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日更暑期挑戰(zhàn)】 沒有人肯走進來,和你談?wù)勑?/h1>
奢華,這是給所有人的印象。岳有龍說他在這兩三間屋里,待的時間非常有限,他根本不想回來這個家,警員不遺余力照下屋里景象。抓捕他時,家里除他以外,就是這幾間光屋。
我狠也想家,這是岳有龍本人供述,出現(xiàn)在卷宗第12頁碼,同時還有個鉛圖,岳有龍畫制,他在上邊簡略地畫著的,是14頁上的第三間屋。這一間,很大,但是他被嵌套,在他的二個大窗外頭,是個凹樓,都是那邊人家,卻近,過去個木桿,就是那窗。留下照片中,對層有一個窗子,百葉窗敞開一半,他的樓上,有一個百葉窗半開,岳有龍的隔墻是另外一家,這里由于視線差,好像有一個緊挨的,半開不開,他右邊全關(guān)著,總之,這就像是一個家族里的不同房間,他們在觀看,沒有窗中景,就聽聲音,如果沒有一點嗓聲,連根針都可聽得見,是那種暑天熱靜,表面咶噪,熱浪始終存在并固定,壓滅雜音,你總能聽見你自己發(fā)出的聲音。在他的房頂,更吊詭了,刷上的墻漆又被刮,沒剔凈,是被丟棄的人——屎色墻圍走了一圈,掉下屎色,糊進了石灰,那個方頂中央,該掛燈的底座破裂,不是設(shè)計,是錘裂,傷口一樣沒有血,有往里看還會深的黑洞,從洞邊一直到這邊墻邊,是道觸目驚心的直線裂痕,在燈座正吊下來個物件,他是干什么用的呢?
我翻遍前后,沒有人對此發(fā)生異議,也許我過于好奇,但是我猜不透這到底是個什么。金屬的,變化無端的,首尾相接的,猛一看像把挖空的椅子,保留線條,依靠兩根黑銅,奇怪地掛在上面,沒有人敢在底下欣賞,就是在周邊,站到那組環(huán)繞沙發(fā),也有把握他會猛然掉落,砸到地上會是個大坑。
岳有龍說他常在這屋站著,從來不做下就走開,他好產(chǎn)生幻覺。
我讓自己縮小,也進入這間房,我別的地不站,就先選了第一個窗子,我把胳臂擺平,接著就聞到一種銹蝕味,我知道是最近的墻發(fā)出來,站在這里的人,因為閉塞,他不會看蝕墻的這邊,都是朝左,那里空曠些,這時對面窗子豁地開了,出現(xiàn)一位少婦,她不避不躲,在梳頭。我也感到自卑?多余?不想讓人家見到自己,馬上回過身就是這間屋,眼睛不往上看的結(jié)果,是巨大的空虛,轟然塌垮,然后你又可隱約看到,像是些獸類,就在屋頂上邊,隨時可能下來,但趴好了,瞪著你,一望無際的只有空氣,流動起來沒有形象,別人給的再大的屋,是怨忿,整個世界的聲音在外頭,沒有人肯走進來一點,一步,給你談?wù)勗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