩著周桐,只是義兄不愿暴露身份,主要還是與耶律洪基的那番誓言,這是義兄不得已的苦衷,周侗看到岳飛等人藝業(yè)已成,再沒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在與岳母商量好岳飛婚事之后,急于離開,他讓岳母倉促為岳飛成婚,既是了卻岳母的心事,也了卻自己的心愿。當然,這些話周侗并沒有對任何人說起。
得知老隱士要離開的訊息,岳母、王員外、湯員外、張員外等,都來看望周侗,岳飛等人更是不離左右,生怕先生幻化得無影無蹤,恨不能從早到晚都不離開,說好第三天離開,沒想到周侗當夜就離開王家莊,離開自己親手調(diào)教的四個徒弟,他這樣做,主要還是考慮到岳飛等人的感受,時間拖的越長,分手的時候就越難,長痛不如短痛。
當岳飛四人第二日來看望師傅的時候,周侗在桌上留下一封書信,說明自己不辭而別的原由,然后,他叮囑岳飛等人,平時要勤加練習(xí)武功,但等心愿一了,自己會回來看望大家。就這樣,周侗老隱士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了,這一別,竟成了他與岳飛等人的永訣,讓岳飛等人留下無盡的思念。
岳飛等人沒有及時送別師傅,心中非常懊惱和氣餒,看看師傅房中的物什,還是那么整齊有序地擺放著,可師傅早已“人去樓空”。這時,岳飛言道:“湯懷、王貴、張顯,現(xiàn)在師傅走了,你們有什么打算沒有嗎?”王貴生來不愛動腦,道:“還能有什么打算呢?”還是湯懷機靈,道:“大哥,你有什么好主意,說出來大家聽聽,我們都聽你的?!逼渌麅扇艘哺胶?。
岳飛看看他們確實沒什么好主意,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大家,道:“三位兄弟,我們現(xiàn)在也是堂堂七尺男兒,上一次我去劉家莊,無意中趕上武林大會,中原武林豪杰于四月初奔赴邊關(guān),協(xié)助宗澤元帥抗擊金人,我們不如也去邊關(guān),其一是抗擊金人,解黎民之苦,實現(xiàn)我們的報國夙愿;其二是離開恩師父母,我們到江湖上闖蕩一番,增長一些見識,你們以為如何?”王貴異常興奮道:“對,我聽大哥的。”其他兩人也沒有異議,兄弟四人就這么決定了。
回到家中,岳飛把自己的想法說與娘親和鶯兒,岳母道:“飛兒,娘不懂得許多大道理,但我知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師傅教了你一身藝業(yè),他老人家也不希望你一輩子窩在這荒山野丘,國家正處在危難之時,大丈夫當以報國為重;現(xiàn)在你已成家,有些事情你們小兩口子商量?!闭f完,岳母回自己的房間。
岳飛與鶯兒回到自己的新房,岳飛詢問鶯兒的意思,鶯兒道:“岳飛哥,娘說的對,你不能一輩子窩在這個山窩窩里;公公在世時,每及不第,這是娘親一輩子的遺憾,娘親雖然沒有說,其實,她希望我們能夠早日重返永和莊(后改名為岳家莊),光耀門楣。王家莊再好,也只是我們的客居之所,永和莊才是我們久居的家園?!?/div>
“嗯,你說的對??!娘的心思我何嘗不懂,可是,朝廷腐敗,奸佞小人橫行,‘不見年年遼海上,文章何處哭秋風’?!痹里w無奈道。
鶯兒見岳飛有些沮喪,道:“岳哥哥,你出去闖蕩,我不攔你,你不如投筆從戎,也可以實現(xiàn)你的遠大志向。娘親在家有我照顧,你在外只管放心,得空給我和娘捎個信來,奴家也就放心了?!闭f完,輕輕地依偎在岳飛懷里。
岳飛撫摸著鶯兒的肩頭道:“娘親歲數(shù)大了,我不在家時,家務(wù)活你要多擔待一點,有什么事多讓著點老人,岳飛會記在心上的。”
“岳飛哥,你說啥呢?我雖然不愿意你走,可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說完,鶯兒與岳飛纏綿在一起。
第二天,岳飛王貴等人離開王家莊,在集市上選購四匹快馬,一路向北飛馳,一路走來,河流山川,農(nóng)耕桑蠶,讓岳飛等人贊嘆大宋的美好山河。就是這樣一片美好的山河,卻要遭受金人的踐踏和蹂躪,心中不免寫滿對金人的仇恨。
這一日,四人進入代洲地界,他們知道,代洲的北緣與金國接壤,這里的土地肥沃,物饒年豐。代洲總兵呂松是宗澤元帥手下的得力干將,署理代洲總兵以來,將代洲治理的夜不閉戶,路不拾遺,農(nóng)耕畜牧也很繁盛,可有一樣,由于代洲是大宋朝的北大門,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金宋刀兵四起的地方。
岳飛等人一進代洲地界,明顯感到這里的民風淳樸,厚德載物。盡管北方的夏天來的稍晚,七月中旬的太陽還是非常炎熱,正值中午,毒辣辣的日頭照在頭頂,還是讓感到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湯懷王貴,早早地就要岳飛停下來,找個地方歇息,岳飛考慮到大家的感受,答應(yīng)四人到前面的樹林中歇息,工夫不大,四乘快馬來到樹林邊,他們將馬匹牽到樹林深處,然后,找地方坐下,將隨身攜帶的水囊拿來,大家輪流喝水。喝完水,湯懷王貴等人,在樹林中干凈的草皮上睡覺。
岳飛最后一個喝水,也是最后一個躺下,其他三人早已進入夢鄉(xiāng),睡得特別的沉。忽然,岳飛聽到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響,只聽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歐陽銳,*賊,本姑娘今天叫你成為劍下之鬼。”話音剛落,寶劍挾著勁風向?qū)Ψ酱倘?,只聽歐陽銳*蕩地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要與姑娘快活一時,歐陽銳死也值了。”岳飛一聽,的確是歐陽銳的聲音,見他如此地恃強凌弱,欺辱一個女子,早已氣炸胸膛,他見王貴三人睡得香甜,不忍心叫醒他們,自己悄悄的起身往打斗的方向奔去。
岳飛的輕功得到周桐的真?zhèn)?,所以,他在樹林中穿行,猶如小鳥穿林,蝴蝶舞花,轉(zhuǎn)眼之間,他已經(jīng)來到打斗的現(xiàn)場,此時,年輕的女子使出一招“寒鴉赴水”,向歐陽銳咽喉刺來,柔美的一劍,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寶劍挽出的劍花讓人目不暇接,怎奈,她碰到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招式老辣的歐陽銳,換作一般的高手,早已死在她的劍下。
可是,歐陽銳側(cè)身躲過寶劍,左手一點女子持劍的手腕,緊跟一招“雪擁藍關(guān)”,將女子攬入懷中,眼看女子就要被歐陽銳制服,岳飛情急之下,隨手摘了一片樹葉,來了個“飛葉摘花”向歐陽銳面門打去,歐陽銳也非等閑之輩,一聽暗器破空之聲,趕緊放掉姑娘,閃身躲開,回頭向樹林望去,這時,岳飛已經(jīng)來到他的眼前,歐陽銳一看是岳飛,只恨自己牛年不利,偏偏又遇上岳飛,根本沒敢搭言,像一條喪家之犬,灰溜溜地逃走。
岳飛將姑娘救下后,準備轉(zhuǎn)身離開,這時,只見這位女子道:“多謝岳少俠搭救之恩,思陽給恩人施禮了?!?/div>
“哦,你叫思陽;姑娘好像認識在下,思陽姑娘,不必多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輩本分,請問你是何人門下?”岳飛一邊還禮,一邊問道。“是的,那天的武林大會,岳少俠大敗歐陽銳,小女子恰好也在場。小女子是峨眉派了又未了師太的弟子。”姑娘回答道。
“哦,原來是師太的高徒,岳飛等人在樹林中歇息,不想,誤打誤撞,救了姑娘。思陽姑娘是如何招惹歐陽銳的呢?”岳飛言道。
思陽姑娘臉上一紅道:“岳少俠,我那里會招惹歐陽銳,只是這個*賊從忻洲跟來,被我發(fā)現(xiàn),才明目張膽攔截于我?!薄芭?,原來如此;請問姑娘這是要往哪里去?”岳飛隨口問道。
“岳少俠,那次武林大會之后,各門各派回去處置事務(wù),于四月初到‘愚公廟’集合,在洪幫主的帶領(lǐng)下前往代洲抗擊金人,師太要我留下處理峨眉派中的一些小事,處理完畢再到代洲找她老人家,所以,小女子來的有些晚,不想在忻洲碰上歐陽銳?!彼缄柟媚镦告傅纴?。
岳飛一聽姑娘是去代洲,對這位俠肝義膽的女俠非常敬佩,道:“思陽姑娘,我們兄弟四人也是到代洲尋找洪幫主的,不如我們五人結(jié)伴而行,也好有個照應(yīng),不知姑娘意下如何?”“那太好了,能與岳少俠同行,是思陽的榮幸,只是怕給岳少俠等人添麻煩?!彼缄栭_心地回答道。
花分兩朵,各表一枝。歐陽銳自從敗在岳飛手下后,快要氣瘋了,原先想,自己已經(jīng)得到父親的真?zhèn)?,三十六手鐵扇功練的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白駝山的各種喂毒手法已經(jīng)練成,不敢說打遍中原無敵手,沒想到卻敗在一個娃娃之手,離開武林大會現(xiàn)場后,他向太行山深處一路狂奔,一路奔,一路喊:“我是天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四名侍女縱馬狂追,追上之后,歐陽銳把一身的邪火發(fā)在侍女身上,三十六式鐵扇將侍女衣服挑落,即使這樣,他還不解恨,*著侍女高喊:“歐陽公子天下第一!歐陽公子天下第一!”末了,四名侍女成為他發(fā)泄*欲的工具。
要說歐陽銳的鐵扇功,的確是練到一定的境界,只是他把功力都荒廢在女人肚皮上,三十六手鐵扇功舞的再好,怎奈內(nèi)力不濟,成為他落敗的罩門。歐陽銳好色在白駝山乃至西域都是出了名的,他從14歲時開始,就*侍女與女傭,二十多歲時,已經(jīng)是妻妾成群,讓風流成性的歐陽銳整天躺在溫柔鄉(xiāng)里,雖然妻妾成群,卻都是一些不會下蛋的“公雞”,只有小妾斗紅給他生下一個兒子,歐陽銳視若明珠。
說起斗紅,白駝山的人都知道,她是歐陽銳的弟弟歐陽鋒青梅竹馬的女友,盡管斗紅生在一個馬背民族,可她天生麗質(zhì),嫵媚動人,尤其是跳起胡舞來,更是千嬌百媚,萬種風情。
一次,斗紅來找歐陽鋒玩耍,被歐陽銳看中,他不管是不是弟弟的女友,在一番哄騙之后,用迷藥將其奸污。醒來后的斗紅,發(fā)現(xiàn)自己失身,跳進白駝山下的小河里自盡,被他人得救而僥幸活了下來,此后,她時常來到小河邊,用清澈的河水洗刷自己身上的骯臟;歐陽鋒知道斗紅被歐陽銳奸污后,氣的要找歐陽銳拼命,但那時,歐陽鋒還小,根本不是歐陽銳的對手,尤其是父親歐陽金剛歷來向著歐陽銳,他認為:歐陽銳也好,歐陽鋒也罷,都是自己的兒子,斗紅嫁給誰都是自己家的媳婦。
這種偏向,主要源于歐陽銳的母親是正室,歐陽鋒的母親是侍女出身的偏房,歐陽鋒自出生以來,自己與母親一直受到大娘和歐陽銳的欺辱?,F(xiàn)在又看到斗紅被辱,父親不但不責怪哥哥,還明媒正娶地將斗紅接到家中,給歐陽銳做小妾,一顆仇恨的種子在心里埋下,尤其是母親被大娘*死后,自己又遭遇不公正的對待,新仇舊恨一股腦地涌上歐陽鋒的心頭,他決心殺死歐陽銳??蓺⑺罋W陽銳僅僅是自己心中的一個想法而已,要想付諸實施,難度太大。
首先自己的武功不如哥哥;其次是殺掉歐陽銳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或者是說,不能讓父親看出來。所以,歐陽鋒攪盡腦汁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直至十幾年前,他的這個想法才露出一點希望,因為,這一年,白駝山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是父親多年的好友,此人一身武功,相當了得,更是制毒使毒的高手,此人非是別人,正是星宿海的老毒物丁春秋。
原來,星宿海與白駝山同為西域的近鄰,又都是制毒使毒的行家,所以,歐陽金剛與丁春秋互有走動,相互吹捧,兩個老毒物沆瀣一氣,臭味相投。但是,丁春秋與歐陽金剛使毒的稟性卻不同,丁春秋使毒是想一心成為逍遙派掌門人,乃至武林的霸主;而歐陽金剛使毒多數(shù)時候是為了女人。
當丁春秋被周侗制服,成為少林客家弟子時,歐陽金剛依然在白駝山制毒使毒,讓白駝山附近的牧民成為自己的家奴,漂亮的女人成為他發(fā)泄獸欲的用具。當丁春秋打掃少林墓塔,無意中得到金頭毒蛤后,稱霸武林的野心死灰復(fù)燃,更是對周侗暗下金蛤之毒得手后,逃之夭夭。
逃出少林的丁春秋,他知道,周侗已經(jīng)九死一生,蕭峰已經(jīng)作古,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少林高僧,所以,丁春秋逃回西域沒有回星宿海,而是到白駝山落腳,雖然歐陽金剛把他當老友看待,但是,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他要想方設(shè)法在白駝山站住腳跟,一天,丁春秋在山上閑逛時,發(fā)現(xiàn)歐陽鋒對著一個草人發(fā)瘋似的抽打,嘴里還不停地喊道:“歐陽銳,我要殺了你!”丁春秋好生奇怪,在細細觀察和了解之后,他才知道其中的原委,心中暗地盤算,我若收下歐陽鋒為徒,其一,我可以在白佗山站住腳;其二,一旦歐陽鋒將歐陽銳殺死,歐陽金剛再去世,我不僅是他恩師,更是他恩人,不愁將來沒有依靠。
想到這,丁春秋把自己收歐陽鋒為徒的事說與歐陽金剛,歐陽金剛本來就不看好歐陽鋒,也沒把多少心事放在他身上,既然丁春秋愿意收他為徒,他倒樂不得,省得自己管教,更何況,兒子跟丁春秋學(xué)習(xí),也可以將白駝山的毒功發(fā)揚光大。歐陽金剛的這一決定,也將歐陽銳推向死亡的邊緣,待到歐陽鋒逐漸長大之后,歐陽銳最終成為毒蛤之鬼,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那日,歐陽銳在四個侍女身上發(fā)泄完獸欲后,從太行山往賀蘭山行進,然后取道回西域,沒成想,當歐陽銳一行五人過潞安洲時,他發(fā)現(xiàn)一個身著紅色倪裳,騎著白色駿馬的美貌女子,見此女,柳葉眉,杏仁眼,白齒紅唇一點點;翹鼻尖,映雙顴,粉面桃花賽玉環(huán);頭上青絲如潑墨,身材窈窕風擺柳;手牽韁,腳扣鐙,肋下懸著三尺劍,紅袖長衫迎風舞,敢笑江湖不丈夫。此女是誰?此女就是思陽姑娘,美貌的思陽姑娘,怎么能與白佗山的粗枝俗粉可比,歐陽銳見了,簡直就是撞見月宮里的嫦娥,自然不會放過。
當思陽姑娘發(fā)現(xiàn)有五匹快馬緊隨其后時,姑娘悄悄向后觀看,她確認是歐陽銳后,打馬狂縱,她跑的越快,歐陽銳追的越緊,在進入忻洲城時,歐陽銳怕把思陽姑娘追丟了,用毫無察覺的手法,在思陽姑娘身上施下追蹤毒粉,無論你逃往什么方向,只要毒粉沒被徹底清除,蝮蛇王都會嗅出方向。就這樣,歐陽銳在人頭攢動的潞安洲無從下手,思陽感覺情況不妙,雞叫頭遍,悄悄地牽出馬匹向代洲方向趕。
歐陽銳發(fā)現(xiàn)思陽姑娘不見時,召喚蝮蛇王追蹤,在一路狂追之下,歐陽銳終于看到思陽姑娘的身影,此時,她正馳騁在人煙稀少的荒郊野外,歐陽銳追上之后,撕下正人君子的偽裝,明目張膽地調(diào)戲思陽姑娘。千不該,萬不該,歐陽銳不該在這個地方動手,因為,他的冤家對頭岳飛就在里面,等到岳飛一露面,歐陽銳二話不說,領(lǐng)著侍女逃回白佗山去了。
岳飛與思陽姑娘等五人結(jié)伴而行,有說有笑,很快就進入代洲城,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準備第二日一早動身前去邊關(guān),五個人要了三間上房,思陽姑娘被安排在中間一間,左邊是岳飛張顯,右邊是湯懷王貴,只有這樣,岳飛才會覺得思陽姑娘是安全的,畢竟人家姑娘與我們一路同行,總要將姑娘毫發(fā)無損地交給她的師傅。
住進客棧已是傍晚時分,五人吃過晚飯各自在房間里休息,尤其是湯懷王貴從來沒吃過這么大的苦,吃過之后,倒頭就睡,岳飛叫張顯先睡,自己到掌柜那里打聽一下情況,他一開門,正好與出門的思陽姑娘相遇,思陽姑娘首先開口道:“岳少俠還沒休息呀,有什么需要小女子代勞的嗎?”“哦,思陽姑娘,你也沒休息呀,沒什么事,我是去前臺向掌柜的打聽打聽,明天我們也好有個方向。”岳飛從容地回答道。
“哦,岳少俠真是一個善于籌劃的人。今晚的月兒真美,我想師傅想得有點睡不著,想出去散散步,不知岳少俠在打聽之后,能否有空閑陪小女子一快走走?!彼缄柟媚餆崂崩钡难凵穸⒅里w。
從思陽的語氣和眼神里,是央求,也是強求;想到一個姑娘家夜晚獨自一人在外賞月,岳飛放心不下,只得點點頭道:“好吧!只要姑娘不嫌在下不解風月,岳飛就陪姑娘就近賞月。”岳飛把“就近賞月”四個字說的特別重,暗示思陽姑娘不能走遠,自己有保護你的義務(wù)。其實,岳飛暗示思陽不要走遠,不僅僅是擔負保護的義務(wù),更主要是自己已經(jīng)成家,與一個年輕女子在一起,怕湯懷王貴等人看到以后會誤會自己,將來也無法向鶯兒交代。
到了前臺,向掌柜打聽宗澤元帥屯兵之所后,岳飛陪著姑娘在客棧門前欣賞起月亮來,要說岳飛的心思完全不在月亮上,他只是礙于情面,不得不陪思陽姑娘賞月;可姑娘的心思也不在月亮上,賞月是假,與岳飛單獨相處才是真。
自從那次在武林大會上見到岳飛,那個武藝高強,玉樹臨風的少年才俊,早已刻入姑娘的芳心,沒成想,機緣巧合,又讓自己碰上岳飛,她怎肯放過這樣的天賜良緣呢?
她一邊欣賞,一邊信步,不知不覺已經(jīng)離開客棧,前面是一片棗樹林,繁盛的棗花飄來陣陣濃香,思陽姑娘嗅著香味來到棗園。“岳飛哥,好香?。『妹腊。∥覀兙驮谶@坐一會兒吧!”思陽姑娘不待岳飛答應(yīng),自己先找個石凳坐下,并把稱呼由“岳少俠”改為“岳飛哥”,岳飛只好尾隨其后。
“岳飛哥,我聽師傅說,你的武功與逍遙派有很深的淵源,是嗎?”思陽姑娘問道?!笆堑?,我?guī)煾抵芏保清羞b派掌門人,師娘去世后,師傅隱沒于野,不想過問江湖中事,所以,逍遙派梅劍、梅竹都算是我的師姑?!痹里w誠懇地回答道。
“哦,但愿我?guī)煾的芘c梅劍竹劍女俠在一起?!彼缄栍挠牡?。“為什么?”岳飛不解地問道?!皼]什么,沒什么,只是想見識一下梅劍女俠的武功?!彼缄栆娫里w曲解自己的意思,只好以“見識梅劍的武功”作擋箭牌。
月上中天,花香迷人,皎潔的月光確實讓人心醉,思陽姑娘與岳飛一邊賞月,一邊吟著蘇東坡的《水調(diào)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yīng)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div>
接著,思陽姑娘又對岳飛道:“岳飛哥,你說蘇大學(xué)士是不是也有許多憾事?否則,他怎么會有這樣的情懷?”“哦,大概是吧!古往今來,有多少才子佳人在月光下‘低綺戶,照無眠’,也許蘇大學(xué)士就是其中之一?!痹里w敷衍道。
“岳飛哥,我想聽你吟詩作賦?!彼缄柟媚锖鋈谎肭蠖缘赖卣f出這句話。岳飛看著思陽姑娘楚楚憐人卻又強人所難的架勢,道:“我很少吟詩作賦,倒是對前朝邊塞詩人的詩作比較推崇,如王翰的《涼洲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詩作不僅描寫了邊塞綺麗的景色,而且還表現(xiàn)了將士馳騁沙場、建立功勛的英雄壯志,也抒發(fā)了將士慷慨從戎、抗敵御侮的愛國情懷。”
岳飛話還沒說完,只聽思陽姑娘“啊”一聲慘叫:“蛇……蛇……”就在岳飛慷慨激昂之時,思陽姑娘的叫聲,把岳飛也嚇了一大跳,只見思陽姑娘的身旁,一條三尺多長,酒杯粗細的蝮蛇,正昂起頭,吐著信,對她虎視眈眈。岳飛用快捷無比身法,拔出湛瀘寶劍,一招“風掃敗葉”,將蝮蛇斬為兩截,接著,用寶劍將蛇挑向一邊。
此時,思陽姑娘雙手掐著腿肚子,臉上現(xiàn)出痛苦之色,岳飛知道思陽姑娘的腿肚子肯定被蝮蛇咬中,他不等思陽作任何反應(yīng),用手撕開思陽姑娘褲腿,又撕開自己的襻甲絲絳捆住膝關(guān)節(jié),用寶劍輕輕割開一道小口,一邊用手擠壓傷口,一邊用嘴將她腿上毒血吸出,反復(fù)吸盡毒血之后,岳飛找來清水清洗傷口,然后,岳飛背起思陽姑娘敲醒一家藥鋪,將思陽姑娘的蛇傷進行細致的處理,直至更敲五鼓,她們才回到客棧之中。
要說思陽姑娘的蛇傷完全拜歐陽銳所賜,他在忻洲城時,怕把思陽姑娘追丟,以自家絕門施毒手法,在思陽姑娘身上留下毒粉,這種毒粉專門用于蝮蛇王追蹤所用,別人不會察覺的,對于白佗山的毒功來說,尤其以蛇毒和馴蛇為最厲害。
當歐陽銳在荒郊野外準備對姑娘下手時,不巧碰上岳飛,岳飛一出現(xiàn),歐陽銳倉皇逃竄,根本沒顧上將蝮蛇王喚回,自己就回白駝山去了,而蝮蛇王沒有得到主人訊號,依然按照原來的指示一路追蹤下來,蝮蛇追蹤到思陽姑娘后,沒有見到主人,它看守一會后,就向追蹤的目標發(fā)起進攻。
蝮蛇是一種比較常見的毒蛇,遍布之廣,數(shù)量之多,是其他蛇類無法比擬的,要想馴出一條蝮蛇王來,相當不易,一旦向蝮蛇王發(fā)出進攻訊號后,蝮蛇王能就近召喚同類攻擊目標,所幸這條蝮蛇王沒有得到主人發(fā)出進攻的訊號,否則,思陽姑娘就是有九條命,也魂散蛇口。
第二天天光大亮,岳飛等五人并沒有離開客棧,因為,思陽姑娘的蛇傷還腫的厲害,岳飛只好照料她多歇息,為了早日能夠上路,岳飛用小無相功為她療傷。到了第三日,思陽姑娘的腳開始落地,也不急著趕路,王貴湯懷等人奉勸岳飛,等思陽腿傷好了再上路,尤其王貴說:“大哥,思陽姑娘的腿傷這么厲害,你怎么向她師傅交代,假如她師傅跟我們急眼,肯定會傷了和氣,不如等她傷勢好清,再去驅(qū)逐金人也不遲?!彼缄柟媚锫犃酥毕胄?,她知道王貴等人還想賴在客棧里多歇息幾日,自己倒落個與岳飛多相處一些時日,所以,她沒有說話,岳飛反倒為難了,只好耐著性子等。
又過了幾日,思陽姑娘的蛇傷徹底好清,王貴等再無借口,一行五人沒等天亮就向楊家坳進發(fā)。楊家坳是宗澤元帥屯兵之所,此地三面環(huán)山一面是山坳,正是安營扎寨的好地方,背靠三面山,沒有腹背受敵的后顧之憂,所以,宗澤是沙場老將,在兵力相對不足,糧草供應(yīng)不上的情況下,力求自保,然后制敵。
岳飛等人來到楊家坳時,守營寨的兵丁以為他們是來投軍的,其中一人還扯著嗓門喊:“投軍的要男不要女,女的早點回家,這里可沒有女人住的地方?!痹里w上前搭言:“軍爺,我們是來抗擊金人的,不知洪幫主他們下落何處?”“什么洪幫主綠幫主,不是來投軍的趕快離開,否則,把你們當細作抓起來?!贝饲罢f話的那位兵丁言道。
岳飛等人好意來抗擊金人,沒成想在這里碰了一鼻子灰,任性刁蠻的思陽姑娘沉不住氣了,一提馬韁,照著說話的兵丁身上就是一鞭。被打的兵丁不干了,嘴里嚷道:“弟兄們,哪里來的野蠻丫頭,還敢打人,把她從馬上薅下來?!闭f完,“呼啦”一聲,一窩蜂似的上來好幾個兵丁,上手就奪思陽姑娘的馬鞭,思陽姑娘單手持著馬鞭,那邊四五個壯漢握著鞭尾,使足渾身力氣,也沒把姑娘從馬上薅下來。
說話的兵丁似乎是他們的頭,一看這么多人沒把姑娘拽下來,大聲喊其他兵丁,這時,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喝道:“什么人在大營門口吵吵嚷嚷?”兵丁一看這位老者,趕緊單膝跪倒,道:“元帥,外面來了一個黃毛丫頭,在這里鬧營,請元帥做主?!薄芭?!什么人敢在此鬧營?”老者說道。岳飛見此情景,趕緊上前,道:“老人家,我叫岳飛,我們不是來鬧營的。前些時日,丐幫洪幫主號召中原武林豪杰前來邊關(guān)抗擊金人,我們來晚了,想到營中來打聽打聽他們的下落,不想與這位軍爺發(fā)生口角,攪擾你老人家了?!?/div>
老者看岳飛彬彬有禮,相貌堂堂,猶如二郎神下界,羅成轉(zhuǎn)世,不覺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暗嘆:“呀,好一個英俊威武的少年,不僅說話有禮有節(jié),而且忠勇可佳??!”“哦,岳少俠,原來如此,手下兵丁魯蠻了,請勿見怪,老夫是抗擊金兵的元帥宗澤,不妨到營中一敘?!崩先苏f道。岳飛一聽是宗澤元帥,趕緊叫王貴等人下馬,前來拜見,并拱手施禮道:“江湖草莽岳飛等兄弟,見過宗元帥?!弊跐晒笮Φ溃骸案魑缓澜?,免禮!免禮!”
說完,岳飛等人隨宗澤一起來到營中,分賓主落坐之后,宗元帥向岳飛詢問中原武林抗擊金人一事,得知前因后果后,宗元帥非常欣慰,道:“我大宋兒郎都能如岳少俠等人,何來金人欺辱,現(xiàn)如今,我宗澤不是孤軍奮戰(zhàn),有這些江湖豪杰協(xié)助,我宗澤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讓金人踏進我大宋土地半步。”岳飛等人對宗元帥的赤膽忠心深表敬畏。接著,宗元帥道:“岳少俠,不如這樣,你們暫且留在我的營中,待洪幫主他們有消息,你們再去不遲?!痹里w等人拱手施禮道:“恭敬不如從命!”
就這樣,岳飛等五人暫時留在宗元帥營中,也隨宗元帥打擊幾次金人,每次戰(zhàn)斗,岳飛總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不僅打擊金人,而且很好地照顧湯懷王貴張顯思陽等人,他的勇猛讓營中的將士深受鼓舞,幾乎天天有仗打,樂壞了湯懷王貴等人。但是,這些勝仗都是小打小鬧的戰(zhàn)斗,不僅小,而且都是“馬后炮”,也就是說,宋軍接到金人來襲的消息后,趕緊派兵趕到襲擾地點,這時,金人大部分已撤退,十之八九都是一些貪婪者跑在最后,成為宋軍大獲全勝的噱頭。宗元帥對金人這種“黃狼偷雞”的襲擾方法頭痛不已,讓堂堂一個大宋元帥天天領(lǐng)兵捉蟊賊。
這樣的戰(zhàn)斗持續(xù)一段時間,岳飛在宗元帥的再三奉勸下,與湯懷王貴張顯投入到宗澤元帥帳下,由于岳飛武功高強,打仗勇猛,很快就從士卒升任為副都頭,又從副都頭升為都頭。戰(zhàn)斗結(jié)束后,岳飛與士卒們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一同*練,一同戰(zhàn)斗,愛惜士卒如同生命,他的行動受到軍士們的愛戴。
一日,宗元帥軍中議事完畢,將士們都回到自己的牙帳,只有宗澤元帥留在帳中,岳飛拱手施禮道:“宗元帥,末將有一個想法與元帥商議,妥與不妥?請元帥定奪?!弊谠獛浺幌蚩粗卦里w,連忙道:“岳將軍有話請講。”岳飛道:“金人詭計多端,采用‘黃狼偷雞’的襲擾方法,使我軍疲于奔命,收效甚微。我有‘釜底抽薪’之計,定叫金人大敗而歸?!薄芭叮缹④娪惺裁春糜嬛\,請講當面?!弊跐蛇B忙問道。
岳飛道:“金人掌握我軍弱點,兵馬不多,糧草不足,駐扎在一處,他們先踩好點之后,夜間來襲擾。如果元帥派一支精銳之師,脫去鎧甲,裝扮成金人,以楊家坳為中心點,隱匿到金人后方;一旦金人進行掠奪式襲擾,只要襲擾地點燃起一堆煙火,隱匿在金人后方的軍士必然能夠看到,此時,隱匿的精銳之師,肯定能將金人消滅干凈?!?/div>
“好計策,岳將軍不虧為周侗老隱士名下高足,驅(qū)逐金韃,中興大宋有望矣!”宗澤說完,哈哈大笑。
這真是:老驥伏櫪志千里,雛鷹展翅恨天低;一計思得千古笑,換得邊關(guān)數(shù)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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