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驚鴻番外·燕歸巢②
文by君別云辭兮?
OOC 古代架空|

胖子在這陪了張起靈幾天,見他情緒穩(wěn)定,正好手頭有事,便收拾行囊準(zhǔn)備離開。
“兄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后會有期?!迸肿颖绖e,策馬揚沙而去。
“后會有期?!?/p>
張起靈見他背影消失在青山綠水間,戴好斗笠,隨后亦策馬奔赴京都。
京都,未央街。
“錦繡未央。”張起靈心中默念。
未央街是京都最繁華的街道,太子的葬禮時,天下縞素,氛圍沉寂,如今依舊人聲鼎沸著。
張起靈逆行于車水馬龍之中,耳邊充斥著喧雜,可他任由人影憧憧似水從身邊流過,他都覺得這城仿佛空缺了一大塊,像一頭被噬去心臟的巨獸,空留金玉的外殼。
夕陽萬丈光芒雄勁地透進(jìn)帽紗,他帽紗下的雙眸翻涌著如日光般綿延無盡的思念與蒼涼。
待到夜色溫涼,張起靈一身夜行衣潛入東宮,發(fā)現(xiàn)這里的情景同臨安一模一樣,所有屬于吳邪的物品均被皇家收回。他失望地坐在書房冰冷的地板上,心中一片寒涼。
“吱……”門被從外緩緩?fù)崎_,他立即翻身躍上房梁,靜候來人。
來人身段窈窕,云髻松綰,鉛華淡妝成,是太子側(cè)妃——那日前來和親的公主,晚娘。她未點燈,走進(jìn)來,靠著吳邪的書桌坐下,兀自嘆息。
張起靈不知自己該以一種什么樣的心情面對這位吳邪的“妾”,一想到她曾婉轉(zhuǎn)承恩,與吳邪共度良宵,便忍不住手握劍柄,咬牙切齒,可她終究是無辜的政治犧牲品。
晚娘開始低聲啜泣,張起靈權(quán)當(dāng)她在思念吳邪,濁氣于胸口陣陣翻滾,眸色漸漸深沉。
但他并不打算結(jié)束她的生命,他覺得這人說不定能給他一些線索。張起靈需要更了解吳邪自戕的細(xì)節(jié),因為他并不完全相信他的夫人就這樣去了;另外,就算是真的,她或許藏著些遺物,或者能給他提供線索。
想及此,加之心中不快,張起靈劍氣一掃,斷了她幾縷發(fā)絲,嚇得她跽跪欲起,卻又被橫在頸側(cè)的劍逼得又慢慢跪坐下來。
她沒有驚呼,這一點倒是令張起靈驚訝于她不同尋常的鎮(zhèn)定。
“你……你是誰?可知擅闖皇宮是死罪?”晚娘咽了口口水,顫抖著聲音問。
“太子為何自戕?”張起靈才不在乎什么生死,反正他已是孑然一身。
晚娘突然輕笑一聲,含了太多苦意,清淚便又滾落一顆。
“妾身不知?!?/p>
“你與他夫妻一場,竟會不知?”張起靈咬著牙,恨不得嚼碎了“夫妻”二字。
“夫妻?”晚娘苦笑著搖搖頭,“誰人夫君新婚之夜拋下新娘,到書房醉酒,對著一幅男人畫像痛哭流涕?誰人夫君不許妻子近身三尺,不許踏入他院閣半步?”
“畫像?”張起靈喃喃。
“是啊。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他只想與那男人雙宿雙飛,日日抱著那男人的刀,又何曾正眼瞧過妾身?”
張起靈憶起來幾年前某次泛舟西湖,吳邪為自己作畫,題詩正是她念的那句。而刀應(yīng)該是黑金古刀,那日他潛入宮中,最后一次與吳邪同床共枕時落下的。從被捕到至今,他都再未見過它。
怔仲間,張起靈忍不住苦笑,他的夫人遠(yuǎn)比想象中更愛自己。且讓人安慰的是,吳邪從未與他人行過巫山云雨之事,可想來,怎么更令人心傷。
“刀和畫呢?此時在哪?”他緊接著問。
晚娘搖搖頭,“妾身不知。宮中收走遺物時并未登記得有,陪葬品中,解官人也未曾得見?;噬险f,‘許是太子不舍,便親自帶走了?!?/p>
“親自帶走了……”張起靈將這句話在舌面上滾了幾道。死人怎么會帶走東西呢?怎么會呢!皇帝不會隨便說說,這句話定有深意,莫非……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驗證這個猜想,當(dāng)即撇下這個名義上的“太子側(cè)妃”,離皇宮而去了。
他的心中突然捉住了一絲希望。

微信公眾號:與辭兮共予瓶邪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