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北沢の大危機(jī) 第六話 不可名狀之日

我叫喜多郁代,秀華高中一年級生,這,將會成為我的遺書...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那日,我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了床,不知為何,我的頭部感到沉重不堪,但這并不能磨滅我參加學(xué)園文化祭的熱情。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的天空格外的紅,平時熱鬧的街道也顯得如此靜謐,仿佛落日余暉。不知不覺,我來到了學(xué)校,看著操場上忙碌于舉辦文化祭的大家,我的心情也興奮到了頂點(diǎn),不遠(yuǎn)處,同班同學(xué)在朝著我招手,示意我過去和她一起玩耍。 我們兩個走在操場上,口中有說有笑,洽談甚歡。聊著聊著,我便被邊上一個販賣法蘭克福香腸的攤位勾住了胃里的饞蟲,守在攤位前的小姐姐手持兩個巨型香腸玩具,正賣力的向過路人推廣著自家的美味。 “不來點(diǎn)法蘭克福香腸嗎?” 心動不如行動,我來到攤位前,點(diǎn)了一份雙人套餐,收到訂單后,負(fù)責(zé)制作的小姐姐開始嫻熟的操作起來,制作流程也早已被她牢記于心??粗J(rèn)真的操練著手中的工具,一股香味也順勢飄了上來,頓時間,整個攤位香氣四溢,哪怕是相隔甚遠(yuǎn),也能清晰的品味到。 沒一會兒的功夫,兩份新鮮還滋滋冒油的法蘭克福香腸就大功告成了,同學(xué)將鼻子湊上去聞了聞,隨后小小的抿了一口,那酥脆可口的感覺,讓她感到欲罷不能。 “嗯,哦依稀~” “喜多前輩,你也快吃吃看吧!真的很美味哦” 看著她那著迷的樣子,我也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但不知為何,一股腐爛惡臭的肉腥味從舌尖上爆炸,深深的刺激著我的味蕾?!皣I” 實在忍不住,我扶著膝蓋干嘔了幾下,看到此情此景的同學(xué)好像很不解,疑惑的問到。 “前輩,不喜歡嗎?還是烤腸本身有問題呢?” “不...” 我搖了搖頭,看向手中的烤腸,但驚悚的是,不知何時,無數(shù)的白色米狀蛆蟲爬滿了整個烤腸,而那烤腸本身,似乎還在有節(jié)奏的扭動著... “??!” 我嚇得馬上扔掉了手中的烤腸,呼吸立刻變得急促起來。 “啊...啊啊...啊啊?。 ? 我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剛剛那可怖的一幕卻怎么也揮之不去。我用手捂住臉,豆大的汗珠正不斷從臉頰上滑落。 我抬起頭,不知怎么,天空的顏色變得愈來愈暗,身邊路過的人也一個個變得面目可憎,他們的臉上好像沒有五官,取而代之的則是黑暗無邊的萬丈深淵。他們扭動著自己的身體,頭部在以極快的速度毫無規(guī)律的抽動著,伴隨著那永無止境的抽動,一種脊椎被扭斷的嘎吱聲隨之傳來。 同學(xué)拍了拍我的背,想要安慰我,可她也不知怎的,變的和操場上那些奇怪的人一樣,原本是眼睛的位置,被一對只留下黑色眼底的大洞替代,口中發(fā)出“支吾支吾”的嗓音。這一幕,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我的認(rèn)知范圍,就好像天使降臨到地獄那般不合群。 越來越多的人變成了這幅模樣,但他們?nèi)匀粯反瞬黄5挠瓮嬷魇礁鳂拥奈幕理椖?,本來如此溫馨的畫面,卻被沾染上了一種詭異的姿色,而他們口中也不斷用一種略帶“呲呲”的聲音高喊著。 “文化祭...文化祭....文化祭......” 我崩潰的朝著遠(yuǎn)處跑去,不知跑了多遠(yuǎn),我終于逃出了那些不可名狀之物的視野之外。還沒等我喘口氣,只聽遠(yuǎn)處“吼!”的一聲,幾個怪人捂著心臟,發(fā)出無比絕望的咆哮聲。 他們的身體仿佛被某種莫名的力量驅(qū)動,趴倒在地上瀕死般的抽搐著,而這種情況就像一種傳染病,剎那間,學(xué)校里所有的怪人們都出現(xiàn)了這種垂死掙扎的情況。過了一會兒,那些怪人們停止了掙扎,他們就這樣平躺在偌大的操場上......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yuǎn)處一閃而過,我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試圖讓自己能夠看清那道身影本來的模樣。 “啊,是小孤獨(dú)!” 可,她也像操場上那些怪人一樣,正在用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絕望的朝校門口的方向奔跑而去,她的眼睛,也是一樣的空洞無邊...
在她身后不斷展開追逐的,則是更加恐怖的地獄惡獸,那群家伙行動緩慢,身體猶如一根根鮮艷的紅色血管,胸口處不知為何破裂開來,而在那破洞之中,隱約能看見幾顆尖銳的鯊魚齒。 顯然,我被今天可怕的經(jīng)歷沖昏了頭腦,大腦神經(jīng)被刺激的不知所措,我跪倒在地上,渾身無力的低下了頭。但更加讓我崩潰的是,身邊的建筑物似乎也受到莫名力量的影響,開始逐漸變化,只是短短一瞬,那墻面上便布滿了各種人體器官,在那深紅色的建筑體上,我看到了人的嘴巴,腸胃,肝臟,心臟,甚至是眼睛... 那顆布滿森森血絲的巨大眼睛,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那巨大的嘴唇發(fā)出陣陣戲謔般的淫笑。我實在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切,更不明白為什么世界會變的如此詭異。那令人絕望的笑聲在整個學(xué)?;厥幹?,不知為何,我的身體好像開始不聽使喚,眼神中也已失去了高光,我抬起頭,跟著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仿佛在用這種方式,肆意發(fā)泄著我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內(nèi)心。
不知是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坐在由血液與內(nèi)臟組成的地板上,我感到疑惑不解?!翱瓤瓤取币恢槐涞氖执钤谖业淖蠹绨蛏?,那好似絕對零度的刺骨感,使我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去。 “喜...喜多前輩...你沒事吧....” 是剛剛的女同學(xué),我勉強(qiáng)能聽出她在說些什么,只是那怪異的發(fā)音和不成熟的語法,使我想起了牙牙學(xué)語的小嬰孩。看著她黑白的身體,我害怕極了,不敢給予任何回應(yīng),而她則是滿臉的疑惑,從她那來自深淵的凝視之中,我好像能猜到她內(nèi)心此刻在想些什么。 “我...我沒事...” 聽到這里,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像顯得安心了點(diǎn),隨后,她將那空洞黑暗的眼眶轉(zhuǎn)移到我身上,手中拿著一坨黑暗扭曲的東西,走到我身前蹲了下來。 “吃...吃掉它...” 我看著她手上那不知是何物的東西,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她卻依舊不依不饒,似乎在強(qiáng)迫我吃下那令人作嘔的東西。我一把打掉她手上的“食物”窒息感摻雜著強(qiáng)烈的嘔吐感瞬間席卷了我的身體,看到我不愿接受她的“恩賜”,她似乎有些惱怒,轉(zhuǎn)身走到一旁,不再對我說話。 “你這家伙,是要把我也變成你們這種怪物嗎!?” 我崩潰的大喊到,聽聞此言,她的頭發(fā)出“咔嚓”一聲,她竟直接將頭180度扭了過來,而那沒有眼白的眼中,也開始流出一絲黑色的血淚。 “怪...怪物?” 我的話好像深深的刺激到了她,隨后她便捂著眼睛,一個人跑了出去。我開始感到自責(zé),可能在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還殘存著一絲人性,他們不愿面對自己已經(jīng)異變的事實??吹剿湍菢优艹鋈?,我竟產(chǎn)生了想要出去尋找她的荒唐想法,可我不論怎樣挪動身體,卻都以失敗告終,無奈,我就這樣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直到深夜。 到了晚上,我醒了過來,那凄厲的慘叫和咆哮聲依舊充斥在整個學(xué)園內(nèi),身邊由內(nèi)臟鑄成的墻體竟在慢慢恢復(fù)原狀。來不及思考,強(qiáng)烈的饑渴感驅(qū)使著我重新站起來,我拼命嘗試著移動自己的身軀,終于,我成功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可還沒走幾步,一陣無力感使我險些平地摔倒。平穩(wěn)好身體,我繼續(xù)向著門口走去。 走著走著,我被腳下的不明液體滑倒,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攤早已干涸血跡,再一看,教室的窗戶也沒有一扇是完整的。除去血跡外,一堆學(xué)生用品散落了一地,課桌也七零八落的陳列在四處。 此時的我卻無暇顧及這些,已經(jīng)一天滴水未沾,再這樣下去,等待著我的,也必將是死神降臨。我拿起擺在課桌上只剩一半的純凈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喝了下去,那種無與倫比的甘甜可口,使我的身體再次充滿了活力。 必須搞清楚,眼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輕輕推開了教室的后門,映入眼簾的則是幾具同班同學(xué)的尸體,可我卻意外的并沒有很害怕,繼續(xù)順著走廊來到樓梯通道內(nèi),扶著把手向充滿黑暗的樓下走去。 整個教學(xué)樓,寂靜的可怕,我的呼吸逐漸變的緩慢,躡手躡腳的走在臺階上。無論哪里,都布滿了學(xué)生們的尸體,在無數(shù)的死尸之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她正是之前和我一起購買法蘭克福香腸的女同學(xué)??粗沁€未瞑目的雙眼,我走上前去抱住她,眼淚不知何時流了下來。想起剛才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后悔極了,時間仿佛也定格在這一刻,凄冷的魅藍(lán)色月光打在毫無生機(jī)的通道內(nèi),我就這樣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盯著她那失去高光的雙眼,我低下了頭。 “對不起...下次吧,下次我們再一起吃法蘭克福香腸。” 我?guī)退仙狭搜劬?,望著她那已?jīng)失去溫度的身體,想要說的話,還有很多。 “呃...” 身后傳來一聲輕吼,我下意識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那些明明早已死去的身體,卻不知為何又重新站了起來,那具尸體抓住我的肩膀,張開深淵巨口想要將我吞噬?;艁y之下,我一腳踹開它,隨后快速順著臺階向下跑去。身后的吼叫聲越來越多,沒有辦法,我只能躲進(jìn)一間音樂教室內(nèi),而那些活動的尸體似乎像是失去了目標(biāo),四處尋覓著什么。 我急促的呼吸著,根本無法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試圖撥打報警電話,可那手機(jī)卻不知為何也罷了工,我只能一個人躲在這空曠的教室內(nèi),茍且偷生。
時間就這么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那些活動的尸體也慢慢失去了動靜,我?guī)状蜗胍映鋈タ纯赐饷姘l(fā)生了什么,可恐懼感卻徹底打消了我的念頭,我想起了之前操場上慌亂而逃的小孤獨(dú),思念頃刻間涌上心泉。我拿出手機(jī),再次嘗試著撥通她的電話,我也記不清這究竟是第幾次了,但不管我如何嘗試,屏幕上的大字卻一直狠狠刺激著我的內(nèi)心。 很快,天亮了...... 過了幾天,我再也無法在這所學(xué)校搜索到任何有用的物資,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能讓我拿來果腹,我知道,我即將面對的會是什么... 這封遺書...就這樣隨我一起埋葬在這里吧... 學(xué)校門口,幾只喪尸正在徘徊,不同于這些遇難的幸存者,即使它們多日不吃不喝,也依然能保持正?;顒樱@樣的怪物,早已超出了科學(xué)的范疇,這場危機(jī),或許永遠(yuǎn)也不會停止...
“醒醒...一里...快醒醒!” 一里被熟悉的聲音叫醒,隨之而來的便是“砰砰砰”的敲門聲。櫻和一里馬上抄起手中的棒球棍,可那敲門聲卻戛然而止了,正當(dāng)二人松了口氣時,門外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磁性聲音,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隨后,一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一個留著長發(fā)的男子正大口喘著粗氣。 “你是...” “沒時間解釋了,快躲起來!” 進(jìn)入房間后,男人馬上搬起堆在一旁的紙箱,將大門堵住,而他身后的喪尸也順著氣味跟了上來,在確定男人的位置后,那些喪尸開始奮力的拍打起大門。 “非常抱歉!” 沒等男人說完,一里就拿起早已備好的酒精瓶,朝著四周噴去,因為氣味被掩蓋的原因,那些喪尸馬上停止了拍打,繼續(xù)游蕩在這廢棄的商場內(nèi)。 “哦,原來還能這樣嗎?” “你是銀,對吧?” 第6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