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修羅場2(四)(霜星,凱爾希,煌X博士)(糖)


畫師:微博:__QuAn_ B站:QuAn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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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8:00,早。
煌沒有來。
汐斯塔的雨砸在博士的黑傘上,不聲不響地滑落腳邊。鞋尖已經(jīng)浸水,潮濕蔓延到博士的鞋里,著實難受。
十五分鐘的等待,一分鐘的問話。
電話無人接聽,人也沒有躺在宿舍,煌像是人間蒸發(fā),讓站在雨中的博士迷茫。
“喂?華法琳嗎?”
“....原來如此?!?/p>
頂傘走在無人的街,聽雨在傘面拍打,嘀嗒嘀嗒的旋律在歌頌著寂靜。
周一,5:00,早
已經(jīng)是第十瓶了。
煌癱在羅德島的酒吧,桌前堆滿瓶瓶罐罐,是她自己帶來的廉價酒。桌前有店員為她調(diào)制的一杯烈酒,杯中液體已換過千次,數(shù)不清是第幾杯。
引頸喝下最后一杯,濃烈的酒氣從她的身上散發(fā);身前的木桌不是博士的胸膛,那木頭可不會像他一樣溫暖而舒適,適合一只小貓窩在她的巢穴里愜意地舒展身體。冰涼而堅硬,沒有一點人情味的桌子也不會聽她說起那曾經(jīng)的過往,不會安慰講到傷心處的她,不會和那些講到的溫馨日常一樣微笑。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窗內(nèi)的她心亂不已。
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強大,這一點不用質(zhì)疑。就算是她燃盡自己血管中的每一滴血液恐怕都很難傷及他一根汗毛。可是他也脆弱,體術(shù)弱得不行,只要不動用他的能力基本上是個會點武力的人都能把他撂倒。
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和他約會,要是自己這樣一幅醉態(tài),恐怕會惹得他很不高興吧,她本應(yīng)該立刻走出酒吧去睡上一覺,再好好打扮一番自己,噴一些香芬,著一襲青衣,期待著他的到來。
可是她停不下腦中的思緒,停不下手上的酒,只能一杯杯灌入口中。
她想起的不只是博士而已。
她的背后還背負(fù)著那么多條人命。
她不敢。她不敢再次表露了。
周一,8:10,早
她是個怎樣的人呢?
血管里沸騰的血液是她的熱情,酒桌上的豪放是她的氣魄。
果真如此嗎,倒也不一定。
她會在每年前往墓地,為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獻(xiàn)上鮮花,再一聲不響地從角落離開,白色的傘遮住了博士的視線,看不清那底下是怎樣的表情。
她會在聊到過去的話題上退讓,若是酒精能麻痹自己的身心想必她也不會如此勞累;可是她不行,一杯杯下肚,回收的只是一腔悲痛。
她醉酒過后也會向他吐露心聲,當(dāng)她緊緊靠在自己胸前哭泣,那玉指抓住他的衣領(lǐng),企圖抓住的卻再也無法挽回;他只能揉揉她的耳朵等待她安靜地睡著。
她是名副其實的精英,經(jīng)歷過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打贏過千千萬萬的敵軍。
這也意味著,她見證過的死亡更多,她痛心過的日日夜夜只有她一人記得,無人述說,無人聆聽,無人理解,只有她一人在酒中沉眠,靠著微弱的醉意沉淀那些死去的身影。
夢境,夢境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常常她還在夢中哭喊著,當(dāng)她伸出手去,那些往昔的友人一個個倒在自己面前,無論是槍擊或是火焰,窒息還是斷肢。她憤怒,她無可憤怒,她最終再也無法憤怒,那口口相傳的有關(guān)于她的傳說背后,烙下的卻是光影的傷痕。
時光輪轉(zhuǎn),似水流年,酒中沉眠,落雨無情。
博士知道她去往哪里,就算華法琳也支支吾吾地不確定她的位置,他知道;因為在他懷中的呢喃,因為他聽聞的夢境中她的哭泣中露出的名字。
腳步濺起水花,云過遮影,黑傘穿行。
她就在那里。
上周日,22:00,晚
白色的傘照常打起,撐著積壓在天空的霧靄,撐著不斷墜落的雨滴;一個人走出這沉默的樓,萬般孤寂,孤影嶙峋。
她強大得可怕,她也脆弱得一擊即碎。
明天即將和博士約會,可煌像是受到了命運的旨意,她覺得必須前往老朋友的身邊看一眼。
熟悉的墓前,熟悉的泥濘。
煌曾在這條路上跌倒,摔得滿臉泥土,她的淚滴也曾滑落在這片土地,浸在雨中看不明晰。
現(xiàn)在不會了,她再也哭不出來了。
幾個老朋友還是圍坐在那里,新立的墓碑,已經(jīng)破舊的石碑,歌頌的功績,輝煌的塵土。
她倒上一壺酒,灑在眼前的墓里;她倒上一壺酒,灑在這漫天的雨里;她倒上一壺酒,灌進(jìn)她的心里。
這壺酒很快便喝完,心中的苦悶卻還未消解。
算了,等會再去放蕩一會,隨便找個地方討點酒喝。
‘“喂,煌,別喝太多了?!?/p>
“就是啊,這樣還要清理你的酒瓶...”
“你酒品也太差了吧!”
是他們的聲音;回過頭去,只不過是回蕩在雨中的悶響。
再也沒有人念叨著讓她少喝點酒了,現(xiàn)在的她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你們又管不著我,何不就在那一家里暢飲?
她擠出一個笑容,佯裝給自己看,讓那虛假的釋懷蓋住她的眼睛。
緩步離開,她停停走走,走走停停,徘徊在白色的傘里,傘徘徊在夜空的雨里。
直到踩在墓園外,她才嘆一口氣,往外走去;路過一個黑衣黑傘的干員,她下意識地遮起自己的面容,沒成想那人就在自己身后轉(zhuǎn)身,盯著她離開的身影沉思。
上周日,22:20,晚
算了,讓她去吧。這個時候,就算稍稍縱容她喝上幾杯也好。
博士看著夜色下清晰的白傘離自己越行越遠(yuǎn),最終消失在杉木之下,一閃而過。
他不打算跟著煌的步伐走去,他知道她絕對想要去喝上一杯。
自己也一樣;只是他不能,也不應(yīng)該。
于是調(diào)轉(zhuǎn)槍頭向著墓園進(jìn)發(fā),看到那幾座墓碑前已經(jīng)擺上了白色的花,也許只有那么一束,卻是如此美麗的顏色,在雨下沾著淚水,白潔而端莊,孤立在正中心。
他也拿出一束,放在那白花的旁邊;他仿佛能看見那些影子正從天堂看著他。
他不知道他們的表情,所以他選擇站在雨中聆聽,他選擇讓他的聲音傳遞給遠(yuǎn)方的他們。
“明天,還請讓煌那家伙稍微清醒一點。她還要和我約會,別到時一醉不醒?!?/p>
“我們做不到,那家伙想喝的時候,誰也攔不住?!?/p>
“也許吧...”博士的眼睛里,是無限的黑,微微泛著的,也只有哀傷像這雨,一直下著。
“那能否讓我試試看?!?/p>
“嗯...博士的話說不定呢。不過你要小心,這家伙醉了的時候不要太恐怖...”
博士知道這些都只是他的臆想;可是他寧愿把它們當(dāng)作天堂的聲音。從記憶里調(diào)出的段落,他一個也沒有忘記。
“照顧好她,博士。”他們說?!八龥]有了我們,唯一剩下的可能只有你和那只小兔子了。她不喜歡凱爾希,老是限制她做這做那,煩得很?!?/p>
“我會的?!?/p>
放在地上的黑傘浸著泥水,他的臉上掛著的笑,卻是真正的釋懷。
往生者要向赴死之人致敬,然后沿著他們畫下的道路,慢慢走下去,即便那泥濘可能讓人磕磕絆絆。
周一,5:30,早。
她回到了這家酒吧,是他們小隊最常待的地方,收起那柄傘倚在門口,手中拎著的卻是啤酒。
向酒保討了些許烈酒,不顧酒保的勸阻將它們喝下,抿抿嘴唇。
“反正這里是羅德島的酒吧,待到多晚都可以對吧。”
酒保無話。
灼熱的液體灌入她的喉頸,才感覺到火辣辣的味道,味蕾上被刺激得擴散,仿佛整個舌頭麻痹。
她好像還看見那每個夜晚,那些鬧騰的人們還圍坐在她的身邊,有些正和她拼酒,有些嘮叨著不要喝那么多,收拾起混雜不堪的酒桌。
她好像看見他們還坐在自己面前,盈盈笑意。
“我跟你們說...明天我就要去跟博士約會了?!?/p>
他們點著頭,模糊著說些什么。
“但是我事先還是要和你們說一聲,才感覺安心。他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樣子了,你們就放心好了?!?/p>
猛地灌下一口酒,讓酒保再一杯。
“不多說了,讓我們舉杯慶祝吧。我干了!”
她豪飲,飲的不是酒,飲的是她的過去,飲的是她的創(chuàng)傷,飲的是他們的榮光。
她放下酒杯,放下的不是酒,放下的是她的任性,她的軟弱,她的偽裝。
“酒真是個好東西...只要喝上頭,就能看見你們?!?/p>
煌一杯接著一杯,酒保無動于衷地?fù)Q著酒,看著她即將爛醉的獨飲。
僅是早晨就已爛醉,到時別怪我沒提醒。
酒保嘆一口氣,重新整理起身后的酒瓶。
周一,9:00,早。
“嗯...我在哪里...”
“我房間?!?/p>
“哦...哎?”
眼前是博士的黑瞳,看他的樣子好像尤為生氣。
“醒了啊,要不是我知道你在哪里喝,你得在那里睡上多久?!?/p>
煌的酒醒了半截;還有些晃蕩的腦袋看著熟悉的天花板愣神。
“抱歉啊博士,還要你把我?guī)Щ貋怼!?/p>
“也好,省得我計劃。麻煩?!?/p>
他敲敲煌的額頭,“下次不準(zhǔn)喝這么多。到時候還要清理你的酒瓶。”
他的話語和夢中的那景象重疊,讓一股酸楚直逼她的面門;酒上心頭,她出乎意料了地?fù)ё〔┦康难?,讓他跌倒在沙發(fā)上。
“博士...”
櫻唇輕啟,雙手帶著酒氣,騷擾著博士的黑發(fā);那上面還沾著雨天的水滴,她把那雨露拂過,濕漉漉的雨點打在手上。
“我現(xiàn)在剩下的只有你們了?!?/p>
“我知道?!?/p>
她的身體溫度很高,高得離譜,也許不止是因為她血液的沸騰,也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有些迷亂的氣息沖向他的身體,溫潤卻燥熱,久旱恰逢甘露般的軀殼扭動著,桃花拂面,紅梅透膚。
“所以現(xiàn)在,能不要離開我嗎?”
“當(dāng)然?!?/p>
黑色與白色的傘靠在門邊,像是寄托了無數(shù)顏色的祝福,最后合成那雨水的點滴,沾著九種不同的色彩混合進(jìn)黑與白的間隙;她唇上的色澤紅潤,氣旋刺入,像是熔爐般悶在心中的火焰釋放,那漫漫長夜里暗示的故事匯成一點,交于酒氣與墨香的中心,在那櫻紅的臉上,在那藍(lán)瞳藍(lán)發(fā)的她,那承受了無邊海洋的眼里,沉在記憶的海底。
沉默吧,沉默吧——沉默之后浮上的就是藍(lán)色的赤炎,燃燒心火,擊潰其身,破壞阻礙,一往無前,一路探入,旋轉(zhuǎn),那烈酒的香氣,那被點燃的木柴,那酒精的陷阱。
交纏,沉淪,然后睡去吧。至少在這時間的碎片里,我們的記憶跨越時光到達(dá)現(xiàn)在,我們的思念擊碎屏障到達(dá)彼岸。
在她親吻的那一刻,她哭了。
最后一次是喜悅的淚水,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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