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筆 | 檀? ?曦

編輯 | 古利特

一碗酒下肚，酒興正濃的時候，biang的一下，把酒碗摔碎。并且摔得越碎，彩頭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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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流行于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獨特喝酒方式“biang當(dāng)酒”。在恩施以外，它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摔碗酒”。

傳說，摔碗酒起源于東周末期的巴國（大致在今重慶市、四川東南部和湖北西南部）。有一年，巴國發(fā)生了戰(zhàn)亂，就連國君也受到了叛亂勢力脅迫。當(dāng)時，巴國的將軍巴蔓子就向楚國求救，并許諾以割讓三座城池為代價，讓楚國幫助平息內(nèi)亂。

內(nèi)亂平息后，巴蔓子可能是出于國君沒認可、人臣不能私下割城的原因，也可能是為了保全國家，于是決定以身殉國。他告訴楚國的使者：“將吾頭往謝之，城不可得也。”痛飲一碗酒后將碗摔碎，拔劍自刎，保了國土。

這個忠信兩全的故事，后來成為了巴國人民傳頌的壯歌。常璩所作的《華陽國志》中有關(guān)于巴蔓子事跡的記述，說施州（今湖北恩施）當(dāng)時仍有巴蔓子廟；又說巴人“士頗尚氣”，顯示了“有巴蔓子代節(jié)死義之遺風(fēng)”。這些都說明了巴蔓子事跡產(chǎn)生了長遠而廣泛的影響。

巴蔓子喝酒摔碗的行為也被巴國后人傳了下來，作為對其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一種追憶。摔碗酒這種豪邁的喝酒方式，也從巴國傳到了周朝的權(quán)力中心西安，乃至周邊的陜西、河南等地。時代久遠后，摔碗酒在一些地方逐漸湮沒，但在湖北恩施卻長盛不衰，直至今日。

如今，在恩施州喝摔碗酒最負盛名的地方是女兒城。女兒城是當(dāng)?shù)啬信s會的地方，約會時自然少不了唱歌和喝酒助興。

如今到女兒城去，你隨處可見土家妹子唱歌，就是源于古時候當(dāng)?shù)啬信s會的山歌對唱。朝氣蓬勃的青年男女，原汁原味的山歌，配上古樸的酒，就是恩施土家女兒城的熱情，也為喝摔碗酒鋪下了很好的文化基礎(chǔ)。

在女兒城喝摔碗酒極其熱鬧，一家酒館里有幾十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面擺滿了菜席，桌子旁放著一個小箱子，箱子上面擺滿了喝酒用的碗，方便人們隨手取用。人們盛上滿滿一碗酒喝完，用力將碗摔在地上。隨后，則是又拿起箱子里面的碗，盛酒、喝酒、摔碗……如此反復(fù)。

人們一邊有說有笑的談?wù)撝虑?，一邊豪邁喝酒，直到一方喝醉。在當(dāng)?shù)?，這種行為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驚訝，更沒有人反感，店家也絲毫不會心疼。

到了恩施州做客，尤其是到了女兒城，不喝幾碗摔碗酒，主人是不會讓你出門的?，F(xiàn)在，女兒城里的酒樓家家都準(zhǔn)備有大量美酒和數(shù)萬計的瓷碗，為的就是方便游客喝摔碗酒。每年會有數(shù)不清的碗被摔掉，當(dāng)?shù)厝硕家呀?jīng)司空見慣了。不過，也不用擔(dān)心摔碗帶來浪費。碗的碎片都會被回收去回爐重造，再成碗。

如今的摔碗酒，大致被賦予了兩層寓意。

一是對情誼的表達。人們雙手捧碗，以示尊敬；一飲而下，以示誠意，代表人們祈求生活幸福、彼此祝福平安的愿望。某年春節(jié)期間，央視新聞還曾播出過恩施的摔碗酒習(xí)俗，借此祝福國人“碎碎（歲歲）平安”。

二是一種情緒的發(fā)泄，豪邁喝酒，盡興摔碗，無論從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是一種宣泄。前幾年，西安永興坊美食街里的一家店鋪推出了摔碗酒。因為喝酒很有儀式感，加上摔碗的得勁，讓很多年輕人心動，過程被拍成了短視頻后成了全網(wǎng)爆款，吸引全國各地的游客坐飛機來西安喝摔碗酒。據(jù)說，當(dāng)時那家店鋪里5塊錢一碗的米酒一天能賣上萬碗。成群的人們聚在一起喝酒、摔碗，無所顧忌、盡情發(fā)泄，也不失為一種合適的身心調(diào)節(jié)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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